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一路高升 第68章

作者:屋里的星星 标签: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长春轩中,折腾了一夜,顾晗回到殿中时,也觉得筋疲力尽。

  待一觉睡醒,早就将近傍晚时分,顾晗困得模糊被玖念扶起来洗漱,环视殿内一圈,不见玖思的身影,她额角轻抽,没好气地摇了摇头:

  “她人呢?”

  玖念也没好气:“自己憋在房间里哭了半日,奴婢先前让她去领膳食,她都不敢去了。”

  玖思惯爱凑热闹,每日领膳食时,玖思向来跑得很积极,因这时的御膳房总是很热闹的,所以,顾晗每每用膳时,都能听见玖思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了许多宫中趣事。

  被今日一事闹得,显然是吓怕了,瞧那副模样,玖念都觉得她恨不得这一辈子都不要出长春轩了。

  顾晗漱了漱口,轻摇头:

  “你去把她叫过来。”

  玖思磨磨蹭蹭地进了内殿,她低着头,遮掩着红红的眼眶,鼻音很重地说:

  “奴婢见过主子。”

  嗓子都有些闷哑,顾晗听得直拧眉,她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在折腾什么?!”

  玖思听着主子不曾怪她,反而这训斥中都带了心疼,顿时眼泪哗啦啦地掉:

  “奴、奴婢给主子惹祸了!奴婢对不起主子!”

  她哭得稀里哗啦,哽咽得身子一抖一抖的,顾晗生怕她哭得抽过去,让玖念给她倒了杯茶水,头疼得抚额,没好气道:

  “吃了这几次亏,你日后可还长不长记性?!”

  玖思胡乱地点头。

  顾晗没好气,让玖念将她拉起来,弯腰替她擦了擦眼泪,低声说:

  “她欺负你,咱欺负回来就是,你在这里哭有什么用?”

  余才人可不就是欺负玖思,她不经常将玖思带在身边,就是因为玖思大咧咧的,有时不够细心,她性子烈,将她留在宫中,反而能镇住宫中这些奴才。

  余才人就是看重了这一点,才将算盘打在了玖思身上,能怪玖思吗?

  许是玖思真的要改改她的性子,但这件事上,有错的从不是玖思,而是心有算计的余才人。

  玖思红着一双眼看向主子,玖念叫人打水来,让她净了净面,又心疼又恼地瞪了她一眼,也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她敛眉转向主子:

  “主子想要做什么?”

  顾晗垂着眼睑,冷然地说:“她失了皇子,降了位份,要对付她,何至于用那些脏手段?”

  闻言,玖念有些犹豫:

  “可是这般落入皇上眼中,怕是会给主子造成不好的影响。”

  摆在明面上的算计,向来都是最下乘的。

  玖思抹了一把脸,也嗡嗡地说:“主子不要冲动。”

  顾晗好笑地轻扯唇角,点了下玖思的额头:

  “你倒是和玖念站在同一边了。”

  玖思闹了个脸红,她不自在地低了低头,顾晗见她情绪恢复了些,眼眸中的笑意才寡淡下去,她平静地说:

  “她折腾这么多,又是早产,又是大出血的,我不如了她的愿,岂不是白费了她这么多工夫?”

  玖念和小方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呼吸轻了些,听着主子继续说:

  “如今越近夏日,天也热了,余才人刚生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不能叫她月子间也过得不舒坦。”

  顾晗瞥了眼一旁的茶水,才道:

  “我未进宫时,曾听过一件传闻,有家小儿曾常饮井水,而致腹痛不止,最终就莫名其妙地去了。”

  玖思一头雾水,她一直伺候主子,怎么不曾听说过这事?

  她想要问,被玖念不动声色地拉了一下。

  小方子听明白了主子的话,提起小儿,他就不由得联想道到小皇子,顿觉心惊胆战,他有些迟疑:“可是小皇子——”

  话音未尽,就被顾晗抬眸打断:

  “我盼了好久,小皇子才安然诞生,我并不想叫他出现什么意外。”

  小方子懂了,他很快躬身退下。

  待他退下后,玖念将荣粹殿的反应告诉了顾晗,顾晗轻扯唇角,她看向楹窗外的夜色,只这般,余才人就觉得悲痛欲绝?

  这件事,远远未曾结束!

  顾晗很想知道,若余才人知晓自己生产时坏了身子,这辈子只能有小皇子这么一个孩子时,依她的性子,她会做出什么来?

 

第55章

  荣粹殿中,余才人一日一夜未曾说话。

  终于,待傍晚时,夏巧费尽口舌劝了好久,才将人劝得用了膳。

  她生产时淌了一身汗,血水含糊,身上黏糊得不行,殿中房门紧闭,连一点风都不露进来,又热又闷得让人难受,有宫人打热水来,替主子擦身子。

  余才人皱了皱眉:

  “热。”

  宫婢身子一抖,忙说:“那奴婢将水兑凉些。”

  余才人又不说话了,麻木地闭着眼,宫婢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跑出去,打了一桶井水,才又重新进来。

  殿内宫人不敢让她受凉受风,这时宫中都可以摆冰盆了,但荣粹殿内只闷得厉害。

  余才人不知第几次心烦意乱后,险些将茶水打翻时,有人提了句:

  “主子不得用冰,也就只有井水凉些了。”

  满殿内没一个老成的人,余才人年龄也轻,她不耐热不耐受折磨,心中烦闷苦涩,只想要痛快些,将这话听了进去。

  小皇子的洗三礼办得很盛大,和荣粹殿的门可罗雀形成鲜明对比。

  余才人今日早就清醒了,她声音沙哑地让夏巧将她扶起来,她半坐在床榻上,太和殿分明离荣粹殿甚远,可余才人却好似能够听见太和殿中的喧嚣。

  她被贬为才人,宫中伺候的奴才都少了几个,出了生产时一事,她宫中的奴才又被清洗了一遍,沞玲被杖毙,抬眼望去,余才人竟只叫得出夏巧一个人的名字。

  孤立无援。

  余才人头一次体会到这个词的意味。

  余才人闭着眼,不断地想,她刚进宫就有封号,位居五品,进宫不过一月,就怀上皇嗣,本该是新妃中最得意的第一人,她是如何沦落到今日这种地步的?

  从何时出了差错?她竟想不明白。

  夏巧侍奉在她身旁,余才人伏在她怀中,再没有了往日一分的清高骄傲,她只要一想到她白费折腾,反而将自己和小皇子赔了进去,她含辛茹苦诞下的小皇子日后不知喊何人为母妃,她心脏好像就在抽着疼。

  余才人茫然地喊:

  “夏巧,我好疼啊……”

  她和皇上年幼相识,少时怦然心动,为何她现在这般模样,皇上连见都不来见她一面?

  夏巧抱紧了她,抹了一把眼泪,她和自家主子相伴数年,如今见主子这副模样,夏巧心中格外难受,她哽咽地说:

  “主子,奴婢在,奴婢一直都陪着您。”

  余才人蜷缩在她怀中,身子轻轻地颤抖,低喃着:“疼、好疼……”

  夏巧心酸,劝慰了良久,见主子仍在还喊疼,她低头一看,才惊觉不对劲——不知何时,主子额头溢出了涔涔冷汗,浑身都在颤抖。

  夏巧心脏都停了一刹,她倏然大声冲外喊:

  “来人!请太医!”

  只须臾,荣粹殿内就乱了起来。

  余才人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疼得恍惚,她似听见了夏巧的吼叫,她想阻止夏巧,今日是小皇子的洗三礼,她不想让今日出什么差错。

  可她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疼,浑身都疼,她原以为只是心理作用,可身子越来越疼,自生产后的几日,她总觉得身子不干净,身下偶尔见红,但只是些许,和生产那日相比不痛不痒的。

  她疼得想要打颤,渐渐地,她似察觉到身下有什么粘稠落下,那一阵阵的疼,逼得她发慌!

  荣粹殿乱起来时,太和殿中恰是热闹,顾晗和周嫔坐在一起,她余光觑见一个奴才慌里慌张地跑进来,和刘安说了什么。

  刘安脸色稍变,很快就凑近皇上,低语了几句,皇上皱了皱眉,似情绪有些不好。

  刘安心中叫骂了声,许是先前余才人做的事叫人对她有了一个固有印象,荣粹殿的消息一传来,刘安心中就升起一个念头——余才人又要闹什么?!

  今日可是小皇子的洗三礼!她是小皇子的生母!

  就算要折腾,也得分时候!

  不止他,饶是陆煜也有一刹间升起了这个念头,但很快,又被他按了下去,他觑了眼被多福嬷嬷抱着的小皇子,只冷声吩咐了句:

  “让太医过去。”

  陆煜这边的动静很小,但也被许多人注意到,众人眼神稍闪,仪式继续进行着,但有多少人心思还在洗三礼上就不得而知了。

  等洗三礼结束,陆煜倏然沉下脸,皇后也得了荣粹殿的消息,一时似颇有些无奈地抚额:

  “荣粹殿出了事,本宫和皇上先过去看看。”

  皇后和皇上都去了,其余妃嫔自不会落下,一时间,所有人都朝荣粹殿赶去,等她们到达荣粹殿时,所有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

  荣粹殿中只有奴才低哀的抽泣声,太医跪在一旁,额头冷汗涔出,余才人瘫在床榻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床顶,哪怕皇上进来,她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浓郁的血腥味染得殿内人人心有不安。

  陆煜脚步一顿,意识到不对劲,他转眸看向太医:

  “怎么回事?!”

  太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苦道:“皇上,余才人月间凉意入体,致使产后出血,这身子骨损了,日后怕是会子嗣艰难。”

  话音甫落,所有人呼吸都停顿了一刹,殿中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甚至有人向淑妃看去,视线刚移过去,就忙忙收了回来,不敢再肆意打量。

  顾晗几不可察地低垂下眼睑,不作声响。

  余才人刚诞下皇子,就遭了这种变故,哪怕陆煜厌了她,也不喜旁人使用这种手段,他冷下脸,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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