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宠婢日常 第7章

作者:枝呦九 标签: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甜文 古代言情

  春隐和夏隐得知后,笑着拍拍她的头,“筠雾啊,你这出息的可真快。”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在12点前。

  殿下是个不太完美的男主,正处于少年期。

  少年么。总有一段自己没长大也对世界看不懂想不明白的时期,算是成长型男主,其实他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别扭,颜控却不自知。

  然后,我忘记了一个好重要的事情!

  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们男主叫什么!

  他姓齐,叫殿卿。

第7章 阴云

  折筠雾说是不去管将军,但是将军自己找来了。他竟然趁着小太监不注意,直接跑到了小书房里面。

  “殿下啊——筠雾啊——”

  凄凉的声音响起,让折筠雾觉得自己是负心汉。太子正在看书,闻言笑着道:“让它进来。”

  刘太监这才敢放了这畜生进去。

  将军不敢往太子的怀里扑,只好去折筠雾怀里,享受的被她捧在手里,再次满怀思念的道了一句:“筠雾啊——”

  折筠雾小声的哎了一句,将它捧过去放在鸟架子上,“你好好待着,别乱跑。”

  刘太监给太子端去一杯热茶,太子接过,悠闲的吹了吹茶杯上冒出来的热气,道:“将军,教你的诗句会背了吗?”

  将军鸟脑袋偏了偏,好像在努力的理解太子想要它做什么。

  太子:“松下问童子——”

  将军:“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

  太子满意的笑了,他就喜欢将军这股聪明的劲,有时候比人还学的快。折筠雾在旁边候着,也在心里呢喃了这首完整的诗句。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记下来了。这首诗的名字她也记住了,叫做寻隐者不遇。大概意思是去找人,但是没找到。

  为什么没找到?折筠雾大概能猜得出,这人出门了。

  反正不在家。

  太子正好看过来,又见她在那里低着头——他如今也知道了,这丫头想事情的时候就喜欢这般微微低着头,他好笑道:“你想什么?”

  殿下喜欢忠心的人,折筠雾不敢跟他说假话。她说出自己的猜测,“殿下,奴婢猜的是对的吗?”

  太子殿下点头,“是对的。”

  折筠雾就舒了一口气。殿下心情好的时候还算和善,她说出自己的见解,“那他还要再去一趟了。”

  太子喝茶的手一顿,“什么?”

  他这一顿让人心颤,折筠雾拿不准他的心思,偷偷去看他的脸色,见他应该不是在生气,便忐忑的道:“不是没寻着人么?再去一次就行了。”

  太子好笑,“那要是下回再没遇见呢?”

  这个折筠雾知道,“那就晚上去。白日里要出门去忙事情,晚上就要回来睡觉吧?”

  太子惊讶了,“你说的……也没错。”

  折筠雾就舒了一口气,殿下不生气就好。她给殿下捧着瓜果过去——这是刘太监吩咐她的,殿下一般喝完茶水就会想吃点瓜果,瓜果一般放在书案前面的桌子上,刘太监站在门口那边,能斟茶,但是不好进去端瓜果。

  于是就教导折筠雾,“你手要稳,眼要尖。”

  折筠雾点头,认真的记得刘太监的教导。

  太子殿下果然很自然的接过瓜果吃,吃完了,神情放松,将书一放,看向窗外,“天快要冷了吧?”

  快十一月了。

  刘太监:“是,奴才已经让人准备过冬的东西了。”

  刘太监准备的东西是给太子的,冬隐就负责给大家发冬装。

  折筠雾虽然没有明确的升一等宫女,但是她目前做的活是一等宫女的。刘太监也不敢贸然提,因为太子见折筠雾穿着小宫女的衣裳并没有觉得不对劲,刘太监便不敢让折筠雾突然换身衣裳。

  春隐和夏隐也跟折筠雾说过这个问题。

  “你才刚来,年纪也小,你要是信我们,就再等等,等你再大点,估摸着就能了。”

  夏隐明确惦记着秋隐的位置。

  “你到时候要是能得殿下的赏识,便跟春隐换一换,伺候着殿下的鞋袜衣裳,穿衣配饰,春隐去做秋隐的活。”

  折筠雾去看春隐,见她笑着点点头,可见是她跟夏隐之前就商量了的。折筠雾就发现她其实已经上了一条正在划着的船。

  不过她听见这话,竟然不惊讶,而是问,“真的可以吗?”

  秋隐那么好拿下来?

  夏隐笑着道:“你相信自己。人的运气很重要,你的运气很好。”

  折筠雾心中就揣了个秘密。再次遇见秋隐的时候,她有一瞬间还有些心虚。不过又立马让说服自己:秋隐上个月还给你脸色看。

  不是她被欺负,就是秋隐被欺负。那还是秋隐被欺负吧。

  不过虽然依旧是小宫女的衣裳,冬隐却给她多做了两套,别人只有两套,只她有四套。其中一套还是藕色的,折筠雾很喜欢。东宫里面下第一场雪的那日,折筠雾穿上了那件藕色的衣裳,在宫女们住的院子里面堆了一个雪人。

  等殿下从南书房里面回来,她又换上了灰扑扑的衣裳去小书房里面伺候。她去的时候,却见里面传出砸东西的响声。

  小盛站在门外,对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先不要进去。然后嘴巴一开一合,说哑语,“刘爷爷在里面。”

  折筠雾点点头,也轻轻的立在门外,想着殿下可一定不要让她进去,她只想呆在外面在,呆一晚上都行。但刘太监却把她唤进去了。

  “殿下要写字,你伺候着。”

  他朝着折筠雾眨了眼,然后出去了。

  这是让她小心的意思。折筠雾心领神会,屏住呼吸进去,轻轻的走到殿下的身边,开始研墨。

  太子的脸色很沉,即便是在写字,也能看的出下笔很重,好像纸上有敌人一般。

  写了几笔,他就将笔一摔,折筠雾尽量不让自己露出害怕的神色。

  她退后站到一旁去,静静的等殿下发火。殿下这般生气,大概是在外面受了气,折筠雾来东宫三四个月了,也没有出门过。

  外面的人,外面的事情,她都不懂。对于她来说,东宫已经很大了,已经很复杂了,外面的世道,她根本不敢涉足。

  所以太子发脾气,她再聪慧也不会猜得到是因为什么,从而去做一些讨主子欢喜的话,她只希望殿下不要迁怒她。

  太子这回没有砸东西。他明显憋着一口气,脸都气红了,在屋子里面踱步。今日早朝之后,父皇给大皇子封了王。

  端王。

  这是兄弟中第一个王,众人都上前恭喜。端王就提出请众人吃席,还跟他道:“三弟,你一定要来,哥哥给你准备你爱喝的酒。”

  太子当时只想抬腿便走,但是他还要装一装,“好,弟弟一定去。”

  太子最厌恶在端王面前说出“弟弟”两个字。

  他是储君,他在别处都是用孤自称,但是唯独在兄弟们面前,父皇让他不要做一个储君,而是做一个兄弟。

  可父皇也不想想,他是愿意做兄弟的,其他人愿意吗?说句实在话,他是储君,父皇却不在弟兄们面前给他做脸,一味的去偏宠老大,还觉得老大孝顺,懂事,常夸他做事稳重,自己还不及老大,尚需磨炼。

  太子每回听见这些话就气——磨炼磨炼,有磨才有练,他都快十六岁了,还只让他读书,读书,九月好不容易去了冀州一趟,以储君之位犒赏冀州军,他都以为父皇终于要重用自己了,结果回来从九月,十月,十一月,乃至如今,依旧是读书。

  而大皇子却一直得父皇赞赏,今日又给他封了端王。

  太子闭上眼睛。他其实脑海里面有个念头很久了。

  他觉得,父皇是想让他跟端王斗。

  跟端王斗什么,他心里门清。一个年纪越来越大的储君其实对皇帝也是一种威胁。太子很聪明,他能想到这一步来,他只是不愿意承认。

  他不愿意承认,当初他之所以能去冀州,是因为父皇见端王身边开始聚起一堆小兄弟,而他身边一个兄弟也没有,父皇觉得大皇兄的势力可以减弱一些,于是就派了他去。

  可是自己从冀州回来之后,比端王的名头又要响亮一些,于是他开始又给端王加筹码。

  太子心中烦闷不已。他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自己最是敬重的父皇,把他当做了蛐蛐,然后又找了一个蛐蛐过来跟他斗。

  他想,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过几天,父皇便会给他一份差事,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压上端王一头。

  那父皇又会给端王什么来压倒他呢?

  自己要还是跟如今一般,会不会父皇就厌恶了自己,真把他废掉了?

  太子想到这里,心惊肉跳,却不敢跟任何人说,甚至有些害怕。

  他害怕,就会想着去做什么事情讨好皇帝。可他又不愿意这么做!他有自己的尊严和傲气。

  于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暴躁,又想砸东西了。

  结果一转头,就见折筠雾站在那边,身子很是僵硬。

  她在怕自己。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比方:她这般,就像自己怕父皇一般。

  他想,也许在父皇的心里,他不是儿子,只是一个奴才。

  这个想法让他遍体生寒,让他更加的憋闷。

  他重重的走回去,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纸发呆。

  折筠雾更加忐忑了。殿下这样她其实更害怕,若是将脾气发出来,说不得过一阵子就好了,可这样子,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发脾气?

  她等啊等啊,等到殿下要去歇息了,依旧没等到他脾气。折筠雾出来的时候,就小声的跟刘太监和小盛也眨了眼。

  殿下还没有好,甚至更生气了。

  整个东宫都笼着一层阴云。大家说话都要压着嗓子,生怕自己万一说大声了被殿下听见打死,就来将军也不高昂的背诗句了,而是夹着尾巴做鸟,偶尔欺负下小棕释放它的压力。

  折筠雾这时候就体会到“受宠”的不好了,为着这份“受宠”,她必须要去小书房里面在伺候殿下读书。

  因为无论殿下高兴还是不快,都会风雨无阻的看折子,读书。只是高兴的时候,他看完书闲暇之余,便会跟她说几句话,要是生气了,就端着脸,不假辞色,整个人都爱找茬。

  好在折筠雾的活不多,只研墨,他找不到太多的茬。只刘太监负责的东西实在是太多,被殿下骂了好几句蠢材。

  东宫再次下雪的时候,折筠雾也不敢穿着藕色衣裳出门堆雪人了,春隐给了她一个烤红薯,她吃了,还去特意换了件衣裳,然后漱口,不让自己留下一点儿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