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贤妻太薄情 第80章

作者:苏幕幕 标签: 情有独钟 婚恋 古代言情

  “我讨厌你!”她又说。

  这话,好像过于直接。

  骆晋云自己都惊了一下。

  但心里却不像上次在山寨听到她说厌恶他时那样难受,这一次,他竟有一种她在和他打情骂俏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倒是挺有意思的事情。

第76章

  他抓住她的手:“讨厌我, 也得吃饭。”

  薛宜宁年抽出手来,转过身去不理他了。

  他在床边笑了笑,也躺下来, 睡在了床外侧。

  “本来就瘦, 总这样不吃饭, 得更瘦了。”

  薛宜宁没回他。

  后来气着气着,躺着躺着,倒累得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早已见黑, 房里燃了蜡烛, 他还躺在她身旁, 问她:“醒了?”

  她扭过脸, 没说话。

  他又问:“饿不饿?”

  饿倒确实是饿的, 其实刚才晚饭时分就饿了, 到现在都有些饿过了的感觉。

  她闷声问:“此时还有吃的么?”

  骆晋云从床上起身:“自然有, 驿卒知道我们没用饭。”说完问她:“我去让人送过来?”

  薛宜宁也坐起身来。

  外面雨仍然下着, 伴着“哗哗”的雨声,隐约还能听见楼下的人声。

  “现在是什么时辰?”她问。

  骆晋云回答:“大概戌时。”

  那还不算太晚。

  待在驿馆的时间太无聊, 护从们也没那么多觉天黑睡天亮起, 所以晚上总会在下面赌赌钱, 喝喝酒,楼下正是他们的声音。

  薛宜宁想喝碗羊肉汤饼,那个气味浓,在房里经久不散,而她正好想起身走走,便说道:“我想喝羊肉汤饼,在楼下用饭。”

  骆晋云此时十分体贴, 马上从床上下来,和她道:“我去交待他们做。”

  薛宜宁叫来了丫鬟燕儿,让她替自己梳头。

  燕儿此番还是第一次真正侍候新主子,不免有些紧张。

  她很小就到了陈县令家,在县令府上待了十年,所侍候最高身份的人也就是陈县令的娘亲和县令夫人,因为手巧,做事麻利,这次才被送来给将军夫人挑选。

  没有人知道以后会怎样,也许是一步登天,又也许,因为侍候不周,被发卖惩处。

  站在镜前,她带着几分小心问新主子:“夫人想梳什么样的发式?”

  问完,便听一道温婉柔和的声音道:“都可,随意梳个发髻便好。”

  燕儿想,将军夫人的声音真好听。

  她拿着梳子,一手触上将军夫人的头发。

  那发丝乌黑亮泽,柔软丝滑,竟似绸缎一样。

  镜中的夫人,一副饱满的鹅蛋脸,白得似圆月的肌肤,柳眉杏眼,不只美,而且美得十分端庄大气,配上她仪态万方的坐立、谈吐,似乎就是天生的大家闺秀、名门千金。

  燕儿小心替她挽起发髻。

  正要插簪时,门被推开,她瞟了一眼,见是大将军,连忙唤道:“将军。”

  将军走进来,看着坐在梳妆镜前的夫人。

  燕儿之前就知道县令夫人为什么要送她们四人过来给将军夫人挑选。

  因为县令和雍州其他官员得罪了将军夫人,他们当着将军夫人的面,准备给将军送美人。

  最后美人没送出去,倒让将军和夫人吵了一架,因此可以想见,将军夫人是生气了的。

  知道这前因,再看此时将军一动不动看着镜前的夫人,她便明白,将军对夫人情深。

  更何况,从午后到现在,将军和夫人在房里待了一下午,夫人身上还换了身衣服,想也知道他们在房里如何恩爱。

  燕儿实在不明白,人家这样般配的一对年轻夫妻,县令和其他大人怎么会想到给将军送美人,她若去做这官,都不会这样犯傻。

  梳完了头,薛宜宁与骆晋云一同下楼去。

  见他们下来,护从们行礼,骆晋云让他们不用顾忌,继续,他们随还在玩着,但各种动作与言语不由就收敛了许多。

  薛宜宁自己挑了靠角落的位置坐下,正好羊肉汤饼也做好了,端上来,满室飘香。

  她拿了筷子,细细吃起来。

  骆晋云与她吃一样的,知道她吃饭慢,也并不着急动筷。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驿卒立刻撑了伞,从屋中出去应门。

  有护从嘀咕道:“这么晚,是哪里的官员?”

  薛宜宁只是在吃自己的,并未关注是什么人过来,但随后却听见外面的争执声。

  “你就让我进去吧,我付你钱,我现在不是官,但明年就是了……”

  “都淋一天雨了,实在没力气赶到客栈了,你这人怎么这么死板,狗眼看人低是不是?”

  随后便是驿卒的喊声:“哎,你跑进去做什么,这是驿馆,不是你想住就住——”

  说话间,门一下被推开,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站在了门外,朝里面人点头躬身,笑道:“各位官爷,我行路到此,避个雨,打搅各位了。”

  他说完便要进来,已被后面的驿卒拉住。

  “说了不能进就是不能进,你快出来!”

  “怎么不能进,我有县令大人的保书。”

  “只是保书,又不是官凭,有官凭才能住。”驿卒坚持道。

  那瘦个儿男子也坚持:“说了明年就有了,我这不是去考的吗,回头说不定就成了太医局的院正。”

  薛宜宁听他说太医局,转过头看了一眼。

  驿卒见她看过来,越发着急了,朝薛宜宁与骆晋云赔礼道:“将军与夫人息怒,我这便轰他出去。”说着扯着男子道:“好声好气儿给你说,你再不听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时薛宜宁看向骆晋云,骆晋云明白她的意思,开口问:“你是要去考太医局明年春季的太医选拔?”

  京城太医局每天春季会从全国各州府选拔新人,有应试者,须持当地官员出具的保书在春季前去京城应试。

  驿卒见骆晋云问话,便松开了男子,男子立刻回道:“对对对,我有我们县县令的保书,明年应试,一定能考上的。”

  之前受伤的几人,其余人都慢慢好转,只有何妈妈伤了头,时而昏迷时而清醒,这儿的大夫束手无策,薛宜宁心里一直有些着急,却苦无良医。骆晋云明白她听闻此人要考太医局,想必有些医术在身,应该是想让他看看。

  骆晋云说道:“入住驿馆须有官凭,这是朝廷规矩,若擅自让白身入住,驿馆要受责罚的。但今夜大雨,你无处可去,我可让你算作我随行之人在此住下,但要请你帮我看一位病人,你可答应?”

  男子立刻回:“好好好,多谢这位官爷,病人在哪儿,我这就去看!”

  骆晋云说道:“你先让驿卒领你进房间换身衣服,再来此处寻我。”

  男子被驿卒领去客房了,薛宜宁想和骆晋云道一声谢,又想起下午的事,忍不住了,低下头去吃汤饼。

  男子再从房中出来,已经换了一身干衣服,站在骆晋云身前道:“小人柴胡,见过大将军。”

  骆晋云问:“柴胡是一味药?”

  那人回道:“正是,小人的父亲也行医,所以给小人取名柴胡。”

  骆晋云点头道:“你主治什么病症?若有病患头部受重创而昏迷,可能治?”

  柴胡答道:“以前倒是治过几个摔伤头砸伤头的,可以看看,不过小人是主治是男女不孕不育无子嗣的。”

  薛宜宁拿汤匙的手抖了抖,微微抬眼,看向骆晋云。

  骆晋云也朝她看了眼,然后道:“好,稍后你去看看她。”

  待薛宜宁吃完,便与柴胡一起进了何妈妈所住的房间,此时何妈妈又睡了。

  柴胡将何妈妈看了看,说道:“伤得有些严重,须连续施针三日,是否能治,还要看三日后的情况。”

  何妈妈在这儿躺了快三天了,并没有太大好转,此时也只能由他施针看看。

  骆晋云说道:“你好好治她,若能将她治好,我会为你写引荐信给太医局冯院正。”

  柴胡立刻回道:“多谢大将军,小人一定竭尽全力!”

  薛宜宁将燕儿留在何妈妈房中照看,自己回了房。

  半个时辰后,燕儿回房来,告诉她大夫已替何妈妈施了针,又开了药方,让明日去城里抓药,回来煎服。

  薛宜宁应声。

  随后燕儿就说:“后来阿贵来了,将大夫叫去了将军房里。”

  薛宜宁想了想,猜测骆晋云可能是要大夫给他也看看。

  京城的几位名手,倒有擅长治女科不孕症的,却很少听闻有擅长治男科无子的,或许是研习这方面的大夫少,又或许是就算有人被治好了也不会到处宣扬,所以从未听说。

  如今听见有人自称擅长治这方面,她觉得骆晋云一定是动了心思,要不然不会专门把人叫过去。

  正想着,阿贵在外面道:“夫人?”

  燕儿去开门,她坐在房内,听见阿贵朝燕儿道:“将军让夫人过去一趟。”

  薛宜宁意外。

  他要看病,叫她去做什么?

  但他已吩咐人来叫,她便从屋内起身去,随阿贵一起到了他那间房。

  进房门后,果然那大夫就在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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