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十年
只有极少数的人听见这消息,才会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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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自羽化境三重窥见一个飞升契机。
所有合欢宗弟子都很紧张,同时翘首以盼,毕竟这是天大的好事与天大的荣耀。
朝阳渡劫那几日,所有人都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懈怠。曦光作为朝阳的唯一徒弟,更是守在朝阳门前,全神贯注,凝神静气。
他们悄声议论:“听闻飞升很是危险,宗主不会出什么事吧?”
小果儿斥责他们:“呸呸呸,能不能说点吉利的话,什么出事啊。”
但还真叫这乌鸦嘴说中了,的确出了点事。朝阳险些出事。她的渡劫不大顺利,没有能第一时间就成功渡劫,因此被困在了一个梦境之中。
倘若她无法从梦境之中醒来,便会渡劫失败。
所有人都很着急,曦光定了定心神,说:“我去唤醒她。”
此事马虎不得,曦光小心翼翼进入了朝阳的梦境之中。
曦光睁开眼时,只见自己身处在一处学堂里。
第69章 番外二
梦境。
看建筑与环境, 应当是在人间。曦光缓了缓神,试图记起自己来这里是所为回事,脑中思绪万千, 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必须得找到朝阳,帮朝阳成功离开这场梦境。
他愣了愣, 随后记起自己的身份, 丞相府的二公子。而朝阳的身份,在这里是二皇女。
这是个以女子为尊的世界。皇帝由女子即位, 称为女皇,女子可以有好几个夫婿, 但正夫只有一个,其他的都算侍妾。
“喂, 你想什么呢?还不快跟上本宫。”曦光抬起头来, 对上熟悉的朝阳的脸。
他有些激动, 脱口而出:“朝阳。”
朝阳瞪大眼,道:“大胆, 本宫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曦光愣了愣,低头认错:“二皇女恕罪,小人知错。”
朝阳轻哼了声,道:“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别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明白吗?”
哦……原来在这场梦境之中, 他是朝阳的正夫。
“是,明白了。”
曦光跟着朝阳走,脑子里思绪很纷乱。他是朝阳的正夫没错, 但这场婚事是女皇陛下塞给她的, 并非朝阳情愿。而朝阳也很不喜欢他, 平日里两个人见了面朝阳都没什么好脸色。
“你跟着我做什么?能不能滚远一些?别碍着本宫的眼。”
“是。”曦光对这样的朝阳还有些不习惯。他看着朝阳盛气凌人的背影,叹了声。
只看见朝阳露出一个笑容,曦光诧异,随后看见她面前的另一个人。那人名叫临渊,只是个普通的学子,身份并不尊贵,但模样生得极好,深得朝阳喜欢。
临渊与朝阳算得上两情相悦,可临渊没有家世,并不得女皇喜欢,因此女皇才会将曦光赐给朝阳。
曦光皱眉,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关系。
“临渊!”
“朝阳!”
一对有情人相见,好不欢乐。
曦光杵在一边,实在很像个局外人。
临渊往曦光这边看了一眼,有些小心翼翼:“他……没事儿吗?”
朝阳撇嘴,“别理他。”
朝阳扑进临渊怀里,“咱们都多日没见了,我想死你了。我已经与女皇求过情,将你赐给我做侍妾。你放心,待你进了门,我肯定会好好对你的。你也别怕,他虽是我正夫,我与他根本毫无感情。到时候我肯定会给你撑腰的。”
他们二人甜言蜜语,字字句句都落入曦光耳中。听着她与别人的甜蜜,曦光怎么都觉得不是滋味。尽管这样的朝阳并没有自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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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入门的日子就在两日后。
朝阳早已经在宫外开辟府邸,因此,临渊入门那日,锣鼓喧天,热闹非凡。朝阳特意请了无数亲朋好友,朝臣,如此架势,一点也不像是纳妾,反而像是娶夫。
但曦光入门那日,一切礼节从简,根本没有这样的待遇。
曦光待在自己院子里,听着外头的热闹,身边伺候的人为他打抱不平:“二皇女未免也太过分了些,再怎么说,公子您也是正夫,是明媒正娶,是女皇赐婚,而且您可是丞相府的二公子,怎么能如此怠慢您呢?”
或许是因为他是局外人,曦光对这位倒没什么太大感触。他还在思索,这场梦境要如何才能让朝阳醒来?
身边伺候的人又说了句:“公子,您怎么一点都不急啊。您进门后,二皇女便和您不亲近,如今又多了个侍妾,您这地位就……唉,二皇女还没同您圆过房呢……”
曦光忽然想起件重要的事,在这梦中,她纳妾要与人圆房。
不,他不能接受。
外头的吹吹打打已经结束,显然已经走完流程,曦光脸色一变,当即起身往隔壁院子里冲去。
身后的侍从追着道:“公子,您要去哪儿啊?公子,您可别胡来啊……”
随从的声音追不上曦光,他已经冲进了新婚的院子。
朝阳不悦道:“你来做什么?”
曦光愣在当场,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来,是要阻止她与别人圆房,可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呢?
第70章 番外三
飞升。
朝阳没耐心道:“来人, 把他赶出去,别妨碍本宫洞房。”
听见洞房二字,曦光又有些急, 看了眼身着喜服的临渊,道:“您不能与他圆房。”
“为何?”朝阳问。
曦光在脑子里过了一圈这里的设定, 道:“因为我才是您的正夫, 您未与我圆房前,不能与侍妾圆房。这是规矩。倘若您不愿遵守, 我便只好禀报女皇,请女皇做主了。”
朝阳:“你!你威胁本宫?”
曦光低下头, 只觉得这梦境太过荒唐。在梦中,他还要做一个不受宠爱的正夫。
朝阳有气没法撒, 只好拿起旁边的杯盏, 摔在曦光身上, 杯盏磕破了曦光的额头,留下一道血痕。朝阳连一眼都没看, 转身离开:“让我与你圆房,想都别想。我明日便去告诉女皇,我要休了你。”
朝阳走了,临渊孤零零留在房间里,自己掀开盖头,看了眼曦光, 很是不悦。
朝阳这夜睡了书房,气鼓鼓与婢女抱怨:“他算什么东西?如此不知廉耻,竟主动提起要与本宫圆房。本宫如此讨厌他, 怎么可能与他圆房?”
婢女道:“可……他始终是您的正夫, 这是规矩, 倒也没错。”
“我要休了他。他……无子嗣。”
“可是皇女,您还未与人家圆房,无子嗣才是正常的。倘若他有子嗣,那才比较奇怪……”
“那,他口舌多。”
“皇女,夫主平日里沉默寡言,一天说不出几句话……”
“……”
“那到底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一辈子横亘在我和临渊哥哥之间吧?”
“奴婢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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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第二日,曦光便和临渊起了冲突。
曦光仗着自己是正夫,竟然随意欺负临渊。朝阳听后,气炸了,当即把曦光罚跪祠堂。
“你,我可算找到理由休了你,善妒。临渊哥哥弱不禁风,又不会危害到你什么,你竟如此不能容人,实在是可恨。”
“你给我跪下,若是临渊哥哥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曦光默然,他根本没有碰那什么临渊,是他自己莫名其妙摔倒在地,还说被他推了。
他有口难言,解释起来,朝阳又不肯听。
曦光跪在地上,只觉得心里苦闷至极。他好不容易才同朝阳关系亲近一些,哪里晓得,在这梦里,又一切打回原形,甚至变本加厉。
说起来,这梦境到底要怎么才能醒来?
曦光皱眉,想不出什么办法。
他在祠堂跪了一夜,而后便晕了过去。
“二皇女,正夫主他昏倒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朝阳拒绝地干脆:“他罪有应得,找大夫便行了,找我作甚?临渊哥哥呢,他可醒了?”
“临渊侧夫主已经醒了,正在找皇女呢。”
“走,去看看临渊哥哥。”
临渊楚楚可怜,因为摔了一跤,手肘擦破了皮。“皇女,您别怪正夫主了,是我自己不小心。”
“胡说八道,你不必为他说话了,他都这么对你了,你还护着他做什么?你放心吧,我已经禀明女皇,要休弃他。日后你不会再受苦了。”
临渊抱住朝阳,“多谢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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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女皇轻声驳斥朝阳,“他是丞相府的公子,对你日后登基大有助力,你怎么能休弃他呢?”
“可是我并不喜欢他……”
“不喜欢便不喜欢,你可以放在府中,维持住你们的体面便可。不许胡闹了。”
没能成功休弃他,朝阳对他的怒气更大,听闻他还病着,便来他房中。
“你别装了,你以为装可怜我便会同情你吗?”
曦光病得迷迷糊糊,听见朝阳说话,便唤了声:“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