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万安 第17章

作者:归绯 标签: 甜文 古代言情

  夏嬷嬷见她这样觉着好笑,“喝些滋补的汤药便是了,比起寻常男子是不差的。”

  明月也忍不住笑,拿团扇挡住晕红的脸,小声道:“是你要看的,这下心里舒坦了吧。”

  明娇只觉得嘴里都没滋没味的,靠在明淑身上,“那另一个呢?”

  明月一下想起先前在谢琅玉书房里看到的书,眼皮一烧。

  夏嬷嬷一笑,低声道:“生得真高,肩膀也宽……瞧着瘦,其实身上有肉,是个闷声干事的,日后的夫人也有福气……多的奴婢不敢言,这位主子是打京城来的吧,这可是个名人……”

  明娇立刻好奇,追问他为何有名,奈何任凭明娇再如何威逼利诱,夏嬷嬷都不肯多言一个字,叫她缠得不行了,便道:“还有一个女郎,奴婢辩女子也有些心得。”

  “那个女郎,非完璧之身,瞧着有肉,内里怕是虚的。”

  这话一说,明娇顿时失了些兴趣,觉着这嬷嬷怕是胡口说的,还有些不悦,女子名声重要,她虽然不喜谢欢,却也见不得这样胡乱攀扯人的。

  明月自然也是不信的,以为她故意讲了给几人解闷,便道:“嬷嬷慎言,女郎名声何其要紧,请您在外头也勿多言,也难免给自己招麻烦。”

  夏嬷嬷瞧着她们不相信,也不辩解,只笑道:“奴婢晓得了。”

  明淑倒是意犹未尽,“你留个名帖,我改日再去请嬷嬷……”

  话未讲完,就叫明月封了口。

  明月又使人包了个银封,算是嬷嬷的辛苦费。

  眼见园子里蚊虫多了起来,明月懒得叫人收拾,把两个妹妹都赶回了院子,又把这夏嬷嬷托付给李嬷嬷,叫她找个位处安置一夜,第二日便送回周府了。

  ·

  没过几日,到了九月初九重阳节,苏州城里不管什么样的人家,几乎都出行了,官府里都休沐,去的远的便携家带口去爬山,就近的也找个庄子喝菊花酒,吃重阳糕。

  明府早早就打点好了行囊,除了还未赶回来的明裕,卧病在床的明祁,明府的几个小娘子俱都去,谢氏兄妹也随行,这日早间辰时便出发了。

  眼看已经入了秋,白日里虽还是阳光明媚,但到了夜间又冷得要把屋里的帘子都打下来。山上就更冷一些,于是带了许多衣物被褥,装了好几个马车,连汤婆子都带了几个。

  翡翠规制衣裳,边絮叨道:“这些物件都该收好的,这个箱子乱的呀……什么都不好找。”

  明月于是又把箱笼清理一遍,这才止了翡翠的絮叨。

  明月同两个妹妹坐一个马车,车上置了果子点心,装饰简单秀雅,早早叫人熏过车,有一股好闻的熏香味,明月叫人铺了张地毯,置着小案搁些瓜果点心,几人便坐在马车里了。

  明娇还是第一次坐这样的马车,脱了鞋袜在车里打滚。

  明淑有些嫌弃,紧紧挨着明月,明月打着扇,紧张地摸摸她的胳膊腿,“娇姐儿,你可安分些吧,马车上容易摔跤的。”

  明娇笑道:“我自有我的法子,谁摔着了我都不会摔着。”

  没一会,车队到了城门口,几家交好的便上来打招呼了,见这马车上竟然铺了地毯,原本的座椅都撤了,不由挤挤推推,都要脱了鞋袜上来尝新鲜,就停了一会的功夫,这马车上竟然塞下了七八个小娘子伴几个下人。

  原本十分凉快的日子,明月被小娘子们挤得直打扇,这个要喝茶,那个问打不打牌九,马车上吵吵嚷嚷地跟平和街似的。

  明月忍不住想下去了,奈何晚了一步,车队已经开始走了。真真是走投无路,明月只得又坐了回去,热得边打着扇子边安慰自己,真是热闹呀。

  作者有话说:

  今天也很长的一章~骄傲.jpg

第15章 上山

  小小的一辆马车,挤了两个小案,一桌打牌九,一桌玩双陆。时不时胳膊肘要打架,拌嘴两句。丫鬟都没地儿站,同姑娘们挤做一团,倒是都高兴得很,谁赢了都是一阵喝彩。

  钟橘如人少时便上来了,方才就后悔,硬是没找着空隙挤下去。这会同明月挤在一块,面色惨淡地瞧着几个小娘子大呼小叫。

  一桌两人玩的双陆,硬生生挤了四个人。

  明月愣是看笑了,凑去问橘如,“打这样积极,是有甚彩头吗?”

  橘如一笑,“哪里要什么彩头,什么都没有……叫她们打吧,不然还不晓得怎么闹腾。”

  过了一会,明月额上都湿了,不住地打扇子。

  钟橘如亦是口干舌燥,环视一圈后无奈道:“我的天爷啊,这马车上连茶壶都无了……”

  明月一瞧,还真是的,好气又好笑道:“别是给丢出去了吧。”

  几个丫鬟挤着翻找,茶壶未曾找到,倒是翻出了两个帷帽,橘如连忙拿了,道:“咱去车前边坐着,好歹吹吹风。”

  二人便带了帷帽,挨挤着坐在马车车口,赶车的是个婆子,见状打板子下翻出两个坐垫来。

  两个坐垫拼在一齐,马车里还吵吵嚷嚷的,橘如就靠在明月肩头讲起闲话来。

  过了一会,橘如打量着路上的景色,踌躇一会,讲起了自个的亲事,“明月,我怕是就要定下来了……过年前就要办事了。”

  明月听了,连忙把帷帽掀起来,惊讶道:“怎么这样快……倒是也不快了,你还比我长几个月,只是一点消息都没见着,你瞒得倒是紧,快同我仔细讲讲。”

  橘如捂住脸,小声道:“我哪里瞒着你了,先前你家老夫人过生,我倒是讲了我那表哥,只是你没往心里去罢了。”

  明月这才想起,她当日确实提过一嘴,只是未曾想这样快就相好了,离年底也不够几个月了,喜事怎么就要办得这样快,“是哪家的郎君,我见过吗?”

  马车走得摇摇晃晃,两人也跟着晃,紧紧地靠在一齐,橘如见她兴奋,脸上的红就没退下来过,轻声道:“我兄长读书时有个同窗,家中都是行武的……”

  明月惊讶,连忙转头看她,“他也行武?要上战场的?……你娘舍得把你嫁给这样的人?”

  如今玉门关战事不断,朝廷军饷吃紧,那些遗孀遗孤连基本的抚恤金都接不到,旁的地方不知,苏州这是全靠富人捐赠,给了那些妇孺一个安身之处。

  明月尊敬这些保家卫国的战士,但是没想过钟夫人会把橘如嫁给一个武官。

  钟橘如放下手,言语中显出几分对未知的迷茫和期待,“他家中环境单纯,他估摸着开春便走了……我娘总不会害我,我听她的就是。”

  明月牵住她的手,还是觉着太快了,细细算来,橘如还只做得三个月的女郎了,明月不由心中惆怅,“你家里的物件都备好了?真是太急了……橘如,你见过他吗?”

  钟橘如见明月比自己还紧张,不由笑了一下,“早备好了,龙凤被都是及笄便开始绣了,你也要抓紧一些才是……我兄长读书还是前两年的事情,我去给他送过午膳,那时是瞧过一眼的。”

  听出来橘如对他是有好感的,明月也忍不住跟着高兴起来,“哪家哪户的?”

  钟橘如道:“赵布政使家的长子,他家大夫人身子不好,还借了你家老夫人的面子请过大夫的,近些年未曾出来交际了,不晓得你记不记得。”

  这样讲明月便想起来了,“他家里倒是低调,未见他家女眷出来吃过宴,条件确实好……我记着他家大夫人常年卧在榻上,脾气是该不错的,你去了便是当家主母,日子定是舒坦。”

  钟橘如说起这,心情却低落起来,“赵公子还不一定瞧得上我呢……我表哥同我退了亲事,闹得不体面,他也是晓得的。”

  明月轻轻拍她一下,笑道:“他要是不愿意,你哪里还想得起他这个人……你母亲那样周全的人,他若是不点头,你母亲也不会叫你晓得的。”

  橘如听得不住笑,心里松快许多,害羞地锤了明月的肩膀,“你就会哄我。”

  两人一路吹着风倒也舒服,一直坐到路上修整,明月立刻就同钟橘如下来了,身子这才伸展的开。

  车队修整一炷香,在一个夹道上停下来了,车上的小娘子还七嘴八舌地吵闹,两人干脆带着帷帽,到处找能安人的车架。

  可惜今个人特别多,就近几家交好的人家,马车都塞不下了,甚至还有几个娘子也恨不得抛下车里的姊妹,自个下来走了算了。

  两人倒是吃了几口百家茶,荷包里塞满了蜜饯,又手挽着手寻了半天,愣是出了一身汗,好不容易才瞧见钟家的车架。

  橘如大喜,迎上去问车夫,“车上是谁?是我大嫂嫂吗?”

  车前是个上了年纪的车夫,对钟橘如笑道:“大姑娘,这是大公子的车架,大夫人带着小公子,同家里还有车架都在最前边。”

  车里的人听了动静,一面色白皙的男子探出头来,“怎么了……橘如,你作甚在这?”

  钟橘如连忙道:“大哥哥,你车上可有余位,将我同月姐儿带上吧,我们先前那辆可是太吵了。”

  钟棠龄不由一笑,“原来是你们那辆车,是真的吵,把我烦的呀……一脚踢到山上去才好。”

  钟棠龄便叫两人上来了,门帘掀开还有冷气,车上还置了冰。

  明月在橘如后头上去,铺面而来的冷气叫人松了口气,一抬头就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谢琅玉坐在车里,也正望着她,丢了个软垫给她,瞧着心情不错的模样,道:“垫着吧。”

  明月不想在这还能见到他,连忙道了谢,这才坐在了他身侧。

  几人还没坐稳,明月就听见赵全福的声音从窗户外传来,“三爷,咱家马车大一些,就搁这后边呢,女郎来了,咱换一个?”

  谢琅玉应了,几人于是又下来换马车,新马车大了几乎一倍,装潢精致低调,角落置着香笼,有股说不出的香味,车窗的帘子有两层,把厚的一层卷起来,车里就格外亮堂。赵全福又把一些摆件收走,置了两个小案,一个继续方才的棋局,一个给两个女郎置了吃食并一些小玩意。

  马车没一会又开始动起来,紫竹也笑眯眯上了马车,跪坐在明月身侧。

  紫竹好几日未见她了,见明月穿了件八成新的素色绣花小袄,下身一件石榴裙,脸颊脖颈白得要发光一样,不由笑道:“好姑娘,脸上的伤都好全了,今个真是光彩照人。”

  明月见了她也有些高兴,叫她夸得不好意思,连忙道:“早好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伤。”

  明月又介绍了橘如,三人便一齐解起九连环来。

  两个女孩叽叽喳喳,两个下棋的也并不拘束,钟棠龄还能抽出空讲闲话,“咱们这样下棋,也没个彩头,不怎么有趣。”

  谢琅玉今天穿了一件浅色绣金广袖长袍,腰带上有一枚色泽温润的白玉,头戴玉冠,唇色浅红,鼻梁高挺,好看得过了头。

  谢琅玉笑道:“你瞧上什么了?”

  钟棠龄眼睛一转,“我说什么都乘风兄都应吗?”

  谢琅玉靠在车壁上,舒展了一下肩膀,道:“你试试呗。”

  一旁的几个女孩闻声都看过来,见钟棠龄待谢琅玉十分热切,明月不由想起谢欢。都姓谢,谢欢来苏州数月,又是办宴又是捐物,到底没能打进苏州女郎的圈子。

  谢琅玉却格外地游刃有余,同苏州公子里领头的钟棠龄交好,圈里有名的青年才俊李君延也跟着他。

  紫竹笑道:“三爷前个得了副好棋,从棋盘到棋子都是玉打的,这倒是个稀罕物件……”

  钟棠龄轻咳一声,瞧了一眼橘如,“这物件风雅贵重,合该衬乘风兄这样的人物,我倒是有个不情之请……乘风,你家中还管军务,我这里有个人,能力无甚问题,就是没个出头的地,你那也不愁多个人……”

  明月也跟着回神,不由看了钟棠龄一眼,又悄悄看向谢琅玉,心里隐隐好奇。先前只晓得谢家势大,如今一看,连钟棠龄都要求人办事,谢家怕是比她想象的还要富贵。

  谢琅玉靠在车壁上,手里握着把棋子,只笑着听着。钟棠龄瞧着,心里莫名气短,慢慢就有些后悔了,声音都低一些,“哎,是我唐突了,乘风兄……那人日后是我妹夫,我确实有些私心……我就这么一个妹妹。”

  明月明白过来,这是替橘如的夫君在谋前程,一转头,果然见橘如红着面,紧张地捏住了手里的帕子。

  怪不得钟棠龄这般舍脸面求人,橘如是钟夫人的老来女,钟棠龄比橘如大了将近十岁,对她很是疼宠,自然是处处筹谋。

  谢琅玉安静地听完了,却也不讲话,侧头看了明月一眼。

  明月不由冲他笑笑,不晓得他为何要看自己,也莫名紧张起来。

  “真不想同你赌,但没办法。”谢琅玉靠在车壁上,“这车架上也有我的妹妹。”

  说罢,他又侧头看着明月,笑道:“你瞧瞧他,有你瞧得上的物件吗?”

  钟棠龄心里一松,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连忙给明月使眼色。

  橘如同紫竹也看向明月。橘如面色紧张,紫竹倒是笑吟吟的。

  明月闻到谢琅玉身上那股很淡的香味,又见几人俱都望着她,仿佛她拿捏着什么生杀大权一般,明月难得有些不自在,想了想道:“棠龄哥哥的玉佩很漂亮。”

  谢琅玉道:“就这个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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