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丝霓裳
可惜,刘嬷嬷还在地上昏厥着呢。
和风细雨不知所措的站在不远处,她们虽担心夫人,可总不能对大少爷动手吧?
二人瞧着,也都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把云庭冷哼了一声,手中猛地一使力气,一把便将她推开了。
连燕茹踉跄着连退数步,撞在了后头的高凳上,脚又恰好踩到了后头的裙角,一个趔趄便摔了下去。
“夫人!”
和风同细雨大惊失色,连忙跑了过去,可惜为时已晚。
“咔——”
一声细微的清脆的声音响起,连燕茹的腰身往后倒去,恰好担在了高凳上,前后那般一折,便痛的惨叫了一声:“哎哟!”
“夫人,怎样了!”
和风细雨一边伸手去扶她,一边慌乱的问着。
“别……别碰我……”连燕茹痛的一张端庄的脸都有些扭曲了:“叫我自个儿缓一缓……”
她又痛又恨,她乃是大家闺秀,从来都是姿态端庄,形容大方,何时这般狼狈过?
更何况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
今朝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全都怪钱姨娘!她生的好儿子!
边上那些婢女都吓呆了,大少爷怎敢……怎敢这般对大夫人?这可是大夫人呐!
便连金不换都吓得瞪圆了眼睛。
他家少爷平日里可是彬彬有礼的,便是厌恶大夫人,也是不曾做过如此无理之事的。
今朝想来是气的狠了。
也难怪了,大少爷平日里最在意的便是钱姨娘同九姑娘,大夫人将她们打成这般,大少爷不发怒才怪。
大夫人也是,不晓得钱姨娘同九姑娘碰不得吗?偏生要来寻她们的晦气。
他瞧了瞧把云庭冷峻的神色,偷偷咂舌,大少爷这般可真是可怕,他都不敢上前说话了呢。
众人都关切地瞧着连燕茹,怕她有个好歹。
只有把云庭不买账,他大跨步走上前去,弯腰抱起钱姨娘进了里间的屋子,轻轻安置在了床上。
曲嬷嬷也挣扎着从地上起身,跟着走了进去。
桔梗同莳萝也一道上前。
“嬷嬷,你身子还吃得消?”把云庭问曲嬷嬷道。
“我这把老骨头还行,伤的不重,不碍事,少爷快去请大夫吧,姨娘她身子弱,怕是吃不消。”曲嬷嬷颤颤巍巍的道。
“我晓得,你们先照应她。”把云庭说着走了出去,吩咐金不换:“你去请大夫,越快越好。”
“是。”金不换应了一声,如同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第285章 去告你的状了
“娇儿,我送你回房。”把云庭走过去扶着云娇。
“哥哥,我不碍事的。”云娇白着一张脸,朝他笑了笑。
“你还笑得出来,下回可别这般傻了,有事先去叫我,晓得吗?”把云庭瞧着她的惨状,既心疼又难过。
“我不是第一时间叫黄菊去了吗?
怎么样了?姨娘没事吧?”云娇痛的扶着黄菊的手,口中还是关心钱姨娘。
姨娘一向身子弱,哪挨得住这些鞭子,刘嬷嬷方才可是用尽了全力的,姨娘一定伤的很重。
“等郎中来了再说。”把云庭也有些焦灼。
“嗯。”云娇点了点头。
“你真的不碍事?”把云庭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碍事。”云娇摆了摆手:“都是些皮外伤,早晚都会愈合的。
等刻儿大夫便来了,到时叫他一起开些药便是。”
把云庭点了点头。
连燕茹这时候在和风细雨的帮助下,缓缓的站了起来,她痛得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滴。
“夫人……”和风担忧极了。
“我这腰……像是折了。”连燕茹痛的都不能站了,整个人倚在和风细雨的身上。
“还不去取轿撵来!”细雨朝着那几个婢女呵斥了一句。
其中便有一个婢女跑了出去。
和风瞧了一眼把云庭。
她原以为大少爷伤了夫人,竟然会愧疚自责,至少也会过意不去。
不曾想大少爷便如同过没事的人,只是有些焦急的看着门外,想来是在盼着大夫快些来诊治钱姨娘。
她心中气恼,这大少爷,也真是做得出!
轿撵很快便来了。
连燕茹被扶着,动作极慢的上了轿撵,半躺在上头。
“慢些慢些,一定要轻一些!”
和风同细雨跟在后头,忙不叠声的叮嘱着。
四个小厮抬着连燕茹,连燕茹艰难回过头吩咐了一句:“和风,你叫人来将曲嬷嬷抬回去,去寻个大夫来好生医治。”
“奴婢送了夫人回去,便带人来接曲嬷嬷。”和风一路跟着往外走,口中应道。
“我不回去,去春晖堂。”连燕茹又缓缓的转过头看着前头。
“可是,夫人您的伤,要叫大夫来好生瞧瞧,等伤好一些,再去老夫人那处也不迟。”和风连忙劝道。
“等伤好了,再去又有甚的用?”连燕茹咬着牙,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真是伤到骨头了,否则不会大声说话都痛成这般。
那老婆子原本就偏帮她的孙子,等伤好了再去,她更没眼看了。
和风同细雨对视了一眼。
这回换细雨开口劝道:“夫人再如何着急,也该瞧一瞧伤势是否无碍,再去老夫人那住。
不论如何,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去春晖堂。”连燕茹痛得不想多说,只是吩咐了一句,便闭上了眼睛。
和风同细雨没得法子,只好吩咐小厮去了春晖堂。
眼瞧着他们的轿撵出了院门,蒹葭担忧的道:“大少爷,大夫人去老夫人那处了,可是去告你的状了?”
“她要告状由她去告,祖母又能将我如何?”把云庭无谓的道:“左右是她先打我,我又不曾打她,只是推了她一把。
总不能叫我站着任由她打吧。”
“可大夫人瞧这伤的挺重的,老夫人会不会责备您啊?”蒹葭忧心忡忡的道。
“不碍事。”云娇就着黄菊的手,到桌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祖母最疼爱哥哥,母亲便是去了祖母那处,也是不得用。
怕就怕父亲回来……”
她说着瞧了一眼把云庭。
哥哥是个聪明人,可有时候便是太过刚正不阿,父亲回来了,母亲吹吹枕边风,再露出自个儿的惨状,父亲自然会质问哥哥。
哥哥却不会为自己辩驳,只会以硬碰硬,惹的父亲更生气。
父子俩终究是要闹得不欢而散。
“他回来又如何,我还怕他不成。”把云庭说着走出门外,瞧着院口。
云娇也不曾多说。
又过了刻把钟,金不换可算将大夫带进来了。
大夫先是替钱姨娘把了脉,又看了她身上的伤,而后开口道:“把少爷不必忧心,钱姨娘只是气怒攻心,身上又受了伤,这才昏厥的。
待我开一剂药方,你命人去抓了回来煎服,不消片刻,便会醒转过来的。”
“那身上的伤如何处置?”把云庭又问道。
“我随行带着我亲手研制的三七伤药,涂抹在伤处便可,一日三回。”大夫说着打开了自己的木头药箱,从里头拿出来一只宽口瓷瓶子,外头用蜡封着口。
把云庭伸手接过道:“再拿三瓶吧。”
大夫又拿出一瓶递给他,接着拿出笔墨来,开始开药方。
“妥了!”大夫朝着那药方吹着气,想要让墨快些干:“把少爷命人照着这方子抓药便可。”
“有劳大夫了。”把云庭朝他拱了拱手。
“不必客气,若是有事再叫人去唤我。”大夫拎着药箱走了。
把云庭忙叫金不换去抓药,又将那三七伤药给了两瓶云娇,催着她:“好了,姨娘这处有我照应,你快回屋去敷药吧,敷完药躺着歇会儿。”
“好。”云娇答应了一声缓缓站起身来,又似乎想起什么事来,回头瞧着把云庭道:“哥哥,等刻儿祖母肯定会使人来叫你,你去了好生说,切莫着急。”
“你这小丫头还操心起我来了。”把云庭走过去捏了捏她的脸:“我都晓得,除了他,你瞧我同谁着躁过?”
他说的“他”,自然是把言欢。
云娇点了点头:“那我便先回屋子去了。”
“去吧。”把云庭目送着她,回身又把手中的两瓶药给了莳萝:“你们替我娘和曲嬷嬷上药,我去外头等着。”
“是。”
莳萝同桔梗齐齐答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