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山醉
夫人生得天仙似的,平日里虽娇气了些,但那张小脸认真起来,她们也不敢多说。
丫鬟们侯在拱门,等了两刻钟,还是没听到里头传唤,纷纷忍不住看向大丫鬟绿袖。
绿袖也皱起眉头,想起之前夫人对她说过的待会儿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心里也不由得提起来。
她直觉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又等了一刻钟,绿袖还是按耐不住了。不管怎么样,夫人的安危最重要。
绿袖带着几个小丫鬟进去的时候,只看到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孙越,夫人已经不见踪影。
孙越像是经历了一场惨无人道的酷刑,还算周正的脸青肿红紫,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下半身血肉模糊,腿间地上一滩血迹。
就算没死,也废得差不多了。
这情形,显然刚才此处发生了激烈的打斗。
几个小丫鬟捂着鼻,面色不安。
绿袖此时倒是微微镇定下来,差人来把孙越拖走,带着丫鬟四处寻找夫人。
连廊尽头是一处水榭。
绿袖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暗香。
水榭里头是一间小茶水室,里头摆了几个装茶叶的大柜子。
一个小丫鬟毛毛躁躁,撞到了桌角,上头的茶杯掉在地上。
清脆的碎瓷片声,刚好抵住木柜合上最后一丝缝隙的声音。
绿袖回头看了这边一眼,小丫鬟赶紧噤声收拾碎茶杯。
离她们三尺之远的木柜,几不可见地发出一声磕撞。
柜子还算大,但男人生得健壮,一下就占了大半空间,他只好把夫人搂在怀里,仿若天生契合,曲线处不留一丝缝隙。
所有透光的地方都被堵上,于是柜子里黑暗粘腻得仿佛要化成实质,浓稠地包裹着两人。
分不清是谁的汗,染湿了相贴的衣裳,高温传达到皮肤上,引起一阵阵战栗。
大壮抱着水眸迷蒙的夫人,静静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现在夫人的人就在外面,只要他把夫人交出去,她们自然会为夫人请大夫,根本就不需要他。
只要他把夫人交出去,今日的事就能有惊无险地过去,然后夫人回到高高在上的位置,他继续做他的长工……
黑暗中,大壮的心跳越来越快,大掌却紧张地捂着那娇嫩的唇瓣,不让其中溢出一点儿颤音。
他魔怔般地盯着柜门中间的那道缝隙,只要轻轻一推,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归正位。
他只是一个长工,有什么资格染指天宫中的神女呢。
他眼珠死死盯着柜门,手却宛若千斤重,抬不起来。
却不想他这幅专注的模样反倒引起怀里人的不满,娇弱的夫人抗议地唔唔两声,见他像是陷入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反应,只好试探性地张开唇。
轻微的濡湿感让男人回过神,他怔怔地低下头,对上那双含着雾气的水眸。
鲜活,灵动,娇纵得要上天,男人只是失神了这么会儿工夫,水眸里就带着被忽视的埋怨。
仿佛他合该每时每刻,一眼都不眨地看着她,其他东西都不能看。
大壮不明白夫人的意思,以为她身子又难受了,松开捂着她唇的手,用自己的唇代替。
熟练地含住那柔软泛着香气的红唇,在艳红上又覆盖一层痕迹,直到肿得不能看了,才放过这个地方,探进唇内。
又香又软,男人像是干渴到极致,毫无节制地汲取那琼浆玉液,像极了没有理智,只知道进食的凶兽。
乔沅被吸得有点喘不过气,想离开,脑后却横着一只大手堵住她的退路,于是她只能蹙眉承受这凶猛的索取。
急切的吞咽声在狭小的柜子里响起,传到外头,又被脚步声掩盖。
屋子不大,绿袖转了几圈,没看到夫人,便带着丫鬟退出来。
木门被关上,众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柜子抖动的幅度陡然变大,顶上的茶杯被带动着发出噼噼啪啪的碰撞声。
孙越常年浸心此道,那一小包的东西,效用足够烈。
大壮把夫人抱出柜子,放到窗边的软榻上。
乔沅这时候满头香汗,鬓角发丝沾成一缕一缕,脸颊嫣红,浑身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大壮站在榻边,一声粗布麻衣被汗浸湿,眼神剧烈挣扎。
直到粗糙的大手被浸着细汗的纤白玉指轻轻握住,高大的身子猛地一颤。
水榭外是一处方塘,开着半塘荷花。
水面下,一群鱼游窜在茎叶间嬉戏,猛然一撞,娇嫩的荷花被波及,晃出一阵残影,水珠从花瓣上落下。
美人虚虚地靠在男人肩头,艳红唇瓣咬着他的衣领,衣领处深色濡湿范围不断扩大。
大壮搂着心爱的夫人,汗水从额际滚落,流进眼里,让他下意识闭上眼。
高高在上,娇弱貌美的贵夫人,却被一个低贱,肮脏的长工占有。
卑劣的望月者最终还是摘下了他的月亮。
……
就在绿袖几乎要把整个庄子翻一遍的时候,小丫鬟来通知她夫人已经回了院子。
屋里点着淡淡的清心香,乔沅却颦着好看的眉头,半晌,终究是忍不住踢了身旁的男人一脚。
大壮默不吭声地受了,夫人本就没力气,这一路都是他抱着回来的,落在他腿上的力道软得像棉花一样。
绿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上首的夫人。
云鬟雪肤,色若春晓。面容微倦,眉宇间还残留着不易察觉的艳色。
绿袖眼睫一颤,余光扫到站在夫人旁边的男人,头更是深深垂下。
她终于知道夫人说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的意思了。
屋子里谁也没有说话。
半晌,乔沅终于放下手里的茶盏,揉了揉额头,让绿袖去请个大夫来。
大壮心里一紧,紧张地看向夫人。
夫人哪里受伤了吗,他记得自己还算小心,控制着力道,不会伤到夫人。
乔沅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脸颊微红,恼怒道:“待会儿让大夫给你好好看看。”
她怀疑自己还在做梦,战死的相公突然回来了,还失忆了?
大壮却误会了她请大夫的意思,扭捏了好一会儿,忍不住道:“夫人,虽然我什么也不记得了,但敢保证,我这身子一定是干净的,绝对没什么病。”
他眼神飘忽了一下,耳根有些红,“方才,是我的第一次呢。”
大壮对自己很有信心,他醒来的这几个月,清心寡欲,看到别的女人一点想法也没有,直到遇见夫人,才起了惊天骇浪。
可见他以前也定是个守身如玉的好男子,绝对没有和哪个女子鬼混过。
乔沅嘴里含了一口茶水,喝也不是吐也不是。
好半晌,她艰难地咽下茶水,脸蛋都散发着热气,忍不住又踢了他一脚。
装什么清清白白黄花大闺男,这都无数次个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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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壮错亿了哈哈哈
这两天拜年的事情好多orz,现在终于安定下来了,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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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大夫很快就提着药箱赶来了。
他本就是镇国公府的人, 见到死而复生的国公爷,眸中显出惊诧。
虽然很快调整好,但这一丝痕迹还是落入大壮眼中。
经过一番诊治, 大夫心里已有大致了解,收好药箱, 向国公夫人使了个眼色。
两人来到外室, 大夫垂首道:“国公爷的身子已无大碍, 许是在之前的刺杀中撞到头部, 脑中有淤血,才导致了这失忆一症……”
乔沅颦起细眉:“可有医治之法?”
大夫无奈道:“早先的医案中也有不少患此症者,药石对此症无效, 只能靠病人自己想起,少则三五月,多则三五年。”
乔沅闻言, 有些不安, 下意识朝内室看了一眼。
有屏风阻隔,自然看不到里头的情形, 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投在屏风上。
高高大大,像座小山似的, 让人一看,都能感受到雄厚的安全感。
罢了,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大夫想了想, 补充道:“如今国公爷的脑袋经不起太大的刺激,夫人也不必操之过急, 可以带着国公爷去些熟悉的环境,或者做熟悉的事,能让国公爷自己想起最好。”
送走大夫,乔沅转身回了内室,刚转过屏风,就对上一双亮灼灼的黑眸。
男人正端坐着,双手放在膝上。健壮的身躯委委屈屈地蜷在一个绣墩上,黑发又粗又硬。
从乔沅出现开始,他的目光从始至终没离开过她身上,赤诚中含着一丝紧张,莫名有些像怕被主人遗弃的大犬。
齐存是从底层爬上来的泥腿子,风格向来豪放张扬,乔沅哪见过他这么安安分分的时候,一时有些新奇。
失忆了,人都变得乖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