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当伴读 第33章

作者:的卢 标签: 乔装改扮 甜文 古代言情

  他绷着一派正经的脸色,“盛公子,你很冷吗?怎么身体在抖?”

  盛皎月强打起精神,随口敷衍:“走累了。”

  她重新回到马场,裴琅和江桓已经开始比试,两人都是要强的性子,只管赢不管输,只是寻常的比试,也要争的头破血流,定要分个高下。

  裴琅毕竟是在边城长大,更胜一筹。

  江桓输了比赛也没生气,技不如人没什么好生气,他方才过于用力握着缰绳,掌心被磨破了皮,鲜血顺着掌心纹路往下滴落,他只用白布稍微缠了缠手掌就不管了。

  裴琅显然还没过瘾,看见想躲又躲不过的盛清越,随手指了他,“你来和我比一场。”

  盛皎月没有心情,但是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她也不得消极的太过显眼,她先认输:“我比不过的。”

  裴琅轻笑:“你还想赢我?上马陪我跑再跑一圈。”

  盛皎月想去跟太子求情,这儿能管得住裴琅的人就只有他了。

  但是太子未必会帮她,她蹙着眉头没说话,孤身上马小心翼翼握着缰绳,好在这只马儿脾气好,走的很慢。

  裴琅看不过眼,多管闲事抬起手中的鞭子帮他在马背上挥了一鞭子。

  白马吃痛,扬起前蹄发出啼叫。忽然提起速度往前冲。

  盛皎月只得紧紧抱住白马的脖子,双腿用力夹紧马身,不让自己被他摔下去。

  一路疾驰,烈风在她耳边呼啸而过。

  裴琅看着他狼狈抱着白马苟活的样子,心情愉悦笑了几声,还有心情嘲笑他说:“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盛皎月怕极了,身体颤抖,脸色苍白。

  风速过快,扬起她的长发,如丝绸柔软服帖的长发垂落在她腰侧,乌发雪肤,一袭红衣。皎皎如月的精致面庞陷在细碎的天光里,光华耀眼。

  跑完一圈,她浑身都没了力气,双肩轻轻发颤,跳下马后差点没有站住,靠着马背勉强支撑着身体,她重新挽起头发,抬手间晃动的衣袖泄出手臂细细的藕白。

  在场的同窗或是未来的同僚,忍不住多朝他看了两眼。

  实在是秀色可餐。

  裴琅都看的呆滞几瞬,幽幽盯着他姣好的侧脸轮廓,脑中闪过少年又惊又怕骑着马时的可怜样子,是非常好看的。

  他这辈子见过的世面不小,貌美胡姬,天仙国色,但她们好像都不如盛清越一个男子来的让人赏心悦目。

  裴琅也见过京城传闻中的第一美人,他母亲说不出意外那即将会是他未来的妻子。

  等事情落定,这桩婚事就能提上日常。

  裴琅也去见过那位第一美人,看完心道不过如此。并非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喜欢柔顺的,可爱的,能被他保护的。

  盛皎月下了马就去找自己的斗篷,一时半会竟然没找到。

  快到落日时分,气温逐渐变冷。

  盛皎月冻得瑟瑟发抖,江桓怕了他生病,开了尊口,“你放哪儿了?”

  她很委屈:“就在这里啊。”

  难道还有人会偷衣服吗?

  不可能。

  说不定是她记错了。

  众人帮忙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江桓看了眼牙齿都在抖的他,忍着想发脾气的心同自己的侍卫说:“去马车里拿件我的斗篷过来。”

  那边顾青林带来的随从尴尬插话:“我们世子爷也去马车拿衣裳了。”

  江桓不是滋味,嗯了声。

  盛皎月站在风吹不到的拐角,他们还在跑马,一点都不怕冷,也不怕摔。和他们相比,她确实少了男子气概。

  但她本来就不是男子嘛。

  才不要像他们活的那样粗糙。

  忽然间,一件充斥寒冽气息的大氅兜头盖住她的脸。熟悉的龙涎香遮天蔽日朝她翻涌而来。

  她拿着大氅,有点无措看着眼前板着冰冷脸色的男人。

  太子面罩冷霜,脸色比结冰的雪天还冷。他冷冷低下眸子,语气很凶:“穿上。”

  卫璟老早就发现今天他可勾去不少人的眼神,那些男人不自觉就围着他团团转,眼睛珠子贴在他身上都摘不下来。

  一帮没出息的东西。

  拿衣服的拿衣服,端水的端水。

  眼睛都看直了。

  不过他今天穿的这身红衣,确实与平常大有不同。将高不可攀的清冷美人衬出鲜明的艳色。光照着他滑腻的肌肤,光凭想象就能猜出触感极好。

  盛皎月还想避嫌,但是傍晚实在太冷,咬牙披上男人的大氅,遮风挡雨。

  卫璟等他没那么冷后,低声压迫道:“盛清越,你不要太过分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生气,以前看见有不谙世事的少女被他骗了心,和他贴近会生气。方才见了他和这些男人聊得极好,也是怒上心头。

  勾勾搭搭,生何体统?

  卫璟不悦抿唇,将话说的更明白了些,“给孤安分点。”

第32章 你自身难保(二更)……

  他真的太不安分了,卫璟在心中又默默地想。

  也不知他是真的什么都不懂,还是心机了得,左右逢源,轻易拿捏了这些人的心思。

  浑然不觉间就把人迷得昏头转向。

  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还毫无察觉。

  卫璟想起他刚才被那群人围在正中间,颇有众星捧月的架势。

  不过他的个头这些人中算是不高,也够瞩目。

  盛皎月裹着他递给来的氅衣,防寒保暖,冰凉的手脚逐渐回温,被冻僵的唇瓣也渐渐有了力气,张了张嘴,没忍住要同他辩解,“殿下,我很安分。”

  她又做什么了?太子真是越来越不讲道理。

  一次两次,都将莫名其妙的事情责怪到她头上。

  她分明老实的不能再老实,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被他们注意到。

  卫璟垂眸,少年将下巴缩在氅衣毛领里,一双黑色眼睛明亮水润,眼巴巴看着他,什么表情都没有也让人觉得他很可怜。

  卫璟每次都会被他这种惨兮兮的眼神骗的神魂颠倒,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还是装出来的懵懂无知。

  只管钓,倒是不管之后。

  是死是活,是疯是病,都好似与他无关。

  就像现在撇的干干净净。

  卫璟心底生了无端的恼怒,抬起手指将他藏起来的下半张脸缓缓抬起,他下了定论,“撒谎。”

  盛皎月偏过脸,有些生气。

  任谁被泼了脏水心里都不会舒服。

  卫璟的指尖仿佛留存着他肌肤里的温度,指腹发烫,“你怎么不狡辩了?”

  盛皎月抬头,中了他的激将法,气不过是打算再辩几句,然而——

  马场横生枝节,发了疯的烈马朝他们直接冲过来。

  马儿受了惊吓,横冲直撞,扬蹄速度极快,如一阵疾驰而来的冷风。

  “小心!快让开!”

  不知是谁在他们身后扯着嗓子大叫提醒。

  可是为时已晚。

  烈马已经快要冲到他们面前,眼看着躲不过这场无妄之灾,卫璟眼疾手快拽过少年的胳膊,将人揽在怀中,闪身避开,还是叫发了狂的马儿踢到他的腰腹,撞上身后的木橼。

  两个人都受了点轻伤,橼上有细碎的木刺,连片刮破衣衫划伤里面的皮肤。

  太子的手背惨不忍睹,被木刺拉出梳尺般连贯的血线,剐蹭出来的伤痕连成一片,血肉模糊,看着都疼。

  盛皎月被他护在怀里,伤口要比他轻一些。只有小腿被划破出了血。伤痕有些深,她只是皱眉忍着没叫疼。

  卫璟接过底下人递来的手帕,用水洗过擦拭干净手背上的碎屑和血迹,就扔着没有管,反倒还用力提着少年的胳膊,问他:“你伤着哪儿了?”

  盛皎月摇头:“没…没有。”

  卫璟不信他,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刚才分明就听见了忍痛呼吸。

  卫璟眼神极好,瞥见他被划破的裤腿,“腿受伤了?”

  盛皎月说:“一点小伤。”

  时辰不早,卫璟叫他上了马车,提前要将他送回盛府。

  其他人还都在兴头上,少了个人,无伤大雅。

  裴琅忽然觉得索然无味,顾青林也再没有兴致,眉眼弯弯,笑意不达眼底,随便找了个借口,“今晚有家宴,顾某就不多留了,省的回去晚了要讨骂。”

  “世子,侯爷和侯夫人哪里舍得骂你。”

  “若是耽误时辰,再得宠也要家法伺候。”

  顾青林打过招呼,转身就变了另一张脸,挂着的吟吟浅笑都不复存在。

  马车里有件雪白色的斗篷,兜帽上还有纯白色狐狸毛。

  男人将斗篷捏在手里,仿佛还能闻到少女身上的气息,令人觉得舒服的淡淡香味,像是山茶花和甜奶融在一起,粘腻湿润。

  —

  卫璟把人送到盛府门口,并没有急着离开。

  他抬眉看了看身侧绷着背的少年,“自己还能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