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落蒹葭
萧愈的目光从贺兰辰通红的脸上收回,面色微微变冷,他侧眸去看身旁的始作俑者,却见李琬琰正低头一脸无辜的看着手上的竹签菜单,还端起手边的茶盏,若无其事的饮了口茶。
作者有话说:
下场重头戏
看小可爱们问年龄的问题,在这里解释下:
男主入宫的时候大概是十七岁,女主比男主小五岁。
现在男主大概三十二岁,女主二十七岁。
我本意是不想把年纪固定的太死板,但发现小可爱们看得好细致,就粗略的给个年纪范围。
第21章
李琬琰坐在主位上,将在场的人员大致环视一周后,便低下头开始看菜单。
菜肴设计的南北口味兼顾,菜单的字是用小刀镌刻在竹签上,末尾还雕刻了几瓣竹叶,十分别致。
李琬琰将菜单前后看过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那道西河鱼上。
西河的鱼,岭州的茶,朔北的米,堪比天上仙。
这是流传在街头巷尾的俗话,多是称赞这几处特产,味道在全国首屈一指。
李琬琰爱吃鱼,鱼以西河最佳,她从前常吃,倒是近几年,北境藩镇割据,西河的鱼再难入京城。若她一心想吃,自然有人费心费力弄来活鱼讨好她,可为口舌之欲劳民伤财,实在不必。
李琬琰也有几年没吃到西河鱼,不知味道是否如初美味,她一心看着菜单,根本没留意四下投来的目光,萧愈略带不悦的神情,她也是浑然未觉。
其实在场关注李琬琰的人,又何止萧愈和贺兰辰,朝臣们都仔细观察着长公主,发觉依旧光彩如初,想是病已痊愈,不久就能重返朝堂。
世家的女儿也在看,或嫉妒或歆羡,也有三两凑在一起,好奇的窃窃私语。
不久,菜肴一道一道端上来,一同端上的还有酒水,丞相先站起来举杯敬酒,文绉绉的说了段祝寿词。
萧愈坐在位子上没有动,只举起酒杯示意,待丞相说完,道了声谢。
丞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没有立即坐下,而是转身看向自家姑娘们,向萧愈依次介绍,说她们特意为摄政王生辰准备了才艺祝贺,询问萧愈可有兴致一观。
丞相话落,对席的贺兰月小脸已经塌下来,气愤嘀咕:“说什么祝贺,就是为了勾引愈哥哥。”
贺兰辰按住贺兰月的手,压低声音:“你给我住嘴,小姑娘家家不许胡说。”
一旁的白天淳也听见了,转头见贺兰月皱巴的小脸,无奈摇头笑笑。
寿宴在王府的正厅,德叔心知萧愈不喜欢缭乱的歌舞,便只请了几位乐师,在厅外小桥上,凑些雅致的曲子。
曲声婉转传来,既烘托氛围,又不至喧宾夺主。
丞相话落,厅上寂静片刻,桥头的曲调愈发清晰入耳。
李琬琰也转头看身边的萧愈,她看着他俊美的侧颜在灯火熠熠生辉,挺拔笔直的鼻梁下,微薄的唇轻勾起几分弧度。
“好啊。”
萧愈开口,丞相身后的三个姑娘瞬间红了脸。
李琬琰收回目光,拿起筷子夹了块鱼,暗暗惊艳,果然是西河的美味,鱼肉肥滑鲜美,不需过多烹饪,肉质自带甘甜。
李琬琰低头吃两块鱼的功夫,再一抬头,厅下三位姑娘已经摆好了架势,抚琴的摆好琴架,跳舞的换上舞衣,一旁执扇静静站立的,应该是打算一展歌喉。
李琬琰兀自斟了杯酒,小口浅酌,打算借着萧愈的光,好好欣赏美人消遣一番。
婉转歌喉伴着悠扬琴声在厅上响起,美人腰肢柔软,舞裙翩飞,一音一景称得上赏心悦目。
李琬琰一看便知,丞相在这上头没少费心思。
其中最惹眼的是跳舞的姑娘,听方才的介绍,好像是丞相自己嫡亲的孙女。
三个姑娘表演完才艺,满面红霞的走到近前,对着萧愈俯身一拜,抬眼垂眸间,是无尽的含羞爱慕。
李琬琰看在眼里,暗暗腹诽,没想到萧愈到这个年纪,还是这般惹小姑娘喜欢。
萧愈在姑娘们的爱慕和丞相隐隐期待的目光下,却只说了一个字:“赏。”
连句客气的夸赞都没有,更别提对其中某位姑娘表现出特别之意。
姑娘们大失所望,丞相面上有几分挂不住,贺兰月在席间高兴的几乎想要拍手叫好。
等丞相家的三位姑娘归席,她瞬间握着笛子站起身,速度快得让身边的贺兰辰想拦都拦不住。
贺兰月走出席间,站在厅下对萧愈俯身一礼,笑嘻嘻的举着手中的笛子:“愈哥哥,我也有准备贺礼。”
李琬琰听着那声‘愈哥哥’眉心微动,她抬头看向厅下的女子,正是刚刚那个与家人撒娇的姑娘。
“是么,本王洗耳恭听。”萧愈笑着回答。
李琬琰闻言转眸看向萧愈,她能看出他面上的笑意是真的,是一种对熟悉之人,很放松很真挚的微笑。
李琬琰不知为何,心底忽而触动了一瞬,她转而暗自嘲讽自己。
贺兰月眨了眨眼,横笛到唇边,清丽的笛声在厅内响起。
甚至好听,李琬琰在心里暗暗拊掌,宫里经年的乐工师傅也未必能比上如此天赋。
果然,萧愈也是毫不吝惜的夸赞,甚至还说:“想要什么赏赐,今日随你挑。”
此话一出,丞相脸色愈加难看。
贺兰月听了也毫不客气,抬手指向萧愈案上:“想要愈哥哥最爱吃的西河鱼。”
萧愈听了,便让人将自己桌上还未动筷的鱼端给了贺兰月。
丞相听到此处,已经按捺不住,他暗暗打量贺兰月,故作好奇的询问萧愈:“王爷,不知这位姑娘是……”
“是本王挚友贺兰先生的千金。”
丞相脑中飞快转动,却也没立即想出,有哪位高官或者掌兵的将军家姓贺兰。
李琬琰听到‘贺兰’二字,心中一顿,她再次看向贺兰月,又看了看席上与她容貌有几分相似的贺兰辰。
贺兰辰蓦然与李琬琰视线相对,面上不禁再次涨得通红。
李琬琰收回目光,垂眸像是若有所思的寂静片刻,再抬眸发觉萧愈的视线不知何时看过来。
“长公主可有为本王准备什么贺礼?”
李琬琰闻言,心跳莫名缓了一拍,她忽而想起萧愈之前说过,要她跟着那胡姬学舞蹈,生辰时跳给他看。
最早他还极有耐心的监督过一阵,后来他不监督,她自然不了了之。
李琬琰与萧愈四目相对,她生怕他发疯一样开口,让她当众给他跳舞。
“陛下早年得过一对夜明珠,常日里十分喜欢,都不舍得轻易示于他人,今日特意让本宫带来,说是送给老师的礼物。本宫的一些小玩意倒是不值一提了。”
萧愈听了,表现的极感兴趣:“是么,看来本王要好好珍藏才是。”
李琬琰暗自松了口气。
后知后觉自己是多虑了,萧愈虽然背地里当着她的面像变了个人,但在人前,他一向装得极好,这一问一答之间,尽显君臣友善。
之后大臣们连番向萧愈和李琬琰敬酒,李琬琰酒量不差,却也不能真将自己喝醉了,十几杯下腹后,便开始佯装不胜酒力,打算先行一步回皇宫。
不想她告辞的话刚到嘴边,萧愈已先一步开口。
“府上早收拾好休息的客房,长公主可先前去休息片刻,本王后面,还有些军机要事需与殿下商议。”
萧愈当着群臣的面,以政事为由开口阻拦,李琬琰一时倒不好回绝。
她只得笑说:“王爷今日寿辰,也要这般辛苦吗,不如休息一日,明日朝上再议?”
“本王的生日哪里比得上军国大事重要,”萧愈话落,不等李琬琰反应,唤来下人:“仔细扶长公主去客房休息。”
李琬琰心知萧愈葫芦里卖的绝不是什么军国大事,在去客房的路上,一直思考着后面如何尽快脱身,不想被下人带入房中,看清其内布设,根本就不像是客房。
李琬琰不由蹙眉:“这是哪里?”
领路的侍女低了低身:“王爷吩咐,请长公主在此稍后。”侍女话落退出房门,屋外跟着涌入两个高大侍卫,一把扯住李琬琰身旁的明琴,将她拉出门外,‘砰’一声响,房门被从外推上,紧接着是落锁的声音。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李琬琰尚来不及反应,她快步追到门前时已晚,用力推门只能听见铁锁链的晃动声,明琴唤她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李琬琰气恼的砸了数下房门,心知自己逃出去无果,遂冷静下来,环顾四周,瞧这种种摆设,应该是主人家的卧房。
她走到窗前,抬手推了推,果然也上了锁,便在窗下的矮榻上先坐下,她虽未喝得太多,但酒劲慢慢上来,还是有几分头晕,扶额揉了揉太阳穴,闭目养神。
李琬琰也不知自己等了多久,终于听到门外铁链晃动的开锁声,屋门被从外推开,萧愈吩咐人退下的声音率先传进来。
李琬琰站起身快步向外后走,刚转过内室的屏风,正与走进来的萧愈撞了个正着。
她撞在他胸膛上,鼻尖一痛,下意识向后躲,却先一步被他锢在怀里。他的手臂遒劲有力,紧环着她的腰,勒得她肌肤生疼。
他身上酒气浓重,不知是不是醉了,拦腰将她抱起,阔步就向室内走。
李琬琰双脚顿时离了地,她心上一惊,下意识挣扎,白嫩柔软的小手攥成拳头,捶在萧愈肩上,于他好似不疼不痒。
萧愈抱着李琬琰阔步到床榻前,长臂一伸,将她丢到榻上,他在床榻边坐下,神色晦暗不明的瞧向榻内的她。
李琬琰经了萧愈这一番折腾,头晕的更厉害:“你把明琴带到哪去了?”她从榻上爬起,她在内萧愈在外,四目相对,她看他的神色格外警惕。
“放心,本王对你的婢女不感兴趣,已经派王府侍卫护送她和长公主的轿辇回宫了。”
李琬琰闻言蹙眉,她像是一时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这时辰,王府宾客尽散,早一刻,群臣还到王府外跪送了长公主的仪仗回宫,除了明琴,根本无人知道李琬琰此刻还留在摄政王府里。
萧愈现下根本没有闲心思说与李琬琰解释,他伸出手臂,将榻上躲得远远的李琬琰,伸手捞入怀中,他温热的呼吸洒在她面上,幽幽开口:“本王不知,长公主俘获人心的手段愈发进益,一顿饭的功夫,竟就能让从前素未谋面之人,对你念念不忘。”
方才萧愈带着众臣送撵轿回宫时,贺兰辰也随着前去了,他站在人群里,望着李琬琰轿辇的目光,那叫一个依依不舍。
萧愈想到此处,不禁眯眼,他指尖抚上李琬琰的小脸,愈渐用力摩.挲着她的肌肤。
李琬琰根本听不懂萧愈在说什么。
她被他指尖撩拨的又疼又痒,不禁偏头躲闪,他不依她,手上微微用力,掐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扳正。
李琬琰被困在这许久,本就心烦意乱,如今酒劲上头,更是恼了,索性也冷笑讥讽他:“王爷不也是一样,今晚上,应该也俘获了不少少女芳心,不知王爷可瞧上哪一位了?”
萧愈听了,阴恻恻的神情忽而透出几分笑意,他冷笑着将她推下床榻,接着也站起身,走到衣橱前,从里面翻出来一个亮晶晶的东西,转身丢到李琬琰身上。
“换上。”
李琬琰不解凝眉,将那轻飘飘的,摸起来像丝稠的料子展开,打眼一瞧,脑袋‘轰’一声响,一张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抬眼瞪向萧愈,哑口无言时,又听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