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卢
她这个人确实也喜欢蹬鼻子上脸,做些得寸进尺的事情。
卫璟觉得好笑,果然是娇惯的千金小姐,他帮她揉手腕,仿佛成了件理所当然应该要给她做的事情。
盛皎月实在难受,缩了缩肩膀,试图将身体藏在被子里,“您松手,我要穿衣服了。”
怯怯低低的嗓音,不高兴而微微鼓起来的脸颊,眼神透着自然而然的高贵。
卫璟松开了她的手腕,拇指拾起散落在榻边的衣裳,先是帮她整理好里衫,系带成结,拢好了衣襟,而后又帮叫她抬起胳膊,帮她穿好了外衫。
姑娘家的衣裳,穿起来有些复杂。手指不可避免蹭到她的肌肤,男人面色镇定,耳根悄然泛起了薄红,轻咳两声,用着不自然的声音遮掩住了内心的不定。
盛皎月倒是没察觉到男人的耳朵都变红了,她扭扭捏捏开口询问:“刚才里面的动静,是不是让外面的人听见了?”
卫璟轻笑,明知故问:“什么动静?”
当然是她的哭声、惊吓过度的哀求声。
盛皎月泛着薄红的面颊一下子变得更烫了,她略有不满,又不敢让他瞧见,低着头叽里咕噜,“您知道。”
卫璟嗯了声,“全然顾青林听见了。”
盛皎月面上无光,“他应当不知道是我吧?”
卫璟慢条斯理穿戴整理好衣衫,衣冠整齐,斯文儒雅,抬起胳膊让她看了眼他手臂上的齿痕,”你一直咬我,堵住了声音,当然听不出来。“
他又意味不明笑了笑,”小世子日日抱着牌位睡,没有闲心管我们的事情。”
盛皎月这人要脸,找回了脸面就放下了心。
她的小腿伸在外边,白白嫩嫩像一段玉藕,生的纤细雪白,男人的目光扫过来,她自觉收回小腿,藏在被子里。
母亲说过,女孩子的脚不能让男人看见。
不然就得嫁给他。
虽然她和殿下也不差这点不该有的接触,但她还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脚。
脚踝上挂着的铃铛仿佛无时无刻都在响,她稍微动两下就叮铃铃的。正经不过的声音在这种时刻都不正经。
她打算趁殿下离开时,就把红绳解开,或是找把剪刀给剪了。
她不想走一步,隔得很远就能听见她的脚步声。
盛皎月聪明也是聪明的,她好像知道殿下为什么如此生气,原来是怕她在外头被歹人所害,还有就是他不喜欢张大人。
甚至是厌恶。
提起来就暴怒。
盛皎月说:“殿下,您刚才说的话让我受益匪浅,我真的知道错了,您放我回家去吧,我往后一定不来碍您的眼。”
卫璟垂眸扫过她低头貌似诚恳认错的乖巧模样,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还真是能伸能屈,叫人刮目相看。
他想到她先前敷衍他的法子,将她敷衍人那套学到了全部,“再说吧。”
这种事情怎么能再说呢?
盛皎月欲言又止,小心翼翼说着谄媚的好话,“我得回家的呀,白吃白喝您的多不好,我家里还有好几本书都没有看完,我外祖父还在苏州等我去看他。殿下心善,一定会开恩的。”
卫璟哦了哦,“朕心狠手辣,不懂开恩。”
盛皎月:“……”
盛皎月都快急死了呀。
她还做着会苏州的美梦,张大人应当不会那么快就另有新欢,三月半载还是能等,若是那时他还没改变主意,她不如就嫁了他。
夫妻恩爱和睦,家庭幸福美满,过着平淡的日子。
盛皎月又不能提张大人,怕男人一怒之下又像刚才那样吓唬她,把她吓得眼泪直飞,她用迂回的方式说:“殿下,我已经不是小姑娘了,我想嫁人的。”
卫璟脸色一变,看着她的目光渐渐生出寒意。
盛皎月杀人用刀都是用得无形刀,她觉得殿下恶狠狠吓唬了她两顿也出口了恶气,该是会心软放了她的。
“我年纪再大点,生孩子都要生不出来了。”
她喜欢孩子,觅得良婿,夫妻恩爱,再生两个女儿,当她的贴心小棉袄,
卫璟气出了冷笑,心尖被钻过的刺痛,这人怎么能轻描淡写在他面前提起这些,是真没将他当回事,还是没有看出来他对她蓄谋已久?
“你想和谁生?”
“我还没想好呢。不过当然是我未来的夫婿。”
“你看不出来朕对你的心意?”
盛皎月愣愣,静默一阵后她正色道:“您的喜欢算不得数,您只是馋我身子,又不是真的喜欢我这个人。”
卫璟被她稚嫩直白的话噎的要呕血,胸口发闷,牙尖嘴利:“朕若是不喜欢你,早就睡了你。”
盛皎月觉得这不是他该说出来的话,太粗鲁了。
她垂着脸,又不吭声了。
习惯装聋作哑来敷衍他。
他总是会消气的。
曹缘又隔着门通传,说世子已经喝了两盏茶,真等不住了。
卫璟冷斥:“急什么?”
曹缘闭上了嘴。
卫璟捞过她的手腕,把人从被褥里拽出来,不知从哪儿找来面纱挡住了她的脸,似笑非笑阴阳怪气:“盛三小姐的未婚夫都等不及了。”
他随即对曹缘说:”让他进来。“
盛皎月不敢让顾青林知道她还活着,怕顾青林能杀了她。
“那我…我躲躲。”
“往哪儿躲?没别的地方让你藏。”卫璟见她怕的发抖,又补充道:“不会让他看见你。”
“眼睛…眼睛能看出来。”
顾青林透过眼睛就能认出她,小世子就像条毒蛇,阴恻恻不好惹。
卫璟的手掌压着她的腰臀,“你坐朕的腿上,趴在朕的肩头,别出声,知道吗?”
第93章 她为什么怕我?
盛皎月一个劲的说不成的。
她心虚没底气,容易露馅。
卫璟已经将她抱在腿上,掌心贴着她的薄背,”坐好。”
盛皎月的前胸贴着他的衣襟,夏日午后蝉鸣,她身上穿着的衣裙用料单薄,云纱软绸,柔软透气,裙摆层层叠嶂错落有致。
殿门推开,被遮挡在门外的金光一束束照进屋内,眼前的光线陡然明亮。
盛皎月的指甲用紧掐着他的后背,浑身紧绷,小脸埋在他的颈窝,睫毛颤颤巍巍,眼睛只敢小心翼翼睁开条浅浅的弧度。
顾青林缓步迈入正殿,看见新帝怀中抱着个身材纤细的少女,万分惊愕,黑靴迟疑了一瞬,回过神来镇定往前走。
陛下并不是好色之徒,从不耽于美色。
像今天这样抱着女人同朝臣见面,亦是头一遭。
少女背影窈窕,乌黑长发铺陈在背,发梢及腰。盈盈一握的腰肢,暗香盈动的宽袖裙摆,伴随着几声悦耳的铃铛响。
顾青林的目光顺着声音扫过去,裙摆拂动间探到了少女雪白的脚踝,明晃晃串着小铃铛的红绳缠绕在此。
他眸光沉静,淡淡收回视线,心中有了大概的章程。
这便是陛下方才宠幸了的女子。
顾青林看不见她的脸,也不关系她长得什么模样。
他来宫里为的还是先前的事,他要请旨将盛皎月的名字写在顾家的玉蝶牌上,即便大婚未成,她也是他今生唯一的妻子。
“陛下何时下旨?臣感激涕零。”
卫璟感觉得到怀中的少女在抖,指甲掐着他坚硬的后背,抓破了两条划痕,轻微的刺痛让他神志更为清晰,“你们婚事未成,她还是盛家人。”
顾青林眼神执拗:“她是臣的妻子,望陛下成全。”
卫璟表面冷淡,静静不言。这件事顾青林已经来求了不下五次,执意要给死去的盛家三小姐世子妃的名号,还要将她的牌位摆进侯府的祠堂里。
卫璟当然不可能遂他的愿,即是侯夫人也不肯点头,直言他是伤心过度糊涂了。
男人四两拨千斤,“此事再议。”
顾青林知晓他又被敷衍了,已经不止一次,新帝明摆着不愿意成全他。
不过也是,她死的那天,新帝抱着她的尸体不肯撒手。
顾青林不是毫无准备,既然如此,他私自将她的名字上了玉蝶牌又如何?他是侯府的世子,日后整个侯府皆是由他说了算。
顾青林重新抬起眼眸,幽幽目光悄然无声看向新帝怀中的女人,绷紧了的小腿依然在发抖,分不清是胆子小还是不能见人,始终背对着他。
应是个漂亮的姑娘。
新帝从小就对好看的人或事物多几分宽容和温柔,想必是有国色天香,才能让冷酷无心的男人动了情。
男人的手掌托着她的腰臀,怕她坐不稳从他腿上跌落,余光时不时扫过她的脸庞,悉心呵护,颇为宠爱。
无情的人至多情,也才几个月,他就移情别恋了旁人。
顾青林竟开始庆幸她离开人世时尚且不懂这世间的情情爱爱。
顾青林不喜欢多管闲事,不过是心气不顺,故意给帝王找些不痛快,“陛下怀中的姑娘是哪里人?”
这话问的冒犯,且又唐突。
盛皎月捏紧拇指,搓红了指尖,深深埋着脸,不肯抬头。
卫璟有几分不悦,她和侯府的婚事不情不愿,即便是她假死脱身欺瞒了侯府的人,也不该如此愧疚。
盛皎月还是心地善良,她本不该觉得愧疚。当时她若是想退婚也只能用假死这一种法子。赐婚圣旨,压在头顶,想躲都躲不开。
卫璟淡淡回道:“苏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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