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糖奶兔
沈扶雪也道:“夫君,这下你放心了吧。”
陆时寒点头:“是放了些心,不过还得按韩大夫说的,多出去走动走动。”
先前他就发现了,小娘子是有些太懒怠了,平日是不是躺着就是歪着,浑身软绵绵的,略站的久了一会儿就说累。
实在太娇气了些,这样对身子也不好。
陆时寒想,日后他得让小娘子坚持每日都锻炼一会儿。
陆时寒道:“咱们现在就出去,正好外头太阳大,不怎么冷。”
沈扶雪:“……”
沈扶雪顿时就苦了脸,可是韩大夫都这样说了,她也实在怕再梦到那个恐怖的梦,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换了衣裳跟着陆时寒出去了。
秋日的京城一片冷清肃杀。
好在太阳颇大,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倒算不上太冷。
陆时寒带着沈扶雪去了练武场。
小娘子惯来娇气,走路都走不太久,自是要循序渐进。
陆时寒也就没勉强沈扶雪,只是让她绕着练武场的小圈走几圈。
正好他今日也没练武,便在这会儿补上好了。
陆时寒提起刀柄,按着陆家家传的刀法练起来。
沈扶雪原本正委委屈屈地绕着小圈儿走路呢,没防备忽然看到了陆时寒舞刀。
对于刀剑这些,沈扶雪看不大懂,也不明白里面的门道,但她能感觉到陆时寒的刀法很漂亮。
陆时寒肩背挺直,凛冽的刀锋在日光的照耀下闪出耀眼的光芒。
沈扶雪还从未看过这样的陆时寒,一时看的入了神,等陆时寒停下来她都没发觉。
看着走近的陆时寒,沈扶雪一点儿没意识到,她全然没按照陆时寒说的走路……
沈扶雪还高兴地道:“夫君,你好厉害啊,竟然还会舞刀,我以为你擅长的是剑术呢。”
上次遇险的时候,陆时寒用的就是剑,而且用的也极好。
后来她还画了个少年剑客的灯面,成亲后陆时寒还把这盏灯也带了过来,日日都摆在屋里。
一旁的程周闻言笑道:“夫人,咱们大人会的可多了,不仅会刀剑,就连枪法咱们大人也会呢。”
战场上不比寻常,若是用剑的话,难免有些不顺手。
大多人用的还是刀枪,陆时寒随着陆尧臣在凉州戍守的的时候,就时常携着刀锋入阵,杀了不知多少敌人。
在程周的讲述声中,沈扶雪莫名回想起当初在洛州时候的事。
那时候她整日待在屋里,唯一的朋友就是姜令仪,她获取的外界的消息大半也都来源于姜令仪。
那时候的姜令仪很敬畏陆时寒这个没怎么见过面的四叔,时常和沈扶雪说她这个四叔有多么厉害,赢了多少场仗。
当初那些深藏在记忆里的回忆,这会儿全都清晰地回想了起来。
沈扶雪几乎可以想到,陆时寒当初鲜衣怒马的样子。
沈扶雪有些想不到,原来现在这样沉稳的夫君,当初会是带着刀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小将军。
将军……
要是陆时寒没有科考的话,现在怕是真的成了戍守一方的将军了。
也不知道,穿上将军铠甲的陆时寒会是什么模样。
不过不管是什么模样,一定都很好看。
这可是陆时寒,可是她的夫君呀!
陆时寒发现沈扶雪漂亮的眼睛转啊转的,“想什么呢?”
沈扶雪摇头:“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夫君你怎么那么厉害,什么都会呀。”
文能提笔入仕,武能镇退外敌。
沈扶雪道:“夫君,我能看看你的刀吗?”
沈扶雪忽然对陆时寒的这一面很好奇,连带着好奇上了陆时寒的刀。
陆时寒把刀放到木架上:“有些重,你小心些拿。”
“嗯。”
沈扶雪不敢摸刀锋,只是用手指触了触刀背,不过饶是如此,她都能隐约察觉到一股寒意,看来这柄刀跟着陆时寒征战多次了。
她试探着想要提起刀,结果一下竟然没提动。
幸好陆时寒一直看着,才没伤到沈扶雪。
沈扶雪这次运足了力气,才提起了陆时寒的刀,不过只提了一会儿,沈扶雪就受不住了。
这刀未免有些太沉了……
她只拿了一小会儿便受不住了。
而陆时寒还要提着这样的刀在战场上作战多时……
怪不得陆时寒总说她轻的像是一片羽毛似的,现在看来他是真的这么觉得的。
陆时寒失笑,他随手把刀放回木架上。
嗯,这刀和小娘子差不多重。
沈扶雪抿了抿唇,嗯,看来下次她还是不要随便对陆时寒的东西感兴趣了,要不然又该像今天这样出糗了。
在外面待了一会儿,沈扶雪站的也有些累了,她想回去了。
不过还未等她开口,陆时寒先道:“浓浓,刚才还没走够圈数呢,我带你继续走。”
沈扶雪:“……”
好吧,看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沈扶雪认命地跟着陆时寒走了好几圈儿,走的气喘吁吁才回去。
还别说,许是今天走动的多了,再加上喝了安神汤,沈扶雪今晚上惊醒的次数少了许多。
看来韩大夫说的法子确实有效。
与此同时,定国公府里的各方自然也知道了陆时寒请大夫、沈扶雪又病了的事。
说实在的,众人其实都挺好奇陆时寒与沈扶雪的,这几天众人也一直暗暗观察着。
没成想,倒是没传来什么旁的消息,竟是先传来了请大夫的消息。
看来还真如传言一般,那沈扶雪是个琉璃般易碎的美人。
不过好奇归好奇,打探到了这消息也就罢了,倒是无人往外说。
无他,众人皆不是蠢的,在京里人看来,陆家是一个整体,便是陆时寒和沈扶雪有了什么不好的传闻,到时候整个陆家也会跟着不好。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家族便是如此。
再者说了,就算真的有那损人不利己的,想要把这消息放出府去,也要顾及到惹到陆时寒的后果。
他们虽不知道陆时寒与沈扶雪相处的如何、感情如何。
但沈扶雪是陆时寒明媒正娶的夫人,与陆时寒亦是一体,若是沈扶雪有事,陆时寒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是以,这消息只在府里流传了一下而已,亦无人嚼舌根。
沈扶月也只是在心里偷着乐了一下。
看来还真和她料想的差不多,就凭沈扶雪的身子骨,怕是活不了几年。
既如此,她还有什么可着急的。
所谓后福,便是说后头的福气,沈扶雪怕是都活不长久,更遑论后福,她且等着看。
…
除此外,自也有真心关心沈扶雪的人,那便是姜老夫人了。
姜老夫人还特意遣了人过来看望沈扶雪,待得知沈扶雪身子没什么大事,只是做了噩梦后,才放下心。
接下来的几日,沈扶雪一直按时喝安神汤,总算不再做噩梦惊醒了,身子骨也好了起来。
只是,沈扶雪的身子虽然好了,但陆时寒的婚假也结束了。
这一日早晨,陆时寒早早地便起来梳洗,并换上了官袍。
陆时寒身量高大,穿一身绯色的官袍,越发显得他清冷如寒江月,俊逸无双。
沈扶雪虽然困倦,但还是忍着困意起来,帮陆时寒换官袍。
说实在的,沈扶雪觉得很愧疚。
旁人的新婚都是甜甜蜜蜜、你侬我侬的,偏她倒好,又莫名其妙地被梦魇惊醒,连累的陆时寒也跟着担心。
一整个婚假都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她真是有些对不住陆时寒。
沈扶雪帮陆时寒捋平他官袍上的褶皱:“好了,夫君,你去忙吧,我在家等着你回来。”
陆时寒道:“嗯,你在家乖乖的。”
沈扶雪眉眼弯弯:“夫君,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乖乖的。”
陆时寒忽然生出了不舍与牵挂的情绪。
日后,他不再是一个人了,有人在家等着他回来。
…
陆时寒离开后,小院里便只剩了沈扶雪一个主子。
沈扶雪原本想去给姜老夫人请安的,但她忽然想起再过两天便是十五,是阖家请安相聚的日子。
如此,她也便不急于一时,待过两天再去请安便好了。
沈扶雪索性留在屋里处理琐事。
家里杂七杂八的琐事一大堆,沈扶雪只处理了几件,不知不觉间天色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