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后我又当上了皇后 第17章

作者:未妆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古代言情

  那一把正是赵曳雪相伴七年的匕首,之前北湛说扔了,她信以为真,还去找了很久,没想到竟然出现在这里,就在北湛的手中。

  看着他拿起那把匕首,赵曳雪的心头终于涌现一丝怒意,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北湛,道:“你骗我?”

  北湛的面上浮现一丝不自在,很快又被压了下去,他将匕首放回桌案上,道:“是我当时记错了。”

  赵曳雪气得红了眼眶,原本就隐约作痛的头此时更是嗡嗡地响,她快步上前,将那把匕首捉在手中,看了几眼,上面的血迹已经被擦拭干净了,褪色的络子也换了新的,还缀着一块羊脂白玉,看起来焕然一新。

  北湛轻咳了一声,道:“你若想要,拿去便是。”

  赵曳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清澈的眸中渐渐涌起水意,她忽地冷笑起来,道:“谁想要这种无用的旧物?”

  说完,她将匕首往窗外一扔,只听噗通一声,湖水绽开涟漪,将那一抹银色的弯月搅碎了。

  北湛的表情终于变了,但是赵曳雪却再不看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了。

  ……

  回了屋子,玉茗迎上来时,见她脸色不好,吃惊道:“主子,您怎么了?”

  赵曳雪摇摇头,在房间里一阵翻找,玉茗跟在她后面,一迭声追问:“您要找什么?奴婢给您找吧?”

  赵曳雪问她:“有没有剪刀?”

  她这副红着眼眶的模样,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玉茗吓了一跳,以为她要做傻事,道:“主子您别吓奴婢,出什么事情了,您要剪刀做什么?”

  她急得声音都带了哭腔,赵曳雪连忙解释道:“我只是要用剪刀剪东西。”

  玉茗抹着眼泪,不信道:“您要剪什么?”

  赵曳雪只好略略拨开衣襟,露出一截纤细雪白的脖颈来,上面竟挂着一段红绳,大约是有些年头了,原本的艳红已褪去,变作了陈旧的颜色,奇怪的是,红绳上也没有坠子,真就是一截平平无奇的绳子。

  玉茗愣了愣,道:“这个您不是戴了很多年么?怎么突然要剪它?”

  赵曳雪轻轻咬着唇,负气道:“不想要了。”

  “那……”玉茗道:“奴婢帮您找找。”

  但是翻遍整个房间,都没能找到剪刀,赵曳雪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了许多,趁此机会,玉茗提议道:“不如奴婢明天去问问别的人,能不能借来刀子用一用。”

  奔波了一天,夜里又碰到这种事情,赵曳雪只觉得身心俱疲,稍微一松懈下来,困得眼都睁不开,只好点点头,玉茗服侍着她躺下休息,不多时,她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一夜无梦,次日晨起,赵曳雪摸了摸脖颈间的那一截红绳,怔怔地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玉茗试探道:“奴婢这就去问人借刀来?”

  赵曳雪咬住下唇,狠狠心,道:“去吧。”

  玉茗去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她便回转来,果然借了一把刀,只是那刀有些大,是士兵上战场杀敌所用的,她怕伤到了赵曳雪,有些担忧地劝道:“不然还是算了吧?等去了昭国,咱们再想办法。”

  赵曳雪却不肯,铁了心要把那一截红绳剪断,她吩咐道:“你来。”

  玉茗比划了一下,连连摇首,脸都有些发白了,深觉自己出了个馊主意,劝道:“奴婢不敢,主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真磕碰到了可如何是好?”

  赵曳雪只好自己拿了刀,扬起脖子,一手勾着红绳,要往那割去,这一幕叫刚到门口的晏一看在眼里,吓得魂飞九天,一个箭步冲过来,抢下了赵曳雪手里的刀,惊道:“琴川公主,您冷静些!”

  赵曳雪:……

  她有些懵,眨了眨眼,知道晏一是误会了,也不解释,只问道:“晏侍卫,有什么事吗?”

  晏一轻咳一声,道:“殿下派我来给您送些东西。”

  他说着,把一个物件放在桌上,赵曳雪定睛一看,正是她昨夜扔进池子里的那把匕首。

  她盯着那匕首,没动,也不去拿,晏一忽然想到了方才的情形,连忙又把匕首收起来,道:“呃……应该是拿错了,我再去问一问殿下。”

  说完,带着那把长刀和匕首迅速离开了,那架势,像是生怕赵曳雪去抢似的。

  主仆二人面面相觑,玉茗挠了挠下巴,突然哎呀一声:“那把刀是奴婢借来的,还要还回去呢!他怎么给拿走了?”

第26章 他家殿下的脑子也要治一……

  经了这一茬, 赵曳雪也懒得再去管那根红绳了,且不论它的来历,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东西, 总是有些感情的,她实在犯不着跟一样死物较劲。

  无甚意思。

  没成想, 到了午间时候,玉茗从外边回来, 告诉她:“主子,奴婢刚刚听说,李郎被放出来了!”

  赵曳雪不无讶异:“这么快?”

  玉茗点点头, 有些担忧地道:“主子你说, 他是不是招了?”

  倘若李珏是真的招了, 赵曳雪半点都不意外的, 她深知李珏的脾性, 自幼被太后所掌控,养得软和懦弱,哪怕从前做皇帝的时候也是如此, 如面团也似, 任由朝臣搓圆捏扁,毫无主见,以至于梁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她很平静地道:“无论如何, 都是他自己选的。”

  向昭国投诚是他选的,与陈权密谋夜袭也是他选的, 如今熬不住刑,把事情供出来,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没有人帮得了他。

  正在这时, 门又被敲响了,玉茗纳罕道:“又是谁来?”

  她去开了门,只见来人竟是晏一,他仗着身量高,不动声色地往屋里瞟了一眼,见赵曳雪好端端地坐在桌边,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玉茗问他:“晏侍卫有什么事?”

  晏一道:“我奉殿下之命,把人给你们送回来了。”

  他说着,让开身子,露出身后的人来,两个侍卫架着面色惨白的李珏,玉茗低呼一声,忙上前去扶住他,不知是触到了哪里,李珏发出一声痛呻,面露痛苦之色。

  玉茗急道:“你们用刑了?”

  晏一轻咳一声,含混道:“这……在审问的时候,使些手段是在所难免的……”

  他说着,还特意看向赵曳雪,信誓旦旦道:“不过琴川公主放心,他受的都是些皮肉伤,不怎么严重的,养一养就好了。”

  赵曳雪走过来,帮着玉茗扶住李珏,颔首道:“有劳晏侍卫了。”

  晏一摸了摸鼻子,笑道:“客气了,本就是我分内之事,琴川公主宽心就好了,日后遇到什么事情还是直说,可千万别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玉茗一头雾水:“危险的事情?”

  赵曳雪:……

  她猜测晏一之前是误会了,如今也不好解释,只颔首道:“我知道了。”

  晏一走后,玉茗扶着李珏在椅子上坐下,一边问道:“李郎,您没事吧?”

  屁股才刚刚落到椅面上,李珏就倒抽一口凉气,猛地弹起来,道:“我、我站着就好了。”

  赵曳雪与玉茗对视一眼,知道他是吃了苦头,玉茗道:“奴婢想问一问,看看能不能请大夫来一趟,给李郎治一治。”

  赵曳雪颔首,玉茗去了,屋子里就剩下两人,一坐一立,相顾无言,才过去一晚上的时间,李珏的精神更差了,眼下青黑,形容颓靡,低声唤她道:“阿雪,我……”

  说着又重重咳嗽起来,赵曳雪给他倒了一杯茶:“喝一些,润润嗓子。”

  李珏忙接过去,一气儿全喝了,才缓过气来,声音沙哑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怔怔地看着地面,眼泪潸然而落,他自幼养尊处优,众星拱月地长大,万事都有人安排妥帖,从未受过半点挫折,在他十二岁亲政以前,一切都靠着先太后,太后去了,又靠着朝臣,如今梁国分崩离析,树倒猢狲散,他便再无人可倚靠了。

  李珏心中的落差不是一点半点,赵曳雪理解,却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好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往后一切,就只能看自己的了。”

  却说晏一领着侍卫出了营房,往校场的方向走,路上遇到了两个熟人,正是曹盛和林康,一见到他,曹盛便不满道:“你是怎么回事?昨儿殿下才把审人的差事交给我,我还未出力,你就把人提走了,晏少颖,你是和我过不去么?”

  晏一打了一个哈哈,道:“杀鸡焉用宰牛刀?以曹将军的手段,放在这弱不禁风的小皇帝身上,实在可惜了,殿下怕耽误你的事情,这才让我把人提走的,左右他不是已经招了么?”

  曹盛被他吹得通体舒泰,哈哈大笑起来,轻蔑道:“那梁国小皇帝也真是个软蛋,我才让人耍了几下板子,他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全说了,把旁边的那些个梁国官儿们气得差点厥过去,要我说,这厮哪里是个做皇帝的料子啊?把个草包当宝贝供了这么多年,我看他们输得不冤。”

  林康也笑道:“还得多谢他,不然我们哪里能这么轻松就打下梁国,立下这千秋之功呢?”

  闻言,曹盛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寒暄几句,曹盛便办事去了,留下晏一与林康并肩而行,林康好奇问道:“今日一早,我看见你着急忙慌地去见殿下,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晏一咳了一声,道:“没什么,只是想起有些事情忘记禀报了。”

  听他言辞含糊,林康便识趣地没追问,只是道:“大军在白鹿坡遭受梁人夜袭之事,已飞马去报朝廷了,好在这次损失不大,否则殿下恐怕又要被那些文官弹劾了。”

  晏一皱着眉,道:“这时候不知多少人盯着殿下,盼着他出点什么事情,我们以后行事还要更加谨慎才好,别给殿下带来什么麻烦。”

  林康颔首道:“这是自然。”

  说着,他又面露不屑之色,道:“那些个文官,有事的时候一个个在后面畏畏缩缩,没事的时候又跳出来蹦跶,实在烦人。”

  晏一叹气道:“朝中局势错综复杂,在所难免,你我只能仔细小心,别被他们抓住错漏了,到时候牵连了殿下。”

  说话间到了校场,林康看了看天色,道:“年关将近,恐怕不能在沙河关久留,再过一阵子,就要下大雪,到时候行军更难了。”

  晏一面露犹豫,林康看出来了,道:“怎么了,你有话说?”

  晏一叹了一口气,道:“我倒是没什么,但是今日我去见殿下,他受了风寒。”

  闻言,林康吃了一惊:“怎么会?殿下的身体不是一向很好,可是受了凉?”

  晏一摸了摸鼻子,道:“嗯,昨天夜里受了凉。”

  林康道:“我去问孟老,看看殿下情况如何。”

  他说完就匆匆走了,晏一又摸了摸鼻子,叹起气来,自言自语道:“大半夜地跳池子里捞一把匕首,您不生病谁生病呢?”

  他觉得他家殿下的脑子也要治一治了。

  早上的时候,晏一撞上了赵曳雪拿着刀要自刎,吓得他立即去禀报了北湛,当时他们尊贵的昭太子正在披着厚厚的大氅,坐在桌边看奏折,不时轻轻咳嗽着。

  待听完了晏一的话,北湛那一张俊脸登时黑得如锅底也似,手里握着的羊毫笔喀嚓一声,断为两截,下颔骨紧紧绷起,晏一觉得那一刻,昭太子殿下一定是想找个什么东西咬碎了吞下去。

  他眼里盛满了怒火,因为握拳过于用力,手背上青筋凸起,就连晏一都吓到了,但是即便如此,北湛竟然没有发作,只是声音沉沉地吩咐道:“去把李珏放出来,给她送过去。”

  一字一顿,近乎咬牙切齿,晏一遵了命令,合上门离开的时候,听见里头传来哗啦一声,像是砚台之类的东西被扫落在地,他忍不住摸了摸后脖子,跟了殿下这么多年,这种暴怒的模样,他只见过两次。

  眼下算一次,还有一次是在六年前,也是因为琴川公主。

  晏一叹了一口气,真是孽缘,但凡碰上了赵曳雪,他家殿下就不怎么正常了。

  ……

  “这都是些皮肉伤,就是看着可怕,好起来也快,”孟老大夫一边说着,一边往外掏金疮药,道:“老朽平日里给那些士兵治伤,可比你这严重多了,断胳膊断腿都是常事。”

  一番话听得李珏脸色煞白,玉茗忙打断道:“老大夫,这涂了药,几天能好啊?”

  孟老大夫摆了摆手,随口道:“快的话七八日,慢则十天半个月也就差不多了,记得别沾水,别碰伤口。”

  送走了老大夫,玉茗替李珏掖好被子,有些忧心地对赵曳雪道:“主子,李郎这情形,也不能磕着碰着,咱们夜里怎么办?”

  她原本和赵曳雪在一个屋子,夜里主仆二人睡一张床,如今李珏被送过来了,这法子势必就行不通了,总不能一张床睡三个人。

  赵曳雪想了想,道:“拿被子垫在地上,咱们挤一挤。”

  玉茗蹙眉道:“可是您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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