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 第23章

作者:清风不换 标签: 古代言情

  想到淑妃死在自己面前,她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温娘眼眶又是一红,她哑着嗓音出声问顾玉尘:“我欠的债还有多少才能还清?”

  顾玉尘替她把脉的动作微顿,回道:“你不欠他。”

  温娘眼底闪过讽刺,把手从顾玉尘指尖下抽回,“我理解你替李承胤遮掩,不过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裹着锦被就要把自己兜头闷住,自醒后她也就与顾玉尘说了话,至今还是滴水未进,似乎是要把自己封闭起来。

  “你怀孕了。”

  温娘猛地一把掀开被子坐起,神色难言其慌张,她下意识瞥向自己平坦小腹,随后震惊地望着顾玉尘,“你说我喝多了避子汤难以有孕,为什么我现在还会怀孕,是不是你把药给掉包了?”她是听信了顾玉尘的话才没有再找避子汤喝的,正是因为相信顾玉尘的医术所以她才信了顾玉尘说她难有生孕的话!

  “世上就没有万无一失的事,你确实难以有孕……”

  “顾玉尘你够了!”温娘眼底皆是怒火地呵斥顾玉尘,她已经不再信任李承胤和顾玉尘两人,“现在说的都是借口,这一切都是你们合伙做下的局!先前你是给我下避子药,可你向我隐瞒了他又命你把这药换成寻常养生药的事。”

  她一语道破其中关键,让顾玉尘的话全部堵在喉口,温娘见他突然不语,逼问道:“顾玉尘我猜的对还是不对?”

  是,猜的都对。

  当初这么做就应该想过只能瞒她一时,她终究会想到她后面喝的药是有利怀孕的药。

  “前段时间朝堂满风雨,燕王和平王旧部闹得不可开交……”这些是顾玉尘从李承胤那里听来的,此时拿来告知温娘,朝堂需要太子稳固。

  温娘比顾玉尘对朝堂之事更敏感,她缓缓往后倒着靠向床头,不知道用何种情绪说的这番话,“是啊,所以他需要太子稳定朝局,让众位大臣瞧见他有稳定的继位者,那么那些有子的王爷们再怎么争斗还有他的太子抵着。他此般设计于我,就不怕我受刺激恢复记忆?从小颠沛流离无人教导的姑娘,如何有见识能看透瞬息万变的朝堂局势,又如何下意识在深宫保全自己。”

  “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份?”

  “想,我如今特别想亲口听你说。”温娘抬眸扫了一眼顾玉尘,没甚感情的语气陈述事实,“温家没了,淑妃死了,维护我的月合不知身在何处,这些能告诉我真相、试图告诉我真相的人全已经都没了。所以,顾玉尘你倒是告诉我啊。”这与她刚醒见到顾玉尘说的话截然相反,那时她还在问顾玉尘给她把脉会不会让李承胤将他杀了,眼下却是恨不得顾玉尘自己往刀口上撞,她恨极了顾玉尘跟着李承胤设计她。

  顾玉尘听懂了她的意思,满嘴弥漫苦涩和无奈的滋味,难怪李承胤感觉到她态度变化恨不能发疯,确实这样的转变让人难以接受,上一刻还在关切你的人,下一刻犹如陌路。

  可顾玉尘始终没亲口告诉温娘她是谁,她来自哪里,他明白就算自己告诉温娘,她听到那些事迹也只会像是在听故事,而不会对她恢复记忆起到作用。

  他同温娘提起了淑妃,“淑妃不无辜,她是暗桩。”

  “敌国?”

  “李曜,李曜在谋逆前一个月还在私下联系淑妃。”

  果真会拿这事当做解释搪塞她。

  温娘止不住冷笑,嘲讽出声:“我当以为是谁的人呢,至亲相残莫不是李家的传统,可惜大家都是李家人不存在斩草除根、赶尽杀绝这事。”

  “是淑妃意图谋害皇上性命在先,她与李曜曾是旧相识,李曜谋逆失败后她就想替李曜报仇,顺便再报复吕家,如果她下药成功就能谋取皇上性命,她没成功便能拉吕家下水,成为皇上对吕家发难的契机与把柄,横竖她都不亏。”这是顾玉尘所知道的,所以他觉得温娘一味偏袒淑妃不对,她是陷入死胡同先入为主认为李承胤错了,可是正如他所言横竖淑妃怎么做都是不亏的,李承胤已经在对吕家发难,下一步便是撬动这盘根错节的吕家。

  温娘撑着下了床推开严实的窗,怔愣地望向窗外,今年的选秀才过去,她好像看见当年淑妃选秀后跟着众人到凤兮宫请安,睁着双懵懂的眼睛喊她娘娘,这几年她总会时不时到凤兮宫拿吃拿喝,对她少了几分疏离的敬重,可也是守着规矩从不得寸进尺。

  “淑妃下药真的是为谋害李承胤性命吗?不管成不成功她的性命都保不住,她最恨的是吕家才对,李承胤正好可以借由此事将吕家铲除,这么说着我都要怀疑是李承胤暗示淑妃怎么做了,以给淑妃报仇为筹码引导淑妃做这项犹如自杀的事。”她说完脸色不受控制的白了白,比起顾玉尘的话,温娘更加相信自己说出的结论,哪怕这个结论更加残忍,可也更加真实与符合实际。

  “他是无心无情的独裁者,因为觉得只要燕王、平王还有旧部跟随,他就要得一直担忧自己的帝位不稳,所以他设计李曜李昉,让燕王与平王为了保护自己儿子不得不继续争斗。

  这手段跟先帝当时平衡卫琇与明烛挺相似的,不同的是先帝拿自己的大儿子与二儿子平衡朝臣,最后两位朝臣一人死,一人永退京城收拾东西回老家,而李承胤拿燕王、平王的儿子平衡朝局,再一举将其歼灭,去除这两只与他相差几岁的侄儿。

  只不过中间出现差错,两派虽然被瓦解得差不多,但朝堂也难以平静,他被倒逼立太子仅仅只是其中一条反噬,这是他太子哥哥教他做人……他不能再继续针对燕王与平王,李曜李昉已死,再继续逼两位哥哥,弄不好他会落得残害兄弟,弑父杀君的罪名……所以在太子这事他不得不顺势而为,没想到我之前与平王燕王约定好的,之前的事到此为止,根本没有起任何作用。”温娘也在被设计之内,错在她信了旁人,因为这一信搭上了自己,平王何尝不是给她上了节重要的课。

  “梓潼如今终于看透局势了。”李承胤踱步入内,目光直直盯着温娘,“这皇家信不得任何人,哪怕你与他们约定好又如何?到头来想反悔还不是就反悔了。”

  顾玉尘见到李承胤来了,默默退出房间,连药箱都没来得及收拾。

  “乡野村姑,妓子之女,担不起皇上一句梓潼。”温娘在李承胤靠近的时候,刻意往后褪去拉开两人距离,神色疏离淡漠下仿佛前段时间的温柔乖顺就像是场梦。

  李承胤见她不断后退就要撞到桌角,开口便道:“你怀孕了,别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温娘对他在意孩子毫无惊讶,毕竟这孩子如今是他的筹码,在他出生前可不能有任何闪失,温娘把手搭在小腹,唇角微扯:“我此时才知道皇上有两句话果然没有错,一是这皇家不存在亲情也不存在心软,二是只有帝王想不想做的事,而无帝王做不成的事,是我低估了这薄情寡恩的皇家。”

  她的声音犹如死水般掀不起一丝波澜,猜到自己怀孕是他故意设计的那刻,温娘就没有任何情绪了,早知道他是不择手段的人,做什么都不足为奇。

  “温家被冠以逆臣贼子、谋逆之罪,我是温家的女儿,这孩子出生就带有原罪,大启有公主参与政事的先例,所以哪怕最后她生的也是女儿,结局也好不到哪儿去,你给这孩子定下的结局是燕王还是废太子?”

  燕王是曾跟先帝出生入死、平定藩王,煊赫一时的长子,平王是先帝与元后的嫡子,刚出生就被封为太子,哪怕先帝在位曾二度废太子,最终他还是稳坐了三十多年的太子,直到因为被传不顾兄弟、无为君之德才彻底被先帝废弃,遭圈禁平王府。

  两人争斗一辈子最后的结果都是圈禁,各有各的凄惨,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从未坐上过储君之位的燕王更容易被下任帝王接受。

  “这孩子生来就是他磨刀石、垫脚石,我想皇上大概早已想好,再过几年让秦惜安的孩子出生吧。如今我身后无人,我与孩子只能依靠皇上,任由皇上与您的挚爱随意磋磨。不如皇上告诉我,您几时会将这孩子处理掉,也让我事先有所准备,这孩子不该付出真感情不是吗?”

  从未被期待的孩子,不是父母相爱所怀的孩子,似乎从开始就注定悲剧一生,可能这孩子最终连废太子的处境都不如,至少先帝曾对废太子真心相待,既是严父又是慈母的谆谆教导。

  李承胤没有回答温娘的问题,只是蹭了蹭她脸颊,轻声问道:“温娘如今还再想离开朕吗?”他好像察觉到自己已经穷途末路,没有任何办法留住她了,只能抓着最后一点紧紧的胁迫温娘留下。

第43章 温娘 你恢复记忆了?

  他下巴有青渣刺痛了温娘的脸颊, 温娘偏头躲了躲,自嘲地笑道:“皇上比我想的还要冷心绝情,竟然设计我至此, 你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在设计我?”温娘知道他的设计绝不仅仅如此, 或许她所见不过冰山一角, 比她醒后的初见还要更早的算计。

  “那你的算计从何开始呢?”

  “我算计你?”温娘抬头看向李承胤, 目光坚定不为任何可动摇,一字一字说得无比认真且真挚:“我从未设计过你。”

  “你在撒谎, 温勉北那事你就在算计朕。”他清楚的知道这是温娘的诡计, 她擅于蛊惑人心,擅于利用阳谋阴谋, 她的算计更偏向于直白的告诉你眼前是坑还是并非是坑, 那样的直白影响你的判断, 让你想赌又不敢赌。

  “那按照还皇上的意思, 是不是我刚刚的话也在算计?你觉得我居心不良,便处处将我往坏处想,温勉北那事你认为我只想救他,逼你走投无路, 逼你不得不答应。那我为何之后要费心思同燕、平二王谈判呢?”

  李承胤躲开温娘灼灼目光, “温娘是聪明人乖乖的听话好不好?”

  温娘目露嘲讽,“如果我不听话呢?”

  李承胤不羞不恼, 温柔地替温娘将鬓间碎发拢到耳后, 指尖似有若无的划过她肌肤,修长而干净的脖颈在他手下似乎一拧就断, “不听话的温家已经倒了,留下的温娘会听话的,对吗?”

  “你怎么会认为孩子能胁迫我, 怎么会认为我会眼睁睁看着这孩子与你,重蹈先帝与废太子的覆辙?”只要想到这个结局,温娘便止不住的浑身颤抖,她眼底清明比谁都清楚,“李承胤,我只有一颗心。”

  “我知道,所以我要了。”

  “你自己没有心,凭什么要我的心,想拿走我的心用你的来换啊。”温娘可笑地望着李承胤,他好像真的认为帝王无所不能,认为只要坐上帝王想要的只管拿就行,“我原以为我是爱你的,其实我只是雏鸟情节作祟,只是你是我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所以不自觉依赖信任,但是李承胤你配不上任何的真心,你想要坐稳你的皇位,你觉得帝王本该永远孤独永远凉薄,那我祝你如偿所愿。当初你问我昏迷不醒时喊的谁,我说我从来只有你,现在我改答案了,只要不是你谁都可以。”

  李承胤瞳孔猛然紧缩,他望着温娘的眼神犹如要把人啃噬殆尽的野狼,可最终他还是没有对温娘做什么,就是负气离去时寝宫门差点叫他摔烂。

  温娘把李承胤气走后独自去了书房,把门从里面关死了。

  佳文佳慧还是很害怕李承胤,尤其是李承胤又不爱笑,浑身上下不怒自威的气息叫她们二人胆颤,所以每回李承胤来凤兮宫,她们能不露面就不露面。这回温娘昏倒,她们也只敢等李承胤离开后才去看望温娘,但是先前温娘还没苏醒,这时候听到温娘醒了,她们自然是想再去看看的,两人在房间等了好久,不停地起身又坐下,得知李承胤好不容易走了,忙往温娘的寝宫方向去,可谁知道扑了一场空。

  温娘沉默地撇了眼属于李承胤的案桌,早在之前他就在凤兮宫处理朝政,非得在她案桌边再加上他的,一大一小摆在一处竟然也不会显挤,只不过此刻无比刺眼。

  她坐上她的案桌后,昏迷前脑中好像多了不少记忆,醒来后又瞧得不太真切,就如同上次被李承胤训责受刺激后,一闪而过的许多陌生画面,最后又忽然忘记般。

  只要试图回想自己先前看过的画面,她的呼吸都沉重不少,可温娘非逼着自己一定要想起。

  从前若是头疼欲裂得很她就停止,害怕自己会不小心弄巧成拙,唯独这回她死死摁住自己额角,她知道这可能是她最后的机会,若是没有孩子、若是淑妃没死,她还可以温水煮青蛙的找回记忆,因为显然她试着在李承胤身上找回记忆,每回确实是能添上不少她以前熟悉的动作,但是她明白如今她要是再想不起以前的事,这辈子真的要永远困在这京城,困在李承胤身边。

  她很害怕自己日后突然恢复记忆,会想离开而离开不得,不论是没有能力离开,还是怯懦离开,这都是她不敢想象的。

  她不喜欢。

  不喜欢冰凉无情的皇城,不喜欢没有感情如怪物般的李承胤。

  那她喜欢哪里?

  喜欢的人是谁呢?

  “阿郢。”温娘咬着牙吐出二字,可等她头疼缓解后,又想不起自己方才喊的名字,就连先前闪过的记忆都好似在消散。

  她连忙拿笔记下,握笔的手止不住颤抖。

  她最想回到哪里?最爱的人是谁?

  温娘闭上眼睛,下意识勾勒出却还是李承胤的脸,可她注意力却顺着他的下颌往上,停留在他右眼角下的泪痣上,“真的好像……”

  像谁?

  温娘一幅又一幅的画着人物像,每回一到五官便停滞不前,她逼着自己落笔描补,最初的那一幅最像李承胤,可她只撇了眼便随意的丢在旁边。

  继续凭借自己的感觉随心补足画像上人物五官,每一幅都比上一幅要有细微的不同。同时每一幅画后的景色不停变化,有草原、有荒漠、有佛寺,还有街道小巷。

  到底是像谁?

  像……阿郢。

  阿郢。

  温娘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伏案痛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似要把满腔的想念与,“阿郢,我好想你。”

  佳慧原是想探望温娘,走到门口听见屋内传出哭声,心里顿时紧张起来没想那么多就要闯入内。落后一步的佳文也依稀听见了,忙拦下她要推门的手。无论何种原因皇婶在哭,这种时候敲门都很不识趣。

  她牵着佳慧就要离开这里,难怪书房四周都没人,肯定是之前就不叫人在这边伺候,她们自然装作不知道为好。

  等到眼泪都流干,温娘气息逐渐平稳,她紧紧地闭了闭眼睛,将过往的情绪全都收敛。

  秦温良目光落在自己画的画上,抬手摁了摁额角,她害怕会再次忘记赶紧想记下,但这回她落笔很是顺畅,过往记忆没有再模糊,反而经过她不断回忆越发清晰,她便停笔不再继续,而是将所有的画归拢到一处,找了铜盆取了火折子把这些画全都烧掉不留痕迹。

  “温……芙蓉。”秦温良看着明明灭灭的火光反复琢磨这三个字,突然淡淡笑出声。待盆内的画作全都燃烧殆尽,剩余灰烬秦温良倒进屋内的盆栽里,又用下面的泥土盖严实,才将窗户打开一半,透透里面烧过东西后留下的味道。

  秦温良出了书房转身到正殿而去,她眼下着急见顾玉尘,匆忙下没发现她画得最像李承胤的那幅,也是她随手扔得最远的那幅画,因着掉到座椅后方被挡住,并没有被她处理掉。

  秦温良命月宁请顾玉尘给她把脉,月宁虽觉得温娘周身气质似乎冷淡不少,可因着此番巨变她并未多疑,任谁亲眼见到如妹妹般真心相待的姑娘死在自己面前,都会承受不住打击。

  顾玉尘得知皇后请他过去探脉,刚刚才回尚药局还没怎么歇气,忙拿着药箱跟着月宁往凤兮宫走。

  他步入凤兮宫正殿,刚与秦温良对视,瞬间就觉察她不对,这样的眼神不会出现在温娘身上。

  顾玉尘瞬间想到恢复记忆的办法,有过心理准备或许她会恢复记忆,可还是问道:“你恢复记忆了?”

  “嗯。”单单一字听在耳边都似泛着寡情的冷气,淡漠疏离至极。

  “你、你……”顾玉尘不知自己是该替她喜还是替她悲,一时间间话卡在喉咙处,或许是因为这几年的袖手旁观,他撇过头没有勇气再看她。

  温娘眼底依旧冷漠,抬手抚过正殿内摆放的物件,从灭掉熏香的三鼎白鹤香炉,到嵌云母檀木罗汉榻,再到窗杦上新摆的盆兰花,能够摆出来的都是温娘极爱的,一年又四季变化她的凤兮宫亦是如此,她让原本巍峨威严的凤兮宫添了几分生活气息,也是这样的生活气息让她囚禁在皇城,“顾医师在旁看着本将军深陷深宫看得可尽兴?”

  顾玉尘被她问得无话可说,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这几年没有李承胤的旨意他是绝对不会踏足凤兮宫,便是好几回就要在乾清宫撞上她,他总是远远的赶紧避开,“对不起……”

  “何来对不起,你欠的是秦温良,不是欠温娘,你与温娘毫无瓜葛。”秦温良把她与温娘界限化得清楚,同时也是把她与顾玉尘的界限划清楚,不过源于一场交易而已,“你我之间除一命之恩外再无其他瓜葛,比不得你和李承胤的情分,这些我都明白,所以呢,我也不会为难你。”

  顾玉尘眉头动了动,想同温娘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温娘也不想听他解释,“你欠我一命是时候归还了,帮我离宫彻底与皇宫割离,往后你我之间就算两清。”

  温娘当初救下顾玉尘算机缘巧合,他去西北寻找一株名为鸢兮草的药,这东□□生长于西北戈壁之上,可也并非只要是戈壁就能找到它身影,能不能碰上还是需要运气。

  温娘救下为寻找药草而受伤的顾玉尘,恰好她曾见过他要找的那味药,帮他把药找了回来,顾玉尘便许诺他欠温娘一命,日后若有需要可以找她。

  那时候温娘不过当他是普通医师,后面得知他是药谷神医的弟子,她就时常将顾玉尘欠她一命挂在嘴上,想着要不要索性把顾玉尘留在西北当军医,边疆将士们哪有没受伤留血过的,能有位好医师相当于多份保障,可惜她没有把人留住。

  “说好的欠我一命,当初我让你留在西北你不同意,如今你不会又想反悔吧。”秦温良不给顾玉尘退路,她如今只要离开皇宫,至于顾玉尘帮她会不会惹怒李承胤,这些她都管不着,只有温娘那傻姑娘才想事事完美,事事都想替人着人。

第44章 谋划 这个孩子可不可以不要?……

  “好, 我答应帮你。”顾玉尘没有迟疑地答应帮助秦温良离开皇宫,“我会想办法让李承胤同意你去我的药草庐养胎,到时候我安排你离开京城, 至于回西北还是回哪里都好, 你不必告知我。”

上一篇:郡主和离之后

下一篇:云鬓楚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