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在逃 第31章

作者:怡米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阴差阳错 甜文 古代言情

  邓大娘子扯了扯绢帕,瞄了一眼鞑靼的使者,掩口道:“我听老庞说,鞑靼使团刚来那晚,去福寿宫拜见了太皇太后,还跟她求了一批宫中的美人。您说,咱们要是把殊丽的画像拿给他们,他们会不会跟太皇太后要人?为了面子,太皇太后会不会劝陛下把人送给他们?”

  太后拢眉,“当真要了?”

  “千真万确。”

  太后深思片刻,连酒水洒在地上也毫无察觉,“不可,至少不能经过咱们之手。”

  沉浮后宫数十年,又岂会不知,盛宠在身的女子动不得。一旦动了,自损八百。不过此番寿宴,殊丽未随天子出行,不免让她起了疑心。

  火焰上窜,发出噼里啪啦的火星,映在太后的眼底,她料想太皇太后定然已经把殊丽考虑在其中了。

  **

  荒野之上,元佑和殊丽还在僵持。

  元佑停了下来,却没有放开殊丽,而是按住她背后的蝴蝶骨,将人推在马鞍上,气息灼烫地问道:“跑什么?二表哥委屈你了?”

  不知怎地,殊丽总感觉他是带着气性的,难道说,自己与元栩走得近,触碰到了他的利益?亦或是,他并不希望她认回二舅舅元无名?

  不管怎样,她不能让他摁在这里为所欲为。

  “明日司礼监的宦官发现我不在宫中,定会问罪的,到时候,你也逃不了。”

  迫不得已才想着回宫?元佑低笑,附身压近她,“昨晚跟大哥出来借宿,孤男寡女,就没想过被人发现?小骗子,再敢说谎,别怪二表哥把你抛尸荒外。”

  他说话时,连音色都是阴鸷暗欲的,令殊丽止不住哆嗦,她忍着惧意扭过头,迎上他被月光倾洒的眼睫,“疯子。”

  元佑并不讨厌被人说成疯子,原本,他做的一些事就极为出人意料,甚至恣睢肆意。

  拉起倒在马背上的女子,他掐住她的脖子,感受到细细的青筋在掌心跳动,随即盖住女子的眼帘,侧头凝睇她娇丽柔和的侧脸。

  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周身的凛然也被月光柔化,有那么一刻,他眼中竟隐隐浮现温柔的光,温柔到轻缈如烟,不易被当事人察觉。

  薄唇慢慢靠近女子的脸蛋,他扭转过她的上半身,迫她转过身来面朝于他。

  微凉的唇落在软弹的脸颊上时,明显感觉掌下的眼睫颤栗不止,他没有去管,继续轻吻着她。

  殊丽哪里会想到,梦境成了现实,发生的猝不及防。

  “你......”

  视野忽亮,深深夜色映入眼眸,可没待适应光线,双唇又被带着薄茧的大手捂住,背后的男人蹭了蹭她的下巴,张口咬了下。

  感到痛意,殊丽皱紧眉头,不停发出“唔唔”的声音。

  元佑于昏暗中凝着她绝美的容颜,一时失了心智,遵循内心的贪欲,拂过她的雪颈,慢慢品味。

  他气音很浓,另一只手刮着她的侧颈,缱绻中带着警告:“离大哥远一点,别让他难做。”

  别让他难做......

  殊丽一边气得发抖,一边忍不住侧头避开他捂住自己双唇的大手,磨牙道:“你滚开。”

  宫里的掌印殊丽,可不会说出“滚”这个字眼,元佑没有动怒,勒紧她的腰,将人抱在怀里,附身落向她的唇。

  见状,殊丽赶忙捂住嘴,感受到一抹湿凉落在了手背上。

  无耻!

  她狠的牙痒痒,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人推下了马匹。

  元佑顺着她的力道翻身下马,看她无畏地狠拽缰绳,作势要驱马狂奔。他闲闲地望着奔跑起来的马匹,没有立即叫停,就见马背的女子一颠一颠,真的会驾马。

  啧,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眼中染了笑意,他吹声口哨,马匹稳稳停了下来。

  不止停了下来,还颠起马腚,想要驱赶殊丽。

  殊丽意识到一点,马匹认主。

  懊恼感上涌,她扭头再去瞧月光下的男子,眼中只剩警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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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猜对了,狗子就是双重身份,但不是双重人格(易容),另一重身份方便他办事,也让他更轻松自在些,不过,他依然很狗→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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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殊丽被元佑扛回农舍, 扔在床上。

  元佑当着她的面解开了腰带的暗扣,吓得殊丽抓起枕头丢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枕头落在地上,元佑弯腰捡起, 放在床边, “让婆婆知道你不爱惜她的东西, 看她还收留你么。”

  殊丽不想跟他多言,又苦于逃离不开, 一扭头看向窗外,安静的像朵玉兰。

  元佑只是想逗她, 系好暗扣走过去, 碍着床边坐下, 忽然有种想将她禁锢在身边、不容外人窥探的私欲,可他又觉得鲜活的她, 合该是最美的。

  浅棕瞳仁映出烛火的虚影, 他眨了眨眼, 不自觉想要碰碰她的脸, 却被躲开。

  殊丽窝在墙角,拔下发鬟的青玉簪,“你再碰我, 我......”

  “杀我?”

  “跟你同归于尽。”

  元佑低笑,靠在墙壁上懒散地盯着她, 略显苍白的俊颜透着薄凉,“谁稀罕碰你。”

  殊丽很想哼笑, 那他刚刚做了什么?她还没擦脖子呢。

  “夜深了, 望元大人自重。”

  这是在“请”他离开, 元佑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说说,昨晚跟大哥做了什么?”

  原来他还是在纠结这件事,所以才做了那么出格的事?殊丽不想让自己陷入无端的猜想,这一切本与她没多大的关系。她和元栩的事,也不容眼前这个男人胡乱置评。

  “做了很多事。”

  话落,明显感觉男人沉了脸色,“说来听听。”

  殊丽扯过床边叠放整齐的被子裹住自己,指了指院子的每个角落,“元栩在东墙根给婆婆种了花生,在正房前给婆婆劈了柴,在井边给婆婆挑了水,怎么,你也要效仿一遍?”

  元佑习惯于转动拇指的玉扳指,此次却转了个空,他看向靛蓝色的窗外,淡淡道:“真有他的。”

  殊丽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那人务实,不像你。”

  软绵绵的一句挖苦,逗乐了床边的男人,他忽然抬手,隔着被子抓住殊丽的脚踝,将她扯向自己,“我图享乐,行吗?”

  殊丽身体后仰,倒在床上,使劲儿蹬开他的手,“关我什么事?”

  元佑顺势脱掉她的绣鞋,丢在地上。

  殊丽赶忙缩回脚坐了起来,凌乱着长发握住手里的发簪。

  见她如此防备自己,元佑没有动怒,反而心生愉悦,她就该属于陈述白,而非一张假面。

  走到铜镜前,看了一眼右耳耳尖上的齿痕,啧一声,明儿起,还得用水粉掩饰才可。

  这晚,元佑没有再打扰殊丽,次日一早,还让车夫将她送回了宫里。

  回到尚衣监,殊丽取了凉水拍脸,这才降下浓浓的羞臊。她双手撑在盆沿,双膝不受控制地向下弯,最终坐在了地上,双臂环住自己。

  元佑怎可那么对她......想到他哑着嗓子在她耳边威胁,整个人战栗起来。

  闭眼深吸口气,她起身换了件寝服,才发现腰肢上全是掐痕。放下衣摆,她倒在窄小的木床上蜷成一团,久久无法入睡,有了一丝想除掉元佑的想法,可一想到他与二舅舅、元栩的关系,又否决了这个念头,以后有他在的地方,她绕道走便是。

  殊丽梦靥一整晚,次日醒来时,脸蛋有些苍白,她稍稍上了妆,涂了口脂,带着两个管事去库房抽查新进的丝绸,也是在去往库房的途中才得知太皇太后没有带着陈溪同行。

  遇见殊丽时,小家伙百无聊赖地沿着甬道赏花,时不时问身边人一句“老祖宗何时回来”,他因父亲的关系,没能同去,心里不爽快,一见到远远走来的殊丽,委屈巴巴地跑过去,“丽丽!”

  殊丽保持着端庄,福身道:“小殿下。”

  陈溪可算找到能听他叨咕的人了,抓着她的手,扭头对侍从们道:“我要丽丽,不要你们。”

  殊丽看向陈溪身后的两个太监,笑道:“小殿下可能闷坏了,我带他去库房转转,再送他回福寿宫,两位公公可先行回去。”

  两人不敢不买殊丽的账,低头离开。

  陈溪晃着殊丽的手大步走,心情舒悦了不少,“丽丽,前几日,有几个大胡子来了福寿宫。”

  大胡子,是鞑靼或瓦剌的使者吧,殊丽没有在意,随意“嗯”了一声。

  陈溪回想起他们凶悍的样子,蹙起两道小眉毛,“他们跟老祖宗要宫女,老祖宗让人准备了画像,我瞧见你的了。”

  殊丽如遭雷劈,双膝似灌铅,呆立在原地,心里对太皇太后的感激荡然无存。

  她决不能成为谁的“人情”。

  其实,殊丽并没有多亏欠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对她确实有提携之恩,但也是她拿命换来的,十三岁的她曾在冰水里救起了当时还是五皇子的煜王,那是太皇太后最看好的皇孙。

  或许,连陈述白都不知道,他敬爱的皇祖母,私心是想让煜王继位的,只是后来形势所迫,选择了暗暗妥协。

  她曾在太皇太后的寝宫承伺,偶然偷听到了当时还是太后的太皇太后与五皇子生母的谈话,话里话外都是对五皇子的担忧,担忧陈述白夺权后,将兄弟手足赶尽杀绝,还担心五皇子的性子会越来越阴郁。

  然而后来,陈述白封五皇弟为煜王,封地富庶,解了太皇太后的心结。

  而陈述白登基后,太皇太后去行宫散心,不全是因为先帝病逝,更多的是因为煜王。

  这件事烂在了太皇太后的肚子里,却还是让殊丽偷听到了。

  思及此,殊丽不自觉收紧双手,郁着眼眸迈开步子。

  “丽丽,疼......”陈溪抽出手,甩了两下,无辜地望着忽然变脸的殊丽。

  殊丽反应过来,弯腰替他揉揉小手,牵着他走向库房。

  各监的库房统一由司礼监掌管,殊丽从一名小太监手里拿了钥匙,带着陈溪和两名管事走了进去。

  为了保存冰绡等特殊绸缎的料子,库房里存放了许多冰鉴,殊丽笑问陈溪:“冷不冷?”

  陈溪抖抖手臂,又握住殊丽的手,“这里好冷啊。”

  “那小殿下在外面等奴婢一会儿。”殊丽取过管事手里的簿册,走到货架前抽检布匹。她查得认真,不放过布料上的一处瑕疵。

  可就在她检查完准备离开时,偶然发现货架的底部渗出血迹。

  血未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