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卢
“我…我…我我我懒得跟你们说!”
几个小兔崽子一路跟踪,谁也没想到盛家三小姐,这位传闻中没几年活头的病秧子,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他们偷摸着见过之后,心里其实还挺高兴。
有个长得好看的嫂子,日后说出去也与有荣焉。
不敢巧的事情偏凑到一起。
江桓一直没找到叫他初见钟情的少女,鞋子丢了之后也不甘心就这样罢休,继续叫人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不过一直杳无音讯。
长公主早就开始操心儿子的终身大事,知道他有喜欢的姑娘时,着实松了口气。至少儿子如今开了窍,也万幸他没有看上盛家的姑娘。
若是江桓也和顾青林似的,被盛家的小姐迷昏了头,明华长公主估计也要像侯夫人被气的吐血。
江桓和堂弟出门喝酒,先是看见侯府的马车,随后才看见顾青林牵着个姑娘。
他身旁的少女背影,让他觉得万分熟悉。
乌黑绸发铺陈后背,长裙曳地,体态纤细。
江桓往前,他们正好转过身。
遥遥相望,花街两侧灯笼,汲着盈盈的光。
江桓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他极其惊诧,朦胧的昏黄色光晕里,少女的脸庞既熟悉又陌生,他眨了眨眼,再度睁眼时少女的脸庞也没有变化。
他忽然猜到了少女的身份。
盛清越的妹妹,也就是顾青林即将过门的妻子。
不过他虽然知道盛清越和他妹妹是双胞胎,但这也长得太像了。
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两个人。
盛皎月在和江桓四目相对时,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都在一瞬凝固,浑身冒起冷汗,天旋地转,手脚冰凉。
江桓继续往前走了两步,看了她两眼,许是觉得冒犯,立刻收回了视线。
寒暄两句,顾青林就将她送回马车。
回到盛府门前,顾青林忽然舍不得放她下去,总想要和她多说两句话,“成婚的请柬我都写好了。”
每一张,都是他一笔一划亲自写的。
婚书亦然。
顾青林接着絮叨:“你不用紧张,侯府里没有难相处的人,只是我有几个弟弟比较调皮,可能会吵着你。”
顿了顿,他笑起来,“他们闹你,你就来跟我说,我帮你教训他们。”
顾青林恨不能万事都顺着她的心,“如果你吃不惯侯府的菜,我就把你府里的厨子请过去。”
“说了这么多,总之就是我们家很好。”
“你跟着我,不会受委屈。”
他也会全心全意待她。
此生也只有她一人。
顾青林只有一个要求,他要她辞官。
他抿了抿唇,迟疑了很久还是说了出来,“不是我不喜欢你当官,是做官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而且,这样下去你也不方便。”
好吧。
他就是不愿意让她抛头露面。
朝廷里每年都有年轻俊朗意气风发的少年,多说两句话,他都要醋。
盛皎月听的快要睡着了,之前也没发现顾青林的话这样多。比小时候教她写字的先生,还要唠叨。
虽说她的确要去辞官,但却不是为了这桩婚事。
而是为她的死做准备。
死的只能是三小姐。
不能是二少爷。
—
盛皎月在大婚前的半个月,向她的上峰递交了辞官的帖子。
侍郎又将这个帖子往上呈,最后送到了太子的桌上。
卫璟看过她要辞官的帖子,最先是觉得生气。
他知道她喜欢读书,虽然念的不怎么样。
她也喜欢做官,杂事一堆,乐在其中。忙时累时,从未听过她的抱怨。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考中进士,这个官说不做就不做了。
为了嫁人,倒舍得牺牲。
卫璟立刻召见了她,“你先前要调任地方,是我不让。天高皇帝远,你没当过地方官不知其中的深水,去了肯定要吃亏。”
“京城里官职至少清闲,也无人给你上眼药。”
盛皎月连连点头。
卫璟又说:“那怎么忽然要辞官?”
盛皎月回的话还真的就像他猜测的那样:“殿下也知道,我…我要成亲了。若继续如此,处处都不方便。”
卫璟面色冷落些许,沉默良久。
他原是想着日后她成了太子妃,这个官她若还是想当,他未必要阻拦。可以私下警告她身边走得近几人,叫他们待她客气些,离她远些。
如今这个念头彻底被打消。
卫璟凶巴巴的想,等她当了太子妃,也要让她只能留在东宫相夫教子。
“好。既然你心意已决,孤不拦你,以后你不要心生悔意。”
她摇头,轻声说不会。
卫璟气不打一处来,更是无处宣泄。从不喜形于色的男人,泄露了几分恼怒的情绪。
盛皎月临离开东宫前,好心提醒了邢统领,让他今日当值小心些。
她说:“太子的心情似乎不大好。”
邢坤只说了一个字:“嗯。”
盛皎月谋划好自己光明的前途,心情明媚,“邢统领哄哄太子。”
邢坤:“……”
他不会。
但她是会哄人的。
哄人骗人的伎俩也不能说敷衍。
每个人都给顺手给颗糖。
她亲手做的糖。
软禁在深宫的她,能去的地方极为有限。有时连殿门都出不去。
她就去厨房学着做糖,折腾了几天还真让她做了出来。
邢坤得了一颗,是她顺手给的。
江桓也有,是她为了感激他帮她说话的谢礼。
邢坤瞧见了江大人偷偷舔过几口。
那些糖多数还是被送到了帝王面前,一小盒不怎么甜的糖,好生存在盒子里,男人到死都舍不得舔一口。
第76章 日日偷情(一更)
盛皎月辞了官,一时半会儿也不重要。
这件事,她是先斩后奏,没有提前和她父亲说。她知道他父亲不会同意。
如今七皇子已经死了,皇子党大势已去。
父亲跟着憔悴了很多,鬓发花白,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几岁,像一夜间被抽走了精神。
盛皎月迈入父亲的书房之前,心情忐忑,多少有些害怕。
年幼时那巴掌在她的记忆里留下深刻的阴影,面颊高高肿了起来,疼的好几天说不了话。
她敲了门,隔着一扇门,父亲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浑浊,让她进去。
窗外阳光烈烈,金光争先恐后涌入屋内。
父亲的咳嗽声落在她的耳边,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有些嘶哑。
盛皎月一根根蜷缩起手指,握紧的拳头藏在袖子里,过于用力指甲拧的发白,她深呼吸:“父亲。”
盛暄的眼皮动了动,手中紧攥着狼毫毛笔,静气凝神练着字。
桌面铺陈纸笔墨砚,上方的青瓷花瓶里是新鲜的嫩竹。
她垂着眼眸,有些不安,“我要辞官。”
盛暄用手中的毛笔勾勒完最后的笔画,将这幅刚写完的字帖放在一旁,缓缓抬头,面无表情,“你想好了?”
不过如今也是只得如此。
要嫁人了就不要再用她哥哥的身份示人。
盛皎月点头:“想好了。”
盛暄暂且还不知道向来胆子不大的女儿已经想好了金蝉脱壳之计,他只当她是愿意嫁给侯府的世子,从此心甘情愿留在后宅。
即便她自己不请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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