作者:求之不得
卓新纳闷,“陶伯,我之前觉得桃桃和格子好,眼下怎么觉得,桃桃又同郭毅要好了?”
陶伯笑,“小孩子间谁说得清呢?”
卓新叹道,“反正,谁欺负小六和桃桃,我第一个揍他!”
最后,这场风筝大赛,以郭毅出风头结束。
齐格和小五嘴角各自抽了抽,他们俩打个鬼的架,打到最后今日郭毅成大赢家了。
“怎么没见阿四和涵生?”沈悦没看到这两个孩子。
卓新也紧张了,“卓夜。”
卓夜赶紧唤人去看。孩子太多,而四公子和沈家二公子应当是年长的,最不容易出纰漏的,而且,还有侍卫看着,应当不会出问题才是。
后山树林处,暗卫想死的心都有了……
风筝就在树丛里卡住了,它只是卡住了,他只要轻轻一垫脚,跃起,轻轻松松就可以摘下来。
但是,他们不让……
阿四环臂,“用这个法子风筝的尾翼会受损,这个风筝就不是早前的风筝,也飞不高了。”
沈涵生淡声道,“你的法子,如果角度如果没调整好,风筝就撕破了。”
阿四恼火,“不会破的。”
沈涵生强调,“会的。”
……
他们两人就这样争论怎么在不接触风筝的情况下,能够完好无损的将风筝取下来,已经在这里讨论了将近一个时辰,互不相让。
暗卫都要被熬死了。
最后,一阵风吹来,风筝正好被吹到来人脚下。
阿四和涵生看向沈悦,沈悦手中拿了把无比大的蒲扇,直接将风筝扇下来的,两人都震惊了。
不接触风筝的情况,怎么能够完好无损将风筝取下来……
沈悦叹道,“每回放风筝都得准备这个,总有一两个非要将风筝放到树上去的。”
阿四:“……”
沈涵生:“……”
蒲扇,他们怎么没想到的?
***
京郊别苑回来就是三月了。
暖通三月,草长莺飞,整个京中渐渐暖了起来。
三三两两的杏花绕指轻舞着,春雨过后的夜里,苑中的花蕊零零散散碎了一地。
北院的扩建已经开始动工。
因为孩子们还在幼儿园里,所以选了离幼儿园最远的地方开始动工,偶尔有声音传来,但是不会影响到幼儿园的正常运作。
整个三月对孩子们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蹴鞠训练。
比赛在四月最后一个休沐日,短短一个半月想要磨合成一只夺魁的队伍,不是容易的事情,孩子们很努力,只是孩子的天性在,训练一会儿,又会想着去玩一会儿。
几个孩子中,最认真的是穗穗,齐格,小五和小七。
作为王府幼儿园这一队的教练,齐蕴心中其实没谱。京中世家里,很少有像卓远这样开明让孩子蹴鞠的,不像各地的封地,那些世家孩子的蹴鞠踢得一个比一个好。
他们其实胜算并不大。
但架不住孩子们喜欢,齐蕴觉得总要试一试。
***
另一处,因为幼儿园要扩建,且新来的凝白、影墨和疏浅几人,都在跟着沈悦,葱青和少艾学习着幼儿园中的事务,府中暂时推后了旁的孩子入园。
起初的时候,有五人,后来慢慢觉得不合适,就只留下了凝白,影墨,疏浅和玉琼四人。
照顾孩子的人,保靠些为好。
刚开始,沈悦只是让几人多看,复盘的时候也会让四人加入,闭园之后,沈悦会从最基础的教具开始讲起,因为观念不同,先构建理念对她们来说许是难接受,但是先从教具入手,她们会慢慢掌握方法。
于是这样循序渐进了小半个月,大约三月中下旬的时候,可以参与到幼儿园的助教活动中来。
起初会生涩了些,也会刻意,但慢慢得熟络起来。
沈悦觉得凝白比少艾更合适做主课,因为凝白细致,认真,不似少艾马虎。
再到四月,几人差不多都会了日常照看的基本流程,于是分工逐渐细了起来,凝白和影墨主要跟着葱青,疏浅和玉琼则是跟着少艾。
人手一多,对孩子的照顾便细致了很多,但太多在教室也不好,所以每日除了固定的葱青和少艾之外,旁的几人会轮值。
沈悦抽出更多的时间,去跟进幼儿园扩建事宜。
这里能跟的人只有她。
而且出了扩建事宜之外,家具和设施也都在同步做,阿来师傅找了专门的匠人来,这次要做得细致,便时常会同沈悦沟通进度。
早前的教具数量是最基础的,为了能尽快开班,但眼下又不用,沈悦每日会带着轮休的人,一起制作全套的教具,在做教具的过程中,不断教授幼儿园的理念。
几人中有学得快的,也有学得慢的,进度各不相同。
但算是陆续有人手培养起来了。
……
四月时,沈涵生说夫子要带人南下讲学,每个年龄段,夫子都选了一人,这个年纪里,夫子选了他,要去南边大约三两个月,回来的时候就是七八月了。
沈悦忽得想起之前他自己定下的计划,原计划是明年同夫子去各处讲学的,那比之前的进展还要快些?
沈涵生笑道,“夫子说我聪明,想提前带着我去,我也想去。”
沈悦知晓他功课好,而且读了很多书。
这样的孩子,在夫子眼中不可多得。
“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沈悦有些担心他。
沈涵生笑,“放心吧,姐姐,我都长大了。”
上个月末才满了十一。
不知不觉间,沈悦只觉得涵生这一两月里,又窜高了一头。
……
四月中下旬,沈涵生离京。
沈悦去送,有些舍不得,但见沈涵生同夫子还有同窗一处时,沈悦又忽然反应过来,孩子长大就会如此,他们有他们的圈子,亦会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
马车上,沈涵生同她挥手作别。
沈悦一直目送着马车到看不见的尽头,才停下……
回到王府的时候,沈悦将一摞书拎到了阿四苑中。
“这是什么?”阿四困惑。
沈悦也困惑,“涵生说,你和他探讨过书籍,他这里刚好有,让我带来给你。”
阿四嘴角忍不住耷拉,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喜欢让他看书。
从前就是,说他读书太少,让他多读书。
可他那个时候都已经状元及第,看过的书比朝中绝大多数的官员都多。
沈涵生师承许太傅。
所以上次在栩城见到太傅的时候,他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都是那个时候他和沈涵生探讨过的。
沈涵生说不过他的时候,就会说,是太傅说的。
他就是想求证。
也求证了,其实并不是。
许太傅并不是这么解释的 —— 沈涵生是懒得和他解释,胡乱编造的。
但这个时候的沈涵生和那时候的沈涵生不同,这里的沈涵生脾气温和,也不会拒人千里之外,顶多只是叫他两声小鬼,他生气了,他也就不叫了。
阿四想,许是因为阿悦的缘故。
他见过阿悦同沈涵生的相处,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如果那时候有阿悦在,许是沈涵生会有不同……
大抵,就是像眼下这样,不会偏执,亦有热忱,还会听阿悦的话。
阿四有时候想,这样的沈涵生也挺好。
但这样的沈涵生不是早前的沈涵生,直到今天阿悦给了他这一摞书,阿四又忽然觉得世事无常,沈涵生就是沈涵生,只是在他姐姐面前夹紧了尾巴做人,亦或是,因为生活中有一道光,所以驱散了偏执。
其实那个时候的沈涵生也不算时时极端,但不如眼下。
“他说和你打赌,你看不完。”沈悦临走前,忽然想起。
阿四轻嗤,“让他试试,给他得意的。”
沈悦莞尔。
虽然不知道怎么阿四和涵生忽然就要好起来,但沈悦觉得,仿佛同涵生认识起,阿四更像个孩童了些,不似早前的少年老沉。
而涵生同阿四一处,忽然也像个哥哥了,一个会主动照顾人的哥哥。
沈悦也说不上来,兴许,就是投缘……
***
日头就这么一晃,很快到了四月最后一个休沐日。
宫中组织的蹴鞠赛在南郊蹴鞠场举行。
蹴鞠赛每两年一次,每隔一年春季宫中会都举办蹴鞠赛,会广邀世家子弟参加,外地的世家子弟也会来。除了男子组,女子两场比赛,还有幼儿组。
幼儿组不分男女,七岁以下的孩子都能参加。
王府幼儿园就参加的幼儿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