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枕雨眠
淑妃让人勒死了冬冬,又命人按住皇后,亲自将毒药倒进了她的嘴中。岁子在窗边捂嘴痛哭,他知道自己出去也难逃一死,只能苟活下来,为皇后复仇。
他把这些事都告诉了德妃,德妃震惊不已,要不要帮皇后复仇,她并不在意,但先将岁子收下,他是个有能力的人,能帮她对付林绿萼,“跟本宫回披香殿,复仇之事,从长计议。”
云水在凤栖宫附近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倒是看到一个熟人,燕明冶和恒玉公主听闻皇后娘娘生病,一早便进宫来看望皇后娘娘。
他们被拦在凤栖宫门口不让进去,恒玉公主便又带着他去紫宸殿找父皇说理。云水本想溜进凤栖宫里看看,可惜宫外侍卫太多,天已大亮,他也不便潜入,就打道回府了。
……
过了几日,雪停了,林绿萼命宫人在院里搭了个火盆,准备烤肉吃。她一下午都在忙碌,先去厨房叮嘱宫人们将肉切好,放在酒中腌制,涂上海盐。又去院中检查炭盆,再派人去请宁充容、杨昭仪。
她今夜打算在院中烤肉喝酒,介绍新的麻将三友彼此相熟。黄昏之时,林绿萼乐呵呵地在院中哼着小曲等麻友们来,梁珍意在一旁扶着肚子看她。
杨昭仪先来了,她瞧了一眼院中方桌上腌制的猪肉、羊腿、牛排,又看了一眼几坛美酒,“我可先说好,太荤腥了我吃不惯。”
林绿萼就喜欢她这幅面冷心热的模样,拍了一下她的头就跑,“烤肉你都吃不惯,快别装了,你就是想喝酒。”
杨昭仪摸着头,愤怒地追她要打回来,“你干嘛打我!”梁珍意摇头,两个二十岁的人了,玩十岁的你追我打小游戏还这么得劲。
天色渐晚了,贵妃和昭仪还嬉笑打闹着。云水听到宫道上传来的脚步声,突然停下了正在烤肉的手,这么多人,莫不是皇上?
听雨阁的宫婢急忙跑来回禀,“昭仪,皇上来了。”宫婢的话音刚落,皇上走到了摘芳殿门口,他看到院中的炭火烤肉和追逐玩乐的妃嫔,平和地笑了笑,抬了抬手,“不必多礼了。”
皇上坐到院中的椅子上,舒适地让莫公公给他倒酒,他自在地拿起已经炙好的一片猪肉吃起来,又喝了半杯酒,赞叹地点头,“不错。”
林绿萼很尴尬,她瞥了一眼杨昭仪、梁采女和刚走到宫门的宁充容,她们四个都面带假笑,恭敬地站在皇上身边,不知所措。
林绿萼用眼神责怪杨昭仪,皇上要来听雨阁,你怎么提前不说?
杨静媛回瞪她一眼,烦躁地瘪嘴,我若是知道,还会来摘芳殿吗?
宁离离心中暗叹一声,平日里在明珠宫陪淑妃、皇上假笑已经很累了,没想到姐妹聚会还要应付皇上,早知道不来了。
梁珍意被烟熏得咳嗽了两声,扶着肚子略感不适。
皇上说:“不必拘礼,都坐吧。”四人只好浅笑着坐下来,发现炭盆边还少了一张椅子,宫婢立刻去殿里搬了椅子出来。
“梁采女,身子可好?”皇上都险些忘了,这位住在摘芳殿的采女还怀着他的孩子,他又想起那夜杨昭仪控诉皇后陷害梁采女,他侧头对莫公公说,“将梁氏复位为美人。”
“多谢皇上。”梁珍意感激地行礼,“臣妾很好。”
因皇上在这儿,四人都很拘束,陪着皇上说笑,肉都没吃个痛快,更别提喝酒了,一人小酌了两杯,便不敢再多喝,害怕醉后失态。
皇上这几日烦心事够多了,隐瞒皇后的死讯,斥责多次求见母后的恒玉公主,处理边关急事,看望受伤的三皇子……只有此刻,院中白雪皑皑红梅艳艳,四位年轻貌美的佳人围绕他,杯中清酒甘冽,碗中炙肉美味,他才舒适地坐在椅上,喝会儿酒吃会儿肉,给四位爱妃讲述他过往的光辉,听她们吹捧自己,觉得人生是如此的顺遂。
林绿萼望着她院中的凉亭出了一会儿神,发现皇上还在吹嘘往事,笑了笑,又看着红梅出神,回神后发现皇上还没走,又笑了笑,吃了一片肉,感觉味同嚼蜡,忍不住又瞥向杨昭仪,差不多了,你带皇上走吧。
杨昭仪睨向她,你看皇上这兴致勃勃的模样,他想走吗?
梁美人起身行礼,“皇上,臣妾到了服安胎药的时辰了,先回后堂了。”她怀着身孕,本就不宜喝酒食荤腥,今夜本想陪贵妃姐姐玩耍,谁知皇上竟然来了,她坐了半个时辰,腰腹实在疼痛,只好告辞离去。
皇上并不在意,挥了挥手,又举起杯子让莫公公倒酒,莫公公发现贵妃准备的那几坛酒已被皇上饮尽,“皇上,酒没了,豪饮伤身,不如……”
“酒没了你不知道去拿吗?”皇上盯了他一眼,莫公公立刻小跑着去吩咐人搬酒。
林绿萼看着陆续搬进摘芳殿的酒,回望云水一眼,你能不能把皇上打晕?云水点头,林绿萼摇头,这么多人,你想死啊。
又过了半个时辰,宁充容起身告辞,“皇上,臣妾答应了淑妃,要替她绣春景百花图……”
“去吧。”皇上面色驼红,对她笑了笑,又对莫公公说,“再烤个羊腿。”
林绿萼真想把炭盆和皇上一起搬到听雨阁去,偏她是摘芳殿的主位,还没法借故离开。
皇上的胡须上沾着唾沫星子和酒水,他醉眼迷离地望向贵妃,“你除夕夜做的那首诗不错。”他想起她斥责李充媛的时候,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年轻又从容的美貌,真是让人着迷。
“也就那样吧。”林绿萼假笑,点头。
杨静媛发现皇上的神色不对,他眼中带着暗沉的欲望,却没有看向她,而是看向了贵妃,她知道贵妃心里念着前朝太子,不愿侍奉皇上,于是巧笑着凑到皇上身边,“皇上,不如回听雨阁,陪臣妾喝酒吧。”
皇上随手指了一下还在烤的羊腿,对杨昭仪抬了抬下巴,“你回去吧。”
杨昭仪愣了愣,只好起身离去,她走到门边回头对林绿萼示意,把他灌醉。
待院中椅子空了三把,只剩皇上和贵妃后,场面一度沉默了起来,火光映在林绿萼姣好的容颜上,她垂眸随意地用钳子挑了挑铜盆里的炭,浓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细碎的剪影。
皇上醉酒头晕,但眼睛不瞎,他伸手掐了一下林绿萼的脸颊,“你真美。”
他的手上还带着烤肉的油渍,用力不小。林绿萼脸庞疼痛,头皮发麻,看着皇上那充满情.欲的眼神,她倒抽一口凉气,她很想说山林居士的卜词皇上别忘了呀,可是她又不敢暴露了自己知道这事,只好摸着脸皮浅笑。
皇上又喝了一杯酒,喉头甜润,咂嘴道,“今夜贵妃侍寝。你下去准备吧。”
林绿萼回头与云水面面相觑,她颤抖着扶着他的手站起来,低眉顺眼地说:“是。”她对云水眨眼,你一会儿能把他打晕吗?
云水比起手刀,打死可以吗?
第53章 甜香 去梢间吗
莫公公迎上来, 凑到贵妃身边,脸上堆满笑容。他过往收了林家这么多钱财,这时候说几句讨喜的话, 贵妃娘娘一高兴,定少不了他的赏赐。“奴婢恭喜娘娘, 娘娘等了三年,终于苦尽甘来,盼到了承宠这一天,以娘娘的美貌, 日后定是宠冠六宫。”
莫公公又随手指了一圈摘芳殿, “娘娘得了恩宠,就可尽早搬离摘芳殿这偏远的宫室, 去到紫宸殿后的……”林绿萼脸色并不好,冷若冰霜的眼神静静地看着他, 听着他的恭维之词也未露出半分欣喜,他最会看人脸色, 意识到不对劲后, 脸上的笑容顿了顿,一甩拂尘, “奴婢让嬷嬷来伺候娘娘。”
林绿萼被一众宫婢簇拥着, 带到了房中沐浴, 她回望在门口等候的云水, 怎么办呀。云水点头让她放心。可她却放不下心。
她站在浴桶旁, 宫婢们为她拆掉发髻、脱去衣裙。宫婢在浴桶中倒入牛乳、香粉,拿着香胰子为她搓洗身体。她很久没被这么多人伺候沐浴了,木讷地坐在浴桶里,听嬷嬷在一旁讲侍寝的规矩。
嬷嬷看贵妃不安地咬着下唇, 安慰地笑道:“娘娘肤如凝脂,美艳绝伦,奴婢伺候过这么多主子,就数娘娘玉雕似的人物,找不出半分瑕疵。”宫婢们也接连赞叹贵妃美貌。
林绿萼点了点头,任由她们围着她吹捧,她也笑不出来。温热的水包裹她的身体,她白皙的脸庞上泛起红晕,她却还是冷得打颤,即使紧紧地咬着后槽牙,也抑制不住牙关哆嗦,“好冷,再加点热水。”
嬷嬷伸手试了试水温,温柔地说:“水已经很热了,娘娘是太紧张了。”
宫婢仔细地帮她揉搓着青丝,她听到耳畔嬷嬷的唠叨和劝慰,只想现在若是晕过去了该多好,偏她身体不错,心如鼓擂,却精神奕奕。
嬷嬷把手放在她的肩头,察觉到贵妃浑身颤抖不止,“娘娘,放轻松些,一会儿侍寝的时候,越是紧张越难受的。”嬷嬷转头挥了挥手,宫婢端上托盘,嬷嬷拿起托盘上的瓷碗送到贵妃身前,“娘娘,喝碗杏仁酪,压压惊吧。”
林绿萼张嘴,嬷嬷把甜软的杏仁酪喂进她嘴里,她轻轻咀嚼,唇齿留香,吃了甜食心里果然安稳一些,她接过碗,咕噜几声把一碗杏仁酪都塞进了肚子里,她疑惑地盯着碗底一块还未融化的花生大小的赤色圆团,她用勺子戳了戳它,“这是什么?”
嬷嬷笑着答道:“这是红糖,提味的。”
林绿萼哦了一声,从浴桶里起来,宫婢帮她擦拭身体和头发,又用桂花香油为她梳头,在她身上涂满细腻柔白的香粉,弄得她浑身痒痒的,止不住躲避她们的手。
嬷嬷又拿出一瓶药膏,往她的身下涂抹,她瞪圆了眼,局促地推开嬷嬷的手,“这又是什么?”
嬷嬷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顺滑的香膏,帮娘娘少些痛苦。”
林绿萼羞红了脸,尴尬地哦了一声,“本宫自己来。”她用手指挖了一小坨香膏,在身下胡乱地一涂而过,避开众人的视线,低头轻叹了一声救命。
宫婢为她穿上轻柔的纱裙,她身上不知为何热得很,许是太过慌乱了,竟有一点醉酒的晕燥感。
林绿萼平躺在床上,耳中只能听到杂乱的心跳声,她忍不住侧身轻拭泪水,她不想侍寝,可是又没法阻拦,怎么偏偏皇上自己找上门来,若是传她去紫宸殿的话,她在路上还能想办法摔一跤。云水啊,他可千万别做什么糊涂事,此刻殿外这么多侍卫和侍从,他若一时糊涂,被人抓住,查明了是男子,那可就完了。
她东想西想,双手不安地抓着床帏,她喷出的鼻息格外地燥热,逐渐地脑子也有些昏沉……这是怎么了?她突然想起杏仁酪里那未化开的圆团,她就算不辨菽麦,至少红糖还是认识的,那根本不是红糖啊。难道是嬷嬷为了让她侍寝时更舒适,给她吃了什么催情的药?
林绿萼烦躁地拉开衣领,温热的手抚摸在自己发痒的脖颈上,这下是真要喊救命了,怎么会热得这么难受?
耳畔响起了开门声,莫公公扶着皇上走进来,皇上摇摇晃晃的高大身躯撞着房中珠帘叮铃作响。
林绿萼内心悲痛地尖叫,张口轻“啊”了一声,嗓音却柔情似水,她捏着身下的锦缎,震惊不已,我这是什么“欲拒还迎”的声音?
皇上两颊驼红,醉眼迷离,胡须上还沾着晶莹的酒和黄黑的油渍。内侍们服侍着他脱下衣衫,又端水来为皇上擦洗。皇上胡乱地擦了一把脸,盯着床上的娇俏人儿,烦躁地挥手让内侍们滚下去。内侍们忙端着铜盆躬身退出房间,小心地关上了房门。
林绿萼心跳到了嗓子眼,想着现在装晕怕是来不及了,她不安地往里挪了挪,浑身滚烫,像是锅里翻腾的饺子。她听到皇上粗沉的呼吸声逐渐靠近,皂靴踏在床旁的木板上,发出“咯叽”一声闷响。
皇上坐在床边,兀自脱下靴子甩到一旁。他“砰”地一声躺在床上,随着他躺下,林绿萼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心里大呼救命,她闭着眼不敢动也不敢看,听到旁边窸窸窣窣的褪去衣衫声。
皇上望着她枣红的脸庞,温和地轻呼了一声,“贵妃。”他侧身抱住她,沉重的手臂压在她的腰上。
林绿萼不敢答话,嬷嬷方才说这时候要主动去迎合皇上,不,她才不要迎合,她想逃离这里。她内心激烈地奔腾着,身体却僵硬地一动不动,呆呆地闭上双眼,等了一小会儿,皇上没有任何动作,身旁响起了高昂的扯呼声。
啊?林绿萼小心地转头看向身旁的皇上,他小麦色的脸庞上挂满醉酒的红晕,张着嘴“哈呼哈呼”地扯呼,那声音像是木匠在用刀刮木板,尖锐而刺耳。
林绿萼轻叹了一声,将皇上压在她身上的手缓缓搬开,拉开锦被坐起来,斜刺里吹来一阵寒风,她望向风吹来的方向,发现次间的窗户开了,云水轻巧地翻身进来。
他听到皇上剧烈的扯呼声,轻吁了一口气,方才殿外人太多,他用石子击倒了院里的花盆,惹得门口的侍从往花盆那边看去,他迅速地打开窗户溜了进来,还好姐姐并未出事。
两人对视一眼,林绿萼轻轻摇头,她鼻里发痒,随着头的缓缓晃动,鼻血喷涌而出,顺着下巴滴落到了床上,云水震惊地望着她,疾步走过来,站在床前打量她糟糕的脸色。
林绿萼低头看着床上的血渍,她抹了一把下巴,手上也沾上了鼻血。她又叹出一口娇柔的呼声,那声音落入云水的耳中,他脑海中平稳的弦被拨动,他怔怔地望向她。她用手给脸庞扇风,却根本止不住脸上的燥热,她张开双手,云水搂住她的肩膀和腰,将她从床上打横抱了起来。
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头依偎在他的怀中,不安地点头又摇头。她身上香粉的味道萦绕在他的鼻尖,青丝坠在身后,在他的掌中荡漾。她哈了一口气,喉头甜润。
云水轻声关上次间与寝殿相隔的木门,还是觉得不安心,又抱着她走过次间,到了最里的梢间,这是有平日里林绿萼最爱躺的软塌。
云水把姐姐放在塌上,手摸上她的额头,掌中的滚烫让他心惊,清澈的眸中盛满关怀,轻声问:“你怎么了?额头好烫。”
云水抬起她的头,又用帕子帮她擦拭鼻血,她鼻腔里被甜闷的血挤满,随着仰头,喉咙里也尝到了腥味。忙碌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把她的鼻血止住。
林绿萼又娇柔地低喘了两声,在塌上烦躁地踢腿,胸口燥热难耐,她把轻薄似纱的中衣拽开,露出小巧的锁骨。她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伸手将他往塌上拉。
云水按住她拉拽自己的手,正色道:“姐姐,他们给你吃了什么?”
“那个嬷嬷,端了一碗杏仁酪给我,碗里却还有半片未化的药丸。”她娇娇柔柔地流出两滴泪来,顾盼生辉的杏眼在梢间昏黄的烛火中,含情脉脉地盯着云水。她拉着他的手,他平日里温暖的手掌此刻抓着她的手腕,却像温凉的玉缓解她手上的燥热,她止不住又把他拉着靠近自己。
云水看着她迫切的模样,身上颤了颤,一股热流在脑中激荡,耳畔又荡漾着她春风般缠绵的声音,他尽力正色地说:“我去帮姐姐打盆冷水。”
“谁大冬天的洗冷水啊!”林绿萼嘟囔了一声,主动搂住他的脖子送上香吻,又在他身上摸索,褪去他的外衫。
云水尝到她嘴里的甜味,似乎还带着一丝翻涌的血气,她身上的燥热也带动了他,他揉着怀中的香软,喘息着推了推她,嘴上挂着她唇中的潋滟甜香,“姐姐,你要想清楚啊!我这样做的话,是乘人之危。”他说着,开始解裤带。
“你装什么啊!”林绿萼抿着下唇笑起来,躺在塌上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胸膛,“一边褪去衣衫,一边说不能乘人之危。”
“哎。”他装作愁苦的轻叹了一声,跪在林绿萼的腿间,“姐姐需要,我只好尽力满足。”
衣衫尽褪,青丝交缠。银白的月辉透过窗棂洒在身上,燥热的呼声散落珠帘。
第54章 清洗 去擦拭吗
院中的宫婢们在收拾炭盆, 铁架,酒坛,轻手轻脚地, 不敢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莫公公在殿门前守着,面上无悲无喜, 却总是止不住地往殿里侧身偷听,只听到了殿里皇上的熟睡声,他暗自摇头,皇上喝了这么多酒, 贵妃不热情些, 今夜还不知能否事成呢。说起来,要派人通知一声林相吗?他招手唤来一个内侍, “天亮之后,出宫把这好消息带去林府。”
他站了许久, 搓着逐渐冰凉的手,看到贵妃的婢女云水低头走来, 云水面色微红, 那双往日平静冷漠的眸子此刻带着一点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色彩,莫公公了然地点头, 自家主子终于得宠了, 婢女跟着高兴也是常事。
云水端着铜盆, 盆里盛满热水, 他声音略微沙哑地说:“奴婢进去服侍贵妃擦洗。”
莫公公轻轻地拉开门, 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里间的情况,床帏放下了,皇上的扯呼声不断响起,也不知贵妃是否睡了, 他转过头来叮嘱云水,“你小声点,别吵醒了皇上。”
“是。”云水进去后关上房门,并未多看床榻一眼,一溜小跑到了梢间里,他的额上还挂着细密的汗水,身上也湿润着,还未来得及清洗,姐姐说脏死了,让他去打盆水来,他就赶快穿上衣服翻窗出去了。
云水想起方才肌体相撞的触感,微红着脸庞把帕子放进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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