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囚 第67章

作者:丸子炒饭 标签: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复仇虐渣 古代言情

  清宁宫膳房早得了吩咐,厨子们处理好了食材,并没有将门窗上锁。

  面对满是人间烟火气的清宁宫膳房,郑玉磬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愿意和一个有着龙阳癖好的男子有负距离的亲昵,好在这几日自己月事将至,稍微拿这些事情敷衍糊弄时间,萧明稷也是在外面胡天胡地了一日,不会一味强求。

  能拖延几日,也是好的。

  她打开了浸泡黑米的罐子,淘澄煮粥用的米,悻悻想着,萧明稷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哪来那么许多的精力,在外面作弄男子,回宫沐浴之后还来得及侮辱太后?

  但是萧明稷见她玉手微红,上面挂了些紫色的汁水,知道那是浸泡了黑米太久,冬日严寒,水温太凉的缘故,不免有些痛惜那双手,“还是郎君来吧,你做不得这些。”

  她在家做女儿的时候,其实不止是她一个要学着煮饭,其他的表妹也是一样。

  除了做给舅母,她也常常会做些小东西送给当时的三殿下,因此萧明稷也没觉得有太大的不妥,然而等到她嫁人以后,再为婆母煮粥煲汤,甚至还有些不如婆母之意的时候,他几乎忍耐不得,差点吩咐人不许给那老妇一个痛快。

  郑玉磬却摇了摇头,四周转了转,寻出一个长条杌凳给萧明稷坐下,两个人动手自然更快些,但是她本来就是想着消磨时间,不想叫萧明稷一道跟着自己做事。

  “三郎坐着就够了,剩下都有我呢。”她不太熟练地把黑米、桂圆还有其他的一些配料放入煮粥的砂锅,柔声道:“你白日在外面辛苦,只管等着就好了。”

  尽管萧明稷看着她动作笨拙,似乎还不如前几日自己学着下厨做菜时的情状,很是疑心这到底是一顿夜食还是早膳,但依旧听了郑玉磬的话,坐在离灶台不远的地方,看着郑玉磬忙碌。

  其实若论菜肴的精细,还是御厨们更好,但是往往放到天子桌案上时已经不那么好吃了,萧明稷并不担心他的音音会在菜里投毒,瞧着她切菜备菜,只是随口说笑,期待她的手艺:“说来在宫里,也许久没用过刚出炉的饭菜了。”

  她窈窕的身姿被外面罩了的粗布勾勒得愈发清晰,粗服蓬发,不掩天姿国色,哪怕手艺再不好,美人的辛苦与悉心也是为菜肴增色的。

  莲子、桂圆、红枣还有黑米熬成的长生粥过不多时就在锅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美妙,热油在锅里滚了几个来回,郑玉磬才下了些香料,爆出阵阵香味。

  油烟的味道并不算好闻,然而那热锅冒气与碗勺搅动的声音却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静,添了许多人间烟火气。

  郑玉磬本身会做的也不过是些家常菜,她叫宁越弄来一份萧明稷爱吃的菜谱,后来觉得也就是软酥酪和莼菜羹好做些,剩下的着实有些为难她这个养尊处优多年的贵妃。

  她是有心拖延,然而萧明稷瞧着热气中她忙碌的身影,心却不自觉地静了下来,他不想管明日还有多少朝政,自己一会儿该多早离开这片温柔乡,才不会在早晨引人注目,甚至连最初来到清宁宫与音音共赴阳台的想法也淡了。

  世间怎么会有像她这样美好温柔的女子,轻易便能叫人于躁动不安中获得一份宁静。

  他如今终于是富有天下的君主,却总觉得自己能得到的温情十分可怜,其实音音做戏与否哪里就那么重要呢,只要她肯付出一点点的真心,就足以叫人万分欢喜了。

  寒夜里,饭菜的热气凝成白雾,裹挟着香味飘荡在简陋的饭桌上,郑玉磬忙碌了许久也有些饿,她伸手去盛已经变浓稠的长生粥,布置着桌案,见萧明稷没有挪动的意思,以为他是困到怔神。

  “皇帝是嫌弃这些?”郑玉磬随手除去裹在外面的粗布罩衫,淡淡道:“我叫御厨们再回来,给您做些新的如何?”

  萧明稷瞧了瞧烛火里她恬静的面容,灯下瞧美人,仿佛她的轮廓又更柔和了一些,蓦然一笑,将杌凳拿到桌案前,两人共用。

  “音音误会了,我不是嫌弃你做饭煲汤的手艺,”萧明稷将她看了又看,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只是我从前也只有做梦才见过这样的场景,如今这般,当真是有几分庄周梦蝶之感。”

  从前少女情怀多些时,郑玉磬或许会体察到身侧男子那份淡淡的愁思与哀伤,但是如今两人之间伪装掩饰太多,郑玉磬也没有什么心思去体谅他,以为萧明稷是困了。

  “三郎说笑了,不过是因为你在宫里罢了,”郑玉磬回想起当年,或许是记忆随着时间流逝,从前厨房里的忙碌似乎也渐渐从脑海中淡去:“这样的情境,长安市井里家家户户每日不知道要上演多少次,哪有什么新奇的地方?”

  普通妇人嫁人之后相夫教子,哪个不经历这些,若说新奇,也不过是做饭的是太后,等着用膳的却是天子罢了。

  “音音说的是,只是我生母早亡,又从小寄人篱下,住在锦乐宫里瞧养母面色,因此也不曾有这样的感触,每天旁人送来什么东西,只要能吃就成,从不曾瞧过这些。”

  萧明稷看着她动手去夹菜,虽然并没有夹给自己,可是依旧面上含笑:“不过后来出去做事,见的也才多了,每每微服借宿,见那些娘子在灶间辛劳,时不时会有些羡慕。”

  身为天潢贵胄,便是生活得再苦,也没有自己煮饭的时候,直到接触到那些平民甚至低级官员的膳桌,才觉出些人间烟火的滋味。

  他羡慕的不是那些粗粝的饭菜与那些女子的辛苦,而是羡慕即便是如此困境之中,妻子依旧肯为丈夫精心烹饪菜肴,温存地问地里荷锄归来的丈夫冷暖饥饱,羡慕那些普通且疲倦的面容上偶尔真心实意的笑容。

  这些人没有分桌而食的资本,更不会有什么高超的煮饭本领,叫人食指大动,但是夫妻举案齐眉,父子天伦共享,却往往触动他最隐秘的一处心伤。

  原来人不需要那个最尊贵的位置、得到所有人的谄媚和无法企及的权力,也是可以这么幸福的。

  那是他从未拥有过却迫切渴望与音音一同拥有的东西,可是这些平民只需要按部就班便能获得,他却要用尽力气和手段,拿自己的一切和她交换,才能偶尔品尝到一点点。

  碧绿的莼菜羹与嫩白色的软酪鲜嫩可口,调料放得不多,只是要做的入味却难,更何况如今不合时节,也只有皇室能吃得上违背节令的菜,郑玉磬瞧着满桌金贵却被她做得普通的食材,只是低头用膳,并不见附和。

  有些时候人就是吃得太饱了,才会伤春悲秋,她虽然锦衣玉食,可是也不理解皇帝到底是脑子里哪根弦没有搭对,羡慕普通人家。

  萧明稷也不在意,膳房里面没有通地龙,饭菜很容易就会凉下去,他用膳的速度不算慢,见外面天色似乎愈发浓重如墨,而郑玉磬的粥碗还剩下许多,不免出声提醒。

  “音音,夜色已经深了。”他含笑握住郑玉磬的手:“郎君伺候你安置好不好?”

  他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郑玉磬的脸色却白了白、

  “这么晚了,皇帝也该回去歇着了,”郑玉磬不动声色地挣脱了他的手,面上多了几许疲倦:“你明日还要上朝,元柏如今不读书了,也一直在清宁宫里,你总不能一直待在清宁宫里。”

  说起元柏,郑玉磬的心里并不见多好受,本来上皇是指定了窦侍中为他讲课授业,但是新君御极,很多事情就都不作数了。

  元柏比往日轻松百倍,可是他脸上的笑容也愈发少了。

  萧明稷的笑意凝固在了唇角,他们到底还是见不得光亮的关系。

  “音音的小日子也要近了,郎君总得好些时日沾不得你的身子,朕知道音音亲自下厨劳累,一会儿抱了你回去好不好?”

  他满心爱怜,难得的柔情体贴,果真将郑玉磬打横抱起,那些桌椅自然有内侍收拾,主子们只需要体验一回人间烟火,又不是真正要事事亲力亲为。

  “郎君今日想了些新奇的法子,音音会喜欢的,绝对不会弄疼了你的。”

  萧明稷含笑将人抱回温暖如春的寝殿,他今夜心情极好,服侍起来更卖力些,丝毫不避忌守夜宫人的目光,几乎是一入殿门,就有些迫不及待。

  “音音,你试一试好不好,郎君觉得还很是可行的。”他满怀期待,放柔了姿态:“不怕的,郎君觉得很是有趣。”

  他神色中自然欢喜,心爱的女子知道心疼体贴他,连下厨洗手做羹汤这种辛劳事她都肯为自己来做,那或许只要他投桃报李,在别的事情上再努一努力,把音音伺候得好,那音音回心转意会更快些。

  那大把大把的银子花出去,总该是有些成效的才对,否则清平楼也不会开到今日,但凡他们敢有所欺瞒,那么明日也就该查封了。

  他都是按照记忆中来的,看洛阳红的反应,这样应该不会叫音音不舒坦的。

  但是实际上郑玉磬所展现的,却只有不舒服与抗拒,没有半分两情缱绻时的娇俏与喜悦,仿佛那些都是无用功。

  他的额间渐渐生出汗意,心想是不是那个颖哥有心糊弄自己,然而依旧拭去她眼角的清泪,放低身段安抚她,“不怕不怕,没人知道,元柏也不会知道的,心肝,你别难受了好不好?”

  这样柔情的温存,换来的却是郑玉磬面色愈发苍白,最后隐忍不住,竟然是不管不顾地推开了他,伏在榻边一阵又一阵干呕。

第68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萧明稷最初瞧见她难受以为郑玉磬是身子不舒服, 连忙吩咐人送来温水给她止吐,下意识想要拍抚她的背部,给郑玉磬顺一顺气,可是瞧见她那般抗拒自己, 怒气几乎不可遏制。

  “同朕燕好, 竟叫你觉得这样恶心?”

  他有那么一刹那甚至想到了是不是上一次服药的时间隔了太久, 以至于叫音音有了身孕, 后来却想到,这是不可能的。

  宁越躬身将蜜水送进来, 他知道郑玉磬更喜欢喝荔枝蜜的水,清甜又不至于太腻,换做别人或许见到萧明稷发怒会害怕, 他倒是不太在意帐中天子的震怒,只是拍抚着郑玉磬的背,眼神中透露着心疼。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宁越等郑玉磬呕了一会儿,看她平息些才奉上漱口的花茶与荔枝蜜制成的熟水,“要不要奴婢为您传太医?”

  他知道如今的皇帝多了个眠花宿柳的爱好,心里难免生出厌恶之感, 虽然心疼郑玉磬,可是心中也生出一丝窃喜,特意告诉了如今的郑太后, 请她小心一些, 虽然反抗不得, 但也要仔细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病。

  郑玉磬最厌恶男子眠花宿柳,玩弄小倌,若那个男子不是她心爱的, 纳几个妾室,但是能教她锦衣玉食,拥有最多的权势,她倒也不会太在意,然而却见不得皇帝玩弄男子,或许原本对萧明稷还能容忍,如今却也忍不得了。

  倚门卖笑的可怜人无论是男是女,都容易叫人染上病症,而男子有断袖之癖,格外招致女子的厌恶,想着与郎君燕好的欢器曾经停留在别人的五谷轮回之所,只怕是连隔夜饭都想呕出来。

  “宁越……”郑玉磬瞧见进来送东西的不是枕珠,反而是他,稍微有些吃惊,然而还是抬起因为呕吐而泛泪的双眼,摇了摇头,“我心里头难受。”

  萧明稷对宁越来伺候郑玉磬并无多大的抵触,也并不限制这个内侍靠近,他终究是君主,看待内侍的态度与上皇并无不同,宁越只是已经残缺了的人,是服侍帝王后妃的物件工具,伺候嫔妃沐浴侍寝都使得,算不得男子。

  然而他如今瞧见郑玉磬紧紧抓住宁越的臂膀干呕,而宁越顶着那一张俊秀的面具还在软语关怀,哪怕心知那是她吐得头晕想要一个支撑,可郑玉磬无助地依赖宁越,仿佛将他视作洪水猛兽,这样的画面还是刺痛了他的眼。

  宁越正想安慰郑玉磬一番,然而原本冷眼瞧着这一对主仆情深,半倚靠在同心枕上的皇帝却哂了一声,冷冷对他道:“出去。”

  萧明稷强硬地将郑玉磬的下颚扳过来,当他正视郑玉磬那一双朦胧泪眼,心中不知道是疼爱痛惜多一些,还是怒火与恨意多一些。

  他那竭力压抑的气音叫本就狭小逼仄的空间满是压迫,哪怕殿里烧了地龙,郑玉磬还是从旁边扯过绣被,紧紧裹住自己的肩头,低声啜泣。

  萧明稷瞧见她这一副似乎是险些被贼人奸了去的做派,心头火起,可是又瞧见她哭得那般可怜,有力的手掌最终只是抓紧了那针脚绵密的云锦被,松开的时候,连上头绣着的并蒂花纹都已经皱了。

  “音音,你便是这样做别人的妻子?”他的喉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塞,连夜间瞧她煮饭时的欢喜都消失得一干二净,“我到底是哪一点又不合你的心意,叫你这样难受?”

  “皇帝,我实在是受不了,”郑玉磬裹紧了被子躲到床角一侧低声哽咽,“你在后宫里无论怎么风流,我都不在意,可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在外面养人,还是个男子?”

  她与萧明稷相遇微时,别人都害怕他这样的铁面,但是她却觉得十分有安全感,这样的男子不贪欢好色,心在朝堂上,对她也是真心,两人本就心心相印,婚后有了子女,大约也会做一对虽然笨拙,但也努力的父母。

  而这个男子私底下也有令人发笑的反差,他知道尊重她的喜好,笨拙却又装作云淡风轻地讨她欢心,她虽然总是拿捏着他,可原本是很满意的。

  他以为她不知道这个京城来的三殿下是不喜欢熏香一道的,然而却在她面前装出欣赏,还被迫熏染了她独有的气味,带着那阵女子的甜香与下属们议事。

  然而只有到了如今这一步,她才知道萧明稷到底可以叫她恶心到什么地步。

  他让人阉了宁越,还送来了她丈夫的枯骨,甚至叫上皇厌恶元柏,而后强迫了她,如今……或许不是如今,而是早有,他还迷恋上了男子。

  郑玉磬也曾经想过是不是自己当年叫萧明稷受了什么严重的刺激,才至于如今他竟然喜欢上了男子,但是想一想萧明稷原本的疯狂,有些疯子,原本就不能用世人的眼光与想法来衡量。

  堂堂天子,多少六宫如花似玉的女子争前恐后地陪寝,可是他不愿意,非得寻一个已经成为自己继母的女子以及和外面秦楼楚馆的小倌偷偷会面。

  萧明稷闻言之初,惊讶是谁将消息泄露给了郑玉磬,回去必然留不下他的性命,而后却又有些生气但说不出口的淤塞——这种事情怎么好和音音说?

  郑玉磬低声哭泣了一会儿,以为自己这般大致也是败坏了他的兴致,但是后来悄悄抬眼看他,却见昏暗之中,萧明稷身披天子外衣,坐在那里阴晴不定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是皇帝,玩弄几个男人又算得了什么,”郑玉磬往后退了退,但是实在是无法忍受:“可你是明知道我最厌恶这些,偏偏还是在与那些不干不净的人私会以后又来逼迫我,萧明稷,你到底是不是算计着,来故意恶心我的?”

  “你不洁身自好没关系,我不过是你的继母,也没有办法约束你,”郑玉磬见到他的神色,知道今夜自己是难逃一劫,可是却又恶心眩晕,“可你从前也是铁面无私的钦差,爱惜自己名声的皇子,为什么如今要自毁如此?”

  国朝不允许官员宿在秦楼楚馆,却允许纳妾,郑玉磬本来也骂不出太过恶毒的话,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呵斥他才好。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样的事情萧明稷一直是十分厌恶的,如今他自己竟然也成了这种令人厌恶的人。

  她说完这些之后,内殿静了良久,只能听见她平息情绪时急促的呼吸声,萧明稷定定看着她,所幸夜间昏暗,宁越进来送水的时候也没有多点几盏灯,叫对面的人看不清他的面色。

  等郑玉磬略微平缓一些,幽暗中,才传来一声苦笑。

  “我在你的身上能有什么算计,不过是挖空心思来算来谋,怎么才能叫你喜欢我。”萧明稷的口中略觉得有些苦涩,“哪怕只是一点点,每日多一点点也就够了。”

  他便是再怎么算计别人,到了她的身上,也不舍得叫她受一点伤。

  萧明稷的声音是他和郑玉磬都没有注意到的艰涩与为难,“音音,不管你怎么知道的,我若是说……说我去寻那些卖笑的男子,是为了叫你高兴,你会信我吗?”

  他话说出口的时候简直难为情极了,可是他本来便也没有存什么坏心思,只是她嫌弃自己,便尽力学着叫郑玉磬开心,叫她喜欢。

  只是君主找青楼里的人多少有些荒唐,他虽然愿意维护自己的名声,但在外面的时候倒也不是特别在乎,可是面对郑玉磬,他却觉得若是告诉她,会有些伤她的颜面。

  “为了叫我高兴?”

  郑玉磬都被他气笑了:“那楚馆里的哥儿知道皇帝寻他切磋技艺,是为了讨他继母的欢心吗?”

  他寻小倌不是为了逞一时之欲,却是为了她,鬼才会相信呢!

  萧明稷对郑玉磬的讽刺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点了点头。

  “他们知道,朕第一次去的时候便告诉他们了,不许让人往外面传,可是还是叫音音知道了。”

  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了,剩下的便是再怎么难为情,萧明稷也得挨过去同她说:“音音的后门我都没走过,怎会去碰他们?”

  其实他与郑玉磬最生气的时候不是没想过,她的后面还是第一次,没有经过旁人占领,但是后来又怕她被弄哭,所以便没舍得。

  “你那么娇气,那么怕疼,又总是不满意,咱们两个总这样怨怼也不是办法,”他想出这个办法的时候心里千思万绪,然而落到口边,却是言简意赅,“所以便得想个办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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