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弱美人 第56章

作者:镜里片 标签: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皇贵妃待在深宫里,不常出宫,别人偶尔见一次就已经算运气不错,虞翎抿着唇,脸上已经没有刚开始的红肿,只还有些疼,抬头道:“我现在好多了,姐姐怎么样,我能去看她吗?”

  “小周大夫在给她活动筋骨,翎姑娘待会再过去。”

  虞翎轻蹙娥眉,这座宅院虽坐地广,但人烟不多,由虞翎所见,似乎只住了三个人,只张妇人一个女子,留个男子和她姐姐单独相处,就算是大夫,也太放心了些。

  她轻声开口问:“他可是喜欢我姐姐?”

  张妇人脸色微变,似乎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同她双眸对视时,又看出她的认真,迟疑半晌,道:“泉姑娘平时嘻嘻哈哈,在翎姑娘面前却最要姐姐面子,不想让姑娘觉得她三心二意,这些事我不便说,虞姑娘也不要问了,只需知道小周大夫和她关系很好。”

  虞翎微垂眸,听这个回答也听出些什么,她慢慢捧着碗,沿着碗沿喝一口清粥。

  倒难怪谢沉珣会提前带她来看她姐姐,或许他想要她看的,是这位小周大夫。

  她道:“只要是姐姐喜欢的人,我都会认……我倒有一件事想问,望夫人不要告诉其他人,我姐姐到底是为什么病成这样?你不用瞒我,我心有准备。”

  张妇人一顿,安静良久,被虞翎眼睛看得无奈,最后道:“泉姑娘身子有疾,但醒不来,是心病太重,若不是小周大夫尽心尽责,她怕是要熬不过去的。”

  她没说是什么心病,虞翎也没有问。

  侯府规矩虽多,但底子厚,府中就算是勤俭,但比起普通人家,还是奢贵,虞翎这身子吃不了太多苦,她在侯府的待遇和主子一样,有时还比主子要好一些。

  这座宅院只看着大,其他东西都不及侯府,就连新打扫出来的这间屋子,都是谢沉珣以前因事过来却耽误太久而专门打扫出来的,只显得有些冷。

  虞翎姐姐那间屋倒暖和,虞翎想见姐姐,倒巴不得一整天都陪着,被带过去后,坐了旁边,眼睛又红了许久。

  她拧干热帕子给榻上姑娘擦手。

  虞翎回京至今,受过的委屈不少,和谢沉珣说起时,半遮半掩,知道他不会怪罪于她,才敢把事情都说出来。

  在自己姐姐面前,才有些放松。

  虞翎现在养着身子,天天都要喝药,她是初次来过夜,晚上吃得不多,用过晚膳后,小周大夫给她熬来一碗。

  药材是现抓的,和她平时喝的味道一样,让虞翎顿了顿,也没说什么。

  她姐姐是吃不了什么东西,也是小周大夫费了心思才能给她姐姐喂进些流食,平日要是天气好,他还会抱她姐姐出去晒晒太阳。

  这些都是张妇人说的,虞翎只听着。

  深夜降临时,虞翎才从她姐姐屋子离开。

  她是想留下,但那个拘谨的小周大夫,好像一直都是和她姐姐住在同一间屋子里。

  今晚月色澄透,明净似水,虞翎只沉默着提灯笼回房,路上看到走在回廊里的谢沉珣,又慢慢顿住步子,等他过来。

  “怎么不歇息?”他声音沉,身形在黑夜里越显颀长,问了一句,“冷?”

  谢沉珣手里也提一盏竹灯,灯柄干净修长,纱帐内的烛光驱散淡淡昏暗。

  虞翎轻摇摇头,抬头问他:“你去做什么?”

  “一点小事,”谢沉珣站在她面前,他背对月光,看不清神情,只伸手摸她的额头,似乎是觉得有些凉,慢握她纤白小手往庭院走,“处理一些不该留后患。”

  虞翎轻步跟在他身后,皎洁月光如水般盈盈照在他宽厚背影上,他身上寒气重,虞翎隐约觉得他在算计什么。

  侯府和皇宫,牵扯比她想得要深。

  作者有话说:

  太冷了,妹妹怕冷,姐夫让她抱着

第80章

  张姓夫妇早早知道虞翎要留夜, 给她用炭炉温了热水备放在用。

  虞翎脸还有些痕迹,回到厢房不过片刻,就被谢沉珣抱在腿上擦着药, 敷脸的药膏偏白,半个钟后就要用水擦去。

  他指腹上淡淡的薄茧磨得人痒痒, 让虞翎微微偏了头, 长发落下。

  虞翎因身子缘故, 若无旁人相邀, 不常外出, 她尚未出嫁,宿在府外, 又是与谢沉珣一起,倘若被人知道,太过。

  但谢沉珣才是侯府主子,很多事情只要吩咐一句冯管家,冯管家就会心领神会, 把所有事情办妥当。

  她一只手玩着他腰间所佩上好白玉, 指白如玉,开口道:“我今日问过小周大夫平日消耗从何而来,他说姐姐把嫁妆全留给了我, 不让随意动,故平日全是姐夫相助。”

  谢沉珣嗯了一声, 拿干净帕子,给她轻拭去面颊多余的药膏。

  虞翎又轻抬起睫毛, 看着他, 她眼睛漂亮, 说话声音天生软软和和, 轻道:“那些嫁妆本该是姐姐东西,我不用,等我出嫁时,姐夫不可拿出来。”

  她不如府里四姑娘,身边有一堆侯府嬷嬷照料,虽帮管着侯府中馈,但虞家的大多数嫁妆,都不由她自己管,还在谢沉珣手上。

  虞翎姐姐交给他的。

  他眉目俊,只慢顿一下,道:“以后事,以后说。”

  虞翎却轻轻摇头道:“有些事缓不得,等她醒后,再住这里不太方便,伺候的人也该多些,我特让小周大夫用我私己,去准备置办间新宅院,招十几个丫鬟小厮,但她所用之药,还需劳烦姐夫。”

  谢沉珣道:“你只需注意你自己,少进宫。”

  虞翎轻声道:“我也不知丽妃娘娘会亲自对我动手,她许是觉得我杀了她孩儿。”

  屋子里安安静静,谢沉珣说了声没事,给她揉完了脸,又给虞翎脱她的鞋袜,把她放在床榻上,才去倒热水拧帕子,算着时间给虞翎洗去药膏。

  这一个晚上他们都没怎么说话,宅院里头冷冷清清,晚上似乎比其他时候凉,被窝却不及府里的暖和。

  虞翎身子冷不得,要歇在这里,只能依偎在他怀中,任他沉稳检查她的哪里没盖好,手抚过她的腰,她的腿,而后慢慢将她揽在怀中。

  檀香清淡好闻,虞翎缩在他怀里,他不说,她便不也提他的反应。

  谢沉珣此人,家教极严,自律严苛,清冷老成得让人想不到他还会是个有欲念的男子,甚至会要虞翎身体带着他的东西,去皇宫见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婿和婆婆,旁人看他,只觉他难以靠近。

  虞翎只在这里待了一晚上,早上用完早膳,去看过一趟姐姐,见小周大夫刚刚收起打地铺的东西,便又被谢沉珣带回侯府。

  虞翎昨天就问过张姓夫妇和小周大夫这里是哪里,但他们没说,临走之前又问一句,谢沉珣亦没让提,他只告诉虞翎,不可自行出门寻人,侯府有太多人盯着。

  虞翎知道圣上性子,只轻轻皱眉,应一声。

  圣上想看的,是她和谢沉珣闹翻,他要是知道她姐姐在,倒说不准会摇头叹口气,让人做些什么。

  谢沉珣把虞翎送回侯府,又一路送她回了院子,虞翎随在他身后,路上倒没见什么人。

  院子前的青石板路小道里等着陆嬷嬷,陆嬷嬷见他们回来就连忙迎上前,问姑娘回来了,谢沉珣淡看她一眼。

  虞翎微顿足,道:“姐夫送我到这就好了,我已经回来,姐夫也回去吧。”

  只因一个丽妃欺负谢沉珣就抽出时间陪她到现在,算是极其宠爱于她,但像他这种忙人,手上的事只多不少。

  他开口道:“好好养身子,大夫一会儿过来。”

  谢沉珣的安排一向周全,虞翎只笑了笑,她乌黑青丝长长垂在胸口,玉簪挽发,懂事模样干干净净,道:“姐夫也多注意身子。”

  她性子本就是好的,同谁都合得来,纵使知她最想要一个姐姐,但她在侯府里,最黏的人还是谢沉珣。

  他只抬手摸她的头,嗯了声好。

  等虞翎回到院子之后,紧紧皱眉的陆嬷嬷才拉住她回屋,说:“姑娘怎可夜宿外边?要不是姑娘平日就喜静要歇息,昨晚的事都不一定瞒得过去,你尚年轻,万不可被侯爷花言巧语骗了。”

  陆嬷嬷做事滴水不漏,早早听到虞翎被丽妃罚的消息,昨晚上又听冯管家说过虞翎晚上不回来,现在又一夜未见虞翎,终归有些心惊胆颤,怕这种事情传到圣上耳朵里。

  虞翎只说自己没事,让她安心。

  老大夫来得快,他这段时间都住在侯府,给调养身子,许是用的药物皆上品,虞翎身子比起来要比从前好上许多。

  她本来也没有那么差,不受到极端的刺激,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她姐姐于她而言,是那个极端。

  至于其他时候,她只是觉得在别人面前犯病一场,是个解决麻烦最简单的办法。

  药箱放在圆桌下,桌上的紫砂壶是新上来的的,老大夫手放在她脉搏上,摸着胡须,收回手,随口说她身子不错,是不是昨晚睡得好。

  虞翎顿了顿,没回,她坐在圆凳上,收回手腕,轻轻揉着,抬头让陆嬷嬷先去门口等候,她有话要和单独老大夫说。

  她是有自己心思的姑娘,陆嬷嬷少有干涉,也不知她是想做什么,先出去了一趟。

  虞翎双眸生得漂亮,姑娘家骨肉皆美,身上病气只增添几分貌美的柔弱。

  她看陆嬷嬷背影转出去,才又转回头,轻道:“我姐姐经常替我去寻大夫,不知徐大夫见过她几次?”

  她没问他是不是认识她姐姐。

  这位徐大夫从来侯府起就待虞翎和别人不一样,不像是因为她的容貌,那只能是因为别人。

  徐大夫摇了摇头,道:“我未曾见过你姐姐。”

  虞翎打量他,问:“那徐大夫认识小周大夫吗?能和我说说他的事吗?”

  徐大夫有些讶然,没想到会从她这里听到这个名字,但他仍旧是摇头,道:“姑娘身子骨在转好,但仍是虚弱样,老朽倒也猜得到些姑娘是不想惹太多麻烦,可老朽只是来帮姑娘养病的,不想和别人多说什么,也不想理那逆徒,如果姑娘是真心想知道他们的事,从老朽这里是问不出东西,老朽不语旁人事。”

  虞翎知道自己在他这是问不出什么了,轻叹道:“我懂得了,多谢徐大夫,我姐姐身子即便是那样了都在为我着想,若姐姐和小周大夫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我必是帮的,不会让别人打搅到。”

  ……

  淑仪宫,丽妃居所。

  丽妃受宠至今,即便是意外失子,都未曾被圣上冷落,一直贵养着,如今连圣上面都见不到便被罚跪了三个时辰,回到宫里就伏到榻上大哭不已。

  她有些着凉,殿里早就开始熬药。

  宫女连忙让其他宫人下去,跪在榻边,又上前两步帮她揉着跪疼的膝盖,道:“圣上此举或是事出有因,许是因为平阳侯是受重用的臣子,娘娘万不可有怨怼之言,圣上最忌讳旁人说不该说的话。”

  丽妃本就是永安伯精心培养来伺候圣上的,知道他是淡漠性子,可这半年来一直得他悉心照顾,只觉受不了这种委屈,哭道:“我们皇儿死于她人之手,我不过略施小惩,他偏心的竟是那对母子。”

  殿内绸丝精致垂下,圣上勤俭,这些所用之物虽不是最贵重,亦是非凡品,大宫女朝后看一眼,低声道:“娘娘莫要怕,圣上宠方妃和四皇子,那虞家姑娘对他却是个外人,娘娘只要荣宠在身,不愁没人替娘娘解决。”

  想讨好宠妃的人,不是少数,虞家姑娘日后再怎么高贵,现在也不过是个普通女子。

  丽妃抹泪道:“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四皇子不合,特地让四皇子过来罚我,还要四皇子说什么我违抗圣意,岂不是在下我面子?日后那姓虞的再进宫,我定是要先罚她跪上三个时辰,罚到她心病犯了,死了也不关我事。”

  失子的是丽妃,大宫女也劝不得,只听着她咒怨,外头有个宫女来送药,大宫女怕人听到什么,接了药之后就把人轰出去。

  头先指证苏栀的那个宫女被皇贵妃保住了,现在淑仪宫大多都是敲打过的,个个都低着头,安静如鹌鹑

  大宫女好不容易来伺候宠妃,也有些倨傲,没记这送药宫女,只端上药给丽妃,安抚等丽妃喝下之后,又顺手把药碗放在一旁,继续劝丽妃要忍耐。

  丽妃巴不得虞翎早死,以报丧子之痛,她学的是伺候帝王,却非对付其他嫔妃,只恨意浓,要自己下次学聪明些,不要自己出手。

  她喝了药,又跪久了着凉,这晚上睡得沉,但左脸隐隐作痛,等她第二天早上昏昏沉沉醒来时,是被脸上的疼意疼醒的。

  丽妃抬手一摸脸,便摸到崎岖感,像长了东西,恐怖的感觉瞬间席卷她全身,丽妃大声尖叫喊了出来。

  守夜的大宫女被惊醒,急忙拂开帘子往里叫声娘娘,看到丽妃脸上长了一大片红色疙瘩时,顿时被吓得摔到地上。

  丽妃脸上长了东西一事立即传开了,太医来看,也只说可能是吃坏了东西,暂时无法缓解。

  她又大哭起来,见有个宫女支支吾吾,顿时觉得她是看笑话,又怒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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