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风不换
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对视下的眼神谁都不退让,比战场上的刀光剑影也不会弱上几分,杨春元人都要吓得快跪下了,他也没料到镇南王会是这么硬气的人,居然敢出言顶撞皇上。
“王爷,皇上不会伤害娘娘与小主子的,王爷大可以放心。”
“放心?”秦舟直接忽略掉杨春元口里的‘娘娘和小主子几字’,他不承认那是温娘与随随的称呼,冷笑出声,“杨公公叫本王如何放心?”
他像是听到了特别好笑的笑话似的,眼眸里全是讥讽跟嘲笑的意味,“真要是不会伤害温娘,怎么叫她在宫里困了三年,又怎么叫她独自生子,扛下这一切?你现在跟我说不会伤害?伤害已经造成了!”
每每想起温娘经历的这些事,秦舟都心如刀绞,想都不敢去深想,“如果不是因为温娘,我根本不会喜欢随随,也不会在意随随。”随随的存在就是温娘受到伤害的证明,是曾经她鲜血淋漓的代表。可是温娘希望随随安好,秦舟便试着去接受随随,但是无论何时何地,秦舟最重要、最在意的还是温娘。“皇上大可以将随随留在身边,可是温娘若是不想留在京城,那谁也不能阻止她离开。我跟我身后的秦家军都不会同意,秦家的女儿从不稀罕进宫,坐什么后位,当什么娘娘。”
秦舟狠狠戳到李承胤的痛处,不论是他说的要带走秦温良,还是秦家军不服京城,都是在踩着李承胤的底线行事,身为帝王绝不可能允许有人这般挑战天家权威。
他被他的话气得指节发抖,恼羞成怒地大声唤锦衣卫上前,“秦舟大逆不道,以下犯上,把他给朕带下去!”
杨春元在心里哎呦了声,这下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想劝李承胤吧,又怕自己越劝越往火上浇油,可是不劝吧,又怕帝王一气之下让人将镇南王给砍了。
他追着押解秦舟的锦衣卫出来,小声地说着:“王爷何必激怒皇上,当年的事真的是有误会,这些年皇上整日活在悔恨中,得知娘娘与小主子尚在人世,是真心想挽回弥补当年犯下的错。”杨春元本不想趟浑水的,可是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说几句,免得让事情更糟糕。
“破镜何须重圆。”
可那人是皇上。
别人或许做不到破镜重圆,但是帝王想要的,还有人敢阻拦不成?
“杨公公以为我是为了私心所以才故意阻拦?”秦舟低头笑了笑,“我若是想强迫温娘,她在西北的三年就不可能这么自由,这辈子她都不能离开我身边,更别提她能带着随随过来京城,可我想要的、想看的,不就是她自然坦荡、肆意而活的模样吗?
试问杨公公一句话,若是温娘不是如今的温娘,她如大启其他女子一般藏于闺阁,一辈子学到的便是如何相夫教子、如何当贤妻良母,以在外有某家夫人贤良之名为耀,一辈子的荣辱喜怒皆因为一男人而决定,当今还会将温娘放在眼里吗?”
不会的。
李承胤这样的男人不会喜欢深闺里长大的女人,或许会给予宠爱,可是大抵会将其当作能讨他开心的宠物养在身边,高兴时逗弄几下,不高兴了便丢在一旁,倘若有一日被他厌弃了,便是连面都休想见到。
“既然当今爱她是能掌千军、挂帅出战的秦温良,那如今怎么可以自私的将她困在内廷?”秦舟不听那些冠冕堂皇的为了牵制秦家军,所以需要秦家女入后宫的话。
“我秦家女自开国之初就拒绝过入太、祖后宫,并且发誓我秦家世代坚守西北,女子亦可为战,不需要用嫁女儿的方式来维系家族体面,若是秦家女嫁人,那必然是因为想嫁,而非被人逼迫不得不嫁。”秦舟故意搬出大启开国那时候的事,就是想告诉那坐在乾清宫的帝王,有太、祖先例在此,没人能够逼秦温良留在宫里,哪怕今儿李承胤叫人把他在宫里给杀了。
杨春元听出秦舟的言外之意,额头都冒出冷汗来,纯属被他这坚决不退缩的态度给吓出来的。
他还发现这位镇南王很深沉内敛,他几乎从头到尾都没有真的表露过他对秦温良的感情,但是言语间又无不是对秦温良的维护,甚至愿意拿出命来玩这一局。
杨春元没有继续再往下追问,看着他被锦衣卫给带走,然后转身就给帝王汇报去了。
李承胤听后气得砸了满桌子菜肴,恨不得拿着剑将秦舟当就地处决,可是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他和温娘之间才是彻彻底底的回不去。就算他现在将秦舟给囚在锦衣卫的刑牢里,为了不让温娘担心,等下他也得将人给放出来,这就让李承胤觉得无比憋屈,一股郁气怎么都发散不出去,如今是谁都能在他头上踩了。
杨春元见到满地残羹只能让人重新传膳,待到御膳上桌,他挥着手里拂尘把人遣散,还吩咐众人别靠近这一片,屋里只留自己给帝王布菜。
“不必布菜了。”李承胤语气低沉地出声,抬手让杨春元在旁边等着。
他总算是平复情绪,再不拿饭菜撒气,若是再耽搁就过来用药时间,到时候顾玉尘又有借口推迟换蛊。
杨春元看着帝王明明吃不下饭还要硬吃,恢复冷静后还让他别忘记将药给端上来,这药只能在饭后用,他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秦舟给杨春元的感觉便是他对温娘的感情是深思熟虑后的沉淀,他如今连一句他喜欢温娘,深爱温娘都极其克制的不让自己说出口,这是与帝王截然不同的一种感情,说不上谁对谁错,但是杨春元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里不得劲。
第119章 胁迫 只剩下这条命
陈太后在慈安宫坐不住了, 她等着秦温良跟李承胤提她嫁给阿郢的事,结果这么久以来竟然毫无消息,就是如今李承胤也不到她宫里坐了, 外面传她身子不适到现在都还没有好, 也不让她出慈安宫。
“哀家要见皇帝, 你们去将皇帝给哀家请来。”陈太后在慈安宫内来回踱步, 她现在身体是没有往日好,但是还不到离不开床榻的地步, 就是光听她声音也不至于第一时间就想到她是病人, 这是皇帝变相将她囚禁在慈安宫。
陈太后见使唤不动自己宫里的人,语气已经显得不耐烦和暴躁, “你们快给哀家去把皇上请来!”真是自从南嬷嬷离开她身边之后, 她宫里的人是越发用得不趁手。
屋内的宫人明面上都受明玉管束, 可不敢擅自做主, 只得出来赶紧请明玉。
这慈安宫整个说剩下的旧人寥寥无几,其他的都是皇上安排进来的宫人,作为仅剩不多的老人之一,如今她已然成为太后身边的一等宫女, 往前南嬷嬷管理的事务全都交给她在管, 这也是太后与皇帝共同默认的决定。
明玉听到这话赶忙放下手里的活,抬脚就往寝宫走, 见太后在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 她走进先给太后顺顺气,手时不时的拍了拍太后背脊, 将人先安抚住,才劝道:“娘娘,皇上日理万机, 等他抽出时间会到慈安宫瞧您的。”
“那他从前怎么就有时间过来哀家宫里?”
那当然是因为帝王以前在意太后,想将母子之间的关系修复修复,所以只要一有空就过来陪太后,但是如今太后将母子情分磨灭得差不多了,还总是逼着皇上做皇上不愿做的事,皇上自然就不愿意再过来。
可是明玉不能这么跟陈太后说,“这又到了年节,事情也多了起来,奴婢听闻乾清宫那边每夜都是很晚才熄灭宫灯,有时候近子时还有大臣留在宫里与皇上商谈要事,皇上是真的忙得脚不沾地、”现在慈安宫伺候的奴才,在别的事情上都依着太后日常起居上没有谁会怠慢太后,毕竟再怎么说陈太后都是皇上的母亲,但是唯独在皇上怎么不来慈安宫请安这事上能糊弄就糊弄,要是他们真的让太后找皇上麻烦,那才是他们的失职。
可是这回陈太后没有再被他们糊弄过去,“他就是再忙也有歇息的时候,总要用膳,总要睡觉,连抽出到我慈安宫来一趟坐坐的时间都没有,哪有这样的道理?”
先前透露乾清宫的事已经算她越矩,眼下明玉是不敢议论主子的事了,她连忙低头不想接陈太后的话茬。
陈太后就像没见到她刻意回避似的,不屑地笑了笑,将给她按摩肩膀的明玉推开,“先前秦氏不是还进宫了,他就有时间陪着秦氏?还是说他准备为了个女人还能不要哀家这做亲娘的不成?”她的声音像是那种带着苍老枯树被风刮过响起的沙沙感,哪怕面上没有多少怒容,但是听着就让人感觉到不妙。
明玉瞬间就觉得情况不大好,她的心猛地捏起来,眼看着窜到喉咙眼里要蹦出来,她紧张地吞咽下口水,帮着李承胤说好话:“皇上乃至纯至孝之人,定不会不管娘娘的。”
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秦温良对帝王的意义,那是能在帝王心尖尖上蹦跶的存在,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从来不会提起,眼下见到陈太后要说秦温良的不是,明玉只能故意将其忽略掉。
“那可不见得。”陈太后知道现在后宫全在李承胤的掌控中。
后宫的女人全被养得整日里赏花办宴,要不然就是凑在一块玩牌九,谁都没有要主动的意思,看上去已经毫无争宠的念头。
就连她之前接进宫的侄女,也被她哥哥找借口给接回去,没几日便传出定亲的消息,乾清宫那边还特地给了赏赐,他为了扫除障碍接秦温良进宫可是花了大心思。
可是越是知道自己儿子对秦温良越好,她心里就越恨秦温良,她凭什么让自己两个儿子都这么掏心掏肺的对她,她配不上这样的好,若是阿郢知道她竟然与承胤,与他的亲弟弟在一起,那他在九泉之下该是如何伤心,更何况阿郢还是为了她秦温良而死的。
她的眼神登时一厉,“你们去给皇帝传话,要是他不来见哀家,哀家今儿就死在这慈安宫。”
“这、这……娘娘,咱们进不去乾清宫,我等身份低微,怕是见不到皇上。”明玉扫了眼屋内其他宫侍,在慈安宫内肯定还有其他人比她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奈何她根本看不出是谁,要去请皇上过来慈安宫这事,她不想兜揽在自己身上。
“哀家的旨意你们也敢违抗,不错,哀家这儿子如今很不错,拿出这种手段对他亲娘使。”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陈太后从头上取下一根发簪,尖锐的簪尾离她的脖颈处仅仅只有毫厘之隔,“哀家现在就只剩下这条命来使唤你们了,你们是去请还是不去请?”
簪子上面镶嵌着极为罕见的淡蓝色珍珠,足足有拇指大小,听闻在南海那边这种拇指大的淡蓝色珍珠一年都不见得能产出一颗,而只要南海那边进贡了这类珍珠,李承胤总是先给慈安宫这边讨太后开心的,她如今有满满一小匣子的小的淡蓝色珍珠,还有六颗大的珍珠让她缝制在一套月牙色常服上面,如今她就拿着这跟根簪子抵着自己的脖颈要挟屋内的宫人。
满屋伺候的宫人慌张地跪满全屋,神色紧张地盯着太后手里的发簪,生怕她一时想不开伤到自己,他们虽然有意阻拦太后见皇上,可是并不是想要太后死,如果太后在他们的照看下有三长两短,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造成的,他们都会落不得好。
明玉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利落,“娘娘……您、您千万不要冲动,奴婢、奴婢这就去请皇上过来。”她慌张地伸手想撑着地起身,发现自己不仅双腿发软得站不稳,就连手上的力气也似全被抽干,还是旁边一穿着葱绿色衣裳的侍女搀扶,她才顺利起身,然后明玉顺势让那宫女扶着她去乾清宫求见皇上。
第120章 在意 在意您的安危
李承胤听完明玉的话, 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仍旧不为所动的批阅奏折,真要是想死的人一般都会自己找个地方默默死去, 而不是达不到她的要求就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
但是太后也是真的敢做这事, 如果传出去太后不惜以死相逼, 逼着他去乾清宫, 还不知道多少人会戳着他脊梁骨骂他不孝,不配为帝王。
“皇上, 奴婢求求您还是去见见太后娘娘吧。”明玉匍匐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 眼泪鼻涕糊满全脸。
如果太后因为她没有将皇上请过去有三长两短,就算是拿她的命赔上, 她也赔不起, 如今她只能不停地求着上首漠然置之的男人。
如果是面对七皇兄, 她肯定不舍得这么逼他的。
李承胤不着急见陈太后, 他赌定陈太后不会让自己有事,她求的是想让他答应李承郢与温娘的婚事,可不是真的想寻死。
直到把最后一点奏折批阅完,他才起身让人备驾去慈安宫。
陈太后早已经把簪子放在小几上, 斜仟着靠在榻上, 怕腰间部分悬空靠久了容易受伤,还在腰间塞了个驼红色绣花迎枕, 要是手边再摆几叠糕点蜜饯, 再放一盏茶在手边,那就是真是惬意不过的事。
“太后好心情, 朕过来可是打扰太后闲情雅致了?”
明玉立即跪下告罪,将脑袋埋得低低的,如果地上有条地缝, 她恨不得把自己钻进去,她是真的害怕太后出意外才急匆匆的请皇上过来一趟的。
太后嗔怒地望了眼明玉,“你跪下告什么罪!把皇上请过来见哀家,哀家不仅不治你的罪,还要大大的奖赏你才是,一般人可请不动皇上来慈安宫。”
“你这身边的明玉丫头还是得着教养嬷嬷好生管教管教,一点点小事就哭天抢地的,怎么能伺候得好母后啊。”
“阿郢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哀家觉得四月初六是好日子,就定在那时候如何?”不等李承胤开口,陈太后便继续道:“年前就赶紧办起来,还有三五个月时间,虽说时间是赶了些,但是近些日子宗室都没有别的事,叫人赶赶,还是能做到的。”她默认李承胤已经知道事情且同意这么做。
“六皇兄的婚事?与谁的?”如果与李承郢成婚的人不是秦温良,拿李承胤肯定不会有任何异议,但是那人是秦温良就不行。
“秦温良没跟皇上提?”
“她跟朕提什么?”李承胤茫然地望着陈太后,就是不愿意主动接话。
陈太后见到李承胤故意装作不懂,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她亲口跟哀家说希望哀家成全她与阿郢,完成没能与阿郢完成的婚事。当年如果不是因为阿郢发生意外,她早就与阿郢成婚了。”索性把事由全部推到秦温良的身上,只说所有事情都是秦温良的主意,还觉得自己这么说肯定能维持住他们之间所剩不多的情谊。
那日陈太后与秦温良的谈话李承胤已经全都知道,但是他不想在这上面花费太多心思,哪怕当时知道太后有意推动秦温良与他皇兄的婚事他是真的气愤,可他只要知道一点就行,那就是秦温良只能嫁给他。
他不仅要了秦温良这辈子,还要她秦温良的下辈子,至于其他的事情全都不重要。
他冷漠地看着自己母亲睁着眼睛说瞎话,为了欺骗他费尽心思,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性命做要挟,只觉得这一场很是可笑。
“母后是想让皇兄成婚,除了秦温良之外,谁都可以。”李承胤毫不在意地说着。
只要李承胤对外放出消息,肯定有人愿意完成这场冥婚,哪怕就是冲着王妃名头都有不少人会趋之若鹜的求上门,嫁过去只要守好门户,有宫里和宗族那边看着,谁都不能欺辱到头上,日后再从宗族过继嗣子或者是嗣孙给那女子养着,别人没准不会觉得委屈,还会觉得皇恩浩荡。
陈太后闻言却是勃然大怒,抬手一巴掌就甩在李承胤脸上,“是哪个阿猫阿狗都能嫁给阿郢的?你是不是故意恶心哀家、恶心阿郢!”又是为了维护李承郢而对他对手。
杨春元瞧见陈太后抬手立马快步冲上前,奈何还是晚了一步。
李承胤没想到太后会对自己动手,硬生生挨了这一巴掌,右脸迅速浮起五指红印子。
他拿手背轻轻碰了碰自己脸颊,好像腮帮子不小心磕到牙齿上破皮了,嘴巴里满是一股血腥味,“不管是太后大家闺秀、世家贵女,嫁给皇兄也不是不可能的,何必为了这样的小事动手。”
“哀家只要秦温良嫁给阿郢,她才是阿郢最想要的人。”
“可是朕也想要。”
“秦温良与阿郢最相配。”
“是,朕永远都比不过六皇兄,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母后不是第 一回因为六皇兄而对朕动手。”
“皇上人都是哀家生的,难不成如今还想同哀家算账?”
这是想拿生养之恩把此事揭过去。
李承胤抬眸望着太后日渐衰老憔悴的脸,她是丝毫愧疚都没有,说起来便是她生了李承胤,这她最大的功劳,还是大启的功臣般。
“朕不会同太后算账,先帝教过朕,让朕好好待太后,可也教过朕,此生当以江山为重。您依旧是大启的太后,还有这辈子都享不尽的尊容富贵。”李承胤他的耐心已经耗尽,能容忍的也就到此为止,不想陪她演什么母慈子孝的戏,“至于儿子,想来您有六皇兄与十四便足够了吧,毕竟儿子当年可是差点记在贵妃膝下了。”
那时候李承胤已经有了记忆,也知道自己不是贵妃所生,所以当先帝问他愿不愿意记在贵妃膝下的时候,他摇头拒绝了。
虽然贵妃当时没有表露出不喜或是失望,但是自那以后贵妃待他差不多只有面子情,再没有亲近的意思,他彻底成为只是暂居在贵妃宫里的孩子。
那时候的李承胤并不后悔,他知道自己亲母妃并非不愿意养自己,而是没有办法养自己,所以他怎么能再有其他的母妃,伤了亲生母妃的心呢?
如今这一切都告诉他,不值得。
陈太后在听到‘贵妃’二字的时候,顿时反应变化特别大,“你果真想给贵妃当儿子,给贵妃尽孝。”
她一生都是躲在贵妃的光环下活着,好不容易等贵妃死了,等到她坐上先帝给予她的太后之位,结果自己亲生儿子还是在贵妃身边养大的,原本以为时间会冲淡不甘心,以为先帝将太后的位置留给她,她就能因此永久的记住先帝的好,但是没想到现在却愈发不甘,愈发为以前感到遗憾。
“如果依照您说的,温娘从前与六皇兄有婚约,如今就必须得嫁给六皇兄守寡,那朕当年应该记在贵妃膝下,如今应该就必须是贵妃的儿子,这么说也是没错的。”李承胤不是不会专门往人心窝子处捅,只是他平常不这么动嘴皮子而言。
陈太后被李承胤起得往后仰,被明玉从后面搀扶稳住身子,她又想上前打李承胤,这回就被杨春元率先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