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嗞咚
雪嫣克制不住身体的酥麻,她知道自己的回答根本不重要,干脆闭紧了眼睛不说话。
谢策吻得迷醉,也不在意她是否回答,专注抚慰她的伤口,勉强结住的口子又滚出血珠,被谢策逐一舔去。
尖细的刺痛和从脊骨往四肢扩散软麻一同袭卷这雪嫣,她再抵抗不住哭吟出声。
谢策动作稍滞,视线紧纠住她那一双哭红的眸子,眼里粘缠的浓情退散,所剩尽是怒气,和他亲吻就这么不甘愿么,他偏要她主动。
“把舌头伸出来。”
感觉到雪嫣的僵硬,谢策冷漠勾唇,继续命令,“自己来勾着我。”
无法言说的难堪直冲上雪嫣心头,脸颊涨的绯红,她颤吸了一口气,轻张开双唇,如献祭般将舌尖一点点探出。
温热甜软的舌颤巍巍的碰在谢策唇上,他眯起眸,漠然不动。
无声的对峙,雪嫣知晓他并不满意如此,绝望闭紧涩痛不堪的双眸,在把舌探进谢策口中的时候,还是没有忍住逸出了一丝带着哭腔的哽咽。
如羽毛般的撩动让谢策蓦然沉了眸色,喉结粗滚,抬手压在雪嫣脑后,狂乱的加深这个吻。
作者有话说:
第035章
深夜, 雪嫣没有征兆得起了高热,林素兰得知后立刻赶去了溶梨院。
屋里燎炉烧得火热,雪嫣却感觉不到一丝热意,两条细弱的手臂紧紧拢着被子, 口中不住的呢喃着冷, 意识迷离恍惚。
林素兰忧心忡忡的坐到床边,拿手背贴上雪嫣的额头, 发现烫得厉害, 忙问心月:“姑娘是何时烧起来的?”
“奴婢进屋来添碳, 才发现姑娘不对劲。”心月满是自责道:“都怪奴婢, 没有早点发现。”
“姑娘晚膳没用你就该多看留心点。”林素兰皱着眉训斥,“先是让姑娘不当心伤了嘴, 又是起高热,你怎么伺候的。”
听到雪嫣含糊不清的说着难受, 林素兰才没有再说,吩咐心月去请大夫,自己则拿了湿帕子给雪嫣擦额头降温。
一直折腾到三更, 喝过药,雪嫣才渐渐平稳下来,林素兰也回去了自己院子。
心月守在床边替雪嫣掖被子,听见她小声啜泣着反复在说什么, 心月弯腰凑近听——
“世子,不可以……不要这样对我。”
“别咬我, 好疼。”
紧接着是一声委屈过一声的抽泣。
心月眼里聚满惊愕,骇然捂住嘴, 目不转睛地盯着着雪嫣唇上的伤口, 姑娘先前说这是被爆开的碎瓷划伤, 莫非其实是让世子咬得?
那可那时大公子还在船上!
心月又惊又骇,世子莫不是疯了!
……
整整一夜,雪嫣烧退了又起,不知被梦魇纠缠了多久,她拼命想逃离,整个人却好像被无形的枷锁所缚,等她终于费力撑开眼帘,已经是翌日的正午时分。
阳光刺眼的扫在眼上,雪嫣偏头闭了闭。
守在一旁的心月见她醒来大喜过望,“姑娘可算醒了,奴婢都快担心坏了。”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雪嫣此刻意识仍有些迷朦,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想安慰心月别哭,张开嘴却一个字也发不出,喉咙像被火烧过,又干又涩。
“奴婢这就去倒茶。”心月一抹眼泪,小心翼翼的扶着雪嫣坐起来,转身去桌边倒了茶又走回来。
喝过茶,雪嫣发白干裂的双唇才恢复了一点血色,她抿唇稍缓了缓,发现自己鬓发衣衫被汗水浸湿,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脑袋也昏昏沉沉,是起高热了么?
“姑娘感觉好些了吗?”心月拿着帕子替雪嫣擦额上的汗,神色关切。
雪嫣牵了抹笑,“好多了。”她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像没事一样,宽慰心月说:“许是着了凉。”
心月鼻子一酸,眼睛倏忽就红了,“姑娘就别瞒着我了。”
雪嫣笑僵在脸上,心月紧紧握着她的手,胸口剧烈起伏,“是不是世子为难你 ,你的伤也是他弄得是不是?”
心月接连的问题向巨石压在雪嫣心上,让她不堪重负,几乎喘不过气。
“别问了。”雪嫣轻喃着避开心月的视线,目光涣散没有焦点的落在某处。
心月大怄,大公子好不容易回来,姑娘才高兴了几日,世子这么做,是要逼死姑娘不成?
“世子若是一直不肯罢休,姑娘怎么办?”
心月的话让雪嫣浑身发凉,谢策说等他玩够她,怎么才算玩够,雪嫣闭紧发颤的眼睫,心如死灰。
心月紧攥起拳头,世子又岂是她们对抗得了的,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打转,干脆……心月定定看向雪嫣,“干脆我们告诉大公子。”
大公子是谢老侯爷的嫡长孙,世子的兄长,他必然能护住姑娘。
雪嫣反应极大地摇头,眼里的慌张达到顶峰,“绝对不可以!不能让时安知道。”
雪嫣死死绞紧细指,如果让时安知道,一切就都会毁了,她不敢想象他知晓一切后会是什么后果。
“绝不可以让他知道。”雪嫣恍惚着喃喃重复,双眸里蓄满摇摇欲坠的泪水。
她已经是绝境了,这是她招惹谢策的反噬,除了顺从,她别无选择。
*
谢珩奉皇命任詹事府少詹事一职,他离京太久,空白了三年的时光不算太长,却实实在在改变了许多,有太多事情要重新了解。
听到随从在屋外请示,谢珩揉了揉眉心,合拢面前的卷宗,抬眸道:“进。”
卫萧几步走到屋内,躬身道:“主子,属下去了顾府,四姑娘的贴身丫鬟说,四姑娘昨日回府后就起了高热,大约是着了凉的缘故。”
谢珩眉心轻折,怎么好好的起了高热,又念及她唇上还有伤口,谢珩眼里的担忧愈甚,“我知道了,你先退下罢。”
卫萧离开不多时,谢珩也起身走出屋子。
谢语柔抱着只小狸花在暖阁晒太阳,正昏昏欲睡的时候,透过窗棂看到谢珩从庭中走来。
谢语柔打起精神,散了散瞌睡,朝正跨进暖阁的谢珩笑吟吟唤道:“大哥。”
怀里的狸花跳到地上,绕着谢珩的脚跟蹭了蹭,谢珩弯腰在它脑袋上揉了一下才直起身体。
看到谢语柔睡眼惺忪的双眸,谢珩摇头笑叹,“都什么时辰了,还懒得不成样子。”
谢语柔脸上一热,“大哥怎么上来就训人,这不是天太冷,也无事做嘛。”
谢珩:“那大哥有件事托你。”
谢语柔满口应下才问是何事。
谢珩把雪嫣病了事说给她听,谢语柔皱起眉也跟着担心起来,“我这就去趟顾府瞧瞧。”
谢珩点头,“我让人送你。”
谢语柔歪头欸了一声,不解道:“大哥如此担心,怎么也不亲自去看雪嫣姐姐。”
谢珩又岂会不想去,他对谢语柔解释,“毕竟我与雪嫣的亲事还未订下,冒昧登门太过唐突。”
“哦。”谢语柔拖长着声音了然点点头 ,抿嘴而笑,“大哥放心,我一定把你对雪嫣姐姐的挂念带到。”
“惯会贫嘴。”谢珩神色无奈又纵容,轻抬了抬下颌,“走吧。”
谢珩命人先去备马车,自己则陪着谢语柔往府外走。
走过亭台错落的园子,谢语柔看到谢策正信步自石径那头走来,她停下脚步欣然道:“那不是二哥吗?”
谢策身高腿上,不一会儿便走到两人面前,“大哥,小妹。”他笑看着二人问:“这是要去哪里?”
谢语柔解释道:“我听说雪嫣姐姐病了,想着去趟顾府瞧瞧。”
谢珩颔首默认。
谢策轻抬眉稍,不经意的淡淡道:“四姑娘身体虚寒,你去到嘱咐一声,让大夫开方时切忌过猛,否则虚不受补。”
他语气平常,仿佛说得是再寻常不过的话,也正是这番话,令谢珩深了眸色,他看向谢策,眸中含着询问。
谢语柔心直口快也单纯,脱口便问,“二哥是怎么知道的?”
谢策眸光不动,坦荡直言,“当初我从马贼手里救下四姑娘的时候,曾为她把过脉。”
谢珩神色中划过恍然,旋即温和而笑,“二弟妙手,医术怕是连宫中太医也要自愧不如。”
“干脆我写一道方子,让小妹一同带去。”谢策一派磊落,端得是医者仁心的君子之风。
谢珩微笑道:“如此也好。”他又对谢语柔道:“按你二哥说的。”
谢策用舌尖抵了抵齿根,意味不明的轻笑,谢珩当真就如此信他?
真是可惜了,他倒是巴不得他怀疑,毕竟若是谢珩自己发现,那就算不得他背诺了。
*
雪嫣虽退了烧,但浑身还是提不起力气,头也是昏昏沉沉,得知谢语柔来看望自己,她强打起精神起身。
心月引着谢语柔走进溶梨院,“三姑娘这边请。”
雪嫣在屋内看到两人进来,走出门去相迎。
谢语柔见她面色苍白的紧,比上回见不知憔悴了多少,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雪嫣姐姐怎么出来了,病着就该好好歇着。”
“阿柔。”雪嫣在唇畔挽了抹笑,“出来迎迎你,不妨事。”
谢语柔扶她进了屋与她面对坐下,满目关切地看着她说:“我大哥知晓你病了别提多着急,碍于登门不便,这才急催我来看看。”
雪嫣荒凉冰冷的心里流淌过暖意,同时一阵酸楚涌了上来,今后她该怎么办。
雪嫣勉励压下心绪,笑容牵强,“我不打紧的,倒是你这么冷的天跑一趟,仔细着凉。”
“我不冷,马车里有燎炉,不过就是走了一小段。”谢语柔朝她眨眨眼,“你又不是不知,我大哥有多宝贝你。”
雪嫣眼眶酸得显些落下泪来,她侧了侧身,借着抬手扶发的功夫,用力将泪水逼回去 ,故作轻松道:“我让人去熬碗姜茶来,让你驱驱寒。”
“对了。”谢语柔从袖中拿出药方,展开递给雪嫣,“这是我二哥开得方子,说是可以调理你的体虚,对你的病也有益。”
雪嫣捏在药方上的手骤然攥紧,瞳孔缩紧,指节绷至发白。
谢语柔见她发愣,解释道:“我二哥医术了得,你服过就知道了。”
雪嫣紧盯着纸上锋芒毕露的字迹,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谢策的医术,那般欺负折辱过她,又送来这方子,他究竟是何意。
“二哥轻易可不给人诊治。”谢语柔说着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二哥今天竟然主动提起为雪嫣开方子,她歪头笑了笑,“许是这回二哥想着讨好未来嫂嫂呢。”
雪嫣笑得越发苦涩,恐怕他是警告她,不要忘记答应过他的事。