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奴 第45章

作者:六棋 标签: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相爱相杀 古代言情

  谢留:“什么私宅?”

  胭脂与谢愠眼皮一跳,同时感到不妙。

  谢留不容置喙地道:“回谢府。”

  “……!”

  回程路上换了马车。

  奇异的,和谢愠竟然不是同一辆。

  不用刚回来就面临一场争吵,胭脂倒是松了口气,她虽喜欢争强好胜,又不喜低人一头忍气吞声,但也不想再跟谢愠有龃龉。

  只是,没想到谢留坚决要她回谢府待着。

  胭脂本是不从,但谢留说谢伯卿死,胭脂还没祭拜过他,她心思辗转一番,便不挣扎了,任由谢留推她进了马车。

  谢府来接谢留的下人在场,都看见了她跟他在一块的场面。

  胭脂说不上来心里是痛快还是不痛快,因为那些人的眼神,还是会让她想起当初在谢府门口,当着所有人的面被赶出去的一幕。

  她冷哼一声,路上不再跟谢留交谈一句话,做足了冷淡疏离的姿态。

  她要让人知道,这回可不是她黏上来的。

  在看见气派如昔住过好几年的府邸,就连胭脂也要感叹一句,死物才是最薄情的。

  尽管世人千变万化,它们除了被销毁破坏,几乎亘古不变。

  在胭脂仰头望着新换的牌匾不久,门内响起细碎的脚步声,“郎君回来了。”

  谢留平整的眉梢登时蹙起。

  胭脂眼中,那个曾经质问她“到底有没有羞耻心”与她争夺丈夫的女子,果不其然出现了,云徊梳着妇人发髻,好一副贤妻良母相,笑容温婉地朝他们看来。

  她穿着正妻样式的常服,颜色不浓重,娇艳得刚刚好,更重要的是,在腹部那一块多了一道微微隆起的弧度。

  看到她跟谢留站在一起,云徊笑意一怔,整张脸都变了神色,目光紧紧落在谢留固执地抓着胭脂的手指上。

  大概是不敢相信,谢留会把她找回来,还要带入家门。

  云徊的笑根本挂不住,甚至眼皮跳动,皱着眉一副难受的要哭的模样,颤声问:“……这是?”

  胭脂似笑非笑地抬眼睨着谢留,想看他怎么应对自己的新妇。

  她这可算是旧情人了吧,还是前妻呢。

  谢留怎么跟自己的妻子解释?

  谢留瞥了眼看好戏的胭脂,对云徊冷声道:“又不是不认识。”

  就连胭脂都忍不住咋舌。

  好狠的心,果然无毒不丈夫,这么刺激自己有了身孕的妇人,谢留可真不是个东西。

  “进去。”

  正当看戏的胭脂突地被拉了一把。

  她反应过来,下意识走上台阶,就在她有所动作那一刻,胭脂的视线与云徊相撞,她在云徊微红湿润的眸子里看到了她对自己的浓浓敌意。

  倏地胭脂朝云徊轻轻一笑。

  笑声娇嫩,有些故意的成分,在走在前头的谢留察觉不对,沉着脸望过来时,胭脂趁机对云徊道:“我也不想来谢家登堂入室,可偏偏有人就是不肯放过我……姐姐别恼,小心身子,别动了胎气。”

  周遭立马鸦雀无声。

  云徊身边的婢女对她怒目而视,旁的下人也都大为震惊地偷偷瞟着胭脂。

  这个死性不改的毒妇……一直没说话的谢愠都要气得跟着咬牙。

  又在滋事了她。

  谢留仅是挑了挑眉,蹙紧的眉头稍微松开一些,并没有要呵斥胭脂的意思。

  谢留:“过来。”

  胭脂只是慢了一步,就被那只有力的大手顺势拉了过去,她被迫扑倒谢留怀里,娇呼一声,“做什么,你轻些好不好,船上要了一路还没够么?”

  众人:“……”安静无声,神情各异。

  谢愠对她咬牙切齿。

  云徊捏紧手帕,面色难堪。

  更过分的,是谢留象征着纵容的沉默,默许放任了这样的胭脂在谢府门口的肆无忌惮。

  冲她挑衅,“姐姐白日安心养胎,夜里有我替姐姐照顾郎君。”

第37章

  “高兴了?”

  震惊了一大帮人,还气到了谢愠跟云徊,将桀骜的胭脂拉走的谢留语气平淡的问。

  胭脂愣了下,疑惑而警惕地瞪向他。

  自她走后,谢府除了少了一个谢伯卿,换了块象征将军府的牌匾,宅内的环境没有任何多余的改变。

  他们到了避开耳目的分叉口,青瓦白墙之下,为了确认胭脂是否真的高兴了,谢留挑起她的下巴,迫使胭脂正脸对着他,”还想怎么惹是生非?只要不是太过分,别气死小犊郎,我都配合你。”

  胭脂的眼珠盯着谢留转了一圈,褪去疑惑,娇艳的面容跟着态度冷淡下来。

  胭脂:“既然知道我会惹是生非,有种你这个大将军就别将我带回你家府。你该知道我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心疼你阿弟跟你家新妇,最好另给我安排个住处。今夜就将我送走!”

  谢留领教过她的牙尖嘴利,咄咄逼人,他直勾勾地不发一语盯着胭脂半晌,“啧”了一声,干脆旧计重施将她喋喋不休的嘴巴堵上。

  胭脂想过谢留再乱亲她,就要扇他几个巴掌让谢留尝尝。

  回来的船舶上不说日夜寻欢,仿佛怕她跑了纵情声色是有的。

  颠鸾倒凤也就算了,可口舌相缠,这么亲密的事胭脂不想跟他做。

  奈何谢留就是个无赖,在军营里养成了习惯,霸王硬上弓,胭脂双手被迫举起,后背紧贴墙壁,□□被谢留硬生生挤开一条道。

  胭脂咬他,他抬起膝盖便威慑地顶蹭一下,捏着她的下颚不许胭脂动牙。

  她舌头顶回去,谢留跟巴不得以有这样亲近的机会似的,紧紧缠了上来。

  等到胭脂再想打谢留,那时她都软成了一条虫,只能顶着一双嫣红湿润的眼睛,恼羞成怒地默默抚平乱了的气息。

  也只有这种时刻,谢留对她才会展露出罕见的温柔,拨弄她嘴边打湿的发丝,揉捏酡红的耳根,“回屋?”

  胭脂微微气喘地笑了笑,工于心计地道:“天还没黑呢,现在就算了,夜里我去你跟你新妇的院子……记得把她提前赶出去,床让出来,不然就将她在边上看着你怎么跟我睡的。”

  在谢留愣怔之际,胭脂高举的双手抽空收回来,揉了揉酸痛处,藉机用肩膀撞开一个缝隙,从谢留身旁远远朝偷看了不知多久的云徊挑了挑眉,艳丽一笑。

  谢留:“你何必一直跟她计较过不去。”

  胭脂发觉谢留在看自己,那他肯定看到她冲云徊挑衅了。

  她不屑道:“这就是你的配合?”

  谢留不是这种意思,就像他不认为云徊的存在对胭脂有任何威胁一样,他觉得胭脂大可不必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因他们而愤怒生气。

  但他依旧卑劣得根本不肯解释他与云徊的关系。

  能看到胭脂这般反应,是他确保她对他有情意的一点手段,就是这样不光彩的心思,才能让他获得有些许连日来被胭脂忽视冷落的慰藉。

  谢留:“她有身孕了。”

  胭脂:“那不正好?”

  胭脂毫不遮掩地道:“当初她登堂入室,厚着脸皮要留在谢府,让我把你让给她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还有她瞧上的郎君,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她将对云徊跟谢留的轻视排斥赤.裸的表达出来,反正她早在他们心中是个蛇蝎心肠之人。

  她陈定微以前是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但现在不是了,她行不正,坐不端,如今就讲究表里如一,不掩饰了!

  “你怕啊?怕我对她使坏害你绝嗣?”

  胭脂狠狠刮了谢留一眼,“那就把她藏好了,我陈定微睚眦必报,她最好别再找我晦气。你也是。”

  “还有——”

  她走了几步,兴许是想到从前,越想越屈辱,怒气冲冲回头,“是你当初说的,什么虚情假意一切都是为了骗我,我不配有你一颗真心!所以谢灵官,休想用问我‘高兴没有’这种方式讨好我,化解你我之间怨结。我陈定微没骨气,就是心眼小,这颗心……”

  谢留面色沉郁,亲眼看她重重拍着胸脯,气喘着愤声道:“这颗心,这辈子都不会再给你了。”

  胭脂走近被树木遮挡,略显昏暗的墙门口,而谢留一个人宛若阴云缠身般,立在一条道上。

  由远看,倒像是一根被拔起又被遗弃的木头。

  有了这样的口角,胭脂以为谢留要是有脾气,应当晚上不会再来找她了,没想到到了快要入寝的时候,门又打开了,谢留大摇大摆般跨过门槛,来到她的床榻处。

  白日胭脂发了火,随意挑了个方向就走。

  她话是说,要到云徊跟谢留的主院新房里去住,实际上怕是心里自己都跨不过去那道坎。

  她怕自己去了,真见到他们同住的卧房,还残留着办喜事时的痕迹,会当场气晕过去。

  鸠占鹊巢!

  她宁愿让云徊看到她跟谢留是怎么偷腥的,也不愿让自己猜想看到谢留跟其他女子同处一室时,他们是怎么亲密相对的。

  若真来玷污她的双眼,胭脂必要偷偷再去买些药,毒死这两奸.夫.淫.妇,好给自个儿出口恶气。

  没听到胭脂说话,只看到她神色不善地抬眸瞄了自己两眼,谢留敏锐感觉到一股恶意,波澜不惊地站在一旁对榻上的人问:“怎么不去主院寻我。”

  胭脂猜他这么晚来,应当是被谁绊住脚了。

  冷嗤一声,“也没人来跟我说,主院空出来没有,谁知会不会碰上那谁。”

  向他抛来的阴阳怪气,谢留全都接住了,他镇定自若,一派沉稳,“一直空着,没让别人进去过。”

  什么意思?

  是说他与那个女子的新房改到了别处?

  胭脂躲进被子里,咬着指头胡思乱想,听见一阵嘘索的声响,干脆掀开被褥定睛朝外定睛一看。

  谢留竟已开始在架子旁解自己的腰带衣袍,宠辱不惊,发现了胭脂的窥探后手微微一顿,于是侧身过来正对她宽衣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