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十一酒徒
“太子殿下。”书案旁伺候笔墨的沈莹向太子行礼。
封湛缓步行至秦烟身旁,一双深邃的眸子定在秦烟精致的侧颜之上,目光柔和。
秦烟没有抬头,似乎此刻她只专注于笔下的画。
片刻后,秦烟停笔,看向身旁的男人,并伸手将笔递到封湛面前,
“殿下,你来试试?”
封湛垂眸看向书案,宣纸上是一幅未完成的冬日雪景。
封湛并未接过秦烟递来的笔,而是抬步走至秦烟身后,左手环上秦烟被白狐披风外的细腰,用身上的玄色大氅将两人裹住。
封湛微微俯身,将头埋在秦烟颈侧,并伸出右手,握向秦烟提笔的那只嫩手,目光似落在画作上。
游廊一端的宋执招手示意仍立在书案旁伺候笔墨的沈莹。
沈莹疑惑地走向宋执,
“宋大人,我还要……”
宋执一把拽住沈莹的胳膊,将她拉至游廊外,压着声道:
“沈莹你是不是傻?”
沈莹刚准备反驳,宋执扬着下巴示意她回头。
沈莹回头一看,当即羞红了脸。
自己真是猪脑子。
随即沈莹同宋执眼观鼻鼻观心,一同转身面向了松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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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廊中,在封湛那件玄色大氅的遮掩下,本环住秦烟的那只大掌,此刻却探入了秦烟的衣衫,缓缓动作。
男人温热的鼻息喷洒在秦烟的耳畔,秦烟有些痒意,她扭身动了动,却被封湛的铁臂锢住。
封湛贴在秦烟耳廓处的薄唇微启,嗓音低哑,
“别动。”
封湛喉结上下滚动,呼吸也越来越重,他将一张俊脸埋入秦烟的颈项,哑声开口:
“烟烟,我们回去。”
秦烟刚刚转头,游廊那端传来沈莹的声音。
“纪先生。”
封湛手上的动作一停,眸中逐渐变凉。
游廊中的两人平复了片刻,封湛将秦烟转过面向他,为秦烟理了理衣衫,而后二人看向游廊端头。
纪南风也察觉到了自己似乎来的不是时候,行礼后,硬着头皮道:
“主子,秦尚书的夫人祝氏,入府求见。”
封湛眸眼一眯,周身泛起冷意。
秦烟转头看了一眼书案,方才封湛并未动一笔,而她此时也失了继续作画的兴致。
“去看看。”秦烟语调淡淡。
封湛牵住秦烟,
“孤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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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仁郡主府,镂月馆会客厅。
祝氏有些坐立不安,她盘算着若太子妃不帮这个忙,自己应当如何?
门口有了动静,祝氏当即起身,
“太……”
祝氏见进入厅中的竟还有太子殿下,心中无端一抖,当即跪拜行礼,
“民妇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封湛同秦烟走至上首,分别在两把大椅上就座。
“坐。”
话毕,秦烟接过沈莹递上的茶盏,浅抿了一口。
祝氏有些局促地归了坐,却没敢开口。
秦烟放下茶盏,看向祝氏,
“说吧,何事?”
祝氏咽了咽口水,将准备好的话又在脑中过了一遍,方才开口道:
“太子妃,昨日小女秦琳在太液池落水,听说是端王府世子下水施救。民妇斗胆,想请太子妃向端王府代送谢礼。民妇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唐突,但民妇实在……”
“民妇已将礼备好,民妇是想着……”
想着什么?
祝氏拜见太子妃本就不太自在,更何况还有太子这尊大佛在当场。
这一紧张,祝氏竟一时间忘了在来的路上背诵了无数遍的话。
会客厅内本就安静,这下更是尴尬了几分。
此时秦烟和封湛都看向祝氏,二人心中皆有些讶异。
托秦烟去送谢礼,而不是她自己去。
这祝氏,竟这般通透?
“好。”秦烟开口同意了。
而祝氏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在担心自己的意思没有表达地清楚,看向秦烟,
“太子妃,民妇还有个不情之请。”
“近日秦溪和秦琳即将议亲,民妇想请太子妃掌掌眼。”
秦烟闻言,眉梢微挑。
祝氏这话,是要破了昨日太液池传出的流言?让秦琳同端王府划清界限?
秦烟原本是看在沈小姐同祝氏的几分交情上,才屡次没有驳了祝氏的面子。
不过此时,秦烟倒是对自己二叔这一家子,高看一眼。
“好。”
祝氏拜谢太子,太子妃,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郡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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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烟同封湛去了书房。
纪南风进来,给二人行礼后,向秦烟禀道,
“主子原本让属下给端王府准备的谢礼,是否仍是要一并送去?”
“祝氏除了给端王府准备的礼,还有一份,说是送给主子,皆价值不菲。是收下,还是退回去?”
秦烟淡声道:
“收下吧,不然祝氏不会再敢开口。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将我和祝氏的心意,都送去端王府。”
秦烟停顿了一瞬,而后补充道:
“纪先生,这一趟,你去。”
纪南风领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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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于秦烟对面那张书案后的封湛放下手中的折子,想起几日前他对封肃北说过那句的话。
应验了?
封湛轻叹,即便封肃北此举是有些欠妥,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出发点的确是为了自己这位太子。
封湛看向对面似在看闲书的秦烟,拿起方才那封折子,起身走了过去。
封湛至秦烟身侧,将手中的折子递给秦烟。
“这是礼部和翰林院共同拟定,邀各国皇室入大夏观礼的国书范式,后面是准备邀请的名单,看看。”
秦烟抬头,接过折子,展开一看。
在看到上面的一个名字时,秦烟眉梢微挑。
还真有那个人。
秦烟仰头看向封湛:
“据我所知,大夏同北梁并未建交,殿下是准备做什么?”
封湛牵过秦烟的一只手,于掌中轻轻揉捏,
“大夏同北梁之间隔着突厥,而突厥对大夏和北梁的边境都偶有有袭扰,同时是两国的隐患。”
秦烟当即明白,这位太子,是不准备放任大夏北境外的那只饿狼了。
秦烟眼神有些冷,突厥,的确太过猖狂。
秦烟起身,从书架上取过一张舆图,铺在书案上,指尖指向舆图上的一处,
“此处土地肥沃,四面环山,道路崎岖,水路凶险,易守难攻,是个天然的大后方。”
“殿下,有没有兴趣拿回来?”
封湛看了一眼秦烟所指的位置,抬头,眸眼微眯,
“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