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卢
即便是皇帝的话传到了牢狱,也没人敢先动手对太子用刑。
地牢漆黑,连扇窗户都没有。
隔着牢房门,曹缘看不清坐在暗处的主子是何种神情,一片阴影落在男人背后,他哑着声问:“她可曾要来看我?”
曹缘知道太子口中问起的人是谁,一时陷入两难。
曹缘愁眉不展,苦着脸给盛大人找开脱之词。
太子一声冷笑打断了他可笑的话,“一次都没来过,是不是?”
曹缘不敢说话。
巫蛊之术在东宫出现的蹊跷。
该审过的人都审过了。
除了盛大人。
事实上,曹缘猜测多半是盛大人利用了太子对他的几分喜欢。趁着无人注意,悄无声息将东西放了进去。
—
盛皎月知道太子的事后沉默了小会儿,上辈子没有这件事。
她那时将张贵妃派人投在太子酒里的毒,换成了假的。
太子假装毒发,过了几日,死而复生杀了七皇子,逼迫张贵妃自缢身亡。
她并不担心太子的安危,他不会有事。
即便身陷牢狱,也无人能奈他如何。
盛皎月照旧上下朝,偶尔听见同僚议论起太子的时候也会恍神。
他们说刑部对其用了重刑,谁也不知道太子是死是活,可能是怕裴家起兵造反,秘不发丧。
盛皎月不信太子会死,她揉弄眉心,抬起来看着远处的晚霞,迟迟没有说话。
黄大人见她脸色不好,和她交头接耳,“你别听他们胡说,太子没死。”
盛皎月抿唇,冷冷淡淡,“嗯。”
黄大人摸了摸下巴,“也不知道谁有这样大的本事,在太子的寝殿里放了那种要人性命的东西。”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栽赃陷害。
还是最次等的伎俩。
可圣上顺势而为,执意要废太子。
“我知道你与殿下关系好,不要太难过了。”
“我不难过。”
她知道他会安然无恙。
黄大人当她嘴硬,人心都是肉做的。哪能不难过呢?
晚夏的蝉鸣都不如以往。
皇城里太子身亡的消息传的风风雨雨,不料第二天太子好端端走出地牢,衣裳也干干净净,好似并未沾染地牢里的脏污。
男人眉眼杀气腾腾,和不知何时出现在京城的裴家军队,光明正大回了宫。
皇上的禁卫军拦不住裴家的人,何况还有太子的亲卫。
卫璟用一把长剑穿透了七皇子的喉咙。
还是当着皇帝的面杀了他最爱的儿子。
皇帝吐血晕倒,张贵妃哭着大叫,殿内乱成一团。
卫璟抹干净剑上的冷血,没有再看他们,而是命令邢坤:“把盛大人带到宫里。”
盛皎月被邢坤领至正殿,金銮宝座下的白玉石阶上还有没洗干净的血,空气里溢满浓浓血腥。
黄昏余光拉长了她的身影。
她忽然想起脑中挥之不去的那个半夜,她被他蛮横从轿子里拽出来,拖进漆黑冰冷的大殿。
盛皎月转身想跑,脚底僵硬,走不动路。
她想起来时邢坤欲言又止的表情,心道不妙。
来不及了。
男人忽然将她拖到金銮宝座里,压着她的身躯,他穿着黑色的织金缎服,袖口佩着冷硬的护腕,贴着她的皮肤。
她低呼出声,被他用掌心堵了回去。
男人已经扯开她的外袍,他已经看见了她胸前缠绕的布帛。
盛皎月握紧手指,唇瓣颤抖,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
已经来不及解释。
他发现了。
太子的声音压在耳边,笑意听着都是冰凉的,他问:“盛大人,这是什么?”
第71章 你哭什么?我没用力。(……
殿内没有点灯,仅剩昏黄色烛火还是从窗外的走廊透进来。
比起眼前的黑暗,更叫她害怕的是耳边传来的冷声质问。男人身上凛冽的气息,侵占淹没了她的呼吸。
毛骨悚然的冷意不断往深处涌。
她后背发颤,贴着冷冰冰的座椅,椅背上的金龙雕饰硌的她皮肤疼。
手腕无法挣脱,被一股大力桎梏,不知从哪儿抽出来的红绳,纤细单薄缠绕着她的双手,抵在身后。
男人的手指冰冷刺骨,指腹漫不经心贴着布帛的边缘。
盛皎月蹙着眉,手腕被缠的有些疼,她很害怕,小腿发软,身体也是软的,绵绵没有力气,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水里,不断被往下拽。
她嘤咛出声,小小的,几乎听不清,“手疼。”
卫璟捏起她的手腕,细皮嫩肉被金龙篆刻磨的泛红,她的眼睛也是红的,应当不是疼出来的,而是被吓的。
她身上的衣衫凌乱堆叠,赤足被迫踩在软绸上。
她的脸漂亮醒目,娇贵的皮肤轻松留下了青红的指痕。
卫璟揉捏着她的手腕,力道很轻,帮她缓解皮肤被蹭红的刺痛,他轻轻笑了声,看着她被按在龙椅上的荏弱可怜之姿,眉眼透着楚楚可怜的弱态,黑眸潮湿脸颊粉扑扑的。
他的目光顺着少女细腻发白的肌肤缓缓往下,在她胸前停留片刻,僵硬挪开眼神,而后不慌不忙好心提醒她:“盛大人,你这犯的可是死罪。”
欺君罔上。
盛皎月浑身都没了力气,浸透了冷意,她逐渐止住颤抖。
黑暗中她看不清男人的脸色,更让她害怕的浑身发抖的是他说的这几句话,还有他锋利的能吃人的眼神。
扫视的眼神,将她看了个干净。
细白软肉透着羞怯的薄红,一寸寸皮肤都是滚烫的。盛皎月羞耻的想死。
和上辈子一样,她都不知道太子是何时发现。
她除了说疼,也不会说别的话。
娇气还是娇气的。
盛皎月有气无力,“殿下想要如何?”
揭发她吗?
会的吧。
卫璟的指腹从她的腿弯抚至后腰,提起她的身体往自己怀中揉捏,扯起嘴角淡淡的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盛皎月这人经不住大风大浪起起落落的摧残,她被吓得不轻,头晕脑胀,眼前的视线都跟着模糊。
卫璟看见她红眼垂眸的样子,心里有点不舒服,鼻尖也是红色,他狠不下心继续吓她,原想着即便她要哭自己也不能心软,叫她将眼泪憋回去。
这人还没哭,只是红了眼。
他就有点于心不忍。
卫璟说:“你哭什么?我没用力。”
应当也没有掐疼了她。
盛皎月偏过脸,鼻音浓重,“我没哭。”
卫璟抬手抚过她的眼尾,拭去眼底的潮湿,手指停留在她脸颊雪白软肉,轻轻捏了两下,爱不释手。
他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中挤了出来,“你怎么那么狠心?”
竟是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
她父亲,对她并不怎么样。
她都知道要四处求人,甚至肯舍了脸皮求到他面前。
盛皎月眼睫轻颤,神色略有些茫然,不明白太子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很不喜欢坐在龙椅里,冷冰冰的椅子贴着皮肤,叫她心底都觉得凉,发簪不知何时掉落在地,玉簪碎成两半,浓墨色的长发散在后背,发梢落在腰间。
男人那双翻云覆雨的手,随意拨弄她腰间的长发,缠绕在他瘦骨嶙峋的指间。
她误会了太子的话,她闭着眼睛,已经有些心如死灰,不敢往下想自己日后的下场,”我没有,在东宫,放那些东西。”
她知道她这句断断续续说完的话听着没什么说服力。
但这件事确实不是她做的。
她没有用巫蛊术帮张贵妃陷害他,尽管前些日子,只有她能自由出入太子的寝殿。
盛皎月以为太子是因为这件事记恨自己,回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叫邢坤将她半逼半就带到宫中。也许就是秋后算账。
太子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过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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