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长公主之令 第93章

作者:屋里的星星 标签: 重生 古代言情

  霍余低声诱哄:“公主快将酒杯给我,若是喝醉了,明日起来会头疼。”

  饶是喝了酒,陈媛对疼一字还是很敏感,几乎立即就嫌弃地将酒杯扔掉。

  不等霍余松了口气,就见公主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然后身子倏然一软,霍余连忙将女子揽进怀中,她喝得迷糊,又似是不适地埋在霍余怀中。

  霍余无奈,将人打横抱起,准备送人回寝宫,就在这时,怀中的女子忽然含糊地呢喃了句:

  “霍余,你银发好丑……”

  脖颈间忽然滴落一抹凉意,刹那间,霍余浑身僵硬在原地。

  作者有话说:

  陈媛:我可以死,但不可以社死,懂?

  本来今天不打算加更的,但是下午的时候基友吆喝着码字,我就跟着一起写了

  然后加更就有了

  本来犹豫要不要放在明天早上,后来想想算了算了

  (果然,没有存稿是有原因的)

第81章

  丝丝暖阳从楹窗中照进来,女子紧闭着双眸,细眉时而紧蹙,时而放松,似在睡梦中都不得安宁,不知梦到了什么,她额头溢出涔涔冷汗。

  倏然,女子猛地睁开眼睛,手臂撑着身子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盼秋听见动静,忙忙掀开床幔,吓得皱起眉:

  “公主怎么了?!”

  她何时见过公主这副模样,立刻扬声朝外喊:“来人,快去请太医!”

  陈媛一手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一手紧捂住心口,从梦中带出的后遗症,撕心裂肺的疼让陈媛喉间似堵塞住说不出话来,两行清泪悄无声息地掉下来。

  砸在床榻上,砸在盼秋手背上。

  盼秋大惊失色,她吓得抱紧公主,这一碰,她才发现公主浑身似都在颤抖,盼秋彻底慌了:

  “公主!公主!您不要吓奴婢啊!”

  殿门倏然被推开,徐蚙一闯进来,一见床榻上的情景,眼眸顿时一寒,沉声:“怎么回事?”

  盼秋急得快哭出来:“不知道!公主一醒来,就疼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适才已经有人进宫请太医了,但那人的速度肯定比不上徐蚙一,他吼了声“备马”,就要亲自去宫中请太医。

  但就在这时,后方传来公主的哑声:

  “霍、霍余……”

  说出这两个字后,陈媛的情况似好了些,身子依旧在发抖,但却可以说出完整的话,她眼泪又凶又狠地掉:

  “去找霍余!我要见他!本宫要见他!”

  徐蚙一顿住,他不知公主为何要在这时见霍余,但他从不会违抗公主的命令,强忍着担忧咬牙离开。

  陈媛瘫软倒在盼秋怀中,吓得盼秋一骇:“公主!”

  陈媛紧盯着殿门,一言不发,泪水悄无声息地落下,滴落在盼秋脖颈间,盼秋透着股哭腔问:

  “公主哪里疼,您告诉奴婢。”

  陈媛蜷缩着身子。

  哪里疼?

  四肢百骸皆在疼。

  初见沈柏尘,陈媛就觉得莫名的怔然,尤其那一头银丝,让她毫无根据地联想到霍余。

  可她刚才好像看清了。

  她看见长安城中到处都是血!是刀刃割破喉咙,迸射在墙面上的血迹!她看见长公主府中倒下的一具具尸体!看见盼秋自刎于公主府前!看见徐蚙一被长矛贯穿钉在公主府门上!

  那一日,长安城中皆是哀嚎,公主府只余惨烈,皇宫……血流满地。

  她的皇兄,堂堂君王,被射杀在金銮殿上!

  而她……

  挺着高高的腹部,被人强按在铜镜前,有人替她梳妆,描细眉红唇,那人温声和她说:

  “很快就会结束了。”

  那人要她在皇兄大丧之日穿一身红衣,抚在她腹部的手带着涔涔恶意,他蓦然轻笑:“这世间当真没有比公主更狠心的人。”

  “数年相伴,公主对我可是没有丁点留情。”

  他殷切地告诉她,在回去的那段时间内,待她如何想念。

  告诉她,哪怕改朝换代,她依旧会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

  陈媛恶心得只想吐。

  倏然,他温声轻笑:“公主只要再替我做最后一件事,待来日,我再给公主赔罪。”

  他轻抚她的腹部,像低声亲昵地和她说:

  “公主向来娇气,可不要弄伤了自己。”

  然后,她在那日一身白衣被推上了城楼,居高临下地看见了风尘仆仆的霍余。

  他骑马在千军万马前,属于大津的旗帜在他身后高高立起。

  陈媛只觉得浑身都在疼,一见霍余就浑身的疼,从心尖密密麻麻的疼似针扎般蔓延全身,因为她知道,霍余拼命赶回来的原因,可注定他要失望。

  大津朝的军队不畏惧任何对手,他们唯一的顾忌就是她。

  她甚至没有给陆含清任何跟霍余交谈的机会,亲手将刀刃送上脖颈,让霍余眼睁睁地看着她倒下,她只给了霍余一条路,他除了进攻,别无选择。

  她知道霍余在那一刻肯定恨毒了她,因为霍余抱着她,被推上断头台时都未掉一滴眼泪的人,在那一刻哭得仿佛被抛弃的孩童一样,他不断地说:

  “公主你骗我!”

  她顶着他满目的恨意,手都在抖,可无人会看出破绽,因为她浑身皆伤,无人会知晓她手抖的真实原因,她要将霍余逼到绝处,所以,她只能扯出一抹轻笑。

  她告诉他,大津朝的皇帝必须是陈家的血脉。

  她说,还他一个家人,问他可会开心?

  她亲眼看着男人被她逼得双眼通红,她的话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见他一头青丝瞬间发白,让她紧闭上眼睛,根本不敢看。

  那刹那间,她根本分不清是开膛破肚疼,还是触目惊心来得疼。

  一夜的梦。

  让陈媛不知前因,不明后果,却亲身体验了一番梦中她的遭遇,疼痛随身。

  她蜷缩在盼秋怀中,哽咽着说:

  “盼秋,我好疼……”

  盼秋顿时生了细细密密的心疼,恨不得替她受过。

  她生了怒,连声催促:

  “太医呢!”

  与此同时,官道上一匹马横冲直撞,行人恐慌躲开,马匹直接冲向皇宫,被禁军拔刀拦下:

  “皇宫重地,不得喧哗!”

  徐蚙一手持令牌,话中寒意逼人:“霍余在何处!”

  公主府的令牌,在长安城可以说是堪比圣旨。

  拦住他的禁军面面相觑,拱手道:

  “大人正在面圣,请容我等通报一声。”

  徐蚙一指甲深陷手心,但皇宫重地,也不容他放肆。

  御书房,陈儋正和大臣们商议有关北幽一事,霍余有些心不在焉的,陈儋觑了他一眼,刚欲说话,殿门就被推开,刘公公火急火燎地进来。

  陈儋脸一冷:“何事?”

  刘公公不敢耽搁:

  “回皇上,徐大人手持公主令牌,让霍大人立刻回公主府。”

  御书房内有人皱起眉,正在商议朝政大事,长公主忽然闹这么一出,有些不成体统。

  但无人敢乱说话。

  霍余直接站起身,陈儋知晓小妹并非无的放矢的人,遂问:

  “出什么事了?”

  “奴才不知,只听禁军说,徐大人脸色严肃,仿佛恨不得直接擅闯皇宫,公主府适才还有人来请了太医。”

  只听见太医二字,霍余就立即疾步离开,甚至连告退一词都未曾说。

  但陈儋根本顾及不了这些,他一颗心沉了又沉:

  “备驾,朕要出宫!”

  *********

  公主府中乱成一团,霍余赶回来时,就见婢女不断端着热水,来来往往,盼春来回走动,时不时朝外眺望。

  见到他们,像松了口气,又很快紧绷起来。

  徐蚙一三步做两步上前:“公主怎么样了?”

  盼春跺脚:“刚刚浑身冒虚汗地昏过去了!太医呢!太医没有跟着你一起回来吗?!”

  听见动静,盼秋立刻扬声:

  “霍大人,快来!”

  珠帘被倏然掀开,霍余进来就见公主昏迷不醒地倒在床上,他呼吸一滞,身子不稳地朝后栽了下,盼秋不断替公主擦着额头的冷汗,回头,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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