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追妻风烟起 第19章

作者: 十一酒徒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爽文 古代言情

  谢世子是昭仁郡主的前未婚夫,前段时间又悔了婚,而右相差点就是谢世子的岳丈,秦相府公子也差点就是谢世子的小舅子,这难道也不该避嫌?

  但只要这麻烦事儿丢出去了就行,大理寺卿还是松了口气,擦着额上的细汗,退出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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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定侯府,世子谢长渊书房,气氛有些凝滞。方才大理寺递来了消息,说圣上的意思是国子监走水案,三司会审,永定侯府谢世子主审。

  谢长渊自接到这个消息后未置一词,只是垂眸摩搓着手中的青花笔山。

  李忠眉头深锁,担忧地开口道:

  “世子,这个案子,若是给不了右相交代,会得罪右相府;要是查出来和左相二公子有关,得罪左相府;又若是查出真是昭仁郡主府江少,又会得罪昭仁郡主府。主审本案,左右不讨好,是个苦差啊。”

  谢长渊心叹,是啊,要是真是江沐,得罪了昭仁郡主府,那他和秦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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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由刑部、御史台会同大理寺对国子监走水案三司会审,并由永定侯府世子,北衙禁军统领谢长渊主审。

  右相府公子秦洺头上,胳膊腿上缠着绷带,被抬进了大理寺,右相秦文正陪同。左相府二公子王璟钰由左相陪同候审。江沐由镇国公府沈淮陪同入场。

  原本谢长渊担心今日会同秦烟对上,但见秦烟没来,心里居然又有一丝失望。

  审这个案子本以为会费些周折,没曾想先是那个贡生宋良认罪极快,因着有太子殿下和昭仁郡主的暗卫分别指认,宋良连狡辩抵赖都没有。

  宋良承认了临雍大典那日,的确是他将秦洺用麻袋套上揍了一顿,又丢进了崇文阁。后又将江沐骗去书阁内,锁了门,是想栽赃江沐。但他否认纵火,他说许是江沐失手打翻的烛台。

  宋良又当即指证是左相府二公子王璟钰指使他这么做的。

  现场一阵骚动,这案子麻烦了。

  而左相府王璟钰认罪也极快,当场就承认了使他指使的宋良。

  现场众人更是哗然。不论是主使,还是从犯,从没见过认罪这般迅速的。

  左相当场怒斥王璟钰,说小儿胡言乱语。又被谢长渊带来的北衙禁军的人拦住,不让他扰乱公庭。

  王璟钰朗声开口,

  “本公子行事光明磊落,我承认是我看不惯秦洺很久了。国子监只接受宗室,三服以内外戚,功臣和三品以上官员的子弟。且三品以上官员只能荫一名监生,他秦洺一个庶子,哪配和我们一起入学,是拉低了本公子的身份。我想给这厮教训,就找人揍了他一顿。”

  满座都震惊这位左相府的二公子竟然如此嚣张,秦洺虽说只是右相的庶子,但也是相府公子,还是右相的独子,这位王公子是说揍就揍,还光明正大地承认了。

  王璟钰没理会众人的窃窃私语,继续开口道:

  “我屡次向昭仁郡主府江沐示好,对方却总是一副拽上天的样子,从来不给我面子,所以我栽赃江沐,是想给他点教训。”

  王璟钰否认他让人纵火锁门,否认害二人性命。他说他只承认他做过的,以他的出身,行事自可张扬跋扈,还不至于那般阴损。

  这番话让现场众人无不震惊,左相府这位公子真是嚣张地无边了,这些话也只有这位京中有名的纨绔才说得出来。

  左相单手捂脸,他巴不得没这个儿子,真是脸都给他丢尽了。

  这时江沐丢出的话,又将本案拉上了高潮。他说他当日见到崇文阁中的地板和书架上有火油,他怀疑是有人蓄意纵火。

  宋良和王璟钰再次否认,在向二人拉上刑具的那一刻,王璟钰咬牙扭头,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而宋良就焉了,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他受不了重刑的。

  宋良痛哭流涕,当场认了罪。

  “国子监贡生里,岁贡是府学一年贡一人,州学三年贡二人,县学二年贡一人;拔贡六年一次,每次府学贡二名,州、县学贡一名;优贡每三年一次,平均六、七百人才能推荐一名。”【1】

  “我们这些贡生学子,十年寒窗苦读费尽周折才能入学国子监,但这些官员的子弟,靠着祖上荫蔽,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拿到我们梦寐以求的名额。不公平!不公平!”

  宋良越说越愤怒,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北衙禁军按住。

  “凭什么,秦洺只是一个庶子,江沐还只是昭仁郡主随手收养的义弟,凭什么,他们凭什么。我要他们死,要他们死……”

  宋良由于过于激动,被北衙禁军敲晕过去,众人寂寂。

  宋良被一盆凉水泼醒后,心灰意冷,招了供。是他撺掇的左相府二公子王璟钰揍秦洺,再嫁祸给江沐。宋良办这事时善做主张,将二人锁在了崇文阁,并纵了火。

  结案后,贡生宋良获罪杀人未遂,被逐出国子监,流放朔北修边事十年,入贱籍,永不能入仕。

  左相府二公子王璟钰指使殴打,栽赃他人,在府紧闭三月,禁考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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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左相赔偿右相府公子秦洺伤药补偿白银一万两,赔偿国子监白银两万两。

  昭仁郡主派沈淮向国子监祭酒表达歉意,说此事也与府中江少有关,昭仁郡主府向国子监捐资白银两万两。

  右相秦文正听闻秦烟向国子监捐了款,他心中气得滴血。

  左相的儿子是本案的始作俑者,赔偿国子监无可厚非。但秦烟凑什么热闹,出手还那么大方,这是要把他右相府架在火上烤啊。

  照秦烟的说法,这回的事也和秦洺有关,左相赔偿,秦烟捐款,他右相也不能干坐着。

  他的儿子被打,还差点丧命,这还得捐钱!兜里左相送来的一万两白银还没焐热,自己还得添一万两出去。

  秦文正咬咬牙,还是让管家张全也带着白银两万两去了国子监。同样是沈淮那番话,张全代秦相对国子监祭酒深表歉意。

  国子监祭酒还在心痛他的藏书,有的书可以重新购入,而那些孤本善本却是他的心头肉,够他痛心好几年。

  左相府的赔偿,昭仁郡主府和右相府的捐资,稍微抚平了些许他的郁结。毕竟那三位府上的公子还要在他的国子监入学,那几位还算像样。

  可读书人最爱惜的不过就是书本文房,他还是心里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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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文正在祠堂独坐了几个时辰,他脑中满是国子监走水案三司会审那日,左相的嫡次子和那个贡生宋良屡次三番提到洺儿是个庶子,言语中的鄙夷戳着他的心窝。

  他费尽周折将洺儿送进国子监,希望他求学高中,光宗耀祖。却不知洺儿平日里在学堂受的屈辱已到此般地步。

  前些日子,他本已去信请族长和族老入京,欲将宋眉抬为平妻,他的洺儿也顺理成章地称为他名正言顺的嫡子。

  但当时顾忌到秦烟得封郡主,是御前红人,他担心在那个档口处理这事不妥,会失了圣心,便将此事搁置了。

  他为官多年,一直明哲保身,从不在危险边缘试探。

  但如今,镇国公府已作势同他划清界限。此次秦洺的意外,秦烟非但没有关心过弟弟秦洺一句,从始至终都只是护着曾经还是嫌烦的江沐。捐款的事也没有同他这个父亲商量,要是他一个处理不当,之后秦洺在国子监的日子就更加难过。

  秦烟这个女儿没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那也怪不得他了。

  如今他没有退路,洺儿的身份必须解决。

  秦文正呼出一口浊气,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当即让管家张全再请族老们进京,将宋眉抬为平妻的事宜,提上日程。

  作者有话说:

  【1】本文中“国子监贡生……才能推荐一名。”改编自《图说国子监·封建王朝的最高学府》第30、31、32页。

第17章 平妻

  秦文正没等来族老到京,却等来了本应还在府中关禁闭的左相嫡次子王璟钰。

  王璟钰身背一捆荆条,立在秦相府大门外,说是要见秦洺。

  管家张全告诉秦相后,秦相怒火攻心,自己的洺儿还在卧床修养,左相那小儿子不好好关禁闭,又出来蹦跶,还到秦相府来恶心人。

  秦相怒吼道:“让他给我滚!”

  张全只是个管家,哪敢真让左相府的公子滚,只是又出府门去,耐心劝王公子回府。

  但王璟钰固执地不肯离开,今日是他趁着守卫换班时偷溜出来的,翻墙的时候还崴了脚。今日是不达成目的不能罢休的,他坚持要等秦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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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洺在自己房内边养伤边吃着岭南运来的妃子笑,他丝毫不知道他的死对头王璟钰在府门外等他。

  不知算不算意外之喜,养伤的这些时日是秦洺这些年最惬意的日子,他的父亲这几日对他尤其和善,时常来看他,却不似从前的严厉,他看得出父亲眼里满是愧疚与关怀。

  而母亲,近日来看望他时总是喜上眉梢。明明他经历这了一遭险境,母亲眼里的喜色最初让他疑惑,他都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母亲的亲儿子。后来才得知,父亲欲抬母亲为平妻,母亲应该是为此高兴吧,毕竟她等了十几年了。

  和自己同母的二姐也时常带着给他做的新衣新靴来看他,照二姐的话说,他秦洺这在生死线走的一遭,让他们父亲下定决心抬了母亲身份,他们姐弟俩也跟着水涨船高,即将成为秦相府正经的嫡子嫡女。

  对此,秦洺倒是没太多快意,他只是隐隐有些期待,那位在镇国公府的长姐,也会来看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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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相出府门时,见左相府那位二公子仍杵在那儿,秦相大怒。

  王璟钰见秦相出来,朗声开口,

  “秦相,我要见秦洺。”

  “你给我滚!”秦文正一声怒吼,胸腔震得生疼,猛咳了起来。张全两步上前,扶住弯腰咳嗽的秦相,给他顺着背。

  “秦相,既然秦洺不出来,那说给您听也是一样的。本公子虽说是个纨绔,但也是个行事磊落的纨绔。这次的确是我的做法失当,我的本意虽不是如此,但的确差点害了秦洺的性命,我在这里给秦洺道歉。下次,我会正大光明地找秦洺约架,不会再背后下黑手,这点我给您保证。”

  言毕,王璟钰从背后抽出了一支荆条,双手托举,向前迈了两步,欲将手中的荆条递给秦相。

  秦相单手按着胸口,呼吸急促,怒道:“你给我滚!”

  “我的道歉,你们不接受也得接受。”

  王璟钰一撩衣摆,露出里面素白的裤腿,右手扬起荆条,就朝着小腿上抽了过去。

  一下,两下,三下……整整十下。

  每一下抽打,荆条到肉的声音都清晰可闻,看来左相府这位二公子对自己也没手软。

  “请转告秦洺,我给他道过歉了。”

  说完,王璟钰龇牙咧嘴,一瘸一拐地被从左相府寻来的小厮扶上了马车,离去。

  秦相也不知自己该作何感受,洺儿被打得那么惨,还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远不是王家那小子抽自己几下能抵消的。

  秦文正摇头,左相府也是书香门第,几代宰辅了。府上怎么还出得了这般泼皮无赖的儿子,真是斯文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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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南风向秦烟汇报,这几日,江沐每每从国子监散学归府后,都有些精神恍惚,状态不佳。暗卫说国子监并未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纪南风也询问了江沐,江沐也是三缄其口,只说没事。

  秦烟听闻后,让纪南风带江沐到镇国公府。

  今日散学,国子监门口,江沐上了往常接送他的马车,在车内居然见到了纪先生,让他很是意外。

  “江少,主子要见你。”这位纪先生的声音不高不低,但江沐听出了其语气里的不悦。以他对纪先生的了解,这位是极其反感自己又给秦烟添了麻烦。

  江沐一路沉默,只是安静地任由马车将他带到了镇国公府。

  入镇国公府秦烟的书房时,见秦烟正在茶台前泡茶。

  秦烟见江沐进来,淡声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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