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当伴读 第53章

作者:的卢 标签: 乔装改扮 甜文 古代言情

  盛皎月回来之前换回了男装,冰蓝色对襟窄袖口的长衫,袖口上是银线绣成的卷云纹,领口系紧。寸寸雪白的皮肤都遮掩的严严实实。

  若是可以,她都想将喉结也挡起来。

  免得叫太子看见又起了疑心。

  不过太子那天夜里似乎是喝多了才会盯着她的脖子看,才让他觉得不对劲。人清醒时,哪有闲心盯着同性的脖子瞧的呢?奇奇怪怪。

  卫璟记得他出门前穿的不是这身衣衫,而是他贯常穿得多的月白色,不过现在这身衣裳将他衬的更平易近人,倒没有先前那么难以靠近,清冷疏离。

  卫璟近日很喜欢盯着他的脸看,好似怎么都看不倦。

  连着沉闷的心情都舒畅了些。

  他问:“换衣裳了?”

  盛皎月诧异,过后点点头:“嗯。”

  她随便扯了个借口,“先前那套衣裳溅了水。”

  卫璟并未多想,嗯了声。等了半晌,身旁的少年似乎还没有打算抬步离开,他轻挑了眉梢,看着他的目光中犹存费解。

  盛皎月也知道她这样很莫名其妙,她死皮赖脸没有走,扯起谎话:“殿下,我胆子小,对苏州也不是很熟悉,这两日能不能借住在您的院子里?随便找间客房住下即可。”

  卫璟的眸光逐渐意味深长,拖着慵懒的嗓音长长哦了声。

  又是特意换了新衣裳在他面前晃悠,又是黏糊糊要在他的院子里留宿。怕不是他对自己有了什么想法?

  卫璟不禁多想。

  暖阳当空,橘黄色的阳光铺陈在他周身。他很好看,身姿挺拔站在日光里,明亮的光线映着透出白皙的脸庞,眼瞳乌黑,睫毛纤长。

  卫璟扯起唇角,笑眼瞧着她,缓缓开口说:“何需客房?既然人生地不熟你害怕,不妨就同我睡。”

  也不是没有睡过。

  抱着他睡,好像都更香一些。

  盛皎月愕然,面色微白,一时半会竟找不出推脱的借口。但她实在不是很想和太子同床共枕,每次都被勒的胸口疼。

  况且太子好像很喜欢摸她的脚丫子,她怕痒,先前几回要么是睡熟了,要么就是极力忍着。

  卫璟心情愉悦,不给他商量的余地。

  盛皎月叹气,垂着脑袋,侧脸看着逐渐泛起薄红。

  卫璟许久没见过他如此主动,惊诧之余难免也往深处了想,他不会是……对自己有什么企图吧?事出反常必有妖,处处都透着不对劲。

  难不成是有什么事情要求他?

  亦或者是在听从他狡猾的父亲的图谋,想要害他?

  不过害人就算了。

  他连自保都成问题,害人这种事做也做不来。

  —

  太子此次出行甚是低调,除却苏州的知府,也没几个人知道。

  既然人已经到了烟柳花巷颇具文雅之称的苏州,知府也存了讨好东宫太子的心思,四处打听也摸不透太子的喜好。

  不过既然是男人,就逃不开美色。

  知府擅自做主要花巷的老鸨送来几名年轻貌美姿色上乘的瘦马,且还得是干净之身的漂亮姑娘,得读过书,不能太蠢。身段要柔韧,说话要甜。

  最终老鸨精挑细选了四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貌美女子,叫人偷偷从后门送进贵客落榻的府邸,特意嘱咐她们小心伺候。

  “若是叫贵客瞧上眼了,往后有你们飞黄腾达的日子。”老鸨拧着帕子,“若是瞧不上就是你们命不好,今晚都给我打起精神,万万不可怠慢。”

  老鸨也想借着这些姑娘们从中讨些好处。

  这都是她精细养在别院里,从没有让她们露面接客的瘦马,光是眼泪都能叫男人为她神魂颠倒,掏心挖肺。

  只是她没想到,人刚送到后门,就被侍卫挡了回去。

  她们摘下面纱,温声蜜语同侍卫说着好话,声音软的能叫人酥了骨头,偏眼前的硬骨头不吃这套,拔剑相对,“擅闯者,杀。”

  姑娘家哪里见过此等阵仗,瞧见刀光剑影就被吓得浑身哆嗦。捏紧帕子往后退,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知府听说后,认真想了想,问过师爷,“太子身边是不是还带了位小公子?”

  师爷点点头。

  知府心中有了计较,挥了挥手说:“那就给那位小公子送过去。”

  原本只是桩小插曲,却叫他弄成大祸。

  人依然原封不动被送了回去。太子本来没打算计较这件事,知道他往小公子的房里塞人时,动了怒火,大发雷霆。

  没眼色的东西。

  盛皎月对这事浑然不知,她这两日几乎和太子寸步不离,再过几天,太子办完案子,他们就得收拾行李回京。她只见了哥哥一面,着实心有不甘。

  太子如今似乎已经习惯抱着她睡觉,她倒是委婉提起过这样会被人说闲话。

  太子挑眉:“什么闲话?”

  盛皎月眼睫微颤,斗胆豁出去说:“传出去会觉…觉得您有断…断袖之癖。”

  她说完不免朝男人的脸上多看两眼,乌眸阴沉,寂寥夜色映出他锋利冷酷的一面,神色稍显凉薄,冷冷掀动唇角,“你是觉得我喜欢你?”

  盛皎月大受惊吓,雪肤沁着微红的胭脂色,她连忙摆手,磕磕绊绊解释,“没…没有。”

  她生怕太子误解她自作多情,继续往下解释说:“我与殿下清清白白,是至交好友,可外人却不一定会这样想。”

  卫璟细嚼慢咽这四个字:“至交好友?”

  盛皎月说的越多,出的错处也越多,说是“至交好友”确实也是抬举自己。

  “殿下,是我失言。”

  听他撇清关系,卫璟也有些不高兴,这几日他好似又白了几分,皮肤细腻如玉,男人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两下,眉眼微冷,他说:“孤不喜欢男人,你不必多想。”

  “嗯。”

  “有人敢嚼舌根,拔了他的舌头就是。”

  “哦。”

  卫璟的指腹常年累月握笔,生了粗粝的薄茧,慢悠悠蹭着她面颊上的皮肤,撩起轻微的刺痛,指尖温凉,叫人寒颤。

  男人的手指在她的下巴处停留良久,指腹缓慢移至她鲜嫩润泽的唇瓣,轻轻摩挲,拇指稍稍用力撬开她的柔唇。

  盛皎月偏头闪躲,牙齿差点咬到男人的拇指。她的耳根逐渐泛红发热,浑身不自在。

  卫璟松开了手,状若无事。

  —

  办完案子,一行人启程回京。

  半路却出了意外,行至山岭遭遇山匪劫持。山匪要钱不要命,杀人如麻,手段凌厉毒辣,步步都是杀招,像是不留他们的活路。

  太子亲卫训练有素,饶是如此,也招架的够吃力。

  为首的山匪蒙着黑面,直冲马车里的两个人,似乎是要他们两人的性命。邢坤挡住黑面男子的杀招,飞身与他打了起来。

  黑面男子行事下作,手中扬起一把粉末,扰乱邢坤的视线后趁他不注意,手里的剑直穿他的胸膛。

  其余山匪陆陆续续被亲卫杀了个干净。

  邢坤忍着痛,一剑斩下黑面男子的头颅。他也支撑不住,身体往后倒下昏了过去。

  盛皎月躲在马车里发抖,听着外面的喊打喊杀声,小心翼翼蜷缩着四肢。

  反观太子就比她要镇定,甚至还有心里斟茶喝。

  等到肃杀之声止歇。

  车帘叫人掀开,那人脸上还沾着没干的血迹,“启禀殿下,山匪总共二十八人,已经尽数毙命。”

  顿了顿,“邢统领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还有两名兄弟也受了重伤。”

  卫璟搁下茶杯,淡淡说:“叫他们好好治伤。”

  “是。”

  盛皎月听见邢坤重伤昏迷,心情复杂,怔忪发呆。她之前虽然祈祷着邢坤最好这辈子都不能再说话,也不想他就这么被山匪害死了。

  卫璟见他心不在焉,以为他被吓坏了。

  也是。

  他被养的很好,想必从未遇过这种惊险的事。

  不过这山匪来的蹊跷,不像是劫财,反倒更像是冲着要人性命来的。

  卫璟眯起了眼睛,这件事还得仔细的查。

  —

  回京之后。

  盛皎月被父亲叫到书房,问起了她哥哥。

  她说:“哥哥的气色看着好一些了。”

  盛暄心有宽慰,脸色好看了些,当初他在苏州也给儿子留下了心腹,能保他性命无虞。

  儿子聪明,又有手段。若非这具不中用的身体,盛暄也不必铤而走险。

  “太子在苏州可查到什么了?”

  “我不知道。”

  “回回问你都是不知道。”盛暄心有不满,冷下了脸说:“他们都说太子如今待你极好,这是好事。我也不求你能打探到什么消息。只不过日后若到了万不得已的时机,该做的事情你不能心慈手软。”

  盛皎月明白她父亲是想让她做什么。

  要她下.毒。

  毒死太子。

  上辈子,眼看着七皇子和张贵妃大势已去,再无翻身之地。

  父亲狠心往她手里塞了毒.药,叫她在太子的茶水里下毒。

  太子死了,剩余那些不成气候的皇子不是他们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