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怡米
“爷来了,人在里面。”
殊丽站起身,看着身披青玉薄氅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面色苍白,眼尾泛红,像是刚饮过酒的样子。
“大表哥......”殊丽察觉不对,“你是二、二表哥?”
两人是双生子,既都叫了元栩大表哥,也不好不叫此人二表哥。
元佑上下打量起殊丽,抬手解开薄氅系带,扔给身后的小厮,露出一袭檀色常服,昳丽中带着桀骜。
单论相貌,他比元栩更为俊美,气场也更为强大。
走近圆桌,他轻抬手指,示意小厮合上门。
陌生至极,孤男寡女,殊丽觉得不妥,但自己是主动登门的那个,故而没有立即要求对方打开房门。
元佑随意坐在她对面,拿过小厮为殊丽沏的茶,给自己倒了一杯,“说清楚,谁是你二表哥?”
“......”
他的声音分外低沉,没有情绪外露,狭长的眼睛懒散地耷着,看起来已经醉了三分。
再留怕是要出状况,殊丽压下疑惑和不满,开门见山道:“我是来找元侍郎的,既然他不在,我这便告辞了。”
两个亲兄弟同期入仕,不免被人拿来比较,可元佑还未去吏部报到,众人对他的了解少之又少,殊丽身在内廷,更不知此人的手腕、能力和立场,不愿与他有牵扯。
她迈开步子时,男人却伸了长腿拦下她。
“找我兄长何事?还一口一个表哥,不臊得慌?怎么,宫里的日子太无趣,想出宫嫁人了?”
这话说得犀利,有意不给对方台阶下,带着点点调笑和讽刺,偏语气不疾不徐的,像是在叙述平常事,不带恶意。
殊丽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无需对阁下解释什么,以后也不会再来叨扰,告辞。”
不再犹豫停留,她绕过圆桌走向门扉,却在伸手拉开的一瞬,被一道大力挡住了去路。
身后有人影突然逼近,一手抵住门缝,一手抵在门板上,将她圈在了双臂之间。
压迫感袭来,殊丽猛然转身,撞入一双广袤似海的浅棕凤眸,一恍惚,竟觉眼前人就是天子。
来不及仔细思考,她被一股淡淡酒气包裹,这一次他身上没有龙涎香,而是木质麝香,“阁下失礼了。”
上一次闻到龙涎香,她并未起疑,毕竟元家兄弟是天子近臣,被赏赐什么都不稀奇。
元佑俯身,再次逼近她,看她偏头看向别处,低低一笑,笑意牵动胸膛,喑喑哑哑很是好听。他抬手勾住她的下巴,用力扭向自己,“刚还叫我二表哥,这就翻脸了,是二表哥招待不周,还是怎样?”
殊丽被他轻浮的举动吓到,皱眉扭起下颔,“你做什么?”
元佑盯着她水凌凌的清瞳,那里面有他的虚影,“说说,跟我兄长发展到哪步了,谈婚论嫁?我是不是该提前喊你一声嫂嫂?”
那声“嫂嫂”沙哑至极,更像是逗弄奚落,让殊丽忍不住浑身哆嗦。
她用力推搡起来,想要脱离他的桎梏,“你放开我,我是内廷掌印,岂容你轻薄!”
闻言,元佑更为不屑地嗤笑,忘恩负义的小东西,现在知道搬出身份压人了。
他忽然揽住她的背,迫她靠向自己。她每挣扎一下,两人之间的稀薄空气就被抽走几分,很是考验人的淡定。
殊丽呼吸不顺,气得眼前泛白,可随之,她感受到对方胸膛传来的剧烈心跳。正当她狐疑对方的心跳为何这般剧烈时,窗边传来两名男子的调笑声。
“元兄在这儿逍遥呢。”
“哪来的娇娘子啊?”
两人是礼部出了名的浪子,殊丽曾在宫宴上见过他们,登时扭头看向另一边,生怕被他们认出身份。
元佑揽住她,呼吸略重,对窗前道:“巷子里乱蹿的猫,不听家主的话,跑丢了,给点教训。”
两人大笑,笑声回荡在傍晚的廊中,尤为刺耳,所谓狐朋狗友,不过如此。
“猫儿不听话就该给点教训,元兄继续,继续,我们不打扰你的好事儿。”
他们取下窗子的叉竿,为屋里的人合上了窗,笑着走向宴客间,止不住调笑起来。
“元兄好雅兴,在自己兄长的书房会友。”
“谁说不是呢,年轻真好,花样多,经得起折腾。”
书房陷入沉静,殊丽确认两人已经走远,使劲挣扎起来。
元佑一面压制着剧烈的心跳,一边按住她的双手,冷声道:“别动了!”
殊丽怒目瞪向男人,磨牙道:“你放开我!”
“不放能怎样?”元佑眼中带蔑,露出笑意,“小表妹。”
殊丽气得牙齿打颤,明明是孪生子,差别怎会如此大?一个君子如玉,一个斯文败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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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茵茵及笄那日,救下一个受伤的男子。
男子很冷,不喜欢理人,却是唯一一个愿意听她倾诉的人。
可男子记性不好,总是把“茵茵”写成“音音”。
每次看他写错字,阮茵茵都笑弯一双眼,“我教你读书写字呀。”
作为第一权臣,贺斐之怎会分不清字,他只是懒得解释。
看着眼前的孤女,他罕见地发了一次善心,没有在伤好后独自离开,而是将人一并带回皇城。
他还是会将“茵茵”写成“音音”,而阮茵茵还傻傻地以为,他真的分不清“茵”和“音”,直到真正的音音回来。
音音是个厉害的角儿,当面戳穿了阮茵茵的自作多情,让她颜面尽失。
阮茵茵看向门外的贺斐之,发现他冰冷的眸子再没落在过她的身上。
她与这府中的花草,一同没了光鲜。
没多久,阮茵茵离府出走,隐匿了行踪。
后来,她听说贺斐之患上了相思疾,不准旁人提起她的名字,病情时好时坏,无药可根治。
曈昽日光中,她无所谓地荡着秋千。
他不是还有音音吗,为何相思成疾?
#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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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那声小表妹叫得真切, 可在男人眼里,哪里是真的把殊丽看成了表妹,分明看成了猎物。
殊丽拧不过他的力气,靠在门板上气喘吁吁, “你想怎么样?”
这样一个斯文败类, 自己怎会做了与他有关的梦境, 而梦里的自己还有些欲拒还迎,简直可笑。
元栩捏住她两只手掌, 高举起来按在门缝上,又曲起单膝, 挡在她双膝之间, 一副绝对的桎梏之态, 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的娇颜从粉白变得红润。
殊丽挣了几下,试图踢开他的膝盖, 可不仅没有踢开, 还将层叠的裙摆覆盖在了他的腿上。
推搡间, 元佑眼尾愈发的红, 一把扼住她下颔,勒紧了虎口,“跟你说别动了!”
殊丽哪会依顺于他, 尤其是那个奇奇怪怪的梦境,使她又戒备又排斥, 就算自己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宫女,也绝不会委身于他。
他越凶, 她就比他还凶, “元佑, 我告诉你, 我是陛下的近身女侍,你敢动我一根毫毛,你看陛下如何处置你。”
闻言,男人先是一愣,旋即提了提嘴角,漫不经心地欣赏着她的凶样,比起在宫里时不知鲜活了多少,原来,这才是真实的她,比戴着一层假面顺眼多了。
虎口的力道突然松了,就在殊丽想要掴他一巴掌的时候,后颈徒然一沉,身子也由着那股力道前倾,而双手还被摁在门缝上。
幸好身子柔韧性不错,否则,非折了腰。
可没等她反应过来元佑为何这般磋磨她时,面前的男人忽然附身过来,在她微烫的脸蛋上“啵吱”一声。
声响像是故意弄出来的。
感受到侧脸的润湿,殊丽瞠下眸子,不可置信地看向昳貌佻达的男子,嘴皮子气得直抖,“你疯了。”
从入宫至今,虽遇见过不少轻浮之人,却从未被如此对待过。
元佑本想继续逗她,可亲了那么一下,心脏就不可抑止地狂跳起来,他拉开距离,侧头暗骂一声,慢慢缓释起徐徐冉起的情绪。
唇上传来的柔腻犹在,带着致命的诱引,他受着超出控制的心悸,转过眸来,直直盯着美眸泛红的姑娘,“让陛下杀了表哥,嗯?你看陛下理不理你。”
跟外人跑丢的猫儿,他不拎起来打屁.股已是不错。
殊丽怒目而视,清透的眼眸泛起水光,在这件事情上,她自然不敢去叨扰天子,可眼下只有这个挡箭牌能打退对方。
或许是吧,他不会狂傲到连天子都不放在眼里吧。
像是猜透她的心思,元佑大手一揽,揉碾起她的腰肢,那截细腰两只手可锢。
他小臂用力,稍稍一提,就将小姑娘提起摁在了门上。
双脚离地,殊丽下意识伸手,撑在他的双肩上,反应过来时,不停晃悠小腿,“你放我下来!”
元佑仰头盯着她,长眸晦暗不明,“求我。”
殊丽气不过,也从未如此无助,可偏生与这人在梦里耳.鬓.厮.磨过,此刻更觉羞耻。
耳鬓......
想到此,她不做犹豫,趁着男人不防备,张开檀口,对准他的右耳尖咬了上去。
用力,收紧牙关。
“嘶——”的一声气音,元佑皱起剑眉,感受到女子牙齿的锋利。
双手不自觉放松时,掌心那截细腰一扭一摆脱离了他的桎梏。
殊丽用力推开他,转身想要拉开房门,却被面露愠气的男人捞了回来,轻轻甩在软塌上。
身体不受控制地趔趄,她仰倒在塌面,戒备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