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婢无双 第63章

作者:望烟 标签: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姐妹俩一人一条,是用圣女山上的雪银打制。

  凌无然嘴角浮出一丝笑,这个男人啊,看上去粗糙,其实对她真的心细。

  。

  乌莲寨的日子平静。

  这里与外面隔绝,无双大多时候都留在西岛小筑。偶尔会遇到过来找凌子良的寨中头目,对她也是客气,完全就不是外面所说的凶狠贼匪,多说两句,感觉和槐花巷的那些大哥叔伯,没什么两样。

  眼看着出了正月,做好的衣裳早就让人捎去了观州。

  有时候并不是人家就缺这件衣服,只是一片心意。算算都有半个多月,那边也没有回过个信儿来。

  自从魏庐离开了这里,整个寨子没了糟乱事,一切平稳。也是这件事,让魏冲的身体越发不好,听说人有意将寨中事情全部交给凌子良。

  对此,凌子良婉言拒绝。他自己本身原因,不愿出头直面,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魏冲坐在寨主之位上,他在后面辅助。

  这日,无双去书房找凌子良。

  “嫂子给你来信了。”凌子良指着书案,随后叹了声,“茶肆出事了。”

  无双拿信的手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上元节起了一把火,从茶肆开始,蔓延到整个槐花巷。”凌子良转着轮椅,从书案后出来,“信上没说,是我的人回来说的。”

  无双展开信纸,果然上面写着一切无恙,说她的衣裳做得合身,只字不提起火之事。笔迹尤带稚嫩,一看便是出自曹泾的手。

  “人怎么样?”

  凌子良皱了下眉:“人是没事,孩子受了点惊吓。暂时茶肆没办法营业,官府正在插手调查。”

  “这样,”无双心提的老高,总觉得很不安,“我想回去看看。”

  虽然说人没事,可她和云娘母子是生死之交,得知人遭难,怎能不回去看看?更何况,茶肆也是她的产业,眼看着一点点做起来的。

  “无双,这件事我……”凌子良摇摇头,原本想劝说的话咽了回去,转而道,“罢了,按理你是应该回去看看的。”

  无双点头,蹲下在凌子良身旁:“大哥放心,我有数的。嫂子不容易,就指着茶肆这点进项,后面供泾儿读书。如今茶肆没了,她还不知难受成什么样。”

  “我知道,有些事需要你自己处理。”凌子良笑笑,手摸上无双发顶,“回去也不碍事,我让人跟着你。带我跟嫂子问好,忙过这一阵就去看望他们。”

  与凌子良商量好,无双便准备出发回观州。

  她并不知道,自己上船的那一刻,沧江的上游,凌无然在同一时刻,同样上了南下的船。

  作者有话说:

  你们要的二姐、姐夫。

第58章

  无双有想过回到槐花巷时会怎样, 看见宾客盈门的茶肆,等着云娘为她准备一桌好菜……

  可唯独没想到会是眼前的一片狼藉。

  辛苦打理近两年的茶肆,如今被烧得只剩下一个框架, 随时会倒下去。旁边的店铺被火势波及,同样损坏得厉害。

  天空落着小雨, 街道上很是冷清。

  无双撑伞站在茶肆前, 耳边好像还能听见昔日的嘈杂声。远处,凌子良安排的两名兄弟等着,时刻看护着她。

  她提起裙裾,踩着杂物瓦砾,进到里面。

  残桓断壁,早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也就是水房烧水的锅台还在, 其余的全部泯灭在大火中。

  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茶肆是她和云娘一点一点打理起来的, 不是简单的一项营生,而是当初两人的希望。逃到观州来, 她们都希望有一个新的开始, 茶肆就是这个时候有的。

  无双叹了口气,胸口的憋闷并没有减轻多少, 蹲去地上,手里捡起一个碎掉的茶碗,

  “无双?”身后一个声音,试探的喊了声。

  无双转身, 废墟外站着个素衣妇人, 正蹙眉看着她:“嫂子。”

  云娘没有撑伞, 整个人淋在雨里微愣, 眼眶可见的红了:“怎么回来也不说声?”

  “我,”无双喉咙发涩,走过去将伞撑在云娘头顶,“我想你和泾儿了。”

  “好,咱们回家。”云娘抬手搓搓眼睛,对着无双笑,随后拉着她就往巷子里走。

  无双跟在云娘后面,看着人的身形消瘦不少,定是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下。离开才一个多月,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大火也就是前街厉害些,槐花巷波及的很小。

  原先的小院子依旧锁着两扇大门,站在院墙外,就能看见里面那株老桂树的枝条。

  “泾儿去了学堂,”云娘把门打开,情绪稍稍稳下,“知道你回来,肯定开心坏了。”

  无双点头,迈步进了自己住了两年的小院儿:“待放学,我去接他。”

  两人进了正屋,云娘知道无双畏冷,忙着点了炉子,顺带将一壶水栽到炉子上。

  回头看了眼院子,安安静静的,云娘问:“良先生没有回来?他行动不便,你该陪着他的。”

  “大哥有事,说得空回来看你和泾儿,嘱咐泾儿的功课不能放松,他下回要考的。”无双收了雨伞,倒放在檐下,雨水顺着伞面往下聚集,流了一滩。

  云娘擦擦手,拉开凳子:“快坐,一会儿我去鱼市买条鱼回来,给你做鱼头。”

  “嫂子,”无双拉住还准备忙活的云娘,将人摁坐在椅子上,“先说说话。”

  屋里一静,外头的雨水自瓦沿滴落,滴滴哒哒的甚是好听。

  云娘低下头,双手绞在一起:“我没帮你看好茶肆……”

  “这种事谁也猜不到,嫂子不必自责。”无双伸手搭上对方的肩头,嘴角柔和浅笑,“原本咱们也想着换间大的铺子来做,不是吗?你看,这不是正好?”

  一声安慰,让云娘心里更不好受,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砸在自己的手背上:“无双,要是没有你,嫂子我真……”

  剩下的只有哽咽,完全说不出话。

  他们母子能活下来时因为无双,能正常的生活,有屋住有饭吃还是因为无双。如今这般,还是无双在安慰,没有丝毫责备之意,云娘心里既难受又欣慰。

  无双弯着腰凑去看人的脸,笑着:“瞧,以前咱们可过过更苦的日子,如今不过一点小波折。适才,三哥说学堂那边有铺子往外盘,就在万盛楼对面,咱们去看看,合适就盘下来。”

  云娘抬袖子抹了把脸,吸了吸鼻子:“也不知怎么,官府一直说查,倒下的屋子也不让修,我就愁要等到什么时候?”

  “自然不能等,”无双坐正身子,看得出云娘只是这些日子憋坏了,才哭了几声,“这里做不了,咱就换一处。不瞒嫂子说,我这里还有点积蓄,足够了。”

  她的话音妩媚中几丝调皮,耐心的开解,任谁听了再郁结的心情也解开了。

  云娘终于破涕为笑,一把抱住无双:“我家的姑娘,怎么这么好?”

  无双枕在人的肩上笑,她太小就没了家,心里最深处想要的就是温暖,云娘的拥抱让她觉得安稳:“因为嫂子也对我好。”

  “对了,”云娘舒了口气,紧绷的情绪松缓开,“龚世子派人来过,时常送来些东西。我见都是些吃的、用的,就自己做主分给邻里了。”

  “嫂子做得对。”无双笑着颔首,既然不是送银钱,送些吃用的倒算想得周到。

  好好坐下来,这也就说起了上元节那天。

  上元节有花灯,临街的地方更是热闹,男女老幼走出家门,赏灯游玩儿。这种时候最重要就是怕起火,官府会派人查看管理,但是难免有疏漏的地方。万一挂着的灯笼掉了,正好点上柴堆呢?

  据云娘回忆,自家茶肆外只是应景儿的挂了两盏,至于铺子里头,从年节开始就没营业,没有一点儿火星子,谁知这火就突然起来了。后面猜测,是不是谁家孩子调皮,扔下个火种什么的。反正邻里是不会这么做,云娘和无双在这边和人相处很好。

  “至于怎么查,就交给官府办罢。”无双看得开,事情来了就来了,处理好继续过日子。

  云娘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往无双靠近了些,压低声音:“最近城里有风声,说是去年被劫的官银有了下落。”

  蓦的,无双也记起了这桩事,凌子良从没有提过,她也不确定是不是他干的。

  “还有,”云娘看了看无双脸色,颇有些小心翼翼道,“有传言,其实十多年前,凌大人是诈死,目的是想逃脱死罪。”

  乍然听到这个,无双怔住,脸上的笑慢慢淡去:“诈死?”

  这是说她的父亲假死来逃脱制裁?这些人怎么能想得出?当年的大水,父亲亲自跑去江堤,被卷进了水里,再没回来……

  没有人感激他做了什么,也没人记得他先前功绩,所有人提起他来,只有一句贪官,十恶不赦。

  “还有什么?嫂子说出来罢。”无双垂下脸,柔和的声音中几分清凌。

  云娘嗯了声,心知面前的姑娘只是外表柔弱,内心很坚韧,便又道:“说凌大人没死,将当年搜刮的金银据为己有,还说去年的官银也是他所为,人就藏在乌莲湖。”

  “乌莲湖?”无双轻轻一叹,“是不是还说他是白狐狸?”

  云娘点头:“也有这么说的。”

  无双暗道一声荒谬!

  若她不是凌昊苍的女儿,若她没去过乌莲湖,是不是也会信这种传言?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久了,死去的父亲还被这样拉出来鞭挞?

  她想到了龚拓,他在查这桩案子,那么听到这样的传言,会不会和这有关?

  云娘见人不语,担忧的开口:“传言就是这样,等过段日子就消停了。那以前人不都说龚阎罗一张可怕的恶鬼脸,其实真人是个翩翩郎君。”

  “嫂子说得对。”无双点头,给了人一个安心的笑。

  可是心里,她总觉得不对劲儿。为什么这个传言的出现,恰巧就是龚拓翻出旧案子这个节骨眼儿?

  她也是来到观州之后,才听说龚拓也在这边。

  如此,无双重新住回这里。着火的事还没有解决,听云娘的意思,后面还要去公堂,毕竟烧到了别人家,如果私下不能解决,就得走官衙。

  凌子良派来的人就住在对面街上,一家普通的客栈。平时就在四下走走,并不打搅这里的人,看无双有无需要。

  这两日,无双和云娘同两边店铺商议赔偿的事,算了算,要拿出不小的一笔,云娘心疼得紧,可又没办法。

  对方也好说话,毕竟平时都来往,便说要是官府不追究,就不走那趟公堂,自己人解决了算完。

  。

  沧江。

  一艘船满载着西来的货物,正靠在一处码头上。船工上下忙活,搬卸货物。

  船头,一个瘦小俊俏的郎君,迎风而立。听到身后沉稳的脚步声,人只是鼻尖一声轻哼。

  “宏义王妃一路辛苦。”龚拓走过来,隔着两步,与人并排而站。

  小郎君正是凌无然所扮,她体格娇小细巧,一身男儿打扮,像极十多岁的少年。

  闻言,她斜侧着脸看了眼龚拓:“龚大人客气。”

  两人上回相见还是两年前,彼时是在北越宏义王府。

  龚拓看着茫茫江面,身上一套普通的便袍:“这船不能再往前,在下一个渡头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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