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求之不得
道路荆棘,等从小路出来的时候,这个在去往京郊别苑的半山腰上,孟子辉刚来得及欢呼喘口气,就见半山腰上似是已经有人在等着。
孟子辉僵住。
卓夜几人已经,揽在身前。
叶子紧张,“头,前面和后面都有追兵。”
而且还不少。
卓夜握紧手中的佩刀,“从半山腰处去后山,他们不熟地形,我们从后山走!”
还有机会!
众人应好。
“头,我断后,你们走。”叶子知晓再怎么从半山腰处去后山,也一定走不全,没有人垫后,根本没有人能离得远。
卓夜沉声,“都走!这么多人,拦不住。”
叶子眼眶通红。
众人从山腰处的官道直接冲入前山的山路中。
孩子们都很熟悉。
这里是早前夏令营的时候,阿悦带他们去游泳时必经的那条路!
今日孩子们都很乖,一个都没哭,卓夜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也没有人掉队。
只是身后不断有追兵撵来,暗卫一个接一个倒下,追兵似源源不断一般追上来,桃桃搂着叶子的后颈,不敢出声,但叶子知晓她在哭。
忽得,又追兵扑上,叶子抱起桃桃躲开。
其余人也都被追兵撵上。
敌多我少,已经进入到肉搏战的地步。
但都知晓不能久留,必须走。
“小十一!”小十一脚下忽然打滑,滑下去,沈悦心惊,小五跟着跳了下去抓住了小十一。
沈悦只觉心都跃出嗓子眼儿!
但就在这时,追兵撵上,根本不能再汇合到一处,小五背着小十一拼命跑。
前山的众人被分散,仅剩了几个暗卫跟着,卓夜,书瑶,叶子,陶伯和孟子辉几人都受了伤,而且都伤得不轻。
小五背着小十一,还有小八,三人拼命往后山跑,两人很熟悉这里的地形,体力又好,跑得飞快,早点又在这里淘气过,熟悉每一条奇奇怪怪的路,眼下,就什么都不想,拼命跑,拼命跑,最后是小五带着小十一和小八跑到了后山。
***
孟子辉背着老太太,书瑶抱着小十,沈悦牵着小六,也在往后山去,可是这里要么都是妇孺,要么是孟子辉背着老太太,实在走不动。
忽得,沈悦驻足。
“夫人!”书瑶紧张。
沈悦在水潭前顿住,这里是……这里是卓远带她游泳的地方,瀑布!对!
瀑布后有一处地方……完全同外面隔绝,水流很大,追赶的人一定想不到。
对!
就是这里!
沈悦如劫后余生,“会游泳吗?”
众人愣住。
***
而卓夜和陶伯,叶子,带着小七,桃桃一路躲避追赶,但在后山的时候,被人劫下,情急之下,只能退到京郊别苑。
陶伯腹间中了一箭,昏迷不醒,卓夜一直背着。
卓夜和叶子身上也都是伤。
旁人追来,他们也没还手之力。
小七忽然道,“有密道,记得吗,桃桃,我们在这里玩过宝贝智多星!”
桃桃想起,“宝贝智多星!我记得,陶爷爷带我们去的,密道里有吃的,还有地下水!”
卓夜也想起,但是陶伯已经昏迷了,他们不知道秘钥。
小七喉间咽了咽,“我记得,陶爷爷上次按的时候,我偷偷看了!”
卓夜和叶子对视一眼,仿佛一刻悬着心才沉下。
“走!”卓夜不敢耽误。
小七和桃桃赶紧跟上。
***
大殿中,太子慢慢写着禅让书,安南郡王有些按耐不住,但是对方都禅让了,他又不怎么好当着百官的面催。
卓远看了看殿外,快近黄昏了。
驻军最快的一批,应当到了。
早前年关的时候梁业说起过,京郊大雪,但雪也不怎么大,不知道怎么就是不让人过,说在抢修,他那时没有吱声。
那不是抢修,是他调驻军到了京郊早前的驻军处。
天家同太子关系日渐僵硬,又有阿四给他说起的前车之鉴,他是私调了驻军北上,正好借着大雪的影子行径。
阿吉就是去调驻军去了。
若无完全之策,他怎么敢一人回宫中。
眼下,驻军应当差不多在城门口同禁军冲突了。
卓远收回神色。
目光又重新投向长翼处,长翼也一直在打量四周,观察大殿中的人,还有位置。
黄昏已至,太子的禅让书还未写完。
卓远知晓,以太子的聪明,应当猜到他从一开始就在同安南郡王拖延时间,所以太子才会说要写禅让书。
太子余光也看向卓远,见卓远还没动静。
时间一点点过去。
终于,安南郡王失了耐性。
第269章 大结局中
“写完了吗, 太子?”安南郡王已经冷声,“还是压根儿就没存心思写?愚弄本王?”
太子笑,“怎么会?安南郡王这些心胸气度都没有, 怎么做明君?”
“你!”安南郡王气急。
太子拿起洋洋洒洒的两页纸, 认真看了看, 递于安南郡王, “安南郡王先过目,看这么写还满意吗?”
有禅让书在, 始终能免去边关那群封疆大吏心患。
安南郡王接过,逐句看过。
通篇都是论述自己如果残杀手足, 谋害夫君,事无巨细,整个一个独裁者的形象跃然纸上, 任何看了, 都会觉得这禅让书理所应当。
因为,不仅是禅让, 还是罪己书。
这样的禅让书拿出, 任凭任何人都无法反驳。
即便是周遭诸国, 也不会留人口舌。
他太需要太子写篇禅让书了。
真正在看完这篇禅让书后, 安南郡王整个心都沸腾起来,仿佛皇位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只是这禅让书确实写得细致,所以并未写完。
但只要不傻的人,就知道这封禅让书大有裨益。
他没有让他不写下去。
安南郡王眼中露出贪婪的光芒,“太子继续写, 本王不急,慢慢等。”
卓远目光瞥过涟昀。
在患头疾之前,涟昀惯来是最有城府的一个, 心思极其缜密。
眼下,才是以前的涟昀。
一步一步都心思深沉。
从一开始,他就笃定安南郡王一定会要他手上的禅让书,并凭借这份禅让书,悄无声息夺回殿中的话语权。
有求于人,必定手软。
涟昀在一步步桑食安南郡王的底线。
他都以为时间恐怕没有办法再拖延下去了,但涟昀陛下那份未完的禅让书,明显让安南郡王欲罢不能。
这就是上位者的心思。
卓远目光微敛,若不是立场不同,他兴许真会站在涟昀这一方。
但眼下的涟昀……
卓远垂眸,已经没有活路了。
“六叔……”卓新轻声。
卓远看向他。
卓新目光瞥向殿外方向。
卓远顺势看去,殿外方向,有内侍官模样的人朝他颔首,卓新轻声道,“那时我在宫中的眼线。”
卓远微讶,什么时候起,卓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