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娇娇 第22章

作者:木桃逢新 标签: 爽文 甜文 古代言情

  “来了,长公主直接让人去院中候着了,女郎请吧。”

  红色的锦盒送到面前,岁安打开一看,是一枚质地上好的佩玉。

  岁安深吸一口气,起身出门,迈出了凛然的步伐。

  玉藻忍不住提醒她:“女郎,您是去见未来郎君,不是敌国将军……”

  岁安:!!!

  糟糕,她开始紧张了。

  见到谢原要说什么啊!!!

  ……

  行过池廊便是花园,岁安行至廊前。无意间回头,见玉藻与朔月站在原地,并无跟随近前的意思,是要留在这里观望。

  两人笑看岁安,比了个口型——女、郎、莫、慌。

  岁安刚压下去的紧张感再度上浮。

  然而,当她真正走进庭院,迎面空荡荡一片。

  人呢?

  岁安左右四顾,而后定住目光。

  她的小花圃前蹲了个人。

  谢原掖摆于腰,长腿屈膝半蹲,一手手肘撑腿,一手伸向盛开的花——

  岁安黑眸倏地瞪大,裙摆一提就冲!

  不许动!

  谢原耳朵一动听到动静,回头就见精心打扮过的少女激动地朝他奔赴而来。

  他含笑起身,顺手扯下衣摆落于身前,正当他迎了两步搭手见礼时,迎面刮过一阵劲风,岁安直直略过谢原,停在自己的小花圃前,神色紧张的一扫而过——还好,他并未碰。

  形象完美的如同话本中走出的青年,搭手拜了个空,笑容不可避免的僵硬了一瞬。

  岁安背对谢原,拽起的裙摆慢慢放下来,藏在绣鞋里的脚趾,无声的抠紧。

  不远处,玉藻与朔月同时转头扶额。

  寂静,还是寂静。

  须臾,岁安听见一声无奈的叹息,谢原先开口了:“看来长公主说的不错。”

  有话说总比尬着强。

  岁安装作无事发生,回过身:“母亲……说什么?”

  谢原看看她,又转眼看看花圃,噙起玩味的笑:“长公主告诫在下,待踏足娘子领地时,乱说话尚可网开一面,乱碰东西则罪无可恕。便是李驸马来此,也得小心翼翼、心惊胆战,动辄便是一场惊天审判。”

  说话间,他已踱至岁安面前,双手向后一背,身体微微前倾,与她平视:“放心,我未曾碰。”

  岁安汗颜。

  你还不如不解释。

  可是,第一次正经见未婚夫,竟将花花草草看的比大活人还重,任谁都会在意吧。

  岁安稳住心神,朝院中设座处伸手:“谢郎君请。”

  谢原眼神微变,慢慢直起身。

  今日的岁安,拘谨有余,欢喜不足。

  谢原心中的热乎劲儿陡然凉了半截,不动声色的应声,与她先后入座。

  入座后,岁安缓过来了,开口解释:“谢郎君有些所不知,这花不仅可观赏,还有作画提色之用,加之山中气候多变,花了我不少心思……”

  “你觉得我待五娘如何?”谢原忽然插话,没头没尾,非常突兀。

  岁安不知其意,但仍点头:“郎君待令妹,自然是极好的。”

  谢原点头,又道:“我幼时爱玩好动,尤其喜欢捣鼓些小玩意儿,五娘那时都不知事,摔坏了我做的竹筒水枪……”

  说到这,谢原脸上露出了往事不堪回首的怅然,叹道:“我险些与她同归于尽。”

  岁安噗嗤一声笑了,在宁静的小院中格外响亮。

  一抬眼,对上谢原略带审视的眼神,她立马掩唇,清了清嗓子。

  谢原勾唇,耐心宽慰:“谁还没点心血浇筑的宝贝?李娘子的心情,我懂。”

  少女长睫轻颤,慢慢抬起眼来,青年的清润的笑容一寸寸映入眼中,原本尴尬的氛围,似乎也正在一点点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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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对了。”谢原伸手在身上摸索片刻,取出一物递给岁安:“这个送你。”

  喔,应当是到互赠信物的环节了。

  岁安刚才没表现好,顿时端正坐好,双手接过。

  谢原送的是一块莲花暖玉。

  她摸着玉石,短暂分神——玉器不愧是信物界的大流,她的礼也是一块玉。

  忽然,指腹传来的异样感令她蹙起眉头:“咦?”

  手指移开,所触位置竟有磕痕,不止,玉身上类似磕碰的痕迹很多,甚至有些裂纹里,还深入了黑痕。

  岁安懵了一下:“这……”

  谢原笑了笑,慢慢同她解释——

  祖父素来喜好字画,他自小就受祖父亲自教养,刚会走就学握笔,懵懂时还觉得那能划出痕迹的杆杆颇为有趣,可等到正式开始习楷书时,就变得相当痛苦。

  方才也说了,他幼时好玩调皮,静不下来,可全家没有一人能反抗祖父,他也不例外。

  这枚玉是他首次临摹出一手端正楷书时祖父赠予的,视作鼓励。

  想也知道,他谢小郎君根本不稀罕这玩意儿,从那起,这枚暖玉变成了他的发泄对象。

  练烦了便抓着磕一下丢一下,还不敢损毁,怕被吊起来打,便连泄愤都泄的很有分寸。

  有次实在气恼,他过分的在上头画了个乌龟祖父,不料墨渍渗入裂痕,至今未能除尽。

  然而,撒完气,该练还得练。

  积年累月,它遍身伤痕,他则练就一手备受师长赞誉的行草。

  岁安没想到,一块小小的玉石竟然承载了如此厚重的意义,不由叹道:“这太贵重了。”

  虽然磕碰明显,但对谢原来说,它一定很有意义。

  谢原凝视着岁安,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点点头:“的确贵重。”

  不等岁安开口,他语气一转:“可定亲礼不赠贵重之物,难不成留到下次定亲再赠?”

  岁安无法反驳。

  她觉得谢原这人并不像朔月和玉藻打听的那般,是个肃然端正的君子。

  他也有随意玩笑揶揄打趣之时,随意但不轻挑,揶揄也占着道理。

  等等。

  刚刚放松的少女,心头复又一紧。

  她还得还礼啊。

  同样是赠玉,谢原的礼意义厚重,她却是交由旁人备下,名贵有余,意义不足。

  方才她已做的不太好,若回礼再不用心,叫谢家觉得她怠慢这桩婚事,实属无益之举。

  岁安心念一动,并未拿出一早备好的礼,而是从脖子上取下一物来。

  谢原一见那东西,眼神都变了。

  细细的金链上,坠着一只小巧的金哨。

  谢原:“那日,你就是用这只金哨控雕?”

  岁安点点头:“是。”

  谢原生了好奇:“是你自己驯的?”

  岁安犹豫了一下:“算是吧……”

  谢原听出个中曲折,却未细问,只是摇摇头:“这个我不能收。”

  岁安不解:“为何?”

  谢原指了指天:“我若拿了,你还怎么控它。”

  原来是这样,岁安笑道:“不打紧的,不一定要用哨,叫叫认得我的声音和样子。”

  谢原心中一动,“那日在荒屋,你与我吵闹哭叫,其实是在唤……”然后发现另一个趣点,不由发笑:“它叫‘叫叫’?”

  岁安心想,这个谢郎君,缓解气氛是一把好手,令人尴尬的本事也毫不逊色。

  自相识以来,她都记不得因他历经过几回尴尬了。

  “那日……是权宜之计,你还是忘了吧?”

  忘?

  过目难忘还差不多。

  谢原清嗓,正经道:“嗯,我已忘了。”

  其实谢原想的不错,那只名为叫叫的金雕认得岁安的声音,它是被岁安驯服,不会离开她太远,就连玉藻等人那么快赶到,也是叫叫的功劳。

  “原先叫叫只认得我的声音,后来有人告诉我,哨音律多变,可以发出更明确的指令,我便多加了哨音来驯,如今它已听得懂几种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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