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藏天光 第203章

作者:求之不得 标签: 甜文 朝堂之上 古代言情

  ***

  “将军!”“头儿!”“沈将军!”禁军东大营中,人人见了沈辞都很激动。

  早前将军去了立城,眼下终于回京,都是大半年的事了,京中禁军都想他。

  “太好了,头儿!你终于回来了!”

  校场中正在演练,沈辞的到来,演练都暂时打断。

  “继续。”沈辞吩咐,禁军都归位继续。

  “京中还顺利吗?”沈辞身侧只剩戴景杰和关书博两人,遂问起。

  关书博道,“将军放心,一切顺利。”

  到戴景杰处就是,“将军不在,但都记得将军交待的,京中是燕韩心脏,即便平日无事也不敢掉以轻心。没找紫衣卫麻烦,也没让紫衣卫比下去。”

  沈辞嘴角微扬。

  禁军在演练,关书博和戴景杰就陪同沈辞在大营中一边走,一边看。

  沈辞离京大半年有余,恰逢今日演练,是最快能知晓这段时间禁军操练水平的。

  沈辞久在边关,演练的时候,配合,传令,反应,突发状况处理,都能看出端倪。

  这场演练一直持续到黄昏前后,沈辞也认真看到黄昏前后,心中也约莫有了数。他不在京中的这段时日,操练是跟上了的,也没断档,都在预期的范围内。

  明日才有军中的演练复盘,他今日大致同戴景杰和关书博二人交待了声。

  演练的资料陆续送来,沈辞一面看着,一面听戴景杰问起,“头儿,边关如何了?”

  沈辞想起立城的事,微微愣了楞,但无论是苍月也好,西戎也好,还是陈翎,这一趟都没有露过明面,沈辞一语带过,“没什么大事。”

  关书博是有些担心,“头儿,京中是有传闻,说你在立城杀了几个西戎人,百姓和驻军都拍手称快。”

  照说若是百姓和驻军都拍手称快的事,应当是好事,但关书博是禁军,知晓西戎人死在立城,是极有可能有发边关冲突的,但所幸边关无事。

  戴景杰接过话,“头儿,可是替军中同僚报仇了?”

  方才关书博是没说破,但当日小五来寻将军,说薛超死的时候,将军的模样周遭有目共睹。

  眼下戴景杰忽然提起,沈辞沉声道,“报了。”

  戴景杰和关书博心中微舒,却又听他道,“但忽然觉得报了,也并非痛快,有时候一时痛快许是会惹出旁的事端。”

  “头儿……”戴景杰和关书博都听出他话中有话。

  沈辞低头叹道,“早前在立城边关,刘老将军一直在,就似一盏明灯一直指引着,所以步步稳妥。如今自己当明灯,若没有看准,误导的是整个边关。”

  他同刘老将军比,还欠许多火候,早前总有人事事商议,也替他把关。

  如今老将军不在军中,才知晓吃一堑长一智。

  他是应当要学会的如何做一盏明灯。

  关书博见他出神,便又换了话题,“对了头儿,老将军的事军中都听说了,头儿,节哀。”

  忽然说到父亲身上,沈辞颔首。

  戴景杰也道,“头儿,没赶上见老将军最后一面,也是要保家卫国,老将军会理解的。”

  “将军,方四伏方大人来了。”有禁军侍卫前来通报。

  方四伏?沈辞才回京,不知方四伏来禁军大营的缘由,但今日他去丽和殿的时候,正好见方四伏同京兆尹从丽和殿中才见了陈翎出来。

  关书博道,“头儿,京中每四年一度赏月宴,今年正好是。方大人在礼部正好负责此事,赏月宴当晚,京畿安危都是禁军在负责,早前方大人是说今日同京兆尹入宫面圣,初步的方案定下来,就同禁军谈布防之事,眼下来应当就是此事。”

  “辛苦了。”沈辞拍了拍关书博肩膀。

  此事关书博同方四伏在对接。

  戴景杰则同沈辞一道,沈辞不在,禁军中也积压了一堆不好处理,但是不怎么紧急的事,眼下沈辞回来,正好可以逐一看过,陆续处置了。

  沈辞同在禁军大营一不留神就呆到夜深了,全然没有察觉。

  “我入宫一趟,明日再说。”沈辞起身,戴景杰应好。

  都这个时辰了,阿念和山海应当都睡了,沈辞快马加鞭,但等到朝阳殿的时候,方嬷嬷是说太子睡了许久了。

  沈辞分明在朝阳殿和名扬阁照看了会儿阿念和山海,再往寝殿去。

  等到寝殿时,是云池值守,“将军,陛下歇下了。”

  这个场景不算陌生,在立城的时候就是。

  沈辞看了云池一眼,云池怕他误会,悄声道,“陛下没说,不见沈将军。”

  沈辞看了看殿中,又忽然想起盛文羽早前的话。

  ——你一直跪在那里,你让天子见不见你……你从来没有站在天子的立场考量过事情,你总是如此……她处处顾及你!你顾及过她吗!

  她早前来立城闹那么动静,是为了消除京中的风言风语,所以今日在丽和殿,她同他说晚些再说。

  他回京,京中自然多少双眼睛看着。

  沈辞收回思绪,朝云池道,“不用了,我过来看看就好,替我给陛下。”

  云池诧异从他手中接过那枚草编的蚱蜢,云池应是。

  而后,见沈辞背影离开了殿中。

  早前,师傅不是这么说的……

  云池的师傅就是启善,启善是同他交待过,在宫中,沈将军要出入何处,陛下都是允的,当问的问,不当问的不问。

  但,云池又错愕看了看苑外,沈辞已经走远。

  云池入了殿中,“陛下。”

  陈翎是没歇下,只是早前同他说,有人来就说她歇下了。

  云池将那枚草编的蚱蜢双手呈上,“陛下,沈将军方才来过了,说将这个给陛下,人就走了。”

  陈翎伸手接过那枚草编的蚱蜢,目光微微出神。

  ——沈辞是不是恃宠生傲,陛下应当能判断。京中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为君者,一旦偏颇,如何让朝臣信服?既然是天子近臣,就更应当知晓轻重,不轻易置天子于风口浪尖处。

  陈翎看着那枚草编的蚱蜢,今日,她说歇下了,他算有分寸。

  隔了这么久,他心中应当慢慢有数了。

  她宁肯这个时候晾他,让他多冷静思忖,也比让他日后在旁人跟前再栽跟头强。

  他要何时才会想明白。

  他要同她在一处,要约束和警醒的越多……

  ***

  回了沈府已经将近子时,他去立城,府中的下人也都在,沈府一直有人搭理。

  既然他先入宫,而后又去了禁军大营,小五先回了府中,府中知晓他回京,都已经收拾搭理过一番。

  明日还要早朝,他今日也确实累了。

  “将军!”小五是见他面有倦色,这一路,因为府中的事,将军一直脸色不大好,回了京中,小五原本以为将军见了天子会好些,但好像还是同早前一样。

  “有些累了,有事明日再说。”沈辞宽衣。

  “哦。”小五就提了句,“对了将军,平南侯世子晚些来过,等了将军好久,一直没见将军回来便先回去了,说明日再寻个时间来见将军。”

  凡卓?

  沈辞轻叹,倒是将凡卓忘了。

  他回京,凡卓是会来见他的……

  今日才回京,就忙晕了,那明日再说,沈辞朝小五道,“知晓了,你也歇着吧,这一路都在赶路。”

  小五应好。

  待得洗漱完上了床榻,沈辞躺下,脑海中还莫名想起盛文羽的话。

  ——你是清醒的吗?

  沈辞阖眸。

  他是应当清醒了,别让她再绞尽脑汁,处处护着他。

  沈辞却又睁眼,这些日子,但凡他快要入睡,又会想起大哥的事……

  更不知晓要如何才好。

  ***

  沈辞也不知什么时候入睡的,但小五来唤的时候,是要出发去早朝了。

  小五有些担心,“将军,好像从安城起,你就一直歇不好。”

  沈辞看了看小五,一语带过,“没事,过一段时日就好了。”

  小五安慰,“我娘说,人固有一死,我爹不在了,但我爹在天上看着我呢,总希望我好的。老将军也是,肯定也希望将军安好的。”

  沈辞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知道了,小鬼。”

  小五咬唇。

  “我洗漱,你去备马车。”沈辞吩咐,小五才照做。

  ……

  沈府离宫中不远,马车前去不长时间。

  许久人昨日就听说沈辞回京了,今日也见到沈府的马车在,看来沈辞确实是回来了。

  入了中宫门,便三三两两一处不行入内宫门。

  “听说了吗,沈辞回来了?”

  “刚才看到他马车了,是回京了,听说昨日入宫见了天子,也就同天子请安了一次,没照面多久就去禁军大营了。之前还觉得他同天子亲近,眼下看,也同旁的朝臣一样,是早前京中风言风语传得太过了。”

  “可不是嘛,人沈辞在边关都成亲了,听说夫人生得极美,又娇气了些,但人就是看对眼儿了。”

  “我看啊,沈辞就是好这口,谁不喜欢娇软美人,沈辞也是男人嘛!”

  “早前京中还乱传天子之事,要真是同天子有……,沈辞他敢吗?”

  “那可不!再想想早前的东宫伴读里,沈辞,盛文羽,方四平……哪个不得天子器重?天子是念旧的人,谭王之乱,沈辞那是豁出性命去救的天子,那一段自然同天子走得近,风言风语也传得委实过了。这一趟从立城回来,倒也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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