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逆袭:不要娇宠要上位 第74章

作者:甘梅地瓜 标签: 古代言情

  春芜推开秋葵,怒声道:“你想给将军做妾?怪不得大奶奶会如此伤心,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秋葵在春芜的质问声中回神,看着春芜眼中的愤怒,她后退两步,厉声道:“我做了什么错事,让你们都来责备我?我们一起长大,你样样都比不过我,还是周家的家生子,你都能嫁给将军身边最得力的长安,我为什么要将就着嫁给一个连长安都比不过的郑校尉?而他还瞧不上我,我是那点比不上你?你说啊。”

  春芜愣了:“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还有姑娘,她的身世还不如我,我虽然出身贫穷,但父母总算是清白人家,姑娘能做将军的正室,我为什么不能动动念头?”秋葵含着眼泪问道。

  “姑娘的身世?”春芜惊讶道:“你知道了什么?”

  秋葵抿着唇倔强的扭过头去,春芜将秋葵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越想越惊,不如秋葵的出身,春芜猜到婉清的身世应该很不好,被外人知道定会对婉清不利,便急声道:“你与别人说过姑娘的身世吗?”

  秋葵瞪着春芜,怒道:“你别瞧不起人,我从未想过背叛姑娘,我秋葵不是恩将仇报的人。”

  “你现在就是在恩将仇报。”春芜怒吼道:“亏姑娘把你当妹妹看,你怎么对得起姑娘对你的好?”

  秋葵声音里含着怨念:“难道我对姑娘就不好吗?”

  春芜对秋葵失望透顶,讥讽道:“我真为姑娘感到不值得,你也不想想,我们原本就是奴婢,就算不伺候姑娘,也得伺候其他人,不管伺候的是谁,对主子好是本分,若敢背叛主子,轻则发卖,重则打死也不为过,这都是你作为奴婢该做的,你没有资格用‘对主子好’来讨要任何东西。”

  秋葵瞳孔一缩,身体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春芜寒声道:“还有你刚才问我的问题,我现在告诉你答案,我嫁给长安时,他还是奴仆,那时若让你嫁给他,你会愿意吗?还有,我们是看着姑娘从泥潭里走过来的,她走的每一步多么艰辛,甚至不惜以命相谋,这才成了将军府的大奶奶,可你呢?你不认命是好事,那你自己努力啊,然而你却什么也不做,只会向姑娘索要,这就是你的不认命吗?像吸血虫一样的不认命?”

  秋葵脸色苍白,摇着头喃喃道:“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那你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春芜冷声道:“挑三拣四?还是仗着与姑娘一起长大的情分自命不凡?”

  秋葵捂着脸痛哭,春芜深深呼了一口气,声音萧瑟:“秋葵,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之前的你虽然也处处与别人争个高低,但一颗心总是向着姑娘的,为什么现在的你会如此自私自利?你伤透了姑娘的心,我也对你失望透顶,你好自为之吧。”

  秋葵怔愣的望着春芜,春芜忍着心中的酸楚扭头准备离开,她打开门,看见了婉清。

  婉清走进来,声音很平静:“秋葵,明日去绣坊将你的衣裳箱笼收拾好,离开绣坊。”

  秋葵睁大眼睛看着婉清,快步上前跪在婉清面前,痛哭流涕:“姑娘,我错了,你别不要我,你让我嫁给谁,我就嫁给谁,我以后不会再有非分之想。”

  “你说的话,你记得,我也记得,收不回来的。”婉清叹口气:“我活在这世上过日子,不能日日心里存着疙瘩给自己找不痛快,那样太憋屈了,而且我能为你做的皆为你做了,你弃之如履,我便全部收回,今后我不会再见你,也不会为难你,你走吧。”

  秋葵脸色惨白,哑声道:“姑娘你饶过我这一次吧,我发誓我绝不会再犯。”

  婉清声音没有起伏:“不行。”

  她拉起秋葵的手往外走,吩咐门外的紫玉:“送她出府。”

  “姑娘,姑娘……”秋葵哭着追出去,被紫玉等人拦住,等婉清和秋葵走远,紫玉寒声道:“请吧。”

  秋葵眼睛红肿,两只手扒着门框不肯走。

  紫玉朝几个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们上前用力掰开秋葵的手指,无论秋葵如何挣扎,终是被婆子们押着出了将军府。

  角门的小厮叉腰道:“赶紧走,别让我们轰你。”

  路上的的行人投来异样的目光,秋葵只好走了,回到绣坊,她趴在床榻上哭的上不来气。

  次日早晨,几位绣娘推开她的房门,替她把箱笼收拾好,面上带笑的将她推出绣坊,然后紧紧关上了后门。

  秋葵蹲在绣坊后门处继续哭,一天一夜过去,没有一人来关心她。

  又一个黑夜来临时,她望着漫天的繁星,眼睛里终再也没有了光芒。

  姑娘,真的不要她了。

第177章 看星星看月亮

  次日,长顺将秋葵被驱逐出将军府的事情飞鸽传书报给周以安,周以安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回到集福堂时,婉清正在轻声哄着佳宁,脸色并无异常,但周以安一眼就看到了她眼下的黑青,知道婉清昨日定是未睡好。

  低声交代长顺几句,周以安快步走到婉清跟前,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带你去郊外赏月亮。”

  婉清没有去赏玩的心情,便微微摇了摇头,低下头轻声道:“我不想去,将军巡视一定很疲累,回来好好歇息。”

  “那你陪我去,我想去。”周以安不容婉清拒绝,握着她的手往外走,留下三个孩子望着父母的背影不明所以的眨巴着眼睛。

  红叶连忙让奶娘们抱着景阳与佳宁去大太太院里,她蹲下来笑着对景泰道:“将军和大奶奶有事去忙了,奴婢带公子回大太太院里。”

  景泰点点头,走到屋外面抬头看着天,天空晴朗无云,哪里有月亮?

  紫玉吩咐紫烟准备外出用的物件箱笼,让她收拾好去前院找长顺,她则一路小跑着追上去。

  到了角门处,周以安转头对长安道:“准你三天假,回家好好陪陪你媳妇。”

  长安知道媳妇和秋葵感情好,现在定是伤心难过,他正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听见周以安的话,恭声道谢后一溜烟的跑远了。

  周以安望向婉清,温声道:“我们也走吧。”

  婉清并不想去,但周以安拿定了主意要她去郊外,她只好点点头,扶着周以安的手踩着木凳上了马车,周以安跟着上去,搂着婉清肩膀柔声道:“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婉清望着周以安的眼睛,那里蕴含着无尽的温柔,她心里涌出一片暖流,靠在周以安的肩膀上安心的闭上了眼眸。

  马夫朗声‘驾’一声,马车的轱辘快速转动起来,后面跟着骑着马的亲随以及坐在后面马车上的紫玉及两个小丫鬟。

  长安回到家时,春芜正在喝安胎药,看见他回来,顿时红了眼眶,放下药碗,站起身委屈巴巴的看着长安。

  长安走上前搂住媳妇轻声哄了哄,等看见圆桌上的药碗,他松开手将春芜从上到下仔细看了一遍,急声道:“你有哪里不舒服?”

  “我无事,是大奶奶不放心我,昨夜让人请了孙郎中过来,孙郎中把过脉了,我和孩子都很好,这安胎药就是普通的安胎药。”春芜回道。

  长安松了一口气,扶着媳妇坐下,关起门来舞棍弄枪耍大刀扮大灰狼逗媳妇开心,到晚上,泪眼汪汪的春芜终于破涕为笑。

  马车飞快往京城郊区跑,行驶在平坦的官道只有轻微的颠簸,婉清在周以安轻轻的拍哄下渐渐睡熟了,等到她醒来时,天色已经发昏,她撩开车帘往外看去,马车停在一个低矮的小山坡前,车外荒无人烟,一眼望去全是树木花草。

  马车已经停下近一个时辰了,周以安想让婉清多睡一会儿便没有叫醒婉清,他撩开马车前面的帘子,朗声道:“将大奶奶的披风拿过来。”

  长顺已让小厮将紫烟收拾好的箱笼送过来,紫玉想着晚上天气凉,便寻了一件绸缎的披风双手递过去。

  周以安接过披风,为婉清披上,柔声道:“我们骑马越过前面的山坡,山的那面就是府里的庄子,我们晚上便在庄子里歇息,莫担心,我已递折子告了两天假。”

  婉清征了征,心里很感动周以安的体贴。

  骑上枣红色的骏马,周以安一手抱住婉清的腰身,一手握住缰绳,驾一声,马儿往小山坡上跑去。

  山坡低矮,马儿跑上去如履平地,迎着晚上凉爽的风,婉清的内心渐渐归于平静,她依偎在周以安的怀里,闭上眼睛享受着山中的宁静。

  天色越来越黑,周以安用自己的披风将婉清严严实实的裹住,亲随骑着马举着火把围在前后左右,一行人在明亮的火把光芒下,迎着夜色到了山顶。

  到了山顶,亲随们骑着马举着火把分散在山顶四周,周以安翻身下马,将婉清抱下来,选了一块平坦的地方,解下披风垫在地上,拉着婉清坐下,柔声道:“我们一起看星星看月亮。”

  婉清眼眶发热,她轻轻嗯了一声,将头靠在周以安的肩膀上,抬头看向黑夜中的天空。

  天空如墨,弯弯的月牙柔和明亮,周围一颗颗闪着光芒的星星汇成了一望无际的星河,令人止不住的想,星河的另一头是什么?

  耳边传来清脆的虫鸣声,在寂静的夜晚编制成了俏皮活泼的曲子,令思绪烦扰的心神缓缓归于安宁。

  周以安拥着婉清看了半个时辰的月亮星星,才轻声道:“说出来,心里会轻松很多。”

  婉清抿了抿唇,习惯性的想说无事,但望着周以安关心的眼眸,她心里软成一潭湖水,嗓子眼里的话就说不出口,她抬头看了眼月亮,握了握拳,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说起。

  周以安不着急,安静的等着婉清愿意讲出来。

  良久,黑夜里响起婉清轻的如晚风一般的声音:“八岁那年,在一个四处透风、屋顶漏着雨水的破庙里,我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没了气息,我记得那天的雨滴很凉,滴在我的脸上如雪一样凉,我饿的没有力气哭,就握着母亲冰冷的手等死,后来,姨母来了,将我带进了将军府。”

  婉清的笑了笑,笑容里满含着苦涩:“可我一个人也不认识,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包括姨母,我也从未见过她。”

  “我在将军府彷徨无措的待了两天,姨母就和我商量要把我送到庄子上去,我当时其实很害怕,我不知道庄子在哪里,那里又有谁,但我只能应下,姨母愿意养我对我来说已是天大的恩情,我不能不知天高地厚的顺着杆子往上爬。”

  婉清眼眶里的泪珠滚落,轻声道:“姨母说让伺候我的丫鬟婆子都跟着去庄子,基本没有人愿意,从锦衣玉食的将军府到偏僻的庄子里去,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换成谁都不会乐意,这是人之常情,可偏偏,就有两个傻丫头对我说‘她们愿意去’。”

第178章 我此生惟愿与你相濡与沫

  “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身边全是陌生人,竟有人会愿意陪着我,我都不敢相信。”婉清闭了闭眼睛,忍下心中的酸涩继续道:“姨母手里握着丫鬟婆子的卖身契,他们纵然不愿也只敢在我面前发发牢骚,衣裳箱笼都收拾好了,姨母病了,她把我当成了表姐,醒来的时候就握着我的手说往事,因为这个,把我送到庄子里的事就耽搁下来。”

  “那些不愿跟着我的丫鬟婆子就开始四处想法子脱身,她们用的最多的就是对我冷言冷语,然后在大冬天里拿走我屋里的炭火,从小厨房里提来的饭菜到了我面前只有一碗冰凉的米,她们对我说让我想法子换了她们,否则她们到了庄子里也会这么对我。”

  周以安猛地攥住手掌,额头上的青筋急速的跳动着,他眼睛微微眯起,忍着翻滚的怒火,暗暗在心里记下这笔账,等他回府便收拾这些敢作践主子的奴仆。

  然而,他在下一瞬间忽然发现,那时的婉清和他住在同一处宅院里。

  想起那时的他根本不会注意一个寄居在府里的孤女,周以安便知道,当时除了婶母,将军府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去关心婉清的处境,而婶母那时正病着,没有心力去顾念婉清,所以那个才八岁的婉清,该是多么的彷徨无助。

  这一刻,周以安的心里涌起无尽的酸涩。

  “我连该向谁说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厨房在哪里,我只能在冰冷的屋子里看着那碗米饭哭。”婉清深深呼了一口气,将脸颊上的泪水擦拭干净:“姨母病的很严重,我不敢再拿这些事烦她,那些丫鬟婆子说,若我说了,将姨母气的病更重了了,我就是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我就更不敢说了。”

  “春芜是个小哭包,她看见比她高的丫鬟婆子就害怕,就偷偷的问我,能不能和我睡在一起,两个人睡会更暖和,她说的对,确实很暖和,她睡觉不老实,老是将我挤到角落里,但有她在,床榻真的很暖很暖。”

  “秋葵就不一样了,她小小的一个人,敢叉着腰和嬷嬷叫板,然后被嬷嬷打的两个脸颊肿成了血馒头,她竟然下次还敢。”婉清勾起嘴角笑了笑,却含着无限的心酸,眼泪一颗一颗滑落:“后来天越来越冷了,秋葵就偷偷潜进拿走炭火的嬷嬷屋里,她想帮我拿回来,却被发现了,她被嬷嬷提着耳朵踹出去,嘴巴磕到了地上,吐了一地的血,染红了她脸下的白雪。”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她抬起头,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滴在了染红的雪地上。”

  周以安伸出手将婉清搂在怀里,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婉清对两个丫鬟那么好,因为那是共患难时最纯正的情意。

  “终于姨母病好了,我忐忑的等待着被送到庄子上去,姨母却去求了老太太,老太太答应让我留下来,那些丫鬟婆子威胁我说姨母不能再动气让我消停些,秋葵与春芜偷偷的给我鼓气,我才敢向姨母告状,那些丫鬟婆子被姨母身边的李嬷嬷处置了,秋葵与春芜就成了我身边的一等女使,我们在那个小院子里互相陪伴着过了七年。”

  “七年,我们慢慢长大,我看了许多许多的书,学会了刺绣,我以为我终于有能力保护她们了。”

  “可是我们竟是这样的结局。”婉清哽咽道:“那个小院子,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周以安紧紧的搂着婉清,等婉清将心里的酸楚都哭出来,他轻声劝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她离开你的身边,也可以开始新的人生。”

  “但我不想让她这样离开我。”婉清含着眼泪道:“那个在我成为你的通房时、还愿意与我一起上刀山下火海的姑娘,我想尽全力护她一生。”

  婉清望着周以安的眉眼,声音苦涩:“是你太好了吗?为什么她竟不愿做外头人家的正头夫人,而想做你的妾室?”

  周以安一怔,瞬间皱紧了眉头:“她心思不正,不值得你对她好。”

  他原先还猜不出是什么缘由让婉清一气之下将秋葵驱逐出府,现下知道了,更为婉清感到痛心。想起长顺禀告婉清派了两个身手好的小厮跟着秋葵,周以安直觉还有其他事情,便问道:“她还做了其他的,对吗?”

  “她知道我的身世,我让你书房里的小厮跟着她了。”婉清敛下眼眸,轻声道:“或许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在有察觉的时候斥责她,可能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从她拒绝我第一次为她寻的亲事时,我心底里就有了猜测,是我自欺欺人不想承认,是我害怕直说会伤了我们七年的情意,也是我为她百般挑选夫婿,是我导致了她的因果。”

  “不是你的错。”周以安声音坚定:“对一个人好还是错的话,那么人世间该有多么的凄惨。你对她好没有错,她若知道感恩就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婉清紧紧抿着嘴唇,周以安握住她冰凉的手掌,正色道:“你为她百般挑选夫婿也没有错,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值得你为她精心挑选夫婿,只不过人心是会变的,她可能在这两年内,因为某件事或者某个人变得与之前不一样了,而你没有发现,这也不是你的错,这两年你过的何其艰辛,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是她自己没有守住本心,和你无关。”

  婉清看向周以安,周以安接着道:“你不欠她的,她做错了事走到这一步,皆是她自己的因果,有些人有些事该割舍的时候,就要狠下心来割舍。”

  “我知道的。”婉清苦笑:“但说起来好简单,做起来好难。”

  “那就让时间来平复一切。”周以安轻轻拍着婉清的肩膀:“我和我们的孩子们会永远站在你身旁陪着你。”

  婉清望着周以安亮如星海的眼眸,看了许久许久,然后一字一句道:“相公,以后你若还想知道,我便将我的喜怒哀乐告诉你,但有一天你不想听了,请你一定告诉我,我会将它们全部收回来,再不打扰你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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