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经论道的太后 第47章

作者:赤色鸳鸯肚兜 标签: 古代言情

  闲时还陪着自己儿子和皇帝一道玩耍,二人名为师徒,情似父子。

  后来夺嫡的时候,田老大人更是坚定不移的支持皇帝,以至于他的独子被旧党大臣迫害致死,他自己也是落下一身伤病。

  待皇帝坐稳了朝堂,田大人便自己退隐了,退隐前举荐了自己年轻时的徒弟,山东太守梁启。

  皇帝这才将梁启从山东召到京城,对他委以重任又多番提拔。

  梁启也没让皇帝失望,一开始办差也是尽力的,素有清廉正直的名声。

  因此皇帝后来才将他戳升为中书令以示嘉许。

  谁知近几年也不知怎么了,尽想着掺和皇位继承人这档子事儿,掺和就掺和吧,皇帝开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奈何这两年越来越出格。

  景效二十七年那回,他瞒着旱情不报,以致酿成了蝗灾,致使良田受损,百姓遭难。

  往后这几年也没消停过。皇帝看在田大人的面子上,一边给他收拾烂摊子一边忍着不发作。

  谁知,这梁启自从跟恒郡王府结了亲那真是彻底飘了,竟在酒宴上当众说自己有做承恩公的命。

  这下真是让皇帝彻底厌弃了。去年皇帝就想料理他,奈何那时田老大人正好病重,皇帝一直拖着不办。

  此番,任谁都知道,田老大人也就这几天了。梁府还能兴盛多久,我瞧着也真是不好说了。只是不知,若是梁府败了,簌絨在郡王府能不能好过呢?

  景效二十九年冬月初七

  田老大人歿了。

  因着田大人没有后嗣,皇帝便让梁启带领田大人的一众门生充当孝子,为田大人扶灵。

  谁知葬礼上,梁启这个玩意儿不忙着为师父哭丧,竟仗着自己位高权重挤兑同门,看不起田大人早年间的寒微弟子。

  当着田大人未入土的棺椁,因为一件小事对田大人的一个寒门弟子实施杖刑。

  杖刑便罢了,谁知那个挨打的是个倒霉催的,竟没受两杖便被打死了。

  事情传到皇帝这里的时候,皇帝被气的一阵咳嗽说不出话来。

  当即便着人将梁启革职,并押入大理寺细审。

  原本该交由督察院的,谁让监理督察院的是郑焕呢。

  事已至此,连我都不得不感慨。

  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上天若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梁启这一进大理寺,恐怕是出不来了。

  原本我想着,皇帝就算要动他也不好连根拔起的,大不了发回山东。

  再者,他这回当孝子去给田大人哭灵,若是哭的情真意切让人动容了,让皇帝把他留在京城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田老大人往后的四时祭奠还是要有人主持的。

  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结局。

  草率了,草率了。

  这边,梁启一进大理寺的消息还没传遍京城呢,已经有人上折子弹劾他了。

  罪名不用罗织,都是现成的。

  郑焕慌得不行,摸不清是该袖手旁观还是要同气连枝了。

  最终也不知出于什么样的想法,郑焕带着儿子来求情了。

  皇帝震怒不已,原本就忌惮恒王府和梁启结党营私,霸揽朝政的事。

  此番,不仅撤了郑焕的布政司史,连督察院也交给太后的小儿子裕亲王了。

  责令郑焕在家闭门思过。

  原以为,此事到此为止了,谁知正月十五元宵节上,郑榕当众作诗,夸赞皇帝为父慈悲,体念子孙。

  皇帝夸郑榕诗文学的好,在翰林院有长进。

  因此一道圣旨要把郑榕派到闵州做刺史去。

  到此,景妃终于知道自己做了一场什么样的春秋大梦。

  圣旨宣到恒郡王府的时候,王妃当场便急的晕厥了过去。

  宫里这边,景妃冒着滚滚春雷在我宫门前长跪不起。

  娘娘开恩啊,请娘娘帮臣妾求求陛下吧,榕哥儿不能去闵州啊,他自小身子孱弱,不过是用药吊着才活了这么几岁,闵州湿热,榕哥儿又有咳疾,他怎么受得住啊……

  请娘娘救救臣妾吧,臣妾知错了,榕哥儿是臣妾的命根子呀,娘娘……

  不是我故意在里头看着她哭嚎,实是我这两日病的重,已在榻上躺了数日了。

  我派苏泽亲去请她进来,她不愿意。

  实在无法,我撑着身子勉强到了门口的时候,皇帝的内侍也到了。

  奉皇上口谕,景妃失仪,禁足寝宫不得出。

  娘娘且回去吧,您扰了皇后娘娘养病,皇上正生气呢。

  这般说着景妃还不肯走,总管见此,便让身后的内侍扶着才回去了。

  我在门口静静瞧着。

  转眼间,总管便来到我跟前行了一礼道,娘娘回去歇着吧,陛下早有令,任何人不得扰了娘娘清静。娘娘且不用管这许多的事。

  说完又亲自上来扶着我进了内殿。

  此刻,哪怕我与皇帝做了三十年夫妻也不免感慨。

  怪道别人都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几日之前恒郡王还是朝廷人人巴结的红人。

  不仅是手握实权的皇长子,又是头一位封王的。

  儿子出息,同朝廷的中书省做了亲家。可谓文有中书令,武有荣都尉。

  外人看来,即位东宫也是水到渠成。

  怎料得,一夕之间,繁华倾覆。

  不过一道圣旨的事。

  正月过完了的时候,皇帝下了旨,原中书令梁启草菅人命,霸揽朝政,结党营私不知侍上恭谨,原应赐死,上念其早年有功,因革其职务,收其家产,令其与妻文氏流与幽州。此生不得重返京都。

  皇帝重罚了梁启,却终究顾念着郑焕,只是将其手上的差事交给了旁人,令其居家养病。

  原该立时将榕哥儿派往闵州的。

  此时也下旨道,因他母亲病重,榕哥儿可到四月里再启程前往闵州,并携其妻梁氏随行。

  捎带的,景妃的禁足令也解了。

  事情到了这儿,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我只担心簌絨,她不过是靠着母家才嫁到恒王府,如今母家没了,恒王府也受了不小的牵连。

  只怕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我虽有意庇护她,却又不敢太过明显,让恒王府觉得她和皇后关系密切,对她往后在王府的日子没有好处。

  毕竟如今,恒王府才是她的家了。

第十四章 长恨歌

  

  今年,京城的春天来得早,不到三月份的时候桃花就开了。我的身体随着日头变暖也逐渐有了起色。

  再加上上回皇帝不知从哪里寻访到了一位名医,说是祖传专攻女科的。

  因此皇帝破格将他召到太医院为我调养身体。

  我喝了那太医的几服药确实有了好转,皇帝大喜,不仅赏了他许多银钱,还让他以后专门为我调理。

  我自己的身子我是知道的,不过是早些年没有作养好,而今年纪渐长,欠的债找上门罢了。

  日子能不能爽利,都是听凭老天爷的。

  如今有了起色,多是今春京城气候暖和之故。

  可是皇帝高兴,我心里暖和,因此也不再说别的。

  我的身子好些了,四月里榕哥儿启程前往闵州的时候,景妃却病了。

  我不是落井下石的人,因此也吩咐太医们好好照料,又派苏泽过去亲自料理。

  景妃年龄比我还大,但胜在平常身子康健,时一病却很吓人,连着高烧四五日不退,还满嘴说胡话。

  我让太医挨个诊了个遍,都道是思虑过度,心悸之症。

  我知道景妃的心病是什么,无非是心疼榕哥儿去闵州路途遥远罢了。

  我觉得不免有些担忧过了,一个男孩子,如今也娶了媳妇,在外头历练历练也不是什么坏事。

  若干的好,兴许不到三年便调回来了。

  到时有了外放的经验,在朝廷里升迁也有个说头不是,景妃怎么想不明白呢?

  况且闵州虽远,刺史到底只是个文职,办差的时候也不用风吹雨淋。

  不比我的灿儿,在军营里刀枪无眼的不说,去巡视河堤还差点被江水冲走。

  我不也没说什么?

  此时多说无益,我只能好言相劝,让她想开些养好身子要紧。

  景妃躺在床上握着我的手眼含热泪道,娘娘…请娘娘体恤臣妾,榕哥儿是臣妾的命根子呀,他打小儿娇贵,去不得闵州啊。

  臣妾此番只求娘娘,等陛下气消了,替臣妾在陛下跟前求求情儿,把榕哥儿调回来吧……

  我心里一怔,景妃是糊涂了么?

  朝廷又不是陛下一个人的,此番榕哥儿还没到闵州呢,就让陛下下调令把他调回来,让文武百官怎么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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