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庶女 第74章

作者:春未绿 标签: 宅斗 甜文 爽文 古代言情

  可男子则是迎娶一个新人进来,依旧是在他熟悉的地方,是女人们去适应他的家庭,而非他来适应女人。

  所以二者心情不同。

  但云骊绝非是那种期期艾艾矫情之辈,她知晓自己嫁到裴家已经算是比别的人家更好的了,裴家书香仕宦之家,河东郡望,家中人口简单,家境殷实,裴度本人乃状元及第,又年轻有才干。

  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送玉簪花钗给自己,说明他不是那种迂腐的人,还同意懂梵语,愿意和自己交流,比那些在外花天酒地,宁愿和陌生女人调情,也不屑于和自己妻子说话的那种男人好太多了。

  当然了,这是婚前,婚后如何,那就得看她自己的手段了。

  她和别人不同,很多女子认为成婚就是保住自己的地位,反正正妻的地位

  在那里,多付出等男人找了妾侍,就多伤身伤心。

  可她认为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要相互付出,即便失败了,也更了解这个人,没什么不好。

  人和金丝雀最大的不同是,人要挣脱这个牢笼,即便是金笼子,待在里面整个人也是麻木的。

  遣走下人后,她拿着李氏送过来的春宫图,本来害羞的丢在一边,但此时却拿出平日好学的精神开始翻看,随即又满脸通红。

  呀!

  自己还是拿一本医书来看看房事,她越看越有所得,尤其是看到药王孙思貌《千金要方.房中补益》中指出“凡御女之道,不欲令气未感动,阳气微弱即交合。必须先徐涂嬉戏,使神和意感良久,乃可令得阴气,阴气推之,须臾自强。”

  看到这里,她又羞愧的心道,自己一个女子居然读这种?

  是不是有点不要脸。

  可是她又神色一变,坚定决心,夫妻敦伦也是人伦之道,况且什么事情只有了解,才能如鱼得水,而不至于受伤害。

  这《千金方》中不是也说男不可无女,女不可无男,无女则意动,意动则神劳;神劳则损寿。这意思也就是说不论男女,如若缺乏适度的房事活动,就会导致疾病的发生。

  她再翻看王堆的《天下至道谈》中还总结了所谓“十势”。

  云骊已经不再害羞了,而是很寻常的总结好经验,避免自己行房受伤。还有,如果能鱼水之欢,就更好了,毕竟夫妻之间房事也是很重要的。

  不能全然听男人的,否则俯仰之间全凭人操弄,那可不成。

  这大概就是门当户对的底气,远比嫁一个身份更高的人,什么都要听人的委曲求全好。

  次日起床时,已经是出嫁这日了,云骊深吸一口气起床。

  此时天还未亮,打开门仿佛能看到外面氤氲着水珠一般,小厨房的人已经烧好牛乳倒入桶中,先泡一遍,再用花瓣洗一遍。

  雪柳准备服侍她穿上衣裳,云骊却道:“你把我的香粉拿来。”

  “啊?”雪柳心道,自己也算伺候云骊在大场合挺久了,很少听到她擦香粉。

  因为姑娘都是让她们洗衣裳时加入很香的皂角,平日衣裳也熏香,不知怎么今日身上也要敷香粉。

  云骊就道:“快去。”

  可一想起今日自己要坐花轿,还得穿那种大衣裳恐怕闷热的很,不禁又打消了念头:“罢了,你把我香粉贴身放着,我找你拿就成,现在我不敷香粉了。”

  雪柳点头。

  云骊又问道:“我的寝衣和小衣都用婴香粉薰好了的吧?”

  雪柳笑道:“您就放心吧,都弄好了。”

  这婴香粉出自南朝陶弘景书上,据说是描述九华真妃出自降临的情形,据传那神女极其侍者,颜容莹朗,鲜气如玉,五香馥芬,如烧香婴气者也。

  据闻此香有甜奶幽香,恰似处子,初闻香气淡雅,似梅花清香,闻后喉中甘甜生津,仿若妙龄少女身上的香气,恰似神女。

  她不像云潇她们制香只做简单的应付了事,她在香道上研究颇久,自然颇有造诣。

  当然,若是说靠这些手段获得夫君喜爱会令人不耻,那云骊也没办法了,大抵很多人就是觉得既成夫妻,那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是应该的。

  可天下哪里有那么多应该的事情?

  天下间女子无不盼望着夫君能够无论你美丑都喜欢你,尽管你生病或者容颜减退也要一如往昔,可你想要他对你情深不寿,首先要让他对你有兴趣。

  如果一个人对你不感兴趣,他怎么会想了解你,只有了解你,才能更毫无保留的爱你。

  如果你只等着他来挖掘你,他来对你感兴趣,他来

  发现你身上的美德,等到那个时候,就恰似男人浪够了,浪不动了,想找个人伺候他,想好好过日子,才对你好点,那种喜爱真的没什么意思。

  因为这个时候男人早就是个糟老头子了……

  易地而处男子也是如此,不修边幅、不主动,没情趣,仅凭着丈夫的身份,就想让妻子死心塌地,恨不得妻子和王宝钏一样苦守寒窑,那绝无可能。

  她知晓两次插钗,云潇她们都说闲话,仿佛是她因为生的好看,才能魅惑众生。

  可云骊很清楚,即便她生的不好看,她也会修饰自己的,如果长的黑,就努力不晒太阳,弄些变白的汤水吃,眼睛不够大可以学会妆点眼睛,生的矮可以多打九段锦,五短身材也可以多用衣裳修饰,顺便把皮肤努力变好。

  甚至头发少,可以多吃黑芝麻黑豆粉,气血补足。

  总而言之,她如果是个丑女,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尽量让自己变成中人之姿。

  女子也未必都是美丽才能吸引人,只要相貌端正,性子有趣,也照样能吸引人。

  所以云骊不觉得自己这种算玩手段,她只是想让对方对她感兴趣,这样他才会时常和自己见面,多见面才会多相处,才能情比金坚,最后达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啊。

  要不然,还真以为人家和你见一面就生死相许了。

  这样一见就许生死诺言的感情或许有,但那多半是见色起意,而且也只上头那一会儿,清醒了就不会了。

  “五姑娘,全福太太来了。”

  云骊先穿了一身家常衫,见全福太太过来,连忙站起来道:“表嫂。”

  这位全福太太请的是李氏的娘家媳妇,全福人也是很有讲究的,必须是上有父母、下有儿女,夫妻恩爱,兄弟姐妹和睦才行。

  全福太太笑道:“五娘子,咱们先开始绞脸。”

  “好。”云骊答应。

  哪里知晓绞脸那么疼,全福太太也没想到云骊皮肤嫩的如豆腐掐水一般,随便一绞就红了,她就道:“这如何是好?”

  云骊知晓自己平日洗脸,不是只会用清水洗,一般都会洁净彻底,因此脸上非常干净,没有任何瑕疵,故而道:“那便罢了吧。”

  这全福太太是要为新娘子梳头、开面、清眉、搽胭脂、抹粉等,然后再戴凤冠,着霞帔和八幅绣花折枝罗裙,脚穿红缎绣花鞋,系上裙铃、裤铃,盖上盖头。

  但在云骊这里,全福太太就太省心了,因为云骊这里的丫鬟会梳妆,她本人也会妆办,而且化的非常好。

  云骊其实也怕她们乱化,因为她们根本就不会根据自己的优点来化,只是把眉毛修的细细的,脸上糊墙一样,嘴唇子涂的红红的。

  当然是自己才最了解自己,比如今日是成婚,就该明艳万分,丽若朝霞,艳如春花,还一定得撑起来,不能像小孩儿偷穿大人衣裳似的。

  她差不多在和全福太太说话的时候,花了一个多时辰的功夫就把妆容化好了。

  此时,天已经大亮了,她就开始换上喜服,这个喜服是薰的鹅梨帐中香薰的,因为带着甜甜的梨香,又清新细腻,假如到时候汗流浃背,也依旧会遮住汗味。

  小厨房送来白米糕,因为新娘子不能吃太大气味的食物,否则,张嘴气味就不雅。

  云骊用了些白米糕,又吃了口茶,但不敢多喝,因为喝多了,就得出恭,穿着这身太受罪了。还好现在不必盖盖头,她还在闺房里。

  不一会儿,李氏和冯氏过来了,还有章家老家的亲戚和京中姻亲都进来看她,云骊要起身行礼时,同来的热都道新人最大,不要行礼了。

  众人见她一袭盛装,大红的绣衣绣着繁复精致的花纹,戴金翠凤冠,显得她光润玉颜,皎若朝霞,灼若芙蕖,

  雍容艳丽、天姿国色。

  冯氏都没见过她这一面,唯一见过她插钗时两次盛妆,都是少女的模样,今日却把头发都盘上去了,颇有女人的媚意。

  她就知道生的漂亮的姑娘,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获得大家的喜爱。

  即便是庶出,长房仍旧悄悄添了那么多压箱底的钱,一看就是大老爷的手笔,也许自家老爷也塞了点。

  因为即便是看中裴度也不可能给那么多,他们都喜欢这个漂亮的女儿/侄女。

  就像刘姨娘,那样的奴婢身份,居然什么都要到了。

  儿子是承恩公世子,女儿是状元娘子。

  可她不敢说压箱底的钱不公平,因为女儿也有八万八,如果不写在嫁妆单子上,到时候可能被夫家昧下也不可知。

  反正大家都是公中定一万贯,其余的都是各自凭本事。

  因为大家都有私心,所以都不会掀开这个盖子。

  可冯氏看到娇光靥靥的庶女,她头一回觉得很挫败,似乎什么都掌控不了了。

  她还得送一枚禁步给她:“你们姊妹出嫁,我都送一枚禁步,日后要在婆家注重礼节,孝敬公婆,对丈夫示以卑弱。”

  云骊忙双手接过:‘多谢母亲教诲,女儿一定记住了。’

  要说冯氏添妆时什么都没送,今天所有亲戚在场时送了一枚青玉禁步,不仅彰显她对嫡女庶女一视同仁,也表示她贤德。

  这禁步可是规范人行为的,如果走急了,就会乱了节奏,显得腰间环佩节奏失当,十分失礼。

  在长辈们见证下,云骊又戴上夫家送的龙凤镯,这才满意离开。

  显然云骊和云潇云淑没什么姐妹情,与其说是姐妹,不如说仇人更妥当,她们的挤兑冷言甚至陷害,甚至抱团排挤,若自己软弱一点,恐怕早就被逼疯了。

  因此,她也没有让她们陪着她,显然她们也没有那个意思。

  大户人家子女多,亲情都很淡泊,她们家里好歹还能维持个表面,别的人家有的甚至在外面都斗个不停,甚至还有被毁容的。

  屋里的人都走光了,静悄悄的,云骊看了看天色,这个时候裴度应该出门了吧。

  裴度今日也是大红喜袍在身,裴夫人打趣道:“中状元的时候就着红袍,如今又穿一回了。”

  还有裴度的同年还有在杭州的同窗,甚至还有族中年轻子弟都在起哄,主要是他中状元那日特地送钗给章家五娘子传遍上京了。

  “诸位,随我一起到章家结亲了。”

  裴家今日也是早有准备,毕竟是长子成婚,裴夫人花轿都准备的八抬大轿,更有唢呐伴奏,一路十分热闹。

  章家兄弟们早已在门口等着了,只云淑不想来凑热闹,偏偏被云潇拉着在二门的阁楼往下看。

  “咱们总得看看这裴度长什么样啊,上回状元游街都没看太清楚呢。”云潇十分好奇。

  可对于云淑而言,她总觉得男人无权,势减三分,倒不是她嫌贫爱富,而是裴度再如何还得从从六品开始熬,而云骊听闻去了夫家,丈夫就得赴任,至少要分开好几年。

  那裴家肯定不会让裴度光秃秃的去,绝对要送服侍的人,到时候就怕庶子生在嫡子前头也不是没可能。

  但现在云淑不敢随意开口了,她意识到云骊非常能沉住气,没到最后一刻,尽管不少人嘲笑她压箱底寒酸,她都忍住不去分辨,最后打脸众人。

  午后刚过不一会儿,外面就热闹起来,文龙和文懋还有刚刚成婚过来的姚饶安都在拦门让新郎官作催妆诗。

  文龙笑道:“一首可表不了你的诚意啊,咱们这里可都想见识状元郎的才学呢。”

  裴度当即轻松又吟了几首催妆诗,果然是文采飞扬丰神俊朗。

  就是云淑方才在心里还觉得不以为然的,都觉得难怪都说他是江南才子,果真器宇轩昂。

  “状元郎果真是好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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