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庶妹替嫁后 第54章

作者:有月无灯 标签: 甜文 古代言情

  郑氏看在眼中,在心里暗暗点了下头。

  午膳过后,两位哥儿早早散去,郑氏留了两位在院中喝茶。

  张锦菱只得张夫人半日的应准,去郁桃院中吃了井水凉过的果子,没多会儿回了府。

  下晌日头西沉,郑氏欲留她们用晚膳,只是宣成侯夫人与小姑奶奶暂居平阳城,时日本就短,应酬却不少,晚间还有别的约定。

  宣成侯夫人临上马车前,拉着郁桃的手说:“颜姨家中也有两女,年纪与你相仿,若是下回来京都,可不要忘记来找颜姨说说话,我让那两个丫头带着你玩。”

  郁桃连忙应下,扶着她的手送上马车。

  郁桃一转头,和蒲于瑞目光对上。

  宣成侯府马车前,蒲于瑞驱着一匹枣红色大马,朝她点了点头。

  郁桃站在母亲身边,微微颔首,目送一行人离开。

  傍晚的日光被云遮挡,像是破碎的玉片,零零散散。

  转过郁府胡同,宣成侯府那架马车的帘子晃了晃,宣成侯夫人望着大马上的儿子,忍不住絮道:“阿娘看,这郁家姑娘很是不错,人生得貌美些,但性情纯善,我和郁家夫人相识的早,阿桃的性子像她,若是你好好对人家姑娘,阿娘就认认真真给你说下这门亲。”

  蒲于瑞咳了一声,道:“母亲还是再问问姑娘家的意思。”

  宣成侯夫人愣了下,片刻脸上浮出笑容,“你这孩子。”

  作者有话说:

  内啥,我那两本新文《全星际唯一的兽耳娘》和《神明请你动动心》都写了那么一小章,宝子们看看有没感兴趣的,可以收藏看看。

第五十一章

  从府门处往内院走, 郑氏心情像是舒坦不少,嘴里念叨着,“我瞧这孩子真不错, 是个踏实的,说话有条有理, 加之你颜姨一向是个心善的人, 差不了。”

  郁桃看着傍晚的夕阳, 有些惆怅,顺嘴接道:“那您这回心可落下肚子里了。”

  郑氏睇她一眼:“什么叫我的心落回肚子里, 到底我是为谁操心?忙前忙后一整天?”

  “唉哟,肯定是为我这个女儿呀, 都忘了娘亲忙碌一整天, 肯定累着了。”郁桃连忙凑上去, 挽着郑氏的手臂, 讨好道:“女儿扶着您,慢些走。”

  郑氏脸色微霁, 但过一会儿,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 把郁桃的手打开,拧着眉道:“不行, 我思来想去, 蒲于瑞也是个人才, 但你呢?”

  她上上下下将郁桃打量了一通,搅得郁桃胸口一跳,心知不妙。

  果不然郑氏露出挑剔的眼神, “若是头回见, 这张好看的面皮儿还能将人骗一骗, 实则呢?”

  郁桃摸摸鼻尖,小声争辩:“院中有绣娘,账目有账房先生看,琴棋书画若是喜欢自有大家来弹,我何必为难自己?”

  郑氏恨铁不成钢,戳着她额头道:“连账目都算不清楚,一间铺子几天的进项都能盘算一上午,一手女红做得一塌糊涂,水鸳鸯都能绣成四脚猫,琴棋书画没有一样能拿出手,连先生都说你弹古琴还不如请个木匠在梁上锯木头,书倒是看了一肚子但是成日里看的都是些什么鬼怪志异,小时候还敢拿着道士的桃木剑说要去捉妖成仙,字画乱的像是鬼画桃符,棋盘上黑白子都不记得到底多少个......”

  郁桃走在一旁,最后听得郑氏一声叹息,“果然,得我十年教导,你却成了一只花瓶,我如何对得起你未来的夫家?”

  郁桃:“......”

  最后她被郑氏关进院中,每日琴棋书画练着,美其名曰出阁前的快速提升。

  郁桃如何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也会像张锦菱一样被拘在院中做女红。

  她觉着由此番倒是发觉了一桩生意,若说家家户户的千金小姐们,定不能人人都像郁苒能长成书中的范本,但是要想在婆家立住脚,那必得在出阁前恶补一番,迅速提升琴棋书画还有治家理财的贤能才对。

  她很是有一番想法,于是在房中戳破手指头的第三日,终于忍不住下了请帖,请张锦菱上门一同做女工。

  张锦菱看到帖子,吓了一大跳,将帖子来回翻了几面儿看,几乎能将薄薄的纸盯出洞来,才抬起头,皱着眉问丫鬟:“送信的可有什么其余的话要说?”

  丫鬟很是不安,仔细想了一番,摇着头道:“不曾有其他话。”

  张锦菱拎着帖子,倒在榻上好一会儿,突然顿悟,阿桃应当是遭遇了同她一样的出阁前的危机。

  张家马车来的突然,门房婆子在石坎前午睡将醒,还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起来将角门打开,让马车进去方想起问,“打哪里来的?”

  牵马的小厮掏出一把枣递过去,堆笑道:“是咱们张家小姐,常客了不是?”

  婆子咬着枣,并不多在意,点点头兜着手往回走,“确实是常客了,咱们姑娘同张姑娘,嗐这关系比亲姊妹还亲。”

  入府并不得阻拦,也不见门房往郁大夫人院中通报,张锦菱心放妥,这大约只是郁家夫人的一番兴起。

  不过走到院门口,看到门前驻守的婆子,张锦菱还是狠狠的被吓了一跳。

  “何必呢?”

  她进门看着卧在榻上的郁桃,啧啧摇头:“何必呢?前两日见你还在外头,才子佳人好不羡艳,如今就被关在院中做女红了?”

  郁桃没有理会她的嘲弄,只喊拾已闭上门,一手扯过张锦菱,秘密道:“你可想过成为闺阁里隐秘的女富商?”

  张锦菱一头雾水,“什么?”

  郁桃左右逡巡,压低嗓子重复:“我是说,你有没有想过在平阳城做桩生意。”

  “噢。”张锦菱拉长声音应了声,半响反应过来,眼里冒出两道精光:“如何?你有什么好主意?”

  郁桃翘翘脚,点头:“我自然有,只是如今出不去,还要请你协助。”

  张锦菱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郁桃拿出她这两日的成果,一面讲道:“我们店头上挂着衣裳首饰的招牌,实则内有乾坤,光靠一面之词必定难以取信这些夫人,但若是拿出一个人做金字招牌,我相信背地里这些夫人必会登门。”

  “谁愿做这块金字招牌?”

  郁桃不怀好意的一笑:“那可不是她愿不愿意,是咱们用了又如何,本就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她爱这名声,咱们正好替她发扬光大。”

  “啊这......”张锦菱不得不拍手称绝,为郁苒悄悄擦泪。

  郁桃拍拍册子道:“铺子选在何处,要请哪些老师来教授,标准如何都在这里头了。本就是应急,咱们肯定谈的不是从前做琴棋书画那些慢悠悠又耽误时间的事情,那必得是从账目开始,再将那些女子必读的书目省去废话,着人三言两语概述出来,如何应答婆母丈夫,光是得体的回答还不够,必得逢迎婆母让她听着舒坦,但是又不能失去自我,免得以后留下把柄,对丈夫既要温存小意,又要拿捏着。”

  “高,实在是高!”张锦菱恨不得马上拜师学艺,“若是有这样的地方,我定头一个过去学习。”

  郁桃看着自己手指,叹口气,“如今还在娘家尚且如此,去婆母家还不知如何,安身立命之道啊。”

  张锦菱跟着叹气,“我想着,你跟我先去置办铺子,寻着合适的先生,规章制度承办出来,一遍做出招牌,寻个平阳城哪家大宴的时候,游说一番,我猜那帮武将家的小姐,首当其冲。”

  “何时还有哪家宴请?”郁桃憋闷的很,“我在这房里快憋出毛病了,我已经开始同房内的花草说话,不然就是算账时一个人自言自语,再这么下去,我必得去看看大夫。”

  张锦菱瞧了眼身边的丫鬟翠林,“我看你个头应当和翠林差不太多,要不你今日随我的马车出去?”

  郁桃顿了下,和她对视一眼,齐齐将目光投向了翠林。

  不过半个时辰,张家马车从郁府使出,守门的婆子又接了小厮一把枣,吭声笑道:“怎么今日张姑娘出来的这般早?”

  小厮笑了笑没答话,只说:“劳烦妈妈。”

  婆子往手心吐了把核儿,瞧这懂事的小后生,“哪里的话,都是给主子做事儿的......”

  郁桃占着马车一半软榻,身上正是张府上丫鬟一贯穿的碧色比甲,湖水蓝湘裙,连着头发的样式也梳成了丫髻,只有两朵素色绢花。

  马车沿着胡同巷子往东边走,东边街市临河岸,转角上官道,沿河边生着翠波波的柳林,外头骑马挑担的不占少数,卖花郎满头簪着鲜花,扁担挑上满满一篮,逢马车跟前过,总会被丫鬟叫住。

  过了河岸,人烟疏薄不少,高楼瓦宇都在这一片,能看见外头停驻着马车。屋宇鳞次栉比,吊着牌匾都是些平常百姓负担不起的香料,头面首饰,和绸缎铺子,此外挨着还有挂着神医妙手这些招牌的店家,来来往往都是高门大户出来的丫鬟婆子。

  “这里好。”

  张锦菱和郁桃在马车里守了许久,看清楚各处来往的人,确确实实挺有来路。

  “这边的铺子都是官家的,若是要开办,得到衙役拿下官府文牒,这事我去办正好合适。”

  张锦菱和郁桃打商量,“若是租赁必不划算,不若干脆盘下来。”

  郁桃手里有些体己钱,姐妹跟前不说二话,她当即应下,“你私房不多,我可以出六份,你出四份,只是将来咱们还是五五分。”

  “这才到哪呢?”张锦菱笑话她,把帘子放下来,然后吩咐车夫往环月楼去。

  “带你去见个人,要说应付婆母,去找那些古板的教书先生肯定不行。”

  郁桃一听要去环月楼,心里有了数,“山人自有妙计,还是你拿的稳当。”

  环月楼多是达官贵人爱到此处听曲儿,曲儿唱的俗了不行,太过轻浮不行,但没有情调更不行,因此这样的地方常常都有一帮一身学问,功名半成不就,喜好喝几口的秀才,写写词卖给楼里,或是背地里编着话本子卖。

  张锦菱和郁桃并不出面,而是让小厮去,跟正在喝酒的秀才说明来意,一半定金押下,两头签字按下手印,见书之后可做小改,再付余下。

  寻常人还没接过这样的生意,旁的不要,只要高门大户里应对各色的婆婆丈夫妯娌间,还需得是既不吃口头亏又得体万分的应答。

  寻常人是做不到,但他们不一样,这可是一帮上过科举场子的秀才,能在逼冗的地头连考几天几夜不喘气儿,若是应答那必是引经据典,说得对方哑口无言。

  这两件事一着落,便只剩下去寻几名举止得体又识字懂礼仪的女先生。

  就是不约而同的,郁桃和张锦菱想起每年宫中外放的那些老嬷嬷和宫女。这一行人放出宫外多半年岁颇大,即使凭借宫中的出身嫁得好人家,诸多女子也是一身本事无处可使。

  郁桃顶着丫环装扮行事却很大胆,扶着张锦菱从马车下来,两人站在粘米糕铺子前,悠悠闲闲的吃起粘米糕。

  “我让哥哥留意着今年放出宫外来的人?”张锦菱心里犯怵,张头探脑留意着周围别出来什么熟人。

  郁桃拎着油纸包,突然想起蒲于瑞,有些纠结道:“我这边倒是有个更合适的,只是不怎么相熟。”

  “蒲公子?”

  郁桃点点头。

  张锦菱瞥她,“若是心里没个定数,还是不要落下话柄的好。”

  想来是如此,郁桃思忖倒不至于无所不用其极。

  粘米糕好吃,张锦菱嫌她一副丫鬟装扮,长得又娇娇艳艳的模样,远看就像高门大户里极不正经的丫鬟,便提出让郁桃在此处别走动,自己去买粘米糕。

  郁桃等了一阵子,百无聊赖的看着张锦菱和丫鬟站在铺子前,她转头看了眼身后,像是一处门户半掩的茶苑。

  等她再回头,却见面前的街市突然驶入一架马车,偏偏停在这处空地上。

  郁桃心口蹬蹬蹬几跳,瞅见车跟前正提脚凳的钱妈妈。

  她‘唰’一下扭过身,背对着马车,往前走。

  张家的马车停的稍远,小厮蹲在石柱上打闲,谁也没料到这么一出。

  郁桃不敢回头,她几乎能预见若是母亲发现她穿着张家丫鬟的衣裳从府里偷跑出来,自己和张锦菱会落得什么下场。

  作者有话说:

  走下剧情。

第五十二章

  这么一座小茶苑, 其实在平阳城随处可见,多是官宦人家的偏郊别院,留几个丫鬟婆子看守, 一年到头不见主人家。

  但郁桃随手推开一扇半敞开的朱红漆门,迎面就撞上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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