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里的星星
“你们男子就这般了得?任何野望计谋都要靠骗女子芳心来得逞?”
话音甫落,霍余和徐蚙一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不好。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替陆含清背锅?
霍余出声:“人尽不同,不可一概而论。”
徐蚙一面无表情:“属下只听公主命令。”
霍余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徐蚙一,他怎么觉得自己被徐蚙一踩了一脚?
只凭这个回答,无故就低了徐蚙一一头。
霍余抬眸,再看向陆含清,厌烦得厉害。
果然,他一遇见陆含清就没好事。
在淮南一事未有定论前,陈媛不想看见陆含清,否则,她怕她控制不住想杀了陆含清的心。
她放下提花帘,冷声吩咐:
“盯着陆府和北幽使臣,一旦二者走近,立刻来报。”
“而现在,让他们让路!”
陆含清眼中几乎快凝了冷霜,脸上的温和寡淡了很多,适才,他刚上朱雀桥,就遇见鸾安公主,遂后鸾安公主的轿子倾斜,将要落湖之际,陆含清出手救下了她。
谁知,这一救,反而给自己招上了麻烦。
淮南是皇室的眼中刺,位置又和北幽相邻,他又不傻,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北幽使臣有牵扯,这些时日,他都避着北幽而行。
可惜,偏生有人刻意在等着他。
鸾安公主脸色羞红地和他说话,话里话外皆是感激,邀请他去使臣居住处,方可好生谢谢他。
鸾安公主前往大津的目的就是和亲,其根本是在替她皇兄拉拢势力。
北幽朝政三分,她皇兄无可借力,才将主意打到了大津朝上。
鸾安公主可选的人不多,其一,大津皇帝,可大津皇帝不蠢,后宫妃嫔甚多,鸾安公主哪怕得进后宫,也未必有安稳的一席之地。
其二,手握重权的朝臣。
鸾安公主必须承认,她最属意的人就是霍余,他得大津皇帝信重,掌管十万禁军,而且,哪怕霍家交了兵权,武将中仍有根基。
可那日及笄礼,鸾安公主亲眼看见霍余等着靖安长公主一同离开。
身在大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选择和靖安长公主作对。
所以,她最终将目标放在了陆含清身上,他是淮南陆氏之子,淮南和北幽相邻,而且淮南兵权在握,陆含清未曾娶妻,这样一看,似乎陆含清比其余人都要合适作为和亲对象。
然后,就有了今日的这一出。
禁军上前清道时,陆含清眉眼的温和终于消去,眼中闪过一抹冷凉。
至此,他还有何不知,今日他是落入旁人的算计!
利用皇室猜疑,将他推向北幽。
而旁人,许也会认为这都是他所谋!
作者有话说:
陈媛:嗯……很好?
【来晚了,滑跪,晚上加更补偿一下】
第86章
今日夜色浓郁得近乎化不开,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午时落的雨尚未干透,风带起些许湿润。
公主府中有一处温泉,这里引活水而入,雾气弥漫,女子从水中冒出头,水花四溅,她微喘着气,脸颊潮红,水珠顺着脸颊滑过锁骨,滴落温泉中消失不见。
女子站起身,后背挺直,莹白如玉,中间一条深凹的脊椎线,让人挪不开眼,青丝倏然披下,飘在水面上,恰好遮住了这抹春光。
盼秋领着婢女跪在地上替她擦拭身子,一件轻薄的亵衣穿在身上,又拢了披风,才被众星拱月地送回寝宫。
待陈媛踏入宫殿的一刹那间,她稍有些几不可察的停顿,抬了抬眼眸,望向殿内那个端坐着的男人:
“你怎么还在?”
霍余侧了侧身子,露出他身后的案桌:“公主今日还未喝药。”
陈媛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
她不敢置信,盼秋今日都将这事忘了,却变成了霍余在这里等着她?!
盼秋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奴婢差些都忘了,公主快些将药喝了。”
陈媛愤恨地瞪向霍余,霍余面不改色地和她对视,在知道公主的身子情况后,他不可能任由公主糟蹋身子骨。
陈媛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任由盼秋喂她蜜饯,拎着霍余的衣袖,嫌弃地上下打量。
霍余不明所以:“公主怎么了?”
陈媛口中蜜饯尚未咽下,有些含糊不清地说:
“你真的没有被调包?”
不替她挡着药也就罢了,居然现在都和盼秋同流合污了。
盼秋轻呵了声,似在嘲笑公主的痴心妄想。
陈媛心虚,顿时讪讪地移开视线,霍余低笑了声,换来公主的横眉冷对。
霍余不在意,他接过婢女递来的锦帛,坐到公主身后,替公主擦着头发,陈媛身子放松,半倚靠在他怀中,很明显地察觉到身后人的身子稍僵了片刻。
陈媛其实很纳闷。
按理说,在霍余的记忆中,她和他的亲密举动应该数不胜数才对,怎么会一碰就僵硬。
显得格外生涩。
她挥退其余婢女,靠在霍余的肩膀上仰起头,白皙修长的脖颈形成一道优美的幅度,霍余视线稍暗,很快,他轻垂下眼睑,沉声暗哑:
“公主坐好。”
这般姿势,他根本无法寻到着力点替她擦头发。
可现在的陈媛一肚子好奇,按捺不住地问他:
“梦中,你和我都做了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在霍余面前承认梦中的那个人就是她。
然而霍余的注意力却都被她的问题吸引住。
两人都做过什么?
霍余稍抿紧唇瓣,做过的事太多了,寻常夫妻会做的事情他们皆做过。
甚至,更出格的事也并非没有。
可霍余不知该如何对女子说,只能无奈低声唤她:
“公主!”
陈媛轻哼了声,觉得颇有些无趣。
做都做了,有何不好说的?
可她倒底没有逼霍余说,她能清晰地察觉到现在的霍余不想碰她,也不该这么说,更像是在顾忌着什么。
陈媛隐约猜到为何,心中些许好笑。
她的身子岂是那么容易就会有孕?哪怕梦中的她,也必是用了何种药物,才会得偿所愿。
不过,这些她都没有和霍余说。
因为,只要拿下淮南,霍余所想都会一一实现,的确没有必要这个时候冒险。
霍余搂住她的腰肢,将下颚抵在她的颈窝处,轻声说:
“明年冬日,我和公主去边城小住一段时间吧。”
那里气候宜人,四季如春,最适合陈媛待的地方,而且,霍余年幼曾在边城生活过很长的一段时间,他想带公主去那里看看。
陈媛并不在意,可有可无地应了声:
“只要你说服了皇兄,我自无意见。”
她有些许的不自在,因为两人离得太近了些,她只要稍抬抬下颚,就可以亲到男子。
她的披风散落在地,青丝顺着动作披散在胸前,亵衣太过单薄,许是殿内燃了地龙,并不觉得冷,反而衬得殿内稍有些旖旎。
霍余沐浴过,外衫只虚虚地披在身上,只要陈媛想,轻而易举地就可以将外衫挑落在地。
明明是她被霍余圈在怀中,可霍余给她的感觉却是——任君采撷。
陈媛觉得好笑,也真的呐呐捂住脸笑了出来。
霍余不明所以,眼中皆是困惑,但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搂在女子腰肢的手稍紧了紧,将女子护住,不会让她掉下软榻。
像这样安静地和公主待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她在就好,这就是公主不在后的那二十年中,他最大的奢望。
陈媛没有让霍余在她寝宫内过夜。
倒不是她羞涩,只是不想折磨霍余罢了。
霍余离开时,耳根子都是红的,他将外衫披在身上,拢了拢衣襟,走路的姿势似有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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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陈媛和往日一样,辰时才醒来。
盼秋掀开床幔,见公主并无异样,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
陈媛将这一点看在眼中,知晓是她前日醒来时将盼秋吓到了,所以,她没有和盼秋说,她昨日又做梦了。
和前日不同。
这次的梦境有些让人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