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当伴读 第26章

作者:的卢 标签: 乔装改扮 甜文 古代言情

  卫璟见他尚在走神,似是对这件事半点都不在意,事关日后娶妻生子,竟也能如此不上心,教人多想。

  莫非他喜欢男人?

  是个断袖?

  这好像也能说得通。

  弱不禁风,没有男子该有的气势、

  又总是病恹恹的,胆小怕事。遇事就躲,像只受惊了的小猫儿把自己藏在角落里,等危险过去才敢小心翼翼探出脑袋。

  卫璟又想起来他以前讨好献媚时的蠢样子,相当谄媚。

  卫璟从前对他不算苛待,只是冷落。如今他肯亲近盛清越,他该高兴才对,哪里该是现在这种扭捏躲闪的态度?

  “你喜欢男人”这几个字到了卫璟的嘴边,就差问出来,门口忽然有了动静,梳着双髻的小丫鬟端着汤进屋,“公子,汤好了。”

  盛皎月见到云烟就像看见救命稻草,她正要说话。

  眼前的男人忽然发怒,眼睫微抬,一片冷霜,语气冰冷发号施令:“滚出去。”

  天生的压制感逼得旁人喘不上气,云烟小腿发抖,不会动弹。

  卫璟冷笑:“还要孤让人去请吗?”

  他看盛清越的小通房不顺眼也不是一日两日,小通房模样顶多算清秀,盛清越眼光不过如此,到底是没见过世面。

  盛皎月心疼云烟,抿了抿唇,小声叫她出去。

  避避这个煞神的风头。

  她只想快些将太子打发离开盛府,不过太子公事繁忙,本就不会多留。至多再过半个时辰,就会离开。

  盛皎月衣裳都没来得及好好穿,可怜兮兮用薄毯遮掩,她等了很久,太子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日落乌蹄、天色渐暗。

  太子要留在盛府用晚膳,盛皎月不得不从榻上爬起来,背对着他穿衣裳,可太子的眼神就没从她身后挪开过。

  卫璟盯着少年的腰肢,往下偏了偏,盯着他略圆润的臀部。

  盛皎月匆匆忙忙穿好衣服,气息稍喘,面色微红。

  卫璟觉得自己很不对劲,盯着她的脸瞧了许久,轻易就被他的一举一动勾引,太子恼火想到顾青林下午送来的药膏,心想盛清越是不是也是如此勾搭的顾青林?

  他越看盛清越,越像断袖。

  还是个不知检点的断袖。

  勾三搭四。

  男女通吃。

  卫璟没说,他在盛清越的屋子里瞥见了女孩的肚兜。

  他嘴硬说着不在乎。

  还是想尝女人的滋味。

  即便什么都做不成。

  也连肚兜都舍不得还回去。

  偷偷留着做念想。

  卫璟觉得他这段时日在盛清越身上耗费的时辰确实太多,如此不识好歹、卖弄色相、玩弄心机的人,害得他都失去分寸,他本不该纵容。

  夜色正浓时,太子回了宫。

  —

  年初三,江桓听说顾青林给盛清越送了药,觉得稀奇。

  等见了面,江桓随口问:“你又在耍什么心眼呢?真那么好心?”

  他可不信。

  顾青林脸色复杂,想到盛清越耳朵就莫名发热,他极力绷着脸说:“我只是看他可怜。”

  “小世子,我怎么不知道你何时变得如此仁慈?”

  顾青林一言不发,满脑子还是那日无意瞥见的风光。

  少女微隆的胸口,和雪白的玉肤。

  不知道为何。

  这个秘密,他谁都不想告诉。

第26章 去青楼。

  江桓没有仔细注意顾青林的神色,他自己心里也烦得很。

  他很少做了什么事觉得后悔,但听闻盛清越又病了,且还病得不轻,在床榻缠绵了好些天,连年三十都不曾起身出门后,心中很不是滋味。隐隐有些后悔那天不该为了一时之气,去折腾他。

  江桓拧着眉,“他的病好了吗?”

  顾青林收回神思,唇线抿成不悦的直线,垂着眼眸,语气淡淡,“我不知道。”

  江桓心烦意乱,没察觉到顾青林说这四个字时语气很冷,装都懒得装平常春风拂面笑吟吟的模样。他欲言又止,终究是抵抗不过抓心挠腮的感觉,轻咳两声,“反正这两日也没什么事,不如我们去盛府看看他?”

  顾青林抬眸:“不是你要给他个教训吗?”

  江桓遭了这么句冷冰冰的反问,话中存着隐隐的指责,又瞥见顾青林沉着脸的样子,他也不高兴了。

  “你没看好戏?”

  江桓搞不懂顾青林怎么忽然为盛清越抱不平,

  他这两年言行举止都沉稳许多,唯独在盛清越的事情上很不体面,幼稚可笑,没有风度,不讲人情。

  总觉得盛清越长得那张脸,做出那种清高孤冷的样子是在勾引人。

  恶意揣测他不安好心。

  不能怨江桓偏见颇深,实则是他的生父盛暄太过老谋深算,手腕阴毒和张贵妃不相上下。

  太子早先年差点被他们使计弄死。

  那时候年纪尚小,他们都还不过十一二岁。

  太子养了足足一个月的伤才能下床。江桓的母亲明华长公主也受到牵连,在宝华殿外跪了三天。

  寒冬腊月,冰天雪地。

  他母亲淋了场小雨,冰冷透寒的雨水钻心刺骨。母亲养尊处优多年,何曾受过这种屈辱苦楚。

  跪到第三天,晕倒在殿外。陛下心软了,才不至于降罪整个公主府。

  他母亲回府之后病倒在榻,留下病根,每到冬天,身子就不太康健,咳嗽失眠,膝盖的骨头泛着隐隐的痛。

  江桓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对盛清越的态度是很复杂的。知道他是盛家的人下意识要疏远排挤他,但是又觉得他长得实在太好看,很喜欢,而忍不住想亲近。

  直到发生这件事,叫他彻底冷下心肠。

  江桓很难不迁怒盛清越,从此在太学里对他没个好脸,实在又气不过,将他扔进湖里。

  本来想弄死了他,好叫盛暄那只老狐狸尝尝痛失爱子的悲痛。

  可是江桓看见他在水里逐渐没有挣扎的力气,濒死之前跳下去把他捞了出来。

  江桓回过神,紧紧扣着手指,眼底情绪难辨,“他怎么那么容易就病了?”

  低声的抱怨里有难以捉摸的后悔。

  顾青林静默一阵,没有吱声。

  以前他也觉得盛清越身体太差,弱柳迢迢,比千金娇贵,吹不得风受不了冻,养的太娇太娇。

  顾青林帮她说了句话,“她母亲难产,早半个月将她生了下来,打从娘胎就带了病,所以身体差了些。”

  顾青林这几天让人去查了些事情,倒也不难查,稍作打探就十分清楚。

  当年盛夫人早产生下一对龙凤胎,两个孩子身体都不太好,好不容易才养活。

  顾青林已经猜到她的身份,盛家对外称大房的三小姐身子太弱,常年在病榻缠绵,昏睡时多,清醒的时辰少,这么多年一直养在深院里,不见外人。

  想来病重的是她哥哥。

  而她就是从未露面的三小姐盛皎月,从小冒用她哥哥的身份。

  她不仅要在东宫,肩膀还得挑起大房长子嫡孙的身份,撑起整个盛家的将来。

  江桓心里已经着急的不得了,早已等的不耐烦,“你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

  顾青林扫过他脸上的焦急,半晌之后,他说:“去看看吧。”

  —

  盛皎月搞不清楚最近是怎么了,先是太子无端大驾光临。

  世子和江桓也是一声招呼都不打,不请自来到盛府做客,说是探望她。

  盛皎月是半点都不想在碰见江桓,他定是又来找茬,冷嘲热讽不够,怒上心头毁尸灭迹,可如何是好?

  她让家中奴仆将这两位不好招惹的客人打发离开,“就说我现在不好待客。”

  江桓不好打发,冷眼盯着眼前兜圈子暗示他离开的管家,表情不善,“我只是看一眼,同窗几载,听闻他病重,心里很是担忧。”

  管家心知长公主的独子,性情定是跋扈,不是那么容易敷衍,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江大人,我们家公子禁不起折腾了。”

  江桓听完嗯了声,不过依然执意要过去。

  顾青林并未出声阻拦,反倒客客气气帮他说了话,“最多半柱香的时辰,不会打搅盛公子休养身体。”

  盛皎月装睡躲了过去。

  江桓瞧见床榻上睡的正酣的人,气色颇佳,玉质的肌肤里透着红润,看来这段时日养的不错。他心中竟然松了口气。

  江桓不打算叫醒睡梦中的人,沉思着盯了他半晌,感觉他比小时候长得还好看。

  江桓留了不到半柱香的时辰,等到外头天色变暗,准备离开。

  顾青林微垂眼睫,幽深的目光落在床榻上的少年,他的脸庞看起来正经严肃,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头滚烫发热,温热的血液蕴在皮肤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