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又抢走和亲的九郡主啦 第22章

作者:乏雀 标签: 甜文 古代言情

“还是那句话,”少年哼笑,“关你什么事。”

年长的丈夫坦白道:“中原近年来极不太平,若你来中原是为添乱,这天下恐要大乱,我不希望中原与西域再起纷争。”

“这就是你在我阿九鱼汤里下药的理由?”

少年才不管他说的什么天下大事,天下大事关他何事?从始至终,他所在意的只有九郡主的鱼汤。

正因是出自九郡主之手的鱼汤,他才会毫无防备地喝下去,若换了旁人,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蛊虫的躁动让他心情不太好,眼底弥漫着浓郁的黑,仿佛下一刻就要大开杀戒。

年长的丈夫显然没想到他是这种想法,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有些失语:“……那些药只对苗疆的蛊虫有特殊反应而已,对普通人反而有好处,可以促进睡眠,阿九姑娘喝了鱼汤能够得到更好的休息。”

少年这才微微收敛缠绕周身的戾气,态度再次恢复一贯的事不关己。

年长的丈夫对他这瞬息间的变化感到愕然,他没想到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那位苗疆月主竟是这样的少年。

若非下午偶然发现那位阿九姑娘头发上的易容蛊,他怎么也想不到恶名昭著的苗疆月主就在他家中。

易容蛊脾气极大,只有驯服所有蛊的苗疆月主才能能够随意驱使,若非得到月主的同意,易容蛊一旦碰到普通人类,会立刻毁掉那人的脸。

苗疆月主在我家蹭吃蹭喝。年长的丈夫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

也不能说月主是蹭吃蹭喝,毕竟他亲手替他们夫妻俩准备了足以过冬的柴火和满满一缸的清水。

可也正是因此,才让人更加怀疑这位阴晴不定的苗疆月主究竟想做什么。

年长的丈夫冷静地看着少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少年根本没有在意他的打量,抬手摁住袖中一只被惹怒的摄心蛊,摄心蛊的杀性比食人蛊还要强烈,但凡受到一点威胁就会忍不住想要杀人。

再加上他还喝了两碗掺了料的鱼汤,引得摄心蛊愈发燥郁难当,连带着他的心情也很不美妙。

想杀人。

少年缓缓抬起眼。

年长的丈夫看出他那一瞬间周身迸发的冲天杀意,不由警惕起来,死死盯着他。

少年呵笑:“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往我阿九鱼汤里下料的时候,就没想过被我发现之后会发生什么?”

年长的丈夫不是很想说实话,但他是个识时务的人,实话实说道:“我没想到你喝了两碗鱼汤还能清醒地站在院子里,我下的料足以让一头狮子沉睡三天。”

少年似笑非笑。

年长的丈夫认输道:“这次是我失手,我愿意随你处置,只请你看在阿九姑娘的份上放过我妻子,她什么都不知道。”

少年向他走近一步。

年长的丈夫顿时浑身紧绷。

少年扫他一眼,轻飘飘从他身边走过。

年长的丈夫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满脸惊愕,不敢相信那位残忍无情的主就这么放过了自己。

少年推开门,偏眸瞥来,凉凉道:“阿九的伤寒还没治好,若她明日伤寒加剧……”

话未说完,其中暗含的深意却无比清晰。

少年关上门,留下年长的丈夫站在原地望着那扇门若有所思着。

少年了无生趣地躺回床上。

经过这么一遭,身体里的蛊虫本该安静下来,却不知为何,他竟反常的愈发烦躁。

还是想杀人。

可是附近没有可以杀的人。

若杀了这对夫妻,阿九会怀疑,说不定还要生气。

少年翻了身,把脸闷进被子里,很烦。

过了片刻,窗户被人敲响,年长的丈夫悄悄推开那扇窗,表情带着些许挣扎。

少年冷冷地盯他。

年长的丈夫咳嗽两声,正色道:“那什么,我刚想起来好像忘了和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

“最好是能让你活着回去的事。”少年阴沉道。

年长的丈夫不知为何竟不太惧怕这样的少年,深呼吸后闭上眼,决定一口气说完:“其实鱼汤里不仅下了让蛊虫沉睡的料,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放了能够引起蛊虫情动的药,所以你现在的不舒服可能是因为沉睡的药,也可能是因为情动的药!”

少年猝然甩出一个枕头,砸到窗户,发出沉重的声响。

年长的丈夫赶在危险来临前及时撤退,撤退前还不忘给予最后的安慰:“只要你不要老是想那位阿九姑娘,你的蛊就会慢慢平息下来!”

但那可能有些困难。年长的丈夫幸灾乐祸地想。

第24章 “就因为这小子觊觎你的心上人……

“不要老是想阿九。”

少年拉起被子蒙到头上, 被对方恶劣提醒之后,他反而更加在意这一点,愈是在意, 体内的蛊虫愈是躁动不安。

又不是春天, 胡乱地发什么情。

“你不想去见她吗?”

“她就在隔壁。”

“可我想见她。”

“让我去见她。”

少年阴着脸掐死两只试图跑去隔壁打扰九郡主的蛊虫, 黑色的血染在苍白的指尖, 被另一只忍得难耐的蛊虫舔食殆尽。

九郡主翻了个身。

少年忽然停住, 一动不动,浓黑的眸直勾勾盯着帐顶。

九郡主的呼吸很轻,轻得仿佛就在他耳边。

少年闭了闭眼。

阿九。

阿九。

半晌, 少年一把掀开被子,起身出门。

夜里起风了。

年长的丈夫小心翼翼推开门, 妻子还在睡,他放松地吁了口气,脱下外衫刚躺下,忽听门外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颤动的心脏猛地一提。

敲门声好似鬼差手中的招魂铃,倏忽飘摇, 敲进他动摇不定的心底。

年长的丈夫装作没听见。

敲门声猝然停下。

门外死一般的寂静, 风雨欲来。

年长的丈夫听着耳中砰砰跳个不停的心跳声,越想越觉得不安,咬咬牙正要起来与那苗疆月主说清楚,忽听一声细微的吱呀。

门开了。

刹那间,夜间的风挟裹着冷冽的危险气息疯狂涌入,窸窸窣窣的爬行声附和似的混入其中,有东西爬过门槛、房梁,静静吊在帐幔顶部。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他能感觉到一双双眼睛阴沉沉地注视着他。

男人浑身僵硬,瞳孔微微颤动,控制不住地偏向最危险的门外。

少年单薄却修长的身影笼入暗影中,耳侧的辫子在暗淡的月光下刮出一圈清晰的轮廓,短靴上的银饰因风而动,发出叮铃叮铃的催命音。

少年一个字都没说,屋内的男人却全身冷透,感觉得到死亡的刀刃正虚悬在他颈项之上,锋利寒凉。

少年的声音轻轻响起,盖过爬行生物暴躁压抑的鼓动声。

少年说:“我睡不着的时候,会格外想杀人。”

·

九郡主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她活动着睡得有些酸的脖颈,对于自己昨晚的睡眠质量感到惊讶。

她并不嗜睡,从小养出来的习惯,每天只要睡够一定的时辰就能精神一整天,且第二日醒的也早,这还是第一次毫无顾虑地一觉睡到天大亮。

小钰比她起得还早,像一只雀跃的鸟儿,挥舞着手臂在院子里活力十足地跑来跑去。

瞧见她醒来,小钰兴奋扑过去,献宝似的将活过来的小雀递给她看:“阿九姐姐,看,小雀好了!”

虽不至于完全好起来,但至少精神不错,小雀豆子大小的眼睛机灵灵地转动几圈,高亢地唧唧叫,再修养几日或许就能重新飞起来。

九郡主夸赞小钰真棒,瞧见院子里年轻的妻子正在将药材分门别类,洗漱过后便也过去帮忙。

“话说回来,老大他们今早都不在啊。”吃早饭时,九郡主才想起这一茬。

年轻的妻子说:“他俩一早就出门了,说是去找什么人,中午才能回来。”

九郡主不明白,少年来中原都没认识几个人,他能找什么人?而且,找个人而已,为什么不带她一起?

小钰想到昨天蹲在门口与少年的对话,捧着小雀,童言无忌道:“坏蛋哥哥肯定是去找别人家的漂亮姐姐了,哼。”

九郡主:“?”

小钰喂着小雀吃饭,头也不抬嘟囔道:“我就知道坏蛋哥哥说的话不可以信,他和阿爹一样,喜欢都是廉价的。”

最后那句话还是她从少年那里学来的,活学活用,引得九郡主一头雾水,并着一丝说不上来的怪异。

小钰想到什么,突然抬头,自认为聪明地提议:“阿九姐姐,我们去找更好看的哥哥玩吧,我们不要和坏蛋哥哥一起玩了。”

九郡主还没说话,一旁准备出门的年轻妻子听见后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不妨与我一道出门?”

她正要去山下的村落行医,每隔一段时间,他夫妻俩都会去附近的村落行访问医,因为这边的村落离镇子太远,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身体毛病多,偏偏又出门不便,他们便习惯了去那些村落里行医。

九郡主正好无事可做,待在这里等少年回来也是无聊,便愉快地接过她身上的药篓子,带着小钰与她一道下山。

九郡主原本想的是今日便离开,谁知少年一早就不见人影,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只能再耽搁一天。

行医问诊回来已近黄昏,少年与年长的丈夫早已回来。

少年依旧坐在后院的石头上自顾自钓鱼,一派悠然,反观与他一同出门的那位早已累瘫在院子里。

年轻的妻子瞧着自家丈夫生无可恋的脸,茫然:“你们这一天去做什么了,怎如此疲惫?”

去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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