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桑 第163章

作者:闲听落花 标签: 爽文 古代言情

  “你看看我。”宁和公主指着自己的眼。

  “出什么事了?”李桑柔看着宁和公主红肿的双眼。

  “是二哥。”宁和公主一边说着,一边坐下。

  “你二哥?”死了两个字,李桑柔没说出口。

  “嗯!”宁和公主点着头,“走了。”

  李桑柔眨了下眼,有点儿不确定这个走了,是不是那个走了,瞧她哭成这样,只怕就是那个走了。

  “怎么走的?”李桑柔微微提着心,似是而非的问了句。

  “就是,应该是用脚走吧。”宁和公主被李桑柔问的,有点儿不知道怎么答。

  “我知道的时候,二哥已经走了,大哥说,二哥跟着圆德大和尚,还有几位师兄,出去游历去了,大哥说二哥没事儿的,让我别担心,可是!我能不担心么。”

  李桑柔往后靠到椅背上,简直想翻个白眼。

  唉,这个用脚走了!

  “怎么说走就走了?”李桑柔挪了挪椅子,烧水沏茶。

  “上次,你跟二哥说了那些话,说是咱们走后,二哥直挺挺坐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动。

  后来,圆德大和尚去了,和二哥说了大半天,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我没问出来。

  大哥说,二哥找到他,说要离开建乐城,四处游历,济困救弱,赎罪赎心。”

  “这样不是挺好,当和尚都要游历的。”李桑柔沏了杯茶,推给宁和公主。

  “大哥也说这样挺好,说二哥出去走走,开阔了心胸,也就能看开了。”宁和公主长长叹了口气,“唉,三哥走了,二哥也走了,三哥还好,二哥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了,不知道还能不能……”

  后面的话,宁和公主没敢说下去。

  二哥肯定会好好儿的!

  “你三哥走了快两个月了吧?”李桑柔转了话题。

  “嗯。”宁和公主应了一声,怔忡出神的看着对面的角楼,好一会儿,才低低道:“文先生也走了快两个月了。”

  “文先生现在怎么样?”李桑柔瞄了眼宁和公主,问了句。

  “我怎么知道?你看你这话问的,这一句,该我问你。”宁和公主斜了李桑柔一眼。

  “我也不知道,噢对了,你三哥说文先生最近好像睡的不大好。

  你给你三哥写过信吗?你三哥给你呢?有信吗?”李桑柔端起茶抿着,看着宁和公主笑道。

  “没有,三哥是领兵在外,是军务,哪能随便写信。唉。”宁和公主低低叹了口气,“这仗,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要一直打到打下杭州城,才能打完,早呢。

  咱们去吃春菜吧,去蛮王家?”李桑柔声调上扬,愉快的建议道。

  “嗯?”宁和公主再次斜瞥着李桑柔,声调微扬,“还是算了!三哥他们在外面打仗,咱们这儿那儿的吃春菜,多不好。”

  “你三哥,还有那么多人在前边打仗,不就是为了让你,让大家能安心愉快的吃春菜,看花赏景,好好过日子?走吧。”李桑柔站起来,示意宁和公主。

  “也是哈。”宁和公主跟着站起来。

  两人出了铺子,上了车,李桑柔笑道:“差点忘了,你三哥和文先生那里,至少这会儿,顺风能递信过去,正好,我有点儿小事儿,要写封信给文先生,要给你带几句话吗?

  或者,你自己写,放一起递过去?”

  “真能送过去?他们是军务……嗯,你说行肯定行!

  你那信急吗?明天行不行,我得晚上写,写信很难的!明天一早,我就给你送过来。”宁和公主说到最后,脸色泛起层红晕。

  “当然不急,我的信也没写呢,明天后天都行。”李桑柔笑眯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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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大家是怎么看起小闲书的,想来,多半是偶然,或是别书别人的安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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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断人财路

  邹旺写了封长信,将安丰县的事儿,前前后后,写的详详细细,隔天就递到了李桑柔手里。

  接着又给陆贺朋写了封信,说了安丰县的事儿,让他去找一趟大当家。

  钱粮上的事儿,弯弯拐拐的多,请陆贺朋去跟大当家说说,万一,大当家有没想到的地方。

  李桑柔看了信,没多大会儿,陆贺朋来了,捏了封信,一到院后,先将信递给李桑柔。

  “刚刚收到邹大掌柜一封信,您看看。”陆贺朋拧着眉。

  “安丰县的事儿?”李桑柔接过,抽出信,一目十行,看的很快。

  “明面上是安丰县的事儿,可这事儿,肯定不只安丰县。”陆贺朋自己走过去,倒了杯茶端着,坐到李桑柔旁边。

  “从看到咱晚报上出了这粮价,我就去找了几个老钱粮,细细打听了一圈儿,听下来,唉,我说给大当家听听,大当家就知道了。

  各大牙行,就说米行吧,可不像房牙他们,房牙挣的就是一份佣钱,米行,压根不把佣钱放眼里,他们也不收佣钱。

  像咱们建乐城,大米行有六处,都在各处大码头。

  外地客米进到建乐城,停进码头,哪个米行的码头,就到哪个米行。

  这米,必须照米行的价儿,全数出粜给米行,再由米行粜给几十家小米行,小米行再分给城内铺户。

  六大米行,同气连枝,没什么意外,六大行头每十天见一回面,定一回价,连铺户卖米的价儿,也得听他们商定,上下也能浮动几个钱,不过不多。

  不光这些,像打米,装米的袋子,扛夫搬运,运米的车船,这些,都得到米行拿了许可,才好做这份生意,还有,这打米要多少钱,扛夫又该收多少钱,也都是由米行定出价儿。

  衙门要有什么事儿,平稳米价,或是征什么银子,只找行会就行。

  咱们那粮价一出来,什么都是明的了,米行这生意,可就不好做了。

  像咱们建乐城,这一阵子米价高,陈留县米价低,建乐城六大行,他管不到陈留。

  陈留离建乐城才不过四五十里路,去陈留买米的可不少,听说城里好些铺户,已经找行会说话了。

  大当家的,咱们这是,断人财路啊。”

  陆贺朋忧虑忡忡。

  断人财路如杀父。

  “我在江都城时,兄弟多,每个月都要买不少米面油。”李桑柔沉默片刻,看着陆贺朋。

  “粮船泊到江都城码头,中等米,中等船,一船粮,二十石,不过七八千钱,可我们从铺户手里再买这一船米,就要一万四五千,要翻个倍。

  粮船只要泊到江都城码头,这粮,要卸要卖,就只能卸给粮行。

  我们到城外,找庄头买粮,自己推进江都城,粮行找上门,说我们乱了规矩。”

  李桑柔眼睛微眯,片刻,才接着道:“江都城米行,搭的是苏姨娘的小舅子,苏清的门路,我们就只能从城里粮铺买米。”

  “都是这样,后头,都有这个那个的。

  安丰县那个粮书,必定就是个经手人,满县衙的人,只怕都有好处,唉。”陆贺朋一巴掌拍在大腿上,连声叹气,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

  “刚才你说的,粮行这些事儿,你觉得,皇上知道吗?”李桑柔看着陆贺朋问道。

  “皇上知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过,几位相公,肯定一清二楚。

  除了庞枢密是行伍出身,三位相公,计相,可都是从小县起步,在地方辗转过十几二十年,这些,他们不知道?那不可能!”陆贺朋压着声音。

  “嗯,既然这样,那就先看看。”李桑柔翘起二郎腿。

  “这事儿,也就大当家的敢做。咱建乐城这米,是太贵了!”陆贺朋感慨了一句,站起来告辞。

  ……………………

  文诚收到李桑柔那封信里有信的信,仔仔细细看过,拿了李桑柔的信,往帅帐过去。

  “刚收到大当家一封信。”文诚将信递给顾晞。

  顾晞一个怔神,瞥着信,没接。

  “她写给你的信,你看了就是了,用不着再拿给我看。你也太小心了。”

  “不是小心,这信,你确实得看看,这封信,她应该写给你的,谁知道……”后头的话,袅袅而没。

  这封应该写给世子的信,送到他这里,肯定是为了公主那封信。

  公主那封信,夹带在大当家的信中,必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不想让人知道,他说了,那就太伤她的心了。

  “你说说吧。”顾晞还是没接信。

  “大当家问,要是咱们的兵将,能收到家书,于士气是不是有益,是不是可行。

  要是有利于志气,又可行,她说顺风可以免费收寄到军营中的家书,至于军营寄到各家的,这钱得给,她只能贴一头,两头都贴,她贴不起。

  除此,大当家说,她打算开通小件物品寄递,一件不超过五斤,也是免费寄到军营中,也是只能贴一头。”文诚只好说说了。

  “嗯?”顾晞眉毛高扬,伸手拿过信,细细看了一遍,想了一会儿,看向文诚,“你的意思呢?”

  “家书抵万金。”文成摊手道。

  “请黄将军、楚将军他们过来,还有致和和乔统领。”顾晞转头吩咐了如意,看向文诚道:“咱们先商量商量,大体商量好了,你执笔,写份折子。

  真要开通,顺风和军中怎么交接,军中寄出的这递送钱收不收,怎么收,贴补多少,钱从哪儿出,都是事儿。”

  文诚笑应。

  ……………………

  包平带着两个小厮,抬着沉沉一只大筐,进了顺风铺子后院。

  李桑柔站起来。

  包平忙紧走几步,拱手长揖,“大当家,这是在下前儿回来,从太原府带回来的土产。”

  “客气了。”李桑柔欠身还礼。“包掌柜这么快就回来了,前儿听大常说,你要到下月初才到。太原一线可还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