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在逼我们成婚 第63章

作者:起跃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地动山摇的马蹄声。

  青玉回头,一群黑衣人手提长刀,在太阳底下泛出刺眼的光芒,直奔着队伍而来。

  她忙住了嘴,脸色发白地将脑袋缩回了马车内,“童义大哥......”

  童义也懒得去言语嘲讽她了,“害怕就躲着别.....”

  “你有多余的刀吗,给我一把呗。”

  童义:.....

  —

  同队伍相比,裴安和芸娘这边清净得多,一匹马托着两人一面赶路,一面赏景,下午便到了附近的渡口。

  此处离泸州不远,渡口的船只大多都是商船,只为给这一片区卸货,没什么客船。

  两人一到,便有明春堂的人上前接应。

  都是货船,船舱不如客船的讲究,空间并不大,但收拾得挺好的,临江开了一扇窗户,一推开,河面上的风便灌了进来。

  长这么大,芸娘从未坐过这样远航的船只,唯有在儿时元夕,母亲带她到临安河上,坐了一回花船。

  花船很大,平平稳稳地在江面游一圈,完全感觉不到自己在水面上,哪里如当下这般滔滔江河,滚滚奔腾过瘾。

  她一进屋子,如同笼子里的小鸟儿刚飞出来的那阵,什么都新鲜,四周打探,也不怕自己没见识被他笑话,东摸摸西碰碰,瞧完了,推开窗户,探出半个身子去吹河风。

  风夹着水浪,扑在面上,潮湿又清爽。

  船只慢慢地驶向了江河中心,她望向远处的河岸,兴致高涨地念了一声,“青山隐隐水迢迢,四季盛夏好时节。”

  一首诗被她改了下半句,倒再也不抱怨天热了,趴在窗户边上,迟迟不肯回头。

  船上的人送了一些甜瓜来,裴安接过碟盘拉上门,立在她身后,添了一句,“要不再配上些瓜果,更恣意?”

  “郎君说得对。”她也没客气,转身伸手,打算从他碟子里捻一块过来,裴安胳膊往后一挪,却不给她,而是将手里的一块,递到了她嘴边,“张嘴。”

  他来喂她,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郎君先吃。”

  他趁她开口的功夫,塞进了她的小嘴里,红彤彤地殷桃小口,陡然被塞进一块食指长的瓜条,缩也缩不进嘴里,咬也不是,不咬也不是。

  她忙用手去帮忙,手还未抬起来,他突然凑过来,对准留在她嘴外的一截,含住一咬,“咔擦”一声,她瞪着眼珠子望着离她只有一指距离的深邃眼睛,心口一跳,脑子里全乱了。

  他倒似乎没觉得半点不妥,咬进嘴里后,直起身来,尝了一下味道,偏头给了她一抹微笑,“还挺甜。”

  成亲后,两人之间的亲密,大多都是在那事上,平日里他一副正经模样,路上共乘一辆马车,也没见他生出什么色心来。

  但自从在知州,白日里来了那么一回之后,她发觉,他对她愈发地不见外了起来。

  这样的感觉,她并不排斥,甚至还有些窃喜。

  比起最初的生分,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两人对彼此确实越来越熟悉,也随意了很多,像这般寻常夫妻间的情趣,带了撩拨的意味,却又透出了蜜里调油的味道。

  她红着脸,将剩下了的一截咬进嘴里,含含糊糊地点了头,“嗯。”

  这一趟,他本就是为躲清净,陪她游玩,没什么要事,一直呆在房内没有出去,风景赏久了,总会疲惫。

  船只已进入了江河内,河道宽阔无边,看不到岸边,了无人烟,也没什么趣味,他见她打起了哈欠,体贴地劝她去床上躺一会儿。

  她没多想,依言躺去了床上。

  刚闭上眼睛,一只手掌便贴了过来,落在她的凹下的腰际上,她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便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眸子。

  他看着她,唇往她跟前一凑,搂紧了她。

  “郎君.......”她吓得一把捏住他手腕,“还是白日......”

  白日又如何,又不是没干过。

  “不怕。”他声音沙哑,埋下头含住了她的唇,重重一咬,舌尖钻进了她齿内......

  —

  洞开的一扇窗,一直没合上。

  窗外江水涛涛,碰撞起来的水泽,溅起来,再落下,起伏不断,她一双腿搭在窗前,搭的时间太久,酸软无力。

  浪花声声呜咽,久久不息。

  她摊在那儿,没了力气,任凭处置,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睡了那么一阵,又觉得迷迷糊糊,压根儿没睡安稳。

  夜色很快降临。

  船上檐角挂了好几盏灯,江河一摇,光晕洒在河水里,荡漾开来,粼粼波光闪烁,又是别样的风景,芸娘却再也没有劲儿去赏。

  船在江上行走了五六日,两人便过了五六日的堕落日子,吃了睡,睡了吃,除了身子累些,倒是真正地无忧无虑。

  第七日,船停在了一个码头,两人才下船,去附近的街市上买衣裳。

  太阳太大,她在铺子前挑着腰带,他打着一把伞,大半个伞面罩在她身上,两人一身粗布,若非仔细去瞧,还当真认不出来。

  对面萧莺愣愣地站在那,怎么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遇上他裴安。

  她神色激动,紧紧地捏着手里的半块烧饼。

  侯府被抄家,男丁押入大牢,女眷都要被送到教化司,充为官妓,母亲冒死,连夜将她和大哥送出了城。

  两人出了临安,一路逃窜,没有半刻停留,可逃出来了又有何用,不过是留了一条命下来,她再也不是往日的侯府大小姐,如今就连吃一口饭,都要偷偷摸摸,见不得人。

  母亲、大哥,侯府所有的人都说,是裴安害的,可她不信。

  她不信,他就能对她如此无情。

第62章

  萧莺作势要冲上去,胳膊被身旁的萧家大公子一把拽住,拉了回去,咬牙道,“你想找死吗。”

  “兄长,裴安,那是裴安!”萧莺激动地看着萧家大公子,神色兴奋,“咱们有救了,咱们再也不用逃了......”

  “愚蠢!”萧大公子脑仁都痛了起来,骂了一声,就不明白裴安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这时候了,她还相信他。

  侯府满门,如今就逃出来了他们两个,她这时候撞上去,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萧大公子将她拖到了墙内,警告道,“你给我听好了,你想死,我还不想,此地不宜久留,马上走。”

  萧大公子说完,拖拽着萧莺上了马车。

  马车越往前走,萧莺心头越来越慌,错过了机会,这辈子便再也见不上了,这般逃下去,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她生在临安,哪儿都不想去。

  心口的慌乱和紧张越崩越紧,她一把掀开帘子,突然跳下了马车。

  她不想再逃了,就算裴安不念着国公府和侯府的交情,看在自己自小同他一起长大的份上,他定会愿意帮助自己的。

  这回她保证听话,只要他肯帮她,她什么都听他的。

  萧莺一跳下马车,便往小巷子里钻,萧大公子气得脸色发白,若非临走时母亲的交代,他当真不想管她。

  待萧莺绕路回到原来的位置,适才的摊位前,早没了裴安和芸娘人影。

  萧莺上前着急地问摊主,“适才那两个人呢。”

  摊主问,“哪两个?”他这一天人可多了。

  “就,就长得很好看的那位公子爷,打了一把伞。”萧莺磕磕碰碰的描述,不想去提芸娘。

  两人虽是一身粗布,相貌实在是太出众,摊主有印象,“你是说那一对郎才女貌的夫妻啊。”摊主手一指,“去渡口了。”

  那一声‘郎才女貌’萧莺的脸色实在好看不起来,连句道谢都没了,转身匆匆赶往渡口。

  摊主嗤了一声,“什么人啊,礼节都没.....”

  说完没多久,跟前又来了一位公子,同样一脸着急,甚至还带着几分怒气,“有没有看到一位,眼角有一颗黑痣的姑娘。”

  那人看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道,“有没有黑痣,老夫倒没注意,不过像你这样没礼貌的,倒是有一个,追着人家小两口去渡口了。”

  她还真去找死了。

  萧大公子气得额头青筋直冒,只得追上。

  等萧莺赶到渡口,刚好见到裴安和芸娘登船的背影,眼见船要走了,急得原地打了两个转,回头便跑去了旁边的一艘小船,“船家这船出去吗,我出银子聘一日。”

  有钱什么都好使。

  萧大公子追上时,萧莺已经坐上小船,跟在了裴安的货船后。

  “蠢货,不可死活!”萧大公子气得踢了一脚石头,气归气,最终还是叫来了身后的人,咬牙切齿地道,“找船。”

  —

  听裴安说船只走走停停,还得要十日才到江陵,坐在船上刚开始新鲜,坐久了就无聊,芸娘买了不少打发时辰的东西。

  上回自己想送他珊瑚,结果遇上了假的,没买成,至今除了那块玉佩之外,自己还没送过他什么。横竖无事,她买了针线,准备替他逢一只荷包。

  针线穿好,她抬头问裴安,“郎君喜欢什么花样的。”

  裴安坐在她对面的床榻上,听她说要送自己荷包,自然高兴,可此时盯着她手里的细针,总觉得那根针似乎随时都能扎在她手上,又改变了主意,“船只摇晃,你别使针了,我不缺荷包。”

  芸娘没觉得摇晃,当场跺脚,踩了两下隔板,“这不挺稳的吗。”

  他被她的憨态逗得一声轻笑,目光里的宠溺不觉溢了出来,低声道,“简单一点的吧,别扎了手。”

  “不会,我针线好着呢。”她自夸了一句,有了想法,“郎君不说,那我自己拿主意了。”

  他应了一声‘嗯’,懒懒地靠在床榻上,看着她一针一线地在绣绷上地穿梭,耳边唯有滔滔的浪花声,船舱内格外安静。

  他目光慢慢上移,落在她认真的眉眼之间,一股暖流涌上心口。

  他已经不记得,上回有人替他使针线是何时。

  儿时母亲和姑姑都替他逢过这些,荷包多到用不完,十几年过去,记忆也慢慢地模糊,若非看到眼前的画面,他怕是也想不起来了。

  此时她埋头拉扯针线的模样,倒是同她们一个姿态。

  暖流回荡在心房,实在是太过于熨帖,便忍不住有了几分患得患失。

  他轻声开口唤她,“芸娘。”

  “嗯?”芸娘盯着手里的针线,没有抬头。

  “你要是没嫁给我,会如何?”

  没嫁给他?芸娘手里的针线顿了一下,“那此时大抵在庄子里呆着。”见他似乎是无聊透了,她一面扎着针线,一面轻声同他聊着,“青玉还吓唬我呢,说我若不去找郎君,一辈子就得呆在庄子里,日夜与风雷为伴,死了化成泥,都流不到外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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