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一路高升 第115章

作者:屋里的星星 标签: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不论害了嫔妾孩子的凶手是谁,都求皇上替我们那还未出世的孩子作主啊!”

  丁才人哭弯了腰,她仰头看着陆煜,眼泪成珠成串地掉,她哭出的话让满殿都生了些凄凉:

  “……嫔妾盼了这个孩子整整七年了,嫔妾盼着一个孩子会喊嫔妾母妃,在嫔妾膝下来回不停地嬉闹,嫔妾为他做了好多好多新衣,嫔妾寻了好多民间的小儿玩具,可这些……他都还没有亲眼看见啊!”

  她头狠狠磕在了地上,不断低喃:“求皇上……求皇上……您是他的父皇啊!”

  丁才人全身瘫软在地,她额头砸在地面上闷闷地响,血腥味让她狼狈不堪,弄得满地浑浊,却让陆煜根本不敢看她。

  从内殿到他脚下扭曲的血迹似乎都在提醒着他,哪怕他没有期待过这个孩子,那也是他的皇嗣。

  陆煜视线掠过众人,所有人都各怀着心思等他的答案,唯独那个搭着披风的女子低垂着头,让他看不清神色。

  陆煜闭了闭眼,沉声:

  “皇后在何处?”

第105章

  宫宴时,在顾晗走后没有多久,皇后也称身子不适也离开了,如今丁才人小产的消息传出去,皇后也未曾露面。

  陆煜的话一出,立即有人去坤宁宫请人。

  坤宁宫中,暮秋服侍娘娘喝完药,皇后刚要起身,就被暮秋拦住,她担忧地看向娘娘小腹:“娘娘刚喝完药,不宜下床走动。”

  皇后躬着身,紧攥着锦被的一角,似乎疼得厉害,她被折磨得脸色甚白,须臾,她面无表情地说:

  “丁才人小产,本宫若不在,才叫人怀疑。”

  暮秋着急下,口不择言:“她不过一个才人,肚子中揣的不过假货,哪抵得上娘娘和小皇子来得重要?!”

  “闭嘴!”

  皇后厉声打断她的话,神情稍有些难堪。

  暮秋噤声。

  她知道娘娘为何失态,丁才人本是个很好的棋子,可没等这颗棋子发挥作用就废了,浪费了娘娘好大的心血,如今不知是谁对丁才人下了手,目的又是为何,怪不得娘娘坐不住。

  皇后的情绪失控似让她呼吸倏然紧绷了些,半晌,她才缓过来些许,与此同时,殿外传来动静,皇后扯唇轻讽:

  “现在看来,要不要去临华殿,根本由不得你我作主了。”

  暮秋回头看向小心进来禀报的宫人,沉下了脸:“竟敢将矛头指向娘娘,好大的胆子!”

  皇后坐在了梳妆台前,涂抹了厚重的粉底,将她惨白的脸色遮掩住,她才借着暮秋的手起身:

  “敢谋害皇嗣,就已经说明她胆大包天了。”

  仪仗被摆在坤宁宫前,刘安亲自来请的皇后,皇后只觑了他一眼,懒得废话,径直上了仪仗,刘安摸了摸脑袋,让人抬架,也不知是不是他错觉,他总觉得娘娘上仪仗时的动作有些别扭。

  临华殿中,丁才人被扶起坐下,她眼神空洞地盯着上方,那副模样让人于心不忍。

  皇后刚踏进来,就被丁才人盯上,那眼神凶狠,和她往日中的轻狂愚笨丝毫不同,仿佛随时随刻都能从她身上咬下一片肉。

  皇后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眸,她不喜欢这样的眼神。

  暮秋梳妆的手法自不用多说,皇后对着陆煜服身行礼,只能看出她稍有些不适,半分没有在坤宁宫时将要直不起腰的虚弱,她问:

  “不知皇上查出了什么,才让刘公公亲自去请了臣妾?”

  陆煜面无表情地直视她:“宫宴上的膳食被动了手脚,而动了手脚的御厨死于非命。”

  皇后抬头不解:

  “一个御厨,和臣妾又有什么关系?”

  陆煜挑明了说:“这位御厨和你宫中的杨林是同乡,相交甚好,皇后可有什么想说的?”

  皇后听完,只觉得好笑:

  “皇上,臣妾平日中处理宫中琐事就费尽了心神,哪里还有闲心去管一个奴才和谁交好,只因这位御厨和臣妾宫中一个奴才交好,臣妾就有了嫌疑?”

  她说话不紧不慢,甚至对这个理由嗤之以鼻,丁才人接受不了她这么轻描淡写,忽地扑上前去,惊得陆煜都站起了身,幸好暮秋手疾眼快拦住了她:

  “放肆!”

  丁才人刚小产,根本禁不住暮秋的推搡,直接栽倒在地,但这让她心中更愤恨,她恨毒了皇后,目眦欲裂道:“除了你还有谁?!”

  “在我宫中悄无声息地下了麝香!除了你,在宫中谁还能有这么神通广大的手段!”

  “在我的膳食中动手脚,你以为你没有主持这次宴会,就查不到你了吗!你掌管后宫这么多年!这后宫哪个角落你不了如指掌?!为了给你腹中的孩子铺路,你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你丧心病狂!你个疯子!贱人!”

  丁才人只觉得她要疯了,在一出来就听见方汉和坤宁宫有联系时,她几乎就把嫌疑锁定在了皇后身上。

  就如她所说,这后宫谁能做到这种地步?

  害了她的人,总得有利可图!

  宫中唯二膝下有皇嗣的,令昭仪哪个病秧子根本不可能出手,陈嫔早就不如从前风光,叶昭容也没有那个能耐,至于昭修容,她的确备受圣宠,但她才进宫多久?哪里能有这种手段?!

  而且,眼前这一幕和月前长春轩发生的事何其相似?

  那一日查出的凶手就是皇后!只是皇后的宫女巧言善辩,将所有责任推给了容宝林,又没有绝对的证据,才让皇后逃脱了去!

  这才多久?她们就故技重施?!

  皇后也没有想到丁才人居然这么大胆,她眼神凉凉地看向丁才人,丁才人被摁在地上,但她仍不停地挣扎着:

  “皇上!您不要再放纵她了!先害昭贵嫔,再害嫔妾!后面她还要害谁?!她既然怀了嫡子,岂能容忍其他皇子的存在!”

  她声音沙哑地喊叫着:“皇上!这等心肠狠毒的人万万不能留啊!否则后宫永无安宁之日!”

  顾晗错愕地看向这一幕,被丁才人惊住。

  她只知道丁才人这一胎本就是算计,她只是提前了今日的到来,既能避免丁才人这一胎是用来针对她的风险,又能将皇后拖下水,她根本不在乎这一次能不能扳倒皇后,只要在皇上心中埋下对皇后怀疑的种子就可以了。

  但是,她疏忽了丁才人对这一胎的重视,小产,让丁才人失去了理智,她忘记了尊卑规矩,恨不得和皇后同归于尽。

  她一字一句都想要皇上能够处死皇后给她的孩子赔罪。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根本不可能,所以,丁才人才会不顾一切地扑上皇后,未能得逞,才有了眼前一幕的声泪俱下。

  皇后无视了丁才人,她直视皇上:“皇上也觉得今日一事是臣妾所为?”

  她挺直了脊背,丁才人的每一句诅咒和唾骂都让她怒极,但她忍下了情绪,紧紧地盯着皇上,仿佛就在等他的一个答案。

  这时,顾晗才上前,她腹部高挺,跪下的动作艰难,陆煜很少让她行礼,但如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跪下,陆煜攥紧了手心,他听见女子轻声问:

  “臣妾一直有个疑问,那日臣妾险些小产,醒来后,宫人告知臣妾,害了臣妾的凶手乃是早已死去的容宝林,那么小泽子是谁所害?”

  她不如丁才人那么歇斯底里,也没有皇后那样强硬,她只是安静地跪在那里,可陆煜无比清楚,她是在给他施压。

  他和女子分明都心知肚明,那日容宝林不过是顶罪罢了。

  皇后冷不丁地皱眉:“昭修容也在怀疑本宫?”

  顾晗垂眸:

  “臣妾不敢。”

  皇后似觉得荒谬,她扯了扯唇角,恹恹地耷拉下眸眼:

  “不论是你,还是丁才人,你们口口声声道本宫害了你们,证据何在?”

  顾晗抬头对上皇后的视线:“敢问皇后,那日您宫中的婢女说,那些首饰都是赏给容宝林的,记册何在?不止是您,容宝林宫中应该也有记载,娘娘可否将记册拿出对比一番?”

  那日有人有心让旁人顶罪,旁人事不关己也不会多过问,少有人想到记册一事,但顾晗却疏忽不得。

  皇后眯起眼眸,暮秋也有一刹变了脸色,须臾,皇后道:

  “丢了。”

  顾晗似觉得好笑,可她笑不出来,她扯了扯唇:“那可真巧。”

  顾晗一醒来,就吩咐刘安去搜了挽夕殿的记册,哪怕后来皇后想起此事,再去记册的时候,也早就来不及了。

  至于坤宁宫的那本记册就只能丢了。

  丁才人躺在地上闷声地笑:“死无对证,哈哈哈……皇后这一招真是百试不爽!”

  暮秋不敢对顾晗随意训斥,但对丁才人这个险些冲撞到自己主子的人就没有那么客气,她嫌恶道:

  “疯子!娘娘岂是你可以随意污蔑的?!”

  皇后和顾晗的对视间,忽然就了然了今日一事是何人所为。

  在临华殿安插人手,她的确做得到,可顾晗同样也做得到,宫人的分配都要经过中省殿,谢长案就在中省殿,顾晗想要在临华殿中藏着麝香太简单了。

  可惜,旁人不知这事,只会忽略顾晗罢了。

  是她错了,顾晗进宫以来其实一直颇为安分,很少对旁人出手,她就认为顾晗被家中护得太好,哪怕略有手段,也存了几分善心会下不了手。

  可今日,她才知道,并非顾晗下不了手,而是先前有皇上护着她,根本不需要脏她的手。

  瞧,如今一旦觉得皇上不可靠,顾晗立刻就自身立了起来,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脏手,哪怕会害了尚未出世的孩子,也要报复她。

  皇后眼神渐深,而她那“丢了”二字,也将她的嫌疑拉到了最大,陆煜也不可能无视,他似有些疲倦:

  “皇后谋害皇嗣,罪无可恕,禁闭于坤宁宫,待诞下腹中皇嗣,再行处罚!”

  话落,陆煜就看向顾晗。

  而顾晗对这个结果并无异议,丁才人已经小产,皇上不可能再罔顾一位皇嗣,哪怕他想,朝堂上和太后也不会答应。

  但丁才人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她不敢置信地看向皇上:

  “皇上!她害了嫔妾的孩子啊!”

  陆煜忽然质问她:“那你要如何?”

  “一命换一命!我要她给我的孩子赔罪!”丁才人明知不可能,仍是哭着喊出了这番话,皇后才怀孕三个月,等她产子,还有将近七个月的时间。

  时间太长了,谁都不知道这段时间会发生了什么!

  若那时皇上早就忘记今日一事,只顾嫡子之喜,她的孩子岂不是白白死了?

  丁才人跪着爬向皇上,拉住他衣袖,她满目悲疮,苦苦哀求地看向皇上。

  然而,陆煜只是垂眸,一点点拨开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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