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无宠却有孕了 第26章

作者:枕雨眠 标签: HE 古代言情

  我是因爱慕和思念姐姐而不顾一切地冒险进宫,这样的话,他犹豫再三,也说不出口。他怕宣之于口后,徒增姐姐的负担。他收到林相的消息,今年冬雪来得早,北方的匈奴过冬艰难,又打算兴兵南下抢掠牛羊粮草。逸阳王镇守边关,年岁渐长,手下迫切招揽得力的干将。林相劝他,假死去边关投靠逸阳王,若他能得到逸阳王的青眼,掌管一定的兵权,于日后的大计有利。

  他也不想让姐姐知道他是晏隽之,如今的自己是这么的不堪,他想日后夺回天下后,风风光光地站在她面前,告诉她,我回来了。

  云水又理了理上次编造的两个姐姐的谎言,硬着头皮继续编了下去,心中有些后悔,一个谎言,要用若干个谎言来弥补,“林相担心姐姐独处深宫,太过寂寞,所以派我来照顾和保护姐姐……”

  他突然笑了起来,“就像姐姐看的那些书一样,姐姐若有那些需要,我也可以满足。”

  林绿萼蓦地一下坐起来,拿出身下的枕头丢在他身上,“我没有啊!”她哼了几声,又娇怯地问,“我是问你的心意,不是问林相的安排。”云水盛夏进宫,到如今初冬,已陪在她身边小半年了,她在最初将他当作一个害羞而勇武的妹妹,后来得知他是男子后,她也曾想让他离去,但一次又一次地做不了这个决定。

  她直视自己的内心,其实是舍不得他的。偶尔他不在身边,去忙碌别的事了,她的眼光总是会在摘芳殿四处寻找,直到视线落在他身上了,她才放心下来。大概是自己寂寞久了,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的男子,日日陪伴她左右,想她所想,乐她所乐,助她脱离危险,帮她出谋划策,照顾她的朋友,胆大心细……又偏生一副好的皮囊,所以她平静了许久的内心,因云水的出现而埋进了一个种子,那个细嫩的幼苗随着他的陪伴在逐渐茁壮。

  所以,她才会亲吻他,她是有一些喜欢他的。这也让她更加担心,更加想知道他的心意,如果他只是将她当做主子和任务,那她的心也会如受惊的害羞草一般,立刻闭合枝叶,不再多想。

  林绿萼在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耳畔只有窗外喧哗的风雪之声,似有夜鸦在窗边扑簌而过,她双手交叠在胸口,捏紧成拳,为什么他一句话都不说?我的薄唇和右手都失去清白了,他却连一句真心或是假话,都不愿与我说吗?

  云水思虑了很久,久到林绿萼以为自己睡着了,她耳边响起他的清朗之音,“我对姐姐,是爱慕和珍视之情。”

  “哦。”林绿萼阖上双眼,心里的种子一下长出了花骨朵,面上却十分平静,拉着被子盖在身上,“睡了。”

第40章 夜谈 去绑人吗

  昨夜林绿萼睡得太晚, 第二天清晨,薛太医给梁采女诊完脉后,又在正殿里等了许久, 才见贵妃出来。

  林绿萼瞥了一旁的云水一眼,想到昨夜和他的肌肤之亲, 她脸色微红,竟真有金屋藏娇之感。她伸出手腕,照例也让薛太医为她诊平安脉。

  薛太医平和地说:“娘娘恐是过度担忧梁采女,夜不能寐, 以至肝火旺盛, 应多喝枸杞菊花茶中和。”

  林绿萼见云水薄唇微扬,猜测他在心中讥笑她看图文并茂的书, 她对薛太医点头,又侧头对云水冷哼了一声。

  云水本想着昨夜被姐姐亲吻的事, 心里暗暗高兴,冷不丁地被姐姐睨了一眼, 不解何意。

  “薛太医, 那梁采女呢?她身子可好些了?”

  薛太医轻抚唇上的胡须,掂量着说:“梁采女如今离了冷宫, 又有贵妃娘娘仔细照顾, 伤寒已在好转, 但她怀这一胎时, 身体受损严重, 幸好她年轻,身强体壮,若是旁人受了拷打再去冷宫,是很难活下来的。微臣今日诊脉后, 发现她胎象不稳,隐有小产之状。即使她格外注意地安胎保养,也只有四成的几率生下皇嗣。”

  “四成?”林绿萼知道薛太医怕她担心,恐怕还是往好了说的。

  “冬日寒凉,还需护好梁采女,谨防她再次患病。邪从外来,病由内起,外在的风、寒、暑、湿、燥、火都会致使人不适,但内心的情绪也很重要。微臣方才为梁采女把脉的时候,见她眼下乌青,唇色苍白,情绪起伏较大,心中恐也怨结难平,还需娘娘时常宽慰,让梁采女保持平和的心情才是。”

  “本宫知道了。”林绿萼谢过,让檀欣送他出去。

  她走到后堂,采采正在服侍梁珍意喝药,林绿萼接过汤药,喂到她嘴边,轻声问道:“你心里很恨吗?”

  梁珍意低下头,没有直视她的目光,“我总是会想起在冷宫的日子,心里有些难受罢了。”

  “你别骗我。”林绿萼放下汤碗,严肃地看着她,“你忘了上一次骗我,把自己害了吗?有什么心事,你就告诉我,好的坏的,我们一起商量,不许自己闷头苦想。”

  “我其实也知道,这个孩子很难保住。”梁珍意说着,从一旁的木匣子里掏出一张沾了血污的帕子,“昨日夜里的时候,流了一点血。”

  林绿萼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怀孕一个多月,怎就见血了,“你告诉薛太医了吗?”

  “没有。”梁珍意蓦地抬头,眼含冷漠的光,阴恻恻地说,“反正这个孩子都保不住,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栽赃到德妃头上。她不是最爱和我们扮演姐妹情深吗?便在她接近我的时候,对她下手。”

  林绿萼本以为她知道这胎不稳后会伤心难过,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决绝,她从冷宫回来后,人变了许多,以往身上怯懦的气息,竟全没了,“德妃虽然可恨可恶,但怎么说孩子也是无辜的,先尽力保住吧。”

  殿中旺盛的炭火烘得梁珍意苍白的脸上挂起两团热红,她平静地说:“我怕万一她们先一步谋害我,反而让这个孩子牵连了事事为我着想的贵妃姐姐。我已经连累贵妃姐姐为我担惊受怕一次了,不想再有第二次。”

  “你便是因为想得太多,心绪不宁,才更难养好身子。”林绿萼与她双手紧握,“你先别想这些,你见过我怕吗?我什么也不怕。她们害不了我的,你先放宽心好好养着,实在与孩子缘分浅薄,我们再从长计议,可好?”

  “好。”梁珍意瘦弱的身子陷在云被里,身体轻飘飘地像一张纸,脸上没什么血色。

  林绿萼看着她憔悴的样子也于心不忍,她若强行产子,恐怕会母子俱亡。她们又说了一会儿话,待梁珍意服药后睡去了,她才退出后堂。她在偏殿的软塌上躺着发了许久的呆,终于拿定了主意,招手唤云水过来,“你能把杨昭仪打晕了带过来吗?别让她的婢女们发现。”

  云水愣了愣,他虽对姐姐的要求都尽力满足,可这要求也有些困难。他看了一眼窗外升起的暖阳,“晚上吧,白日里听雨阁来往的宫婢众多,我除非把她们所有人一齐打晕,不然怎么也会被人看见的。”

  “嗯,那就今夜吧。也不一定要把杨昭仪打晕,总之别让她被人发现就行。”林绿萼点了点头,她现在可不止钻妃嫔的床底,还要半夜掳妃嫔来自己寝殿,神秘的皇宫采.花贼正是鄙人。

  ……

  晚膳后,杨昭仪泡在浴桶中,温热水气弥漫,寒冷的四肢十分舒适,窗户被风拍开了,一阵凉风冲进房中,窗户明明锁了木闩,屋外风也不大,她想,兴许是听雨阁太老旧,木闩松动了。

  寒儿将窗户关上,服侍杨昭仪从浴桶里出来,为她穿上中衣,又用柔软的棉布仔细地给昭仪擦拭了湿发。杨昭仪一向注重保养,寒儿用梳篦沾了桂花香油,为昭仪梳理长发。

  婢女又为她涂上香粉,擦上据说能瘦腰的药膏,折腾了许久,杨昭仪才安逸地躺在床上,预备就寝。

  她闭上双眼,听到两声“啊”“啊”地轻呼,寒儿和絮儿跌倒在地。什么呀?她扭头看向出现在床边的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模样,那人便捂住了她的嘴。

  救命!杨静媛手脚不停地挣扎,双脚撞在床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皇宫之中怎么会有歹人!那人似乎也不想过多地触碰她,轻轻地摇手,捂着她嘴的手缓缓地放开。

  “哇,云水,你……”杨昭仪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吓了好大一跳,拍着丰满的胸口,“你干什么?”

  云水侧过头,避开杨昭仪的视线,她身上温软的香气直冲进他鼻中,让他有些羞涩,“贵妃娘娘想与你说会儿话。”

  “那让她来啊……”啊字还未出口,她被一个厚厚的披风盖住了身子,云水把她杠在肩上,轻声说:“得罪了。”

  杨静媛惊恐地捂着嘴,险些叫出了声,几经颠簸之后,坠在了一个柔软的被子上,她从披风里钻出来,看到面前的贵妃笑着给她送上一杯热茶。

  杨昭仪接过杯子的手还在哆嗦,环视了一圈这似乎是贵妃的寝殿,贵妃就这样放肆地派人把我从自己的床上抓到她的床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啊?“林绿萼,我真的,我真的想杀了你。”

  “你的宫女竟然会武功!”杨静媛心跳如鼓,哪里喝得下茶,她放下茶杯,那件披风上有一圈厚厚的兔毛,她在披风里挣扎的时候,白毛沾在了她才涂上桂花香油的发上,她烦躁地扯着发上的绒毛,愤恨地说,“这澡白洗了!”

  “你洗太久了吧,我都快等睡着了。”林绿萼拿起梳妆台前的梳篦,帮杨昭仪整理了一下发上的绒毛,闻着她发间的清香,柔着嗓子说,“静媛,别气嘛。”

  “噫,呕。”杨静媛听她声音如此温柔,装作快吐的表情。过往一年,她们见面便是斗嘴,很少有机会真心实意地说几句话,想要见面,竟要做这般荒唐的事,她轻喘了两下,平复心绪,“怎么了?你有何事?”

  “我想问问,皇后打算怎么对付梁采女。”林绿萼站在她身后,透过她衣领的缝隙往里瞧了一眼,她好大。

  杨静媛接过梳篦自行梳头,对着铜镜,高傲地笑着说:“梁采女的事,我为何要上心。”

  “我看你是不得皇后重用,什么事都不知道了吧。”林绿萼也觉得自己有些冒险,她其实并不知道杨昭仪的心意。

  过往一年余,她在后院烧纸,杨昭仪发现后未曾状告,让林绿萼既感激又想探秘她的心事。杨昭仪时常在互相讥讽的时候,透露皇上的行踪、皇后的密事给她。梁珍意出事那晚,杨昭仪在长街上拉住她,为她洒下了担心的泪水……如此种种,她们却未曾好好地交心说过话。

  杨静媛听着她的讥讽,睨了她一眼,平淡地说:“她本就很难产下皇嗣,皇后她们也懒得为她多费功夫,不过是用些香料罢了,在你宫中点的香料里掺杂一些孕妇忌用的香料,时日久了,孩子自然就没了。到时再治你一个蓄意谋害皇嗣或照看不力的罪名。”

  林绿萼搬了圆凳坐在她身旁,“你为什么愿意告诉我这些,我一直看不透你。你上次说三年前那夜发现我偷溜出府,然后呢?”

  杨静媛把跟踪她的事说了,又补上一句,“如今我知你善良宽和,果敢坚毅,可我那时只是想抓住你的过错,好在京中贵女中宣扬你的错处,所以你也别当我是什么好人。”

  “我知道。”林绿萼想不到那时竟被她看到了,用手肘轻轻推搡杨昭仪的腰,“你很好。”

  杨静媛被林绿萼表扬,自我感觉也十分的好,掩了掩唇边的笑意,“我还行吧。还有事吗?没有我走了,深夜掳走妃嫔,你真是像什么话啊。”

  林绿萼把人拐来,哪能这么轻易放她走了,又凑到近旁问:“还有,我想问问,你为什么憎恨皇后。方便说吗?不方便就算了。”

  杨静媛这才拿起那杯茶喝了,眸中沉着一丝苦闷,“她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

  “你与燕明冶的定亲有始无终后,他去了边关。皇后曾问我,是否愿意嫁到燕家。”那时皇后曾动过这样的心思,杨静媛万般欣喜,想着无论是在京中独守空房,还是去边关追随他,她都愿意。

  但很快,皇后因一些小事生淑妃的气,她看着杨静媛姣好的容颜和曼妙的身材,又动了让她讨好皇上的心思,“可某一日,她又将我召到凤栖宫,给我准备了一身华服,让我穿上后,今夜侍寝。我如何也不愿意,可她并非我的亲姑母,我们虽都是姓杨,我家却是大家族里不太受重用的那一脉旁支。我父亲在朝中的闲职是族中安排的,家里的青年一辈都仰仗族中的提携。”

  “我不过是一个棋子,放到哪里,全看皇后的心意。”杨静媛凄苦地摇了摇头,“你可能觉得我很自私,可我算是活通透了,什么家族也好,情爱也罢,只有自己快活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不想让她好过,最好能把她从她最看重的皇后的位置上拉下来,那我就更快活了。”

  林绿萼忍不住鼓掌,静媛竟和她有相同的心思,自己快活最为重要,“我与你志同道合。”她凑到杨静媛耳旁,“那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她轻挑柳眉,“何事?”

  “年夜那天,让皇后离开宴席半个时辰。”林绿萼和宁离离淑妃等人大致地猜到那日皇后她们要做什么,她们打算反将一军。

  杨静媛一下来了兴趣,也不多问,兴奋地说:“我回去琢磨一下怎么做,应能做到。”

  “好,那我无事了,你回吧。”杨昭仪在这儿待久了,若被她宫中的人发现,徒惹是非,林绿萼招手,“云水……”

  “让她轻点,刚快把我骨头摇散架了。”杨昭仪看到云水走来,瘪嘴,“你这婢女力气大,肩膀还似木头一样硌人。”

  林绿萼不敢接话,尴尬地点了点头,“啊哈。”

第41章 探望 去虚情吗

  北方起了战事, 匈奴与边境将士在草原上激战。领军作战的王将军本获得了一些小的胜利,他冒险贪功,追击匈奴败军上百里, 进了山地,被匈奴埋伏, 士兵损失惨重,又因大雪封山,苟活的部众也困死山中。

  消息传回来,皇上震怒, 日夜召集大臣商议军政大事, 更是恨不得亲征前线,殷牧昭在皇城待了九年, 偶尔想起当年征战沙场的日子,也会热血沸腾。但朝中众臣皆劝皇上不要冒险, 派兵支援逸阳王更为妥当。

  前朝的战事林绿萼不懂,她只晓得皇后说节俭后宫开销补充军用, 让宫妃们也为战事尽微薄之力, 以至宫妃们的炭火、饮食、衣料都遭到克扣。皇后又召妃嫔们一起在宝华殿为前线的将士祈福,娇娇弱弱的妃嫔们每天冒着风雪, 日夜在宝华殿念经祈福, 如此半月后, 林绿萼不知有没有帮助到战事, 总之宫中的妃嫔是病倒了一大半。

  皇后望着日渐缩小的祈福队伍, 终于收回了命令,让众人在宫中念经祈祷,不用再每日相聚宝华殿。

  林绿萼算是身子强健的,硬是无病无痛地挺过了这半月, 今晨风雪稍霁,她坐在塌上一边吃柑橘一边看书。

  云水端上一杯热茶放在软塌的小方桌上,忍不住往下瞥了一眼,发现姐姐看的真是诗集,里面也没有夹杂别的小书。他偷看的视线刚好与林绿萼上瞥的视线相撞,林绿萼招手让他低头,他低下头,她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两下,“这是惩治你不安分的眼神。”

  云水揉着只感觉有些痒的脑袋,连忙呼痛,“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林绿萼发现他嘴角上扬,猜他又在心里乱想她,她啧啧了两声,用严肃的眼神警告他不准乱想。她心里却想起那夜,他郑重地说:“我对姐姐,是爱慕与珍视之情。”爱慕,他爱慕我什么呀?林绿萼往镜中瞧了一眼自己艳若牡丹的容颜,哎,云水真是肤浅,定是爱慕我姣好的容颜,她心里美滋滋的,近日独居摘芳殿的时候,都会擦上殷红的口脂,拾掇得光彩照人,让云水这臭弟弟看看,姐姐是多么的美艳动人。

  她抿了抿唇,想起那天的滋味,她竟有些迷恋,还想再尝尝,她心里羞得慌,面上却很平静地招手,“你过来。”

  云水躬身凑近,清澈明亮的双眸认真地望着林绿萼,让她一时不好意思说出“你再亲亲我”这样的污秽之言。她正在犹豫要不要说的时候,门口传来了燕语然的声音,“绿绿。”

  “然然。”林绿萼心里微惊,面上却欢喜地笑起来,“外面天寒地冻的,难为你还过来看我。云水,快上茶。”

  “这步摇好看,衬得你肤白胜雪,这口脂的颜色艳而不俗,可是在迎芳堂买的?”燕语然坐在塌上,端详了一番绿绿的打扮,又看到小方桌上放的诗集,温婉地淡笑:“绿绿在为年夜的活动做准备吗?”

  林绿萼红唇微翘,“正是。也真是难为皇后了,能想到这种法子刁难我。”

  往年年夜觥筹交错之时,众人看看歌舞,听听戏曲,有才艺的妃子想展示的,也就自行准备了曲子或是舞蹈,为晚宴助兴。谁知去年皇后突发奇想,命妃嫔做诗,然后让皇上来点评。

  皇上本没什么学问,但是评析妃子们的诗句倒是让他升起了兴趣,在一众女眷中夸夸其谈,听着大家恭维的话,哪个男子不喜欢呢?那夜,诗做得好的,大家都赞不绝口,做得不好的,引得众人欢笑连连,总之皇上玩得很快乐。皇后便提议日后年夜都保留这个赋诗环节,皇上欣然同意。

  “我记得去年你得了第七,我得了第二。”燕语然被风吹得脸庞冰凉,在屋中坐了一会儿,身上才逐渐感到暖意,她浅笑,“李充媛得了第一,十分得意呢。”

  “是的,她还在背后做诗、编童谣讥讽我学识甚少,性子愚钝。她做的那些狗屎一样的诗,读起来朗朗上口,连宫婢们都传唱开了,私下里议论贵妃愚钝,浅薄粗鄙。”林绿萼摇了摇头,不悦地说,“这种小人,我都懒得理她,若去告她一个妄议上位之名,她也总能百般狡辩不是她所为,徒惹我一身晦气。”

  “绿绿是不想侍寝,所以没有好好做诗吧。我记得在闺中的时候,你偶尔也会诵几句古贤之言,并非对诗词一窍不通之人啊。”燕语然想起,那夜皇后还给赋诗活动添了一个彩头,说按排名来安排侍寝,皇上虽是同意了,可是当夜按祖制歇在了皇后宫中,第二日、三日及之后,还是召淑妃侍寝,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李充媛的第一名奖励,到今日,皇上都还未兑现呢。”

  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林绿萼笑得尤其开心,她想到李充媛得意了许久,等了一年都没有等到皇上的召幸,难怪近日在宝华殿祈福的时候,李充媛看到她都绕开了走。

  “不过绿绿也会有点伤感吧,毕竟被她那样的小人讥讽。”燕语然从漫漫手中接过书盒,“没想到你正在看诗集,我们相识相知这么多年,确实心意相通,我也给你带了几本诗集,多是写花鸟山水之诗,皇后娘娘出题,也左不过是这些吧。”

  “然然你真好。”林绿萼笑着露出两个可人的梨涡,又兴高采烈地说,“我才不会伤感,那日回来,我还和宫婢们庆祝了一番,九个人能得第七,不是证明我学识尚可吗?”

  林绿萼得意的样子,逗笑了德妃、云水和漫漫。林绿萼又说,“怎么这些日子都是这新来的婢女跟在你身边,步儿呢,有段时日未见了。”

  燕语然端详了一番绿绿和云水的神情,两人都十分自然磊落,她淡淡一笑,“步儿母亲病重,我许她回家侍疾了。”她打算与云水多说几句,探探她的虚实,“云水近日似乎笑容都变多了,在贵妃身边当差,乐趣颇多吧。”

  云水站在一旁,直视德妃的眼光,平和地说:“是的,贵妃娘娘体恤。”

  燕语然抚着胸口,又喝了一杯热茶,声音温柔似春风雨露,“我倒真是羡慕你,可以时时陪在绿绿身旁。我若在她身边,多些快活的日子,什么病都好了。”

  “奴婢来了摘芳殿后,乐趣也变多了。”云水说着,眼含笑意看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