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闲听落花
让他们好好儿的把生意做起来,让他们赶紧把摊子都铺出来。
不好好铺开摊儿,怎么亏钱?
不亏死个三家五家,他们怎么知道喇叭是铜锅是铁!”
李桑柔眯着眼晃着脚,十分愉快。
大常一脸笑,“我知道了。”
要论坑人,还是老大厉害。
“从明儿起,骑手们回来,跟他们说,要是外头有工钱更高的,随他们走,挡人财路如杀父,杀父这事儿咱们不能干。
再让他们捎信给各个递铺,想走就走。”李桑柔晃着脚,接着吩咐道。
“好!”大常愉快答应,“我去炒个菜,老大喝点酒不?”
“拎一坛子过来,那包子别馏,让黑马烤一烤,皮儿烤的焦黄最好吃。”
四个人吃了饭,李桑柔吩咐金毛,“你去一趟睿亲王府,找文先生,跟他说,咱们那铺子走了个人,得再补一个,问他有合适的人荐过来没有。”
“好。”金毛站起来就往外走。
“对了,老大。”黑马挪了挪,先给他们老大把酒倒上,“我今天去跟老董对前一天的帐,进门的时候,老董忙的一头热汗,我问他忙什么,他吱吱唔唔不肯说。
对好帐,我就没急着走,出去晃了一圈再回去,老董走了,我就和几个伙计闲扯了一会儿。
那伙计说,他们忙成那样,是又有大生意了,他们的朝报,得多印出来很多,他们印铺里版盒不够,活字也不够,人手也不够,说他们掌柜急的火气都冲上来了。
他们这是什么大生意?肯定不是咱们家的。咱们家的生意,他们添过一回版盒人手了。”
大常忙看向李桑柔。
李桑柔笑的眼睛弯弯,喝了一大口酒,挥着手道:“生意越大越好!”
黑马瞪着李桑柔,连眨了几下眼,凑到大常面前,“老大这是啥意思?”
“老大的意思,就是生意越大越好!”大常闷声答了句。
“你这不是废话么。”黑马横了大常一眼,大口喝酒。
看样子不是他该知道的。
“上次去的那家花楼,你明儿再去一趟。
先去赁一身好衣服,再赁俩傻小厮。让大常给你拿三百两银子。”李桑柔吩咐黑马:
“你扮个钱多人傻的,这个你最拿手。
想办法见到竹韵,然后一眼看中,非她不可要死要活那种,再跟竹韵说,你要在建乐城呆半年,要买她出去,陪你半年。
为什么只陪半年不带回家,你自己随便编。
第一,要装的足够有钱足够傻,第二,迷竹韵迷到她看你一眼,你就五迷三道了。还有,这半年,她要多少银子你都答应。”
黑马连连点头,这事容易,他擅长!
“衣服别赁一天,赁半天就够用,小厮也是,半天半天赁,都是贵东西。”大常嘱咐了一句。
……………………
隔了一天,李桑柔让金毛往工部走了一趟,给潘定邦送去了三张一千两的银票子。
第二天一大早,潘定邦就找到顺风速递铺里了。
李桑柔正坐在后面她那块菜地旁,嗑着瓜子看大常堆肥。
“咦,你怎么这幅样子?你小舅子称心如意,把你扔出墙了?”李桑柔看着潘定邦,一脸惊讶。
“称什么心哪!”潘定邦浑身上下就是晦气两个字,“昨儿晚上,我跟十一郎到了竹楼,一句话还没说完,妈妈就说晚了,说有位豪客,也看中竹韵了,愿意出七千两替竹韵赎身。
唉,竹韵哭的什么似的,说那客人粗俗丑陋,浑身汗味儿,她昨天哭得一夜没睡。唉!”
潘定邦耸拉着肩膀,唉声叹气。
“什么!”李桑柔眼睛都瞪圆了,“什么豪客?敢跟咱们兄弟抢人?”
“说是贩马的,也贩毛皮,说是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
一个马贩子,你说说!十一郎难过的,唉!”潘定邦也难过的眼圈发红。
“贩马的算什么豪客?这年头,这建乐城,一个豪字,这么不值钱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称一句豪客了?”
李桑柔双手叉腰,看起来气坏了。
“一个马贩子,我李桑柔还能怕他了?七千就七千,你跟十一说!咱们出八千!”
“啊?”潘定邦看着气的气儿都粗了的李桑柔,有点儿傻。
“我跟你说,我们江湖人,别的就算了,就是这口气,无论如何不能输,人活一口气儿!树活一张皮!
我堂堂大帮主,能让一个马贩子小瞧了?不就几千两银子么,银子算什么东西!
大常,你告诉七公子,咱们有多少银子!”李桑柔点着大常,气势昂扬。
“那可多得很。”大常抬头看了眼潘定邦,“咱们那夜香,是叫金汁儿的。”
“听到了吧!银子多得是!你去告诉十一,告诉他!把气势给我撑起来!别说七千八千,七万八万都不算什么!”李桑柔一幅气坏了的模样。
“大当家的,你别生气,你真要跟那马贩子……”潘定邦真傻了。
“什么真要假要?我桑大当家的,吐个唾沫砸个坑!
我告诉你,我们江湖人,什么最要紧?脸面!
没有脸面,我们还怎么混江湖!
你去跟十一说,无论如何,他得把这个脸,替我争回来!
一个马贩子,我呸!
你去告诉十一,他七千咱就八千,他八千咱就九千,我倒要看看,到底谁的银子多!”
李桑柔猛一巴掌拍在潘定邦肩膀。
“快去!”
第65章 都是有媳妇的人
这一天,到傍晚,有三个骑手辞工,李桑柔爽快之极,当场就让大常结了工钱放人。
晚上,金毛跑了一趟,找文诚又荐了三个人过来。
第二天早上,李桑柔刚到速递铺,一个骑手在铺子外下了马,牵了马进来。
李桑柔惊讶的看着他,骑手都是白天赶路,照理该在傍晚回到铺子,这是急着辞工,连夜赶回来,好赶紧去挣更多的钱?
这个骑手瘸了一条腿,将马牵进铺子后面,交给马夫,穿过院子,出来直奔李桑柔。
“掌柜的。”骑手欠身笑着招呼。
李桑柔微笑点头,等着他说要辞工的话。
“小的姓王,贱名王壮,从前在北边军中做个十夫长,因为这条腿中了一箭,伤了筋,不能再打仗,就退下来守军械库去了。
小的媳妇能生,一口气给小的生了七个壮小子,小的守军械库那点儿钱,实在不够吃,就求了文将军,把小的放了出来。
可小的这条腿不好使,放出来是比守军械库挣得多,可也没多多少。
后来,掌柜的这边用人,也就是骑骑马,一个月最少也有一两银子,小的就骑马的功夫没落下。文将军就让人找到我,把我荐了过来。”
李桑柔一边听一边点头。
辞个工还这么长篇大论,这是怕她不放人,还是怕她不给结工钱?
“小的这一阵子跑无为线,在无为的时候,听说有别家也要开速递铺子,从咱们这里,挖了不少人过去,听说掌柜的都是二话不说就放人,工钱一分不少。
小的觉得,掌柜的是个厚道人儿,那家铺子不地道。
这一路上,小的就想,咱们这递信,能不能再快点儿,快到让他们赶不上。”
李桑柔听到这里,眉毛高高抬起,扬声叫金毛,“金毛!给王大哥拿个凳子过来,再倒碗茶,到对面铺子端几笼包子过来!”
“不敢当不敢当。掌柜的别客气,对面那包子贵得很,小的一会儿回家吃。”王壮从金毛手里接过凳子,坐到李桑柔对面。
“接着说。”李桑柔示意王壮。
“小的这一趟回来,都是白天歇着,夜里跑马。
从咱们建乐城到无为府,都是平坦大路,夜里跑马跟白天差不多,要是大夏天,倒是夜里跑马凉快。
咱们这些骑手中,小的知道的,就有八九个像小的这样,从前当过骑兵,这儿那儿伤了,退下来的。
小的们当骑兵那阵儿,急行军是家常便饭,行起军来可不管白天夜里,打仗那路,哪有像建乐城往无为这样的平坦大路?多数连路都没有。
至少这八九个,夜里跑马跟白天一样。
掌柜的,要不,咱们夜里也跑马,日夜不停,从咱们这里,当天的信,当天晚上就送走,跑一夜马到淮阳府,换个人,接着往汝阴府走,这么日夜不停,第三天一大早,就能到无为府了。”
王壮说的两眼闪亮。
“先把茶喝了,吃几个包子。”李桑柔示意王壮。
王壮几口喝光了茶,一口一个包子,一气儿吃了大半笼。
金毛再倒了杯热茶端给王壮。
“我看年纪也不大,受伤退出骑营,几年了?”李桑柔仔细打量着王壮,笑问道。
“不小了,今年三十二了,退出骑营已经十年了,唉,十年了。”王壮声音微涩。
“当十夫长,是承袭?还是立了功什么的?”李桑柔接着问道。
“小的不是军户,自己投的军。先是练兵的时候,小的练得好,一伙的兄弟就推小的做了十夫长,后头,没打几回仗,就伤了腿,只好退下来。”王壮似有似无的叹了口气。
“日夜赶路这事儿,我也想过,不过也就是想想,骑马这事儿,我懂得少。
现在,既然也这么说,看来,这事儿可行。
这事儿就先交到手里。
咱们这样,先准备好。
第一,先看看哪些人能夜里跑马,哪些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