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里的星星
风铃不知何时挪到陈媛身边,陈媛觑了她一眼,两人亲近,陈媛也泄了分情绪:“干嘛?”
风铃上下打量她一眼,啧啧称奇:
“谁让我们的长公主不高兴了?”
陈媛没有说话,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但她不说,风铃也能猜到些许,她眼神扫了对面的霍余,霍余一错不错地看着陈媛,眼神余光都没分一缕给她,风铃收回视线,低声说:
“你和霍余之间发生什么了?我还以为你和他南下回来后,就会好事将近,怎得还不如从前了。”
她低声纳闷,旁观者清,她冷眼瞧着,霍余待陈媛是有十成十的真心的,单瞧公主对霍余的作态,也不似个没意的。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瞧着不对劲,特意来寻公主说话。
这人嘛,怎么可能寻到个完完全全合心意的?依她看着,霍余做到九分,公主做一分也就能和和美美了。
公主性子傲,风铃也怕她一分不肯相让。
欢喜的人易寻,情投意合者可难得。
陈媛听得烦,应付了句:“没什么。”
怕风铃继续问,她反而提了句:
“你和余亲侯府的亲事如何了?”
风铃一赧,暗搓搓地瞪了陈媛一眼,这人就坏,不乐意说不说就是,非要拿这种羞人的事来堵人。
风铃今日扮得也娇俏娴雅,放在人群中也是个让人目不转睛的存在,小姑娘脸红了红,压不住那份和好友分享的心情,小声地说:
“定下了,就在年后三月,公主那时也恰好及笄了。”
陈媛只是随口一问,得了回答,反倒一脸错愕,轻拧了拧眉:“这么快?”
定在三月,离现在满打满算,也就只剩两个多月的时间了,这期间还要聘礼嫁妆,满满当当的事,怎么忙得过来?
风铃脸一垮,哀怨地看了她一眼:
“离我和你说这事都过去多久了?你南下前这事就定了下来,中间空了将有半年。”
顿了顿,她声越小了些:“嫁衣我都快绣好了。”
陈媛稍稍地有些心虚,前阵子忙,她的确将风铃的事忘在了脑后,可半年的时间也不算长。
这小妮子居然连嫁衣都绣好了。
陈媛不由得白了她一眼:“看来你对余家那嫡长子很是满意。”
否则,动作也不会这么麻利。
风铃羞得拉了拉她的衣袖,明明是她来说公主和霍余之间事的,怎得反而是自己被说臊得不行?
就在这时,上方的陈儋忽然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道:
“今年过后,长公主的及笄礼也就在眼前了。”
陈儋忽然将长公主及笄一事在这时搬出来,殿内安静了些许,暗流汹涌,不明白圣上是何意。
陈儋不着痕迹地给了陈媛一个视线,陈媛纳闷地拧眉,不知他要作甚,就听他风轻云淡地撂下一句话:
“公主及笄后,驸马一事也可提上日程,我大津男儿善骑射,公主的驸马自也不可是手不能提之辈,此事就交给礼部,待及笄那日,让公主看看我大津男儿的风姿。”
风铃小声地惊呼了一下。
陈媛端着酒杯的手轻抖了下,些许心虚地不敢看对面那人,她刚对霍余说了那番伤人的话,皇兄就立即道了这事,哪怕没有明说,但也隐隐约约有给她相看驸马之意。
陈媛有些不敢去想霍余的心情。
她些许后悔,早知道就不由着皇兄乱来了。
陈儋话一落,视线就隐晦地朝霍余看去,霍余几乎刹那间抬头,朝对面看去,未得那人一个眼神,他浑身气压骤低,脸色近堪白,四周原本想要敬酒的人都面面相觑,不敢扰了他。
再去看霍夫人,根本遮掩不住的怔愣,似乎根本没有想过在霍余搬入公主府后,公主仍要挑选驸马。
霍余的那一句“娘觉得在公主眼中,我当是什么?”又浮现在脑海中,她嘴唇轻颤,这一刻终于明白霍余那句话是何意。
陈儋抬头将酒水一饮而尽,借此动作遮掩眸眼中的冷凉。
当年若非霍余投诚快,这世间岂还有霍家?既拎不清地敢作威作福到公主身上,他只好叫白氏知晓,何为皇恩浩荡。
有了陈儋这句话,整个年宴都有些暗潮汹涌,陈媛身子能感觉到有很多男子都朝她看来,往日身份悬殊,他们不得机会,可如今圣上都差些明示,人往高处走,无人愿意放弃这次机会。
陈媛生平第一次知晓什么叫食不下咽。
她往日贪好林公公做的糖醋鱼,如今那糖醋鱼摆在跟前,她却提不起一分兴趣,对面那人视线灼灼地钉在她身上,陈媛都怕他将眼珠子看掉下来。
一场宴会在陈媛的心虚中结束。
按理说,这些大臣都该出宫,毕竟晚宴对于圣上来说只不过是家宴,可陈媛一出太和殿迎面就撞上了霍余,她几不可察地一顿。
霍余站在回廊的台柱旁,陈媛若想离开,就必须经过霍余。
陈媛在心中骂了好几句,主意是皇兄出的,来找她作甚?
不论心中如何腹诽,但明面上,她只能若无其事地朝霍余走去,霍余只是平静地看着她,连适才在殿内起伏的情绪都消失不见。
陈媛稍有些不是滋味,不着痕迹地拧眉,有些心烦意乱地脚步加快了些许。
但刚和霍余擦肩而过时,手腕就被人捉住,陈媛停下,她不知该如何形容那一刹那间的感觉,仿若尘埃落定般地松了口气。
这让陈媛生了分别扭。
霍余根本不知道她的想法,在陈儋说出要给陈媛选驸马后,他脑子中就一直紧绷着根弦,稍有不对,可能就会断掉。
他紧握陈媛的手,不顾这是在太和殿前,陈媛扫了眼四周,低声:
“放开。”
霍余没放,甚至反问:“公主要选驸马?”
皇兄话都说出来了,陈媛不想打皇兄的脸,刚欲敷衍过去,但一对上霍余的视线,陈媛就顿住,她头一次看不清霍余眼底的神色,晦暗汹涌。
陈媛原本要说的话皆数堵在喉间,她意识到,这个时候,不适合敷衍霍余。
就好在他正处于悬崖边,她接下来的话,就决定了是将他推下去,还是将他拉回来。
陈媛只是厌霍余将她当成那个人,却并非是厌了霍余,二人之间的事她未想过让旁人插手,她些许低声呐呐:
“没有。”
霍余攥着她手的力道似松了些,又很快握紧,他不信:“可皇上刚在太和殿中——”
话音未尽,就被陈媛打断:
“不信我,你还杵在这里作甚?”
霍余哑声,他抬头看向女子,女子仍旧夺目,斜斜不耐的一瞥,就让霍余的底气一消再消,他说:
“我信。”
不论她说什么,他都会信她。
这处来来往往的人甚多,陈媛扯了扯手,没扯出来,顿时有点没好气: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她拉着人往印雅宫走,霍余不做抵触和抗拒,乖乖地和她离开。
将人带到印雅宫,陈媛就懒得管他,背对着霍余懊悔自己的一时心软,霍余就仿佛到了自己的太尉府一般,脱鞋褪外衫,用清水净手。
陈媛有午时小憩的习惯,今日不得出宫,她肯定是要小睡一会儿的,不然很难捱到晚上。
霍余闷声替她卸下步摇玉簪,陈媛被他伺候得懒洋洋的,连待对他的恼意都散了些许,陈媛在心中轻呸,呸霍余诡计多端。
她含含糊糊地说:“那件事没完。”
她未说清,但她和霍余都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霍余顿了下,才低低“嗯”了声。
陈媛满意了,这才又道:
“皇兄圣旨都下了,自不会有反悔余地。”
霍余抬眸看向陈媛,似在控诉她说话不算数,陈媛被看得稍有些不自在,蹬了他一脚:
“但皇兄话中并未明说是在替我择选驸马。”
霍余心中仍是不痛快。
但陈媛却不会再惯着他,也不想想,若非皇兄闹这一出,霍余想再近她身,还不知猴年马月。
她冷呵:“要怪,就怪你自己。”
谁让他摊上那么一个娘亲,
眼见霍余似准备去找皇兄的模样,陈媛呵讽他:“皇兄正恼你,你撞上去,可不会有好结果。”
两句话,顿时让霍余猜到这场祸事由何而来。
霍余顿时噤声,半晌,他才低声:“不会有下一次了。”
陈媛轻抬眸,似在嘲讽他的痴心妄想: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霍余:你们以为会刀?只要我死皮赖脸,就刀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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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太子妃》BY起跃
顺昌侯府因牵扯一桩受贿之案,被抄家夺爵,所有人都在盼着昔日名动京城的美人儿唐韵坠入青楼。
半月后有人在东宫,见到那位一向自律的太子身后藏了位美人儿,美人儿一张粉桃脸,眼角还噙着泪,不是唐韵又是谁?
世人皆以为是顺昌侯府走投无路媚了主,却不知在唐韵被押至青楼的前一夜,太子亲自上门,立在一轮冷月前问她,“去哪。”
唐韵毫不犹豫地拽住了他的衣袖。
年幼时唐韵被母亲扮成了男儿来养,机缘巧合之下同当朝太子成了拜把子的兄弟。
进宫之后唐韵每日都在被一个难题所困扰:如何才能玷污她与太子之间这无坚不摧的纯洁‘兄弟’情,登上太子妃的宝座。
太子妃初选时,唐韵连夜吹起了耳边风:我见那位霍姑娘心机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