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风迟迟
春风遇火,便有燎原之势。
酒意催人,与香甜的气息碰撞,叫他忘乎所以,身心沉溺。
马车停下,他抚过她红润饱满的唇,神色已然恢复如初:“到了,走吧。”
宁湘失笑。
净闻法师的自控力真是非同一般,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清风明月般的身形跳下马车,朝她伸出手。
宁湘不借他的手,眸光一闪,提着裙摆往前一跃,被他勾住了双腿,稳稳落在了宽阔的怀抱里。
他今日喝了酒倒是没什么醉意,只是看她的目光,比以往要热烈些。
她爱不释手,捏捏他微微泛红的耳根,被他轻斥:“别闹。”
却是没有放下她。
随侍的宫人识趣转过身,宣明繁抱着她正要上台阶,怀里的人突然挣扎了一下,迅速跳下来。
他不解:“怎么了?”
曲嬷嬷从偏殿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并没有说什么,行礼过后又进了门。
宣明繁去了书房,宁湘回寝殿沐浴完,看着时辰尚早,得知宣从一睡了,便打算看看书打发时间。
然而去了书案前,桌面干干净净,她往常摆了一摞的奇谈怪志不知所踪。知道她对四书五经没兴趣,宣明繁替她搜罗来了这些,往常都在放在寝殿,也没人会动她的东西。
细问之下,门口的宫人才说:“曲嬷嬷说案上摆着这么多书显得凌乱,已经收去了库房,娘娘若是想看,奴婢这就去取。”
宁湘面色淡了些,听见隔壁传来孩子的哭声,才摇头:“不用了,把小殿下抱来吧。”
曲嬷嬷亲自抱了孩子过来,宁湘才把孩子搂进怀里,就听她道:“皇上虽爱重娘娘,但皇上毕竟是天子,娘娘也当恪守宫规,不该有今日的举动。”
宁湘顿了下。
今日举动?应当是指方才回来时,她跳在宣明繁怀里。
宣明繁都不曾说什么,曲嬷嬷倒是要说教了?
对于这位从小照顾宣明繁长大的乳母,宁湘也是把她当长辈一样敬重的,只是曲嬷嬷大约忘了自己的身份,要插手勤政殿的事。
宁湘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有错之处曲嬷嬷大可以说出来,而不是以着长辈的身份指责她的不是。
“嬷嬷照顾从一劳心劳力,我和皇上感激不尽,只是嬷嬷年事已高,好好照看小殿下便成,勤政殿这些俗务自有尤总管和紫檀去做。”
宁湘抱着孩子,言笑晏晏,眉宇间不见恼怒:“至于我和皇上……嬷嬷难道不愿见我们琴瑟和鸣,恩爱有加?”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更新晚了,我好像咩了,特别困倦,喉咙也疼,不能集中精力写文,抱歉抱歉,后面还是会尽量日更。
第68章
这话言重了。
曲嬷嬷面色微变,忙屈膝:“娘娘误会了,奴婢没有这样想过。”
孩子在怀里拱了拱,宁湘拍拍宣从一的后背,看他昏昏欲睡,才放轻了声音:“那便是我误会嬷嬷一片好心了……只是这寝殿中杂事,皇上既没让嬷嬷代劳,嬷嬷还是不用插手了。”
她顿了顿,笑容浅淡:“皇上,毕竟是天子。”
曲嬷嬷一愣,她用她方才说过的话堵她。
但是却没有理由再反驳,否则很有可能被扣个大不敬的罪名。
她敛神,应声是。
宁湘看孩子睡了,便给乳母抱下去:“嬷嬷近日天热辛苦,正好过两日发放月银,我让紫檀多添了些,嬷嬷买茶喝。”
曲嬷嬷脸上的讶异掩不住,忍不住看了看宁湘温和的神色。
她抬眸:“嬷嬷怎么了?还有何不妥吗?”
曲嬷嬷说没有:“奴婢先告退了。”
宁湘起身,揉揉酸疼的后腰,要上床歇息时,紫檀从外边回来。
“我帮娘娘按按?”
“好啊。”她顺势躺下,趴在枕头上。
白日的衣裙换下,身上只着单薄的寝衣,趴下时衣摆压在被褥上,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纤腰。
她并非骨瘦如柴,腰间摸着软乎乎的很是称手。
紫檀从肩颈一直按到后腰,听她溢出满意地喟叹,这才开口:“娘娘不满曲嬷嬷插手您和皇上的事,怎么又涨了她月银?”
像曲嬷嬷这样品阶的宫人,每月能有五两月银,皇上开恩或有赏赐作另算,宁湘这一开口,倒是涨到了五十两,足足翻了十番。
宁湘趴在手臂上,声音有些模糊:“我方才说那些话,的确是想敲打敲打,但也犯不着为了她而动气,我若真是惩罚她什么,反倒叫皇上过不去,曲嬷嬷毕竟是皇上乳母。”
他当初安排曲嬷嬷来勤政殿,是为了分担她的辛苦,她不能辜负他一片好意。
“可娘娘若是不喜欢曲嬷嬷,跟皇上说声不就行了?”
她忍俊不禁:“我能解决的事,让他操心做什么?”
紫檀眼前一亮:“我明白了,娘娘这是恩威并施。”
“算是吧……”宁湘好笑,扭过头看她一眼,“我觉着不能光给曲嬷嬷涨月银,回头给你也涨。”
紫檀脸红:“奴婢没这样想,娘娘别误会。”
宁湘埋头,轻轻唔了声:“我看不惯曲嬷嬷也给她涨了月银,你这么侍奉我也该得点好处……”
紫檀这才欢欢喜喜道谢:“娘娘您真好。”
当真是比她见过的每位主子都好,长得好看,没有架子,跟皇上又这般恩爱,挑不出半点不是来。
也不知曲嬷嬷怎么想的,言行无状,敢得罪淑妃娘娘。
宁湘被她轻重有度的手法按得昏昏欲睡,缓缓阖上眼,含糊不清道:“灭两盏灯吧……”
“是。”
紫檀自身去吹了灯,寝殿中昏暗下来。
宁湘打了个秀气的呵欠,腰上很快又覆上一双手,继续替她揉按着。
力道比方才重了些,但不知是不是手法更精妙了些,更能缓解腰酸不适。
她正想叫紫檀下去歇着,腰间的寝衣被这股力道带着微微上移,温热的指腹落在肌肤上,忍不住地颤栗了下。
紫檀的手变粗了?
她心下怪异,回头果然迎上宣明繁深邃含笑的眼眸。
她来了精神,撑着脑袋控诉:“皇上您这是占我便宜呢!”
宣明繁面不改色,替她拉下寝衣,遮住腰间白皙。
“怎么没睡?”
“睡不着……”正想接上一句还要等你回来一起睡。
他抬了抬眼,说:“方才的事我都知道了。”
宁湘一怔,随即浮上笑意:“不是什么大事,你别多想。”
他应当才沐浴完,身上一股清透甘冽的气息,托着她的腰往里移了移,侧身躺下。
“曲嬷嬷是我母后从外祖家找来的乳母,一直在东宫照顾我,母后感念她辛劳之苦,还赏了座宅子供她与家人住。你生了孩子日夜操劳,我担心乳母年轻照顾不周,便让曲嬷嬷进宫来。”他温声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面颊,“若是她说的话做的事给你带来了困扰,便让她出宫去,跟丈夫儿女安享晚年。”
他难得话多,宁湘莞尔:“那不是显得我小心眼?”
他低头,轻轻她的唇:“是我小心眼,不想这些琐事让你不高兴。”
曲嬷嬷的行径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问题,他的初衷不过是想宁湘艰难生了孩子后能少辛苦,若是她不高兴了,也没有必要再留曲嬷嬷在眼前让她不痛快。
心口瞬间涌上热意,宁湘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娇柔一笑:“皇上您怎么这么体贴呀……”
宣明繁目色温和:“所以不高兴了就与我说?”
他向来是温文尔雅的一个人,在朝堂上也不曾疾言厉色训斥过谁,从宫外相识到如今,对她更是和颜悦色,连句重话都不曾说过。
宁湘有时候都忍不住想,他真的发火会是什么样。
这样从容又温柔的人,怎么就落到了她手里。
她趴在他怀里,用脑袋蹭蹭他的下巴:“本来是有点不高兴,可你这么哄我了,也没办法再生气了……”
他抚着她柔软的黑发:“所以需要我开口让曲嬷嬷走吗?”
她仰头,露出一截秀丽的玉颈:“她是你乳母。”若是寻常宫人早能寻理由打发了,何况曲嬷嬷已出宫十来年,宣明繁亲自请了她回来,她怎么也不能越过他赶人。
宽松的寝衣微有凌乱,露出妖娆春光,他看了眼,又移开目光。
“你不用顾忌我。”
她抿了抿红唇:“过些日子再说吧。”
曲嬷嬷才进宫两个月,就被她这个淑妃赶了出去,指不定在旁人眼中落个恃宠而骄、刻薄刁蛮的名声。
曲嬷嬷是聪明人,也就在她面前耍些小手段,并不敢得罪宣明繁,她还拿捏得住。
“湘湘……”他看着她,目光沉沉,欲再说,忽然被红润娇艳的唇堵住了声音。
“良辰美景,就不要提别人了。”
今日是十五,圆月高悬,清霜落地,窗牖下透着微光,生出几分缱绻的意味。
宁湘被他握住腰肢,寝衣衣带不知何时解开,如雪般堆积在臂弯里。
细密的酥麻感传至四肢百骸,让她不由得抱住了他的脑袋,落下一声嘤咛。
这是两人第三次亲近,宣明繁不知怎么地就开了窍,用得法子让她欲罢不能。
仿佛是故意讨好她似的,历来清心寡欲的人,今夜格外热切,湿润的吻落在肌肤上,还带着一丝醉人的酒意。
变着法的将她翻来覆去,听她在情动时不受控制地叫了出声,他终于倾泻满身热情。
身上黏腻,混着彼此的气息。
宁湘鬓发微湿,浑身汗津津的不舒坦,翻了个身要去摸索寝衣穿上,却摸到一片湿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