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离九儿
无疑,浴殿那日的场景,甚是符合他的心意。
封衡只当美人是娇羞,一低头就吻了上去。
也不知他的昭昭究竟如何长的,当真处处叫他喜欢。
此前从未过碰过女子的唇,如今逐渐适应了,倒也觉得别有一番趣味。
王权等人立刻转过身去,不敢直视。
好片刻过后,封衡松开了虞姝,埋首深吸了一口气,嗓音喑哑,“真香,身上用了什么香料?”
虞姝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喘息好一会,才道:“没、没有用香。”
封衡掐了她一把,仿佛对虞姝哪里都甚是好奇,又问,“为何朕每次亲你,你都会腿软站不稳?”
虞姝,她哪里会知道?
皇上怎不去问问其他妃嫔?难道旁人不腿软么?
感觉到帝王的手掌已在跃跃欲试,虞姝一想到那日在浴殿,就有些后怕,她的手在男人胸口推了一下,“皇上……这个时辰不太合适,估摸着大臣们还在御书房等着皇上呢。”
其实,虞姝也不是不能承受。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是怎么了。
总之,就是兴致缺缺。
封衡眸光微沉,曲解了美人意思,附耳轻笑,“昭昭说得是,朕下回抽出至少两个时辰,再过来看你。”眼下这个时辰的确短了。
虞姝,“……”皇上大可不必强调两个时辰,叫人听出一股炫耀的意味呢!
封衡总算离开后,虞姝暗暗松了口气。
盛极必衰这个道理,她是懂的。
因着自小就看着姨娘落泪,她对男女之情从没有太高的期待。
但有时,或许是不敢期待,又忍不住期待。
圣宠越盛,她就会幻想失宠之后的样子。
那时,她也会像淑妃和虞若兰那样变成为爱痴狂的疯子么?
虞姝晃了晃脑袋。
不可!
她既不会变成姨娘,也不会像淑妃和虞若兰。
她是她自己。
得宠时,她可以像寻常女子一样,沉浸在帝王给她带来的一切欢喜和繁华。
可一旦宠爱不在,她也要释然转身,这世上的缘分总是稍纵即逝的。
再度劝慰了自己之后,虞姝吩咐下去,“来人,今晚去御膳房多要一份乌鸡汤。”她得补补身子。
*
封衡从重华宫回到御书房后,情绪一直不太高。
众位大臣离开后,他更是面色沉沉。
王权和林深皆有些诧异。
谁也想不到,日理万机的皇上正在思量男女之事。
他就连批阅奏折,也是闷闷不乐,御书房的气氛一度阴沉凝滞。
桌案是临时搭建,新打造的龙案还没完成,王权实在担心帝王又一个不顺眼一掌下去。
近日来,就连镇纸都换了两块了。
到底是一国之君,总不能用缺了口的镇纸,故此,王权已经开始打起了先帝私库的主意,从里面特意翻了一块玛瑙镇纸,此刻正压着几张沾染帝王墨宝的宣纸。
就在王权担心时,封衡抬首,幽幽道:“昭昭今日兴致不高,朕看出来了。”
王权,“……”
昭嫔娘娘具体是哪一方面兴致不高?
皇上阴郁了大半天,就是为了这事?
作者有话说:
封衡:朕的昭昭,好像不热情了,这是为甚?
王权:(⊙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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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夜色渐浓, 月挂柳梢头。
偌大的重华宫竟是一片黑灯瞎火,这个时辰说早不早,但说晚也不晚。
别说封衡了, 就是王权也觉得昭嫔娘娘的态度有些不可思议。
按理说,昭嫔娘娘今日才刚刚入住重华宫,以她眼下的位份, 能搬迁重华宫已经是帝王的恩赐与偏宠。
可昭嫔娘娘倒好,非但不主动报答皇恩, 反而不声不响就熄了灯。
这是直接拒绝侍寝的意思。
她甚至于根本不期待帝王的到来。
重华宫是离着帝王寝宫最近的一座宫殿,封衡这几日都是宿在御书房, 他今晚虽嘴上说回寝殿,其实王权心里很明白, 皇上是想来重华宫。
但又不知为何缘由,皇上今晚格外要面子,似是担心会被昭嫔娘娘拒了似的。
回寝宫只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路过重华宫。
奈何,襄王有意, 神女却无情了。
轿辇停在了重华宫外的宫道上,两侧拂柳随着晚风扬起, 荡荡悠悠。月华之下,帝王一双细长的凤眸微眯, 他的脸隐在一片光影之下,晦暗不明。
沉寂许久, 王权不忍心看着帝王继续这般深沉,他是看着封衡从小团子一点点长大, 亲眼目睹了封衡这些年所有的苦, 自是心疼封衡。
遂压低声音劝了一句, “皇上,昭嫔娘娘许是乏了,或又是担心会叨扰了皇上,这才早早歇下了。”
毕竟,皇上这阵子日理万机。
封衡一手搭在轿辇圈椅扶手上,修长有型的手指捏紧了扶手,许久才闷闷吐出一个字,“走。”
轿辇继续缓缓往前,王权总觉得帝王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憔悴,封衡虽给人强势孤冷之感,但王权知道,他自幼就喜欢强撑一切,绝不会轻易暴露弱点和软肋。
平静的外表之下,或许早已波涛汹涌。
一想到皇上的一片热忱,被昭嫔娘娘给辜负了去,王权更加于心不忍,又劝说道:“皇上鲜少踏足后宫,或许昭嫔娘娘一心以为皇上不会来呢。”
轿辇一路往前,王权紧跟轿辇一侧,小片刻过后,封衡的嗓音才再度响起,听上去四平八稳、无波无痕,“多嘴。”
王权只能讪讪闭上了嘴。
*
寝殿空旷,龙榻宽敞,难免叫人孤枕难眠。
封衡沐浴过后,身上只披着一件雪色绸缎中衣,衣襟敞开,露出结实修韧的胸膛,往下是肌理十分清晰的块状腹肌,身段颀长,窄腰长腿。
他喜洁,这种三伏天,几乎每日洗发。
此刻,在夜风之中,男人的三千青丝随风拂起。墨发、白衣,月华如练之下,给人强烈的视觉对比。
沈卿言身为御前红臣,且还是宫中禁军统领,宫门下钥,也阻挡不了他入宫的步伐。
沈卿言一过来,便看见帝王立于一株女贞树下,负手而立,头顶一弯银月,说不出的凄美,似是画中人。
“皇上,沈大人来了。”王权上前提醒了一句,他一把年纪了,见不得皇上如此失落。
封衡侧过身,沈卿言直直盯着他的胸膛,然后就是小腹,随即他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沈卿言纳闷。
他与皇上一同长大,经历也甚是相同,一路相持走来,可为何他的身段不如皇上好看?
老天还真是格外偏心眼。
封衡凤眸一眯,一手随意揽过腰带,将中衣系好。
但绸缎料子太过贴身,风一吹,身上一切轮廓还是若隐若现。
沈卿言又往下瞄了一眼,那双炯亮的眼仿佛发出了一声感叹:哇哦。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难道,这就是天子和寻常人的区别?
就连那处也是差距甚大。
封衡俊脸阴沉,不动声色在石案边落座,一手持起杯盏,“何事?”
沈卿言挠挠头走上前,咧出一嘴白牙,“皇上,臣今日特意沐浴了才入宫面圣。”似是在邀功。
封衡一记冷眼扫向他,“说。”
沈卿言张了张嘴,总觉得皇上格外冷漠,他难免失落。
皇上对他而言,可是最重要之人呐!
他忠于帝王,是帝王此生奴仆,一生为帝王效犬马之劳,此生不悔。
封衡的眼神更冷,像是从黑暗之中迸发出的目光,沈卿言立刻言归正传,“皇上,辰王府已在按部就班准备大婚,聘礼也已送去张相府。另外,太后要回宫的消息眼下是满京都皆知了,江南道的灾银今日傍晚十分暗中押运上了运河,由魏大人的同窗师弟亲自护送。”
将几桩要事禀报完,沈卿言止不住话匣子。
当初在北地,两人都还是个孩子,沈卿言惧黑,每每入夜都会缠着封衡说上好一会儿话。
彼时,封衡虽不善言辞,也不苟言笑,但耐心十足,会一直听着他絮絮叨叨个不停。
沈卿言如今也没改掉对封衡倾诉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