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揣个崽 第99章

作者:墨子哲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阴差阳错 古代言情

  裴渊挖了挖耳朵,懒懒道:“该我质问秦王才对,六公主竟胆敢携带蛊虫入宫,今日还妄图控制蛊虫,亏得小太监眼睛尖,才发现了蛊虫的存在,她不肯认罪,还谎称这蛊虫不仅对身体无害,反对身体有利,当真是将我们当傻子糊弄,难道秦王并非幕后指使?”

  三皇子心中一沉,自然不肯承认,“她携带蛊虫入宫,裴世子应该审她才对,带人来这里是何意?难不成想牵连无辜?”

  见他只顾自己,裴渊眸中满是讽刺,眸色也很淡,“六公主说这蛊虫,是从秦王身边一位能人身上讨来的,对身体是大补之物,我如今负责这事,自当调查清楚,秦王既然不知情,还请秦王将擅蛊之人交出来。”

  三皇子沉默了片刻,才让人将养蛊大师带上来,裴渊没过多停留,将人带走后,就径直离开了鸿胪寺。

  因为他闹了这么一遭,三皇子还以为裴嫣失败后,便被人抓了起来,当日就与幕僚商量了一下第二个计划。

  裴渊只简单审问了养蛊大师几句,就让人将他关入了大牢,“盯着点,别让他死了,一个个小心点,别中了他的蛊。”

  众人应下后,裴渊才离开。

  六公主携带蛊虫入宫的事,并未大范围传播开来,五公主得知此事时,才意识到,三皇子嘴上说着与她合作,实际上,根本没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她。

  她脸色不由一沉,随即才哼道:“他倒是信任那个胆小鬼,也不怕裴嫣将他供出来。”

  陆莹也隐约听说了这事,她清楚裴嫣待在裴渊那儿,倒也没太担心。

  今日是她搬入坤宁宫的日子,莎草等人一早就忙碌了起来,几个小宫女鱼贯而入帮着收拾了一下行礼。

  小太监们则帮着搬了搬,因为东西不多,众人一起忙活了一个时辰,就将东西搬到了坤宁宫。

  这群小宫女手脚很麻利,没用多久就将东西都摆在了应有的位置。

  她搬到坤宁宫后,对沈翌来说节省不少时间,平时陪陆莹用午膳时,沈翌午时三刻就会出发,每次到宜春宫都需要一刻钟,如今仅有十几步的距离,他晚了一刻钟才过来。

  一天下来能省不少时间。

  晚上,孩子们被带来坤宁宫时,才发现今日就搬家了,圆圆没料到,还有自己的房间,连忙进去瞄了瞄,室内摆了不少小玩意,书案椅子都小巧而精致是她这个年龄特有的,连小床都是为她特意打造的,帷幔是粉嫩嫩的颜色。

  圆圆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带着两个哥哥在这儿玩了好大一会儿,喜欢归喜欢,她却只肯跟娘亲一起睡,用了晚膳,她就黏在了陆莹身边,随她回了主殿。

  她这才发现,娘亲这里,暖榻和大床之间被屏风隔开了,暖榻还无与伦比的大,圆圆不由歪了歪小脑袋,惊叹道:“哇!足足宽一半,弄这么大作甚?”

  陆莹脸有些烫,连忙糊弄了过去,小丫头自然不清楚,她睡着后,特意将暖榻弄大的人,第一时间将她娘亲抱了过去。

第102章 讨饶

  沈翌刚吻住陆莹的唇, 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他亲吻的动作微微一顿,陆莹也听到了动静,将他推开后, 便坐了起来, 片刻后,门口就传来了安安小小的声音, “尚未熄灯, 不知道父皇和母后睡着没?”

  宁宁的声音也小小的,“夜已深,兴许睡下了, 皇兄怎么办?要不然让小李子陪我们睡?”

  安安小大人似的叹口气。

  沈翌已披上外袍, 走了出来,“怎么还没睡?”

  安安和宁宁是睡不着, 陌生的宫殿,令两个小家伙都有些失眠,今晚外面还有风,风声晃动窗牖时,两人都有些害怕。

  安安平日胆子很大, 今日这么胆小, 跟宫女的议论也有关系,他们今日从文华殿归来后,去御花园转悠了一圈,中途恰路过冷宫,听到了里面的哭声。

  冷宫里住的是先帝的妃子, 曾经的李昭仪, 她自己落胎后, 皇宫但凡谁有了身孕,都会遭到她的嫉恨,她也曾使计害过贵妃,当年二公主险些保不住。

  谋害皇嗣本是死罪,因她没了孩子,性格才有些偏执,先皇并未处死她,而是将她关在了冷宫里,不准她出冷宫一步,不知不觉她已被关了十几年,如今精神也有些问题,平日总是抱着一个小包裹,口口声声喊心肝。

  今日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她一直在哭,哭声凄惨又悲痛,顺着院墙飘到了外面,安安和宁宁都听到了。原本他们还没多想,谁料走出一截儿后,两个小宫女恰好在议论李昭仪,说她疯疯癫癫的,还掐死了身边的小宫女,这哭声说不准就是小宫女在哭,毕竟冷宫里闹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赵公公呵斥出声时,安安和宁宁已听了一耳朵,两人不像圆圆心大,尚记得这事,晚上外面传来风声时,两人只觉得外面藏了好几个恶鬼。

  两个小家伙害怕之下,就相携来了主殿,安安瞧见他,略松口气,语气仍有些胆怯,“父皇,今日我们可以跟你们睡吗?”

  沈翌正有些不快,闻言眉头顿时蹙了起来。

  宁宁本就有些怕,瞧见他的神情,又有些紧张,他扯了扯安安的衣袖,“我、我们回去吧,不打扰父皇。”

  陆莹也走了出来,两个小家伙正蔫哒哒站在门口,神情也有些怕怕的,陆莹心中不由一软,上前一步牵住了两人的小手,几句话的功夫就问出了是怎么回事。

  她无视了沈翌的黑脸,将两人拉进了室内,又安抚了两人几句,等两人不怕后,才在他们脑门上一人亲了一口,“真棒,你们已是小男子汉,日后都不必怕这些,早些睡吧,今日就睡在这儿。”

  两个孩子睡着后,沈翌仍一脸郁闷,再次将她抱到榻上时,他忍不住咬了咬她的唇,哑声道“孩子们已大,日后别再动辄亲他们。”

  他语气里满是嫉妒,陆莹无端有些脸热,“安安才刚四岁,宁宁尚不足四岁,哪里大?”

  沈翌没说话,望着她的目光满是占有欲,陆莹眼睫轻颤了一下,不由偏开了目光。

  他的吻铺天盖地袭来时,陆莹紧张地揪住了他的衣襟,怕呼吸声过重会吵到孩子,她甚至不敢大声呼吸,毕竟安安和宁宁不像圆圆睡觉时跟小猪一样,很难吵醒。

  长夜漫漫,他的吻顺着脖颈往下时,陆莹红着脸阻止了他,她脸皮薄,一想到孩子们就躺在不远处,就无法接受他的亲近。

  沈翌只觉得床上的小崽子碍眼极了,这一刻,想将三人都轰出去,陆莹紧张地抓住了他的手。

  他又去亲吻她的唇,陆莹心尖轻颤,只觉得自己正站在悬崖前,只需要他勾勾手指,她就会跌进去,自此万劫不复。

  她甚至没有闲心去思考旁的,只是抵御他的温柔,都要花费她好多精力,好在他并未过分。

  接下来几日,三皇子都闷在鸿胪寺,没再外出,他曾试图让暗卫去打探裴嫣的消息,跟之前一样,他的暗卫但凡离开鸿胪寺后,就会消失不见。

  哪怕笃定是沈翌所为,他也只能生闷气,连伸张正义的地方都没有,他甚至以为这些暗卫全被灭口了。

  裴渊并没有杀他们,这么多劳动力不要白不要,一一审问过后,他就让人将这二十几人送到了矿山上,让他们搬石头去了,怕他们逃跑,他还给这二十几人下了毒,如今他们不仅功力尽失,还身中剧毒,想逃走,不啻于痴人说梦。

  三皇子身边的暗卫如今仅剩五人,唯恐他们也消失不见,他再不敢轻举妄动。

  这两日,他一直让人密切关注着铭月坊,好在那三位舞女那边一切顺利,距离宫宴仅剩两日时,名单上有三位舞女相继出了事,一个从二楼摔了下去,断了腿,摔断腿的舞女以为是另一个舞女害她,挠花了她的脸,另一个则不知误服了什么,脸上长满了东西。

  好在李管事还选了三位替补,三皇子的人正欲对这三位替补下手时,就被人抓走了。

  铭月坊规模很大,每年都会采买不少舞女,单这一个月就有四位舞女入了铭月坊,裴渊原本还不确定哪些是三皇子的人,这些舞女暗中生事时,也将自己暴露了出来。

  三位舞女皆是死士,对三皇子忠心耿耿,被抓后,什么都不肯吐露。裴渊也不在意,不管她们承不承认,他都不可能将人放出去。

  又过了两个时辰,三皇子才刚得知舞女被抓,他眸色阴沉得厉害,有那么一刻,气得浑身都在抖。他做事一直小心翼翼,很多事,连暗卫都瞒着,此刻,他根本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舞女尚未行刺就被抓了起来,几乎是断了他最后一条路。

  侍卫皆跪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出。

  三皇子冷声道:“带头抓人的是谁?”

  “是、是裴世子。”

  三皇子一双眸像淬了毒,这一刻,恨不得让裴渊去死,饯别宴上,他入宫时,根本不能带侍卫,单凭他根本无法刺杀沈翌,如今裴嫣被抓,舞女也生死不明,他不恨才怪。

  他咬牙对身边的暗卫道:“晚上你们潜入镇国公府,我要裴渊的项上人头!”

  谋士蹙眉,低声道:“镇国公府戒备森严,单凭他们几人若是硬闯,不啻于送死,殿下稍安勿躁,咱们尚有机会。”

  三皇子深吸了一口气,才冷静下来,“仅剩三日就要离开京城,还能有什么机会?如今人手不足,想潜入皇宫也并非易事。”

  谋士道:“人手不足可以再筹,依臣之见,殿下不若以退为进。”

  三皇子心中一动,他本就聪慧,刚刚只是气疯了,才想孤注一掷去报复裴渊,此刻听到谋士的建议,他眸中才露出一丝欣喜。

  近来他们行事格外谨慎,每次谈事时,不仅会关着门,怕有探子潜到屋顶上,就连屋顶上都守着人,严防死守之下,并非没用,裴渊的人打探到的消息,也十分有限。

  裴渊仍让人盯着他们,还特意叮嘱了一旦情况有异,立马上报。然而接下来两日,三皇子那边都很安静。

  他身边的人甚至不曾外出过,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呆在鸿胪寺,唯独五公主裴婕带着婢女出过一次鸿胪寺。

  五公主与三皇子的合作早已分崩离析,她如今已不再指望三皇子能帮她,她的目的从始至终仅有一个,那就是离开京城时将裴渊绑走,为此,她花了不少银子,不仅买了一些打手,还私下联络上了裴渊的仇家。

  裴渊行事不羁,树过不少敌,想要他命的也不是没有,五公主搭上的这人,是兵部侍郎丁大人的嫡次子丁志新,丁志新喜欢秦雅。

  秦雅是裴渊的表妹,一直心悦裴渊,却在裴渊的促使下,嫁给了旁人。那人对秦雅也情根深种,秦雅婚后逐渐被他的深情打动,如今过得倒也幸福。

  丁志新心中一直不大痛快,还曾试图将秦雅掳走,他那次行动以失败告终,裴渊不仅帮着救回了秦雅,还废了他。

  因不能人道,他变得极其偏激,一直恨不得生吞了裴渊,私下也曾找人暗杀过裴渊,一连三次都以失败告终。

  五公主找上他时,两人一拍即合,几次暗杀都失败,他自然也盼着五公主能够掳走裴渊,一想到裴渊那般骄傲的一个人,只能给人当男宠,他就兴奋。

  他无比期待裴渊的尊严被踩到泥里的这一日。

  桃苑,裴渊让人请的那位擅长养蛊的大师,已到了京城,此刻,他正在查看裴渊的身体,他试了好几种法子,想将蛊虫引诱出来,均已失败。

  因为不清楚这对子母虫是由哪些毒药喂养出来的,他只敢用温和的法子,几个法子试验完,都失败后,他思忖了片刻才提出要求,“可否让我见见那位养蛊大师。”

  裴渊自然同意了下来。

  与他的浑不在意不同,裴嫣多少有些紧张,唯恐这蛊虫会跟随她一辈子。

  很快便到了饯别宴这一日。

  大皇子和六皇子再次让人去了一下三皇子的住处,打探了一下裴嫣的消息,他们虽然也有野心,却更怕死,对帝位也不像三皇子这般执着,自打裴嫣携带蛊虫入宫的事传开后,两位皇子便有些胆战心惊的,唯恐大晋皇帝给裴嫣安上一个谋逆之罪,届时连他们也跑不掉。

  如今距离裴嫣被抓,已过去几日,她却没被放出来,连五公主都有些紧张,怕大晋皇帝会在饯别宴上发难,以裴嫣为由头,将他们一网打尽。

  哪怕心中担心,今日的晚宴,他们也只能如约参加。

  饯别宴在五月底举行,第二日孩子们会迎来一日休沐,圆圆得知今晚有宫宴后,眼睛就亮了起来,她至今还记得上次宫宴时,不仅有许多好吃的,还有跳舞的美人,圆圆喜欢热闹,很想参加。

  她当即跑到陆莹跟前撒娇去了,陆莹没同意,哪怕那些舞女没有问题,陆莹还是怕今晚的饯别宴会不太平。

  她总觉得三皇子等人没那么容易放弃,哪怕清楚,他们在宫宴上行刺的几率很小,她还是不想让孩子们冒险。

  圆圆撒娇失败后,就跑到了沈翌跟前,小丫头眼巴巴望着他,只拉拉他的衣袖,软软喊了一声父皇,沈翌就点了头。

  陆莹多少有些无奈,只觉得他有些太纵着她。

  沈翌怕她生气,解释道:“几位皇子那边你不必担心,不仅朕派人盯着,裴渊也一直盯着,他们不会轻举妄动,圆圆上次就很乖,相信圆圆今晚也会好好表现。”

  事已至此,陆莹也不好再阻止,圆圆瞬间欢呼了一声,安安和宁宁眼眸也亮了一下。

  裴嫣也已经得知今晚是饯别宴,今日的宫宴,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她希望今日一切顺遂,哪怕几位皇兄和裴婕待她不够好,他们也是她的兄弟姐妹,明日他们若能安全离开大晋,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她考虑再三,忍不住来到了裴渊这儿,这几日,这是她首次主动寻他,瞧见他后,她就垂下了眼睫,小声恳求道:“世子今晚可以带我入宫吗?”

  她今晚本就需要入宫,明日三皇子等人就要离开京城,既然要将她留下,总得寻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她若不出现,定会惹人非议。皇后娘娘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也让人给裴嫣递了邀请函。

  此刻,邀她入宫的帖子,就在裴渊手中。

  三皇子身边的暗卫和死士基本都被裴渊控制了起来,晚宴上,他根本兴不起什么风浪,某种程度上,裴渊也算暂时完成了任务,不出意外,今晚沈翌就会为他和裴嫣赐婚。

  少女一双水眸潋滟多情,许是有些不自在,小脑袋一直垂着,小模样可怜又可爱,每次一瞧见她这副惹人怜爱的模样,裴渊都忍不住想欺负人。

  他略勾了勾唇角,斜靠在了书案上,懒洋洋逗弄道:“我这人凡事都看心情,若是心情好了,什么都可以应下,六公主打算怎么哄我开心?”

  裴嫣一时有些怔愣,站在原地没动。

  她嘴笨,根本不会哄人开心,想到自己会弹琴,她才软声道:“我为世子弹一首琴可好?”

  裴渊挑眉,理直气壮道:“我是个俗人,一贯不喜附庸风雅,也没什么兴致听琴,六公主不若再想想。”

  他特意打听过她的消息,隐约记得她还擅长跳舞,大周皇帝昏迷那年,宫宴上,她还跳了一支祈福舞,小小年龄就惊为天人,比起弹琴,裴渊更希望她为自己跳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