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长媳 第115章

作者:希昀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古代言情

  “那为何没抬去后院?”

  云卓苦笑道,“兴许是许管家搁在书房门口,小的以为是您的东西便抬了进来。”

  燕翎抚了抚额也没说什么,本想让云卓抬去后院给宁晏,忽然想起自打泉州回来,宁晏还没来书房陪过他,便道,“去请夫人过来。”

  他去里间沐浴换了一身衣裳出来,宁晏已到了门口。

  这三日燕翎不在府上,她怪想念的,倚在博古架处懒懒凝睇他。

  “您这三日忙什么去了?”

  燕翎今日穿了件窄袖长衫,修身利落,袖口的莲花纹是她亲自所绣,原本当练手玩一玩,不成想燕翎还当真穿上了,燕翎听得她撒娇的语气,心都软了,

  “我这几日将吴平查到的证据转交给彭川,为了不被人发觉,费了些功夫...”他走了过来,将她搂在怀里,那双瞳仁跟墨似的浓得化不开,

  宁晏眉尖蹙起,“有把握扳倒霍家吗?”

  燕翎眸色微凛,“大差不差。”

  宁晏听得心口一松,余光倏忽瞥见那硕大的红漆雕纹箱盒,“这是什么?”

  燕翎想起此事悠然一笑,“这是淳安遣人送来与你的。”

  “打开瞧瞧...”

  燕翎掀开箱盒,入目的是一把奇形怪状的椅子,宁晏十分好奇,示意燕翎给拧出来。

  燕翎毕竟在皇宫生活过几年,这些年也常出入皇宫,多少有所耳闻,几乎一眼就看出这椅子是何物,他迟疑地看了一眼宁晏,将椅子拧了出来。

  宁晏弯腰下来,摇了摇,“咦,还能晃呢...”

  等等,她想起淳安说此物有助受孕,再联想这椅子的形状,登时领悟,她发烫似的退开一步,脸已红彤彤的如同煮熟的虾子。

  燕翎抿嘴低笑,双手环胸靠在博古架睨着她,“这是你寻淳安要来的宝贝?”

  “不是,不是,是她帮我从皇帝处求来的....”她深吸了一口气,脸腮鼓囊囊的,悄悄睇着燕翎,眼巴巴道,“要不,还回去?”

  “那可不行,长者赐不敢辞,收下吧。”

  燕翎说这话时,脸色几乎没有半分变化,反而勤勉地将椅子端去内室,去净室取来水给擦拭干净,内室并未点灯,只有一片微弱的光芒沁过去,燕翎蹲在椅子旁,那俊美得近乎妖孽的脸若隐若现,她清晰可见那喉结翻滚,吐出二字,“过来....”

  宁晏双手扒在博古架上,纤瘦的身子绷紧,大有夺门而出的迹象,“世子,以您之体魄,何须借助此物?”

  那样的画面光在脑子里想一想,都够她无地自容。

  “你误会了,”他拍了拍那扶手,语气平静,“它是为了给你省力气。”

  宁晏叫苦不迭,拿出杀手锏来,“世子,这是书房...”

  以前二人在书房又不是没亲热过,每次都能及时收住,因为燕翎从不在书房做那宣淫之事。

  书房?

  燕翎眸眼眯了眯,他这人着实有很多规矩,可如今什么规矩都比不得她重要。

  高大的身子骤然迈过去,将宁晏双手从博古架上抠下,轻而易举就将人打横抱起,还掂了两下,眼神往桌案与凤鸾椅各瞄了下,问道,“你先还是我先?”

  宁晏埋在他怀里,垂死挣扎道,“还有第三条活路吗?”

  燕翎果断道,“没有。”

  “......”

第95章

  月华流泻,院子墙头如镀银霜,云卓在寒冽的秋风中直打哆嗦,外头有几位大臣来访,云卓晓得宁晏在里面,不敢进去,只悄悄吹了几下口哨,这是主仆在特殊情形下的暗号,燕翎该是听得见,却是半晌不见人出来。

  桌案上的书册匣子被一拂而落,似有滚烫的热潮在她胸膛肆掠翻涌,“栩安”二字不停在那红艳艳的樱桃小嘴里缱绻,冷峻的目光跟一头蓄势的狮子,一切的理智被她这声娇滴滴的呢喃击成齑粉。

  从桌案到内室的床榻,明月从树梢升至半空,皓月当空,月纱从窗棂泼洒一地莹光,微凉柔软的肌肤严实无缝贴着他胸膛,燕翎用力抱紧她,片刻都不愿撒手。

  “今晚就睡这好吗?我给你擦一擦身子,你就在这里歇着?”

  宁晏当真已提不起半点力气,酸酸软软地瘫在他怀里,眼底还布满了潮湿,嗓音又轻又哑,“外面是不是有人找你?”

  “无妨,我收拾好你再出去...”他轻轻在她额尖印下一吻,起身去浴室打水将她全身擦拭干净,最后又重新上了塌来,拥她在怀,嘴里说着要出去,却始终未走,也不知为何,他开始贪恋这一刻的柔软。这种相向而行的酣畅淋漓,久久激荡在心中,令人沉醉。

  燕翎不走,宁晏也不催他,骨细丰盈的手指捏着自己的发梢在他精壮的胸膛画圈,酥痒一遍遍从心尖滑过,燕翎哭笑不得,指尖与她缠绕,陪着她嬉戏。

  燕翎唇角弯弯,将那墨发撩开至一边,让她趴在怀里睡好,目光不经意瞥到那把椅子,揉了揉她发梢道,“你就这点力气怎么办?连这春风椅都得靠我。”

  “谁要靠你了...”宁晏还有些不服输,躲在他怀里小声嘀咕。

  燕翎爱极了她这番模样,还要把她养得更娇些才行。

  他将薄衾拉上一些,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嘴角噙着笑,“你明日再琢磨下这椅子,就知道你今夜错在哪里...”

  燕翎喋喋不休,“你位置弄错了...”

  “我看你是撺掇着淳安弄这玩意儿来,故意耍我..”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宁晏羞恼地掐了一把他的腰,“燕翎,你闭嘴!”

  这是她头一回连名带姓唤他。

  燕翎餍足地勾了勾唇,乖乖地闭嘴,最后将她脑袋往怀里一按,叹声道,“睡吧。”轻轻在她背心抚着,像哄小孩儿似的哄她睡觉。

  月色明亮,她黑长的眼睫乖巧地覆在眼下,燕翎眼底的光芒彻底柔和下来,待怀里的人儿传来憨甜的呼吸声,他才轻轻将她放在枕褥间,悄声合衣离开。

  燕翎换了一身玄衫来到边角门的小厅,几名朝中官员乔装到了此处,他神色冷峻踏上台阶,眼底哪还有半分温柔旖旎,先寒暄一番,与诸位朝官分主宾落座,

  为首是翰林院掌院,是个清瘦的老头子,捋着一把胡须道,“世子,朝中情形你也看到了,三皇子已如日中天,若三皇子成为皇储,将来哪有太孙立足之地..”

  “燕阁老,我等受太子妃嘱咐,求燕阁老襄助。”

  “求世子襄助...”

  大约五名东宫旧臣齐齐朝燕翎下拜,燕翎神色不变,亲自将人给搀起来,“陛下已下旨彻查霍家一案,若查得实证,霍家自然不能立足于朝廷,如此一来,三皇子断一臂膀,于东宫来说不是好事吗?”

  诸位闻言不觉苦笑,“世子,旁人不明白陛下的性子,您还能不明白吗?陛下之所以犹疑不决,一边不就是掂量着太孙年纪小,主幼国疑,一边担心三皇子外戚势大么,一旦霍家下马,兴许陛下更放心三皇子呢。”

  燕翎沉吟不语。

  袁贞被赶回老家,施源被皇帝拿捏住了,现在东宫一派群龙无首,太子妃与皇后暗中唆使这些旧臣来投靠燕翎,想逼着燕翎领衔东宫。大家也知燕翎一时半会不会给准信,说了一车子好话,相继告辞离去。

  待人一走,云旭无奈与燕翎禀道,“世子,近来朝中风声极紧,这几位大臣明是遮掩实则是故意露出痕迹,想逼着世子您站在东宫这一头,如果属下没猜错,这会儿霍家那边也收到消息了。”

  燕翎失笑不已,慢慢擒起茶杯小抿了一口,“这些老狐狸正儿八经本事没多少,就爱折腾些玩弄人心的把戏。”

  云旭道,“那怎么办?您就任由他们算计?”

  燕翎不在意地将茶盏放了下来,语气平静却含着磅礴的杀气,“我还怕了个霍家不成。注意城中风吹草动,有消息便来报我。”

  云旭应是。

  回到书房,正要往内室迈去,目光忽然落在那干净的紫檀长案,刚刚这里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房事,文书匣子均被扫落在地,他走至桌旁,将那些文书重新拾起,摆在桌案,目光最后凝在其中一地,轻轻按了按一个机阔,一小截抽屉从案下滑出,太子妃给他的那枚玉蝉躺在当中,明黄的灯芒倾泻其周身,那玉蝉温润油腻,那尾嫣红灼灼其华。

  燕翎轻轻抚了抚,又重新合了上去。静默片刻,吹了灯,这才转身入了内寝。

  宁晏醒来时,秋阳高照,大片的光芒烘在被褥上,她被阳光刺得睁开眼,乍一眼还没反应过来在哪里,这间内室不大,夹在书房与耳房当中,两侧皆有书格,墙面不知贴了什么,布置与一旁的房间极为不同,像极了当年外祖父书房的暗室,如果她猜得没错,此地处处有机关,该是燕翎最为私密的地方了。

  想当初等闲不能进来书房,如今在这里做着最羞涩的事。

  宁晏也没有打探燕翎机密的兴趣,最后看了一眼那犹在摇晃的春倚,嘴角抽抽出了书房。

  自泉州回来已有近一月,徐氏等着她修整好,最终还是将对牌交到她手里,宁晏重新回到议事厅,五大管事及府上所有二等管事均恭恭敬敬候着,不等宁晏发话,大家都献起殷勤,磕头请安,少夫人都不喊了,一口一个县君。

  丁婆子率先开了口,“您的脾气咱们了解,您定的规矩咱们也都记着,无需劳烦您,咱们一定本分当差。”

  宁晏笑若春风,“依你们这意思,我这是可以回明熙堂歇着?”

  几位婆子都簇拥过来,端茶的端茶,捏腿的捏腿,“是是是,您尽管歇着,若是瞧着奴婢们哪儿做得不对,您再发落我们。”

  身份到了,威望够了,一切变得水到渠成。

  她如今就像一尊佛,只往那儿一镇,谁也不敢作奸犯科。

  徐氏听得议事厅的事,摇头失笑,反而松懈下来,“万没料到自己的儿媳妇日日惹事,倒是她一回来,我还能过安生日子。”

  吩咐邵嬷嬷道,“将我库房里那只最好的老参送去给晏丫头补身子。”

  邵嬷嬷听得一笑,“您自个儿媳妇都舍不得呢。”

  徐氏斜了她一眼,“是亲是疏,不能端看血缘,我摸她性子这么久,并非是个冷心冷性的人,你以诚心待她,她总归不会太差,毕竟是她嫁来燕家,我是她长辈,比她在燕家多待了这么多年,合该我来对她好。”

  “我原先着实也有些忌惮她,如今瓒哥儿高中自己出息了,璟哥儿也能有个荫官,这辈子即便不出人头地,勉勉强强当个世家贵公子也极好,争来争去,到头来还不如平安喜乐四字。”

  邵嬷嬷受教地屈了屈膝,“奴婢明白了。”连忙开了库房,取来老参送去明熙堂,进去时宁晏还躺在藤椅上,任由如月给她覆面膜,这还是如月在泉州学来的本事,她打外商手里弄来几盒棉纱做的膜,亲自调了一些玫瑰花露粘上去,再覆在宁晏面颊,待躺个半刻钟便可洗了,回头摸一摸那脸蛋,跟刚剥出来的鸡蛋似的,又白又嫩。

  邵嬷嬷进来,宁晏要起身,她赶忙三步当两步过去拦住,“我的主儿,您就躺着吧,奴婢不过是替老夫人来送支人参给您补身子,也没旁的事。”

  宁晏也没客气,重新躺了下去,“如霜给嬷嬷烧茶喝,嬷嬷且坐着歇一会儿。”

  邵嬷嬷唠了几句家常,又得了些赏赐回了容山堂。

  午后,宁晏去给徐氏请安,婆媳俩便商议起燕珺的婚事,

  徐氏叹道,“依我的意思,不挑门第,选个能干本分的姑娘,回头等你有了孩子,需要坐胎坐月子,就让这丫头给你打打下手。”

  这话说到宁晏心坎上,秦氏也好,王氏也罢,都不是省油的灯,宁晏也不指望这二人能帮衬她什么,就打算在老四媳妇身上上手,若得了个体贴的弟妹,大事她做主,再有四弟妹替她操持些家务,这个家也就稳稳当当,以后她一月去几趟通州,家里也不至于出乱子。

  徐氏风声放出去后,时不时便有媒婆上门,这几日手里已积了不少婚帖,拿出来给宁晏参详。

  有大理寺卿家的小女儿,也就是那位程少夫人的妹妹,燕珺名次不错,又是燕翎的弟弟,朝中不少官员将嫡女送来议亲,宁晏翻看一遭,竟然还看到她二姐宁溪的婚帖。

  她吃了一惊。都这么久了,宁溪和宁雪还没嫁出去吗?

  徐氏瞄了一眼,轻声笑道,

  “宁家大约也是想亲上加亲。”

  “算了吧。”宁晏将这张婚帖挑出来,交给邵嬷嬷让她退回媒婆,哪有妹妹当长嫂,姐姐当弟媳的,即便不会惹来闲话,她也不乐意跟宁溪做妯娌。

  徐氏笑而不语。

  二人挑来挑去,最后看上礼部郎中崔玉的堂妹崔瑶儿,崔瑶儿出身崔家三房,父亲是国子监司业,家世不算显赫,门第却清贵,崔瑶儿母亲早逝,身为家中长女帮着父亲打点后宅,有能干的名声在外,听闻也是知书达理的女子。

  还有一个便是徐氏妹妹的女儿,宁晏见过其人,人品端庄,也是个干练的姑娘。两位姑娘都不错,宁晏猜到徐氏大约是想定自己外甥女,她不打算插手,便笑着道,

  “人都很不错,还请母亲拿主意。”

  徐氏自然想直接定下来,但国公爷的意思还是要相看,必得两情相悦,徐氏也不能违拗了丈夫的意思。

  “明日中秋,我打算邀请曹家过来吃席,先让他见一见芳儿,若不合心意,等中秋后,便由你带着老四去金山寺礼佛,再相看崔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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