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度娇宠 第47章

作者:陈十年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待到人都来齐后,接风宴正式开始。司马珊与司马卓各怀心思,盯着那一对兄妹看,大燕皇帝说了什么,他们全然没注意听。

  宴桌之下,谢慈的手被谢无度牵住,以衣袖遮挡。为怕旁人瞧出什么,谢慈只好做出偏头与谢无度说话之状,如此一来,便能靠近些。

  “你放开。”谢慈目光扫视一圈,心突突地跳。

  谢无度哄她:“又没人看见。”他一面漫不经心说着,一面轻捏着她小指。

  丝竹管弦声不绝于耳,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似乎没人注意他们的小动作。但……这么多人的场合,倘若被发现,那定然是所有人都会知道。

  谢慈咬唇,心始终像浮在水面上。

  忽地,她发觉一道目光投来。谢慈抬眸,与司马珊视线正对上。

  司马珊的眼神始终盯着谢无度不放,简直都像在看碗里的鱼,比那些女子还要过分百倍。谢慈嗔怒,与他咬耳密谈:“那北齐六公主一直在瞧你。”

  谢无度凤眸微弯,似乎有些喜意。

  谢慈恼怒之意更甚,在手心里掐了一把谢无度的手心。

  谢无度道:“她瞧我,阿慈可是吃味了?”

  谢慈当即否认:“我才没有。”

  她道:“只是方才她看我的目光不善,我不喜欢她罢了。”谢慈别过头去,又觑了眼司马珊。

  那日还能说隔得远,她舟车劳顿,状态不好,可今日她已经休整过,也近距离看过,谢慈觉得,这北齐六公主的的确确没有她漂亮。

  司马珊盯着谢无度看了许久,发觉他当真是各个角度都俊美无俦,心中更喜。

  她忽然站起身来,与弘景帝道要给弘景帝跳支舞,弘景帝并未拒绝。舞姬退下去,司马珊跟着乐声翩翩起舞,只是跳着跳着,司马珊便从正中间跳到了谢无度跟前。

  明眼人这下子都瞧出了司马珊的意图,司马珊也并不觉得羞耻,她们北齐女子一向是喜欢便是大胆追求,不在乎旁人怎么看。

  司马珊一道舞姿收尾,而后叼着酒盏翩然停在谢无度跟前,她停下动作,媚眼如丝看向眼前人。这样近的距离,司马珊看得更为清楚,这真是个英俊无比的男人。

  谢慈早在司马珊靠近之时,便将谢无度牵着的手抽出来。她眼睁睁看着司马珊将自己嘴边的酒盏取下,伸手倒了杯酒,递给谢无度。

  “这杯酒,敬你。”司马珊期盼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谢慈盯着她手中的酒,又盯着谢无度,而后别过头。那酒盏她都叼在嘴边,还用来敬酒,未免也太脏了些,北齐人真是不讲究……谢慈愤愤想。

  如此气氛,不免有人起哄:“美人敬酒,武宁王可莫要推辞,驳了人家的面子。”

  “就是就是。”

  就连弘景帝都发了话:“敛之啊,既然六公主如此主动,这酒你便喝了吧。”

  谢慈微微撇嘴,而后听见身旁的人说:“六公主盛情,本不该推却,只是昨日臣忽感风寒,大夫说不能饮酒,实在抱歉。”

  谢慈微沉的心又被水流浮起。

  司马珊想说,屈屈风寒而已,喝一杯酒又能如何?他定然是嫌弃自己,不愿喝这杯酒。可话还未出声,弘景帝已经转移了话题。

  弘景帝毕竟疼爱谢无度,想到他曾说过自己有心上人,恐怕不愿做如此暧昧之举,便顺水推舟将这事翻过篇。

  司马珊只得冷着脸回到座位上,看向谢无度。

  她的酒不知多少人争着抢着要喝,这人未免太不识好歹!

  司马珊盯着谢无度,不知宴上酒过几巡,忽地余光一瞥,瞥见那人说自己风寒不能饮酒的人,竟是端起酒盏饮了一杯。

  司马珊瞪大眼,死死咬着下唇,很是不忿!

  她就知道,他是找借口不愿喝自己的酒。

  谢无度放下酒盏,谢慈脸色绯红。他方才喝的酒盏是她的,且她已经喝过一口。

  只因方才六公主走后,谢慈与谢无度说:“你不喝她的酒是对的,你想想,那六公主的酒盏被她叼在嘴边跳了一支舞,不知沾了多少她的口水,很脏的。”

  谢无度似笑非笑拿过她的酒盏饮了一杯,而后道:“有时候,与人交换津涎,是种乐趣,阿慈。”

第50章 第五十章

  谢慈看着他放下自己的酒盏,杯中已经空空。谢慈手指摩挲着酒盏底部,视线有些懒散,思绪更是散漫,她在想,方才他就着杯沿贴着的位置,是不是正是她唇碰过的位置。

  她正想着,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的手指指腹已经不自觉贴上杯沿,这动作太过狎昵……

  谢慈像被刺到一般缩回手,又因谢无度的话想到一些不便回忆的场景。他们如何唇舌交缠,那时候亲近到彼此之间几乎没有距离,推拉之间,早不知交换过多少津涎。

  有时候交换津涎是一种乐趣……乐趣……谢慈琢磨着这两个字,不由碰了碰自己嘴唇。她今日涂了口脂,指腹上留下一抹绯红,很是刺目。

  她想到什么,仿佛被惊到,低下头去,藏起自己眼眸的震颤,连同手指上的那抹红一道藏进袖中。

  有时候指的应当……只有与她交换津涎的时候……是么……

  谢慈胡思乱想着,余光往身侧一抛,正撞上谢无度目光。他眸光中满是柔情,让谢慈心猛不丁一颤,她不由想,谢无度的眼神这样明显,今日这样的场合,这么多人……皆是人精人精的,他们难道当真一点都瞧不出来么?倘若真能瞧出来……她又当如何呢?

  谢无度偏头,凑近与她说话:“阿慈,今日的酒虽好喝,不能贪杯,否则会醉。”

  说的话是无关紧要的,紧要的是,说话之时,谢无度的手剥开她衣袖,找到她微微蜷曲的手指。他的指腹摩挲在她方才沾了胭脂的指腹上,那一抹绯红从谢慈指腹转移到谢无度指腹,再到手心。

  似乎有很多人的目光投向她,那些目光来来去去,让谢慈觉得自己仿佛成为了百花园里那戏台子上的名角儿,有无数个高门大户的观众捧场,她不能唱错一句词儿,也不能走错一部路,每个动作每个表情仿佛都要经受考量。

  而谢无度,却肆意妄为地捏着她指节,在她手心的纹路里作画似的。

  谢慈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发热,一点点变烫,从手心里一路蔓延到后颈。

  谢慈今日风头盛,甚至于明显压过了北齐六公主司马珊的风头,令这些大燕官员都有些以她为傲。大燕与北齐的仇恨已经几十年,各自都恨不得在各种层面上都要赢过对方。哪怕是女子美貌上,能赢过也值得骄傲。因而大燕官员时不时多看谢慈几眼。

  而北齐人也时不时要看谢慈一眼,同样的理由,因为她竟然赢过了他们,这让他们不服气,不甘心,却又不得不承认,她的美丽无可反驳。多看几眼之后,甚至要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司马卓自从谢慈出现后,满心满眼都被谢慈占据。他的眼神不住地打量着谢慈,从上到下,从头发丝到她隐藏在宴席桌下的脚。她的身段玲^珑窈窕,腰肢柔软,不止有无边美貌,这身材亦是世间尤物,倘若能得到她……才算不虚此行。

  司马卓眯了眯眼,仿佛已经将她那厚重的衣裙用眼神剥落,直勾勾盯穿她的内里。司马卓忽然觉得此次出使大燕,也不算件坏事。

  他低声问自己的下属:“她叫什么名字?”

  下属答:“谢慈,仁慈的慈。”

  司马卓摸了摸下巴,目光从谢慈脸上飘过,口中喃喃念叨着这个名字,谢慈、谢慈……当真是个好名字。

  只是,听闻她是大燕武宁王的妹妹,想来颇为尊贵,比起那个四品官来说,倒有些麻烦,不好随意下手。

  司马卓问自己的属下:“你方才说,她是武宁王的妹妹?”

  属下谄媚地笑道:“回殿下,属下打听过了,她是武宁王的妹妹,却也不是。”

  司马卓皱眉,这种事还能算是亦不算是么?他目光始终定在谢慈身上,给下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下属便继续道:“她曾是大燕长公主的女儿,只不过后来出了些事,说她并非真的,而是被抱错了,但她与大燕长公主的儿子感情亲厚,正是武宁王,便被武宁王认为了义妹。此事在民间传扬开,似乎闹得颇大。”

  司马卓听罢,轻笑了声,义妹?算什么妹妹?若是没有任何尊贵的身份加持,那便是说,还是比较容易得手的。

  “她可定过婚约?”

  下属摇头:“这倒是没听说过。”

  下属欲言又止,司马卓道:“有话就说。”

  下属道:“听闻此女性子张扬跋扈,颇为不讨人喜欢,所以才至今未曾定下婚约。”

  司马卓一听,更来了兴致,他就不喜欢那些温温柔柔的女人,张扬跋扈……更合他意。

  司马卓舔了舔自己下唇,迫不及待了。

  下属在与司马卓说话时,坐在司马卓旁边的司马珊也听见了。她顿时又高兴起来,原来是个落地鸡,没有任何身份的女子,怎么能与尊贵的自己相提并论?与此同时,又有些担忧,倘若她与武宁王不是亲兄妹,那他们岂不是能够做一对?

  司马珊看向谢慈二人,见他们二人举止亲密,若说是一对,似乎又差了些什么。她柳眉微皱,轻轻哼了声。

  这一场接风宴,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弘景帝在观察北齐人的态度,皇后自从二皇子死后,便一直有些萎靡不振,精神也大不如从前,这样热闹的场合,她只觉得吵闹,没待太久,便称病离开了琼台,回了自己宫中。

  萧泠音今日见那司马珊时,便对她没什么好感,偏偏司马珊一出现,还颇为惊艳。后来谢慈出现,又将司马珊的风头夺去,萧泠音今日虽仍不喜欢谢慈,却又对她有几分好感。

  她心想,她这可不是与谢慈和解,只不过是看在谢慈为大燕争了口气的份上,才高看她几分。

  萧泠音抿了口果酒,视线扫过北齐人的座位时,露出些嫌恶的神色。她极不喜欢北齐这对兄妹,那个六公主举止孟浪,全无女子的矜持,且比谢慈还要高傲讨厌。至于那个北齐五皇子,他看起来一脸色眯眯的,看舞姬跳舞的时候就是,让萧泠音想起了萧羽风。但他甚至比萧羽风还要令人不适,萧羽风至少在明面上会收敛些,可那北齐的五皇子根本不知收敛,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盯来盯去。

  萧泠音嫌弃地看了眼司马卓,发现他的目光正落在谢慈身上。萧泠音一阵恶心,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那眼神,真令人作呕。

  萧泠音看向谢慈,见她仿佛还无知无觉,不由皱眉。

  丝竹管弦声中,宴会到了尾声。今日只是接风宴,并不讨论什么正事。即便是有正事,司马卓与司马珊二人也并不想讨论,因而这场接风宴就这么走到尾声。宴会散场之时,北齐人回临朔行宫,皇室之人则回自己的宫殿,官员们则出宫回自己的府邸。热闹将将散去,酒意还弥漫在空气之中。

  谢无度与谢慈二人站起身,萧泠音不知何时走过来的,停在谢慈身边一瞬,不甚友善的口吻道:“本公主好心提醒你一句,自己注意点。”

  她这语气,谢慈乍一听这话,还以为是来挑衅的。随后看见萧泠音的目光往北齐五皇子身边瞥去,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提醒自己,注意司马卓。

  谢慈一时露出个意外的表情:“四公主何时这样好心了?”

  萧泠音被她这表情哽到,撇嘴为自己辩解:“我可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不喜欢那北齐五皇子。反正话我已经说了,你自己爱信不信吧。”

  说罢,她昂首而去。

  谢慈看着她背影,不由掩嘴失笑。

  她也注意到了那个北齐五皇子的眼神,极为不适,让谢慈想起萧羽风来。谢慈压低眉头,有些不安,下意识看向谢无度。

  谢无度只道:“回家吧。”

  谢慈跟上他步子,有谢无度在身边,她便能安心。

  二人正往前走着,忽地被一袭红衣拦住去路,是那位刁蛮的北齐六公主:“站住。”

  司马珊挡在他们身前,先是趾高气扬地看向谢慈,问她:“本公主问你,你与他可是一对?”

  问得极为直白,且声音颇大,周遭路过的官员纷纷侧目回头,却又不敢太过围观。他们想,这北齐六公主还真是……一点不知羞耻,方才在宴席上,她都已经被谢无度拒绝了,这会儿还要来纠缠,并且还问这谢慈与谢无度是否是一对?她莫不是疯了吧。

  谢慈直直看向司马珊,司马珊毫不畏惧,反而有些轻蔑的神色。

  她为何这样问?难不成看出了什么?谢慈心中有些忐忑,周遭来往的人许多,她能与谢无度有什么关系?

  但谢慈不喜这位六公主,便笑道:“这与你何干?”

  司马珊碰了壁,大眼睛瞪得更大,盯着谢慈怒道:“你!你是什么身份?胆敢对本公主不敬?”

  谢慈的确没什么身份,她是武宁王的义妹,在盛安或许很有用,但对这北齐人自然没用。谢慈一时哽住,司马珊给她扣上不敬的帽子,这可能影响到两国的关系。

  见谢慈说不出话来,司马珊更盛气凌人:“我打听过了,你压根没什么身份,一介布衣,竟也能来参加今日的宴席。”

  谢慈抿唇,而后笑道:“一介布衣又怎么了?我既然能来,那便是我的本事。六公主有本事,便让咱们大燕的圣上从此不许我来参加这等宴席咯。”

  谢慈双手环抱胸前,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把司马珊气得吹眉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